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血十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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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血十杰-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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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事实让麦克纳马拉40年后仍啧啧称奇。

    福特并非唯一对教育不屑一顾的人。那时通用汽车有一名学历背景相当高的财务主管,公司却企图掩盖他的学历背景。通用汽车副总裁告诉当时拿不到这名主管背景资料的管理顾问彼得·F德鲁克说:“你难道不知道他不但上过大学,而且糟的是他还从密歇根大学拿了一个经济学博士,更糟的是他还在那所大学教了几年的书……”

    他们和周遭的人颇为不同,他们和工业传统或操作没什么关系。身为外人又兼非汽车专业人士,桑顿的小组更能轻易地挑战和发掘问题。而他们的某些观察对那些老派人士甚至福特二世而言有如异端邪说。就拿麦克纳马拉来说,他便认为福特的劳工问题层出不穷,其实公司本身也有部分的责任。过去四年半来,福特的营运因为多达750次的罢工而屡屡受阻。轻微的不满经常演变成减缓生产或自行罢工。心生不满的员工不是刻意忘了锁螺钉就是忘了上螺帽,或是忘了焊接某个部分,要不然便是把活生生的老鼠或汽水瓶放进林肯车的门板里。亨利小心翼翼地和工会打交道,但是他基本上还是认为劳资关系僵持不下,工会要负起责任。

    “劳工也许要担负相当的责任,”罗伯特·麦克纳马拉稍早给他在哈佛的朋友艾德·仁特的信中写道,“然而,目前我觉得相当肯定的是底特律的问题在于管理。因为赚钱容易再加上这里的气氛活络已经有许多年了,底特律的管理者就认知自己的社会责任方面来说,远远落后国内其他地区。从1927~1937年这11年的期间里,通用汽车的利润可以达到25%的年度投资回报率,然而通用将之用于培植另一个生产及行销计划,让工人承担相当不成比例的买卖风险责任……”通用待它的员工就如随时可以替换的用品。当汽车的需求量降低,工人就被解雇;当需求量增加了,他们又给找了回来。麦克纳马拉相信公司有社会责任将它的企业管理得更好,以使工人能享有较高的安全感。

    让桑顿最难忍受的是,在办公室里抽烟不仅仅被视为违反规矩,违者还得