《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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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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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声音,讨好地说:“行了行了,要不你帮妈妈……”呃,回首看一看,还确实找不到适合她做的事情,“把这些都拿袋子装起来放到冰箱去吧。”
  她把今晚不用做的菜都放到一堆,指明了给尤橙看。
  尤橙于是欢欢喜欢又扯袋子去了。
  尤宝珍想,幸好女儿气性不长,哄一哄她就好了,以前的时候哪怕她爸爸骂得她再凶,转个背又忘记了,照样趴在卓阅身上要骑驾驾。
  菜还没熟,卓阅就来了,却不是一个人,还带着徐玲玲。
  尤宝珍在厨房听到徐玲玲声音的那一刻,只觉得好似被人猛一兜头淋了盆冷水下来,所有的热情和火气都没有了,差一点连菜刀都把握不住。
  他居然把她带到自己家里来了!
  她只唯一庆幸一点,不是她去开的门,她不用在开心——尴尬——微笑之间高难度地转换表情。
  虽然有些愤怒,他居然把第三个不相关的人带到自己地盘,但她也不可能躲在厨房里不见人。
  即时抒发感觉早已不是她尤宝珍的作为!
  试了试,微笑还是可以,于是走出去。徐玲玲像是完全忘了前一日她们在酒吧里的不愉快,笑着说:“尤小姐,阅把我也一起带过来了,你不会不欢迎吧?”
  尤宝珍撇她一眼,淡定地微微一笑说:“欢迎,太欢迎了,你是稀客,平日里请还难得过来呢。”然后低头问尤橙,“乖宝,跟阿姨问好了吗?”
  尤橙听话地叫:“阿姨好。”
  尤宝珍又说:“爸爸呢?”
  尤橙说:“爸爸好。”
  尤宝珍摸着女儿的头:“好乖。”再看着面前二人,“你们要不先坐一会吧,饭菜很快就好了。”
  她沮丧地拉着女儿进了厨房,心情灰败得一塌糊涂。
  这样的心情做出来的菜,果然就大失水准。
  卓阅只吃了一点点,啤酒倒喝了两支。徐玲玲先看到一桌子菜的时候还夸过她贤惠,但一入了口就再没说过什么话了。
  连纯客套纯应付的“好吃“都没有讲过。
  尤宝珍心知肚明,既不劝他们多吃,也不自贱说做得不好吃让他们多多包涵,于是桌上,唯一捧场的就只是对味觉没那么挑剔的尤橙。
  她一口气喝了三碗咸骨芥菜汤,完了还跟妈妈要求:“妈妈,明天你又给我做这个汤。”
  尤宝珍几乎要感激得涕泪横流,心想还是女儿好,女儿是妈妈最最贴心的小棉袄。
  徐玲玲在,尤宝珍没法跟卓阅说任何话,她鼓起来向他道歉向他致谢的勇气,都被他带着徐玲玲一起到她家来的事实打击得烟消云散。卓阅整晚上也很沉默,只是偶尔和尤橙讲几句话,或者,在徐玲玲问起的时候,勉强说一些关于尤橙小时候的事情。
  尤宝珍知道,他这肯定是心情不好。
  谁又惹了他呢?总不会是自己吧?难道她让女儿叫他们回来吃饭打扰了他二人的甜蜜世界?不过看他不高兴,尤宝珍却忽然就又痛快了。
  于是客客气气地解释为什么请他们吃饭,说的也不过是他和徐玲玲远来乍到,她不招待说不过去云云。
  卓阅回了她一句:“你费心了。”
  他居然比她还客气,很客气很客气,客气得她真是路人甲,客气得让她觉得,说这句话的卓阅,远得让她连他的背影也顾念不及。
  她的客气在他眼里,简直就是浮云!
  他这样避着她,是真的对她感到失望了,他对她如此冷淡,大概是觉得连做朋友也够勉强了吧。
  想起他那时候硬赖在家里,任凭她冷嘲热讽,任凭她左驱右赶,即使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但也好过这时候的静默无言,冷漠疏离。
  吃饭过后,她和尤橙送他们回去,她吩咐尤橙:“跟爸爸和阿姨晚安。”
  尤橙说:“爸爸晚安,阿姨晚安。”
  尤宝珍说:“请慢走。”
  徐玲玲很客气地也跟她再见,说:“今日真谢谢你了,尤小姐很客气。”
  她笑一笑。
  卓阅俯头亲了亲女儿:“宝宝晚安,要好好听话。”
  然后抬起身子看着尤宝珍,尤宝珍也仰头回望,微笑。
  卓阅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却只化作两个字:“再见。”
  再见,相识多年,他从未跟她说过再见,哪怕是当年离婚的时候。
  只因为她曾经跟他说过,再见的另一种意思,其实就是永远不见。
  他们走了很远很远,尤宝珍和尤橙还呆呆地立在门边。
  尤橙抬起头,歪着脑袋看着尤宝珍,她虽然小,但她知道妈妈不开心,她扯了扯妈妈的衣袖,细声细气地叫:“妈妈。”
  尤宝珍蹲下来,用力地抱住女儿。
  尤橙有些惊惶,问:“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你怎么了?
  她怎么了?
  她把脸捂在女儿小肩膀上,嗡声嗡气地答:“没怎么,妈妈只是有点害臊。”还有些痛。
  她似乎又一次,自作多情了啊。
  33
  尤橙一直都特别安静,写作业的时候遇到她不会的了,也只是支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沉默的尤宝珍,而不是像往常那样,哇哇大叫着要尤宝珍教她,不管不顾妈妈正在做什么紧急重要的事情。
  尤宝珍觉得很抱歉,打起精神笑了下,问:“宝宝,怎么了?”
  尤橙说:“这个我不会。”
  尤宝珍看了眼,是她给孩子买的小习题,这会实在没心情,只好说:“不会的话我们明天再做好吗?妈妈很累了,我们洗澡睡觉觉吧。”
  尤橙说:“好。”
  这种时候,就是她,也知道要顺从。
  上了床,尤橙也没有缠着尤宝珍讲故事。尤宝珍进房的时候,她难得快手快脚地穿好睡衣躺在床上了,被子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稚嫩的脸蛋,脸蛋上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
  尤宝珍说:“宝宝今日真乖。”
  尤橙睁大了眼睛望着妈妈。
  尤宝珍睡到床上,女儿像条小虫子似地趴在她身边,抓着她的手。她的手还很小,堪堪只能握住她一截指尖,但她还是努力握住了,神色认真地问:“妈妈,你怎么了?”
  小大人似的。
  尤宝珍觉得很欣慰,可也很心酸,她一直都不想给女儿相依为命的感觉。但事实上,无意之中,女儿已默默领会了这种生活,并且,在适当的时候将之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把她小小巧巧的手握进自己的手心,温和地回答:“妈妈没怎么,妈妈真的只是觉得有些害臊。”
  “害臊是什么东西?”
  “害臊就是不好意思。”她说。
  “为什么会不好意思呢?”
  为什么呢?尤宝珍闭上眼睛,微微苦笑。
  热脸贴了冷屁股啊,她又一次误解了他的行为,也许,他为让她顺利签到合同,陪那些人喝到胃出血,他默默地帮她做那些事情,不过是为了能够保证,她可以继续给女儿一份像样的稳定的生活。
  和她尤宝珍又有什么关系?他都已经美女在怀了,她还要对他再抱有什么期待?
  自讨没趣原也是活该!
  尤橙小小的手摸上她的脸,她抱着她,细声细气地想要给妈妈以安慰:“妈妈,害臊一定不是好东西,我们不要它了,好吗?”
  尤宝珍睁眼望着女儿,她的眸子有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真清澈,她微微笑了一笑,回答说:“好的。”
  一觉醒来,尤宝珍又是一个崭新尤宝珍,心痛和失望,都丢在了梦里。
  又快要迟到了,她毫不客气地拖着尤橙起床,粗鲁地脱掉她的睡衣睡裤,尤橙揉着眼睛,不满地抱怨:“妈妈,你把我弄痛了啦!”
  尤宝珍说:“你再不快点,要迟到了!”
  洗脸的时候,尤橙不耐烦地抢过毛巾:“我自己会洗啦!”
  吃饭的时候,彻底清醒的她又在罗嗦地要求:“妈妈,你的煮的粥一点也不好吃,你以后就煮学校那样的给我吃好不好?”
  尤宝珍不屑:“学样里的粥很好吃吗?”
  尤橙抢白:“反正比你的好吃!”
  她不甘心被贬,用力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尤橙则更用力地扔给她一个白眼。
  母女两个,都同时忘记了昨天。
  冲到公司,参加了偶尔一次的晨会,检讨过去一周做得好或不好的东西,该批评的批评,该奖励的奖励。
  然后上网,看看政府最近有什么新动作,看看还有什么项目值得移植进来进行开发。
  钱永远都是赚不完的,它不比男人,好男人一生难求,付出终生心血那个合适的人可能还窝在娘肚子里没有出来;但金钱和财富,只要你有足够的本事,借着一点点天时地利的运气,总会让你抓着大把大把的。
  她想,她一定要知足,有钱就好了,不一定还要个男人。
  她握着拳头,想象自己是一个英雄无畏的铁金钢,铜墙铁壁,左冲右突前杀后刺,再没有被伤害的可能。
  但生意场上,还是会时时遭遇碰壁的可能。
  比如方秉文,也不知道吃错了哪一颗药,尤宝珍好不容易通过内幕消息知道,他又被人家做的垃圾货给刺激得日语尽出,于是想当及时水送上去。
  方秉文却笑着说:“尤小姐,是你记错了还是我记错了?我说过我不跟我想追求的女人谈生意。”
  尤宝珍真想骂娘,心想大爷你想追我可是经过我同意了么?
  脸上却还是好脾气:“方总你真是会说笑啊,追求和生意这种事,有冲突吗?”
  方秉文一本正经地解释:“有的,如果最终会成为我的女人,我想象不出晚上还和我一起缠缠绵绵的人,白天却一本正经地坐在谈判桌上和我讨论这个价那个钱,你不觉得这太让人崩溃了吗?又如果,她没有成为我的女人,”方秉文微笑,凑近了些毫不客气地打断尤宝珍的幻想,“再有生意往来,只会一直不断地提醒我失败的愚蠢。”
  总之一句话,要谈生意?没门!做我女朋友?好好考虑考虑吧。
  尤宝珍又一次在他面前丧气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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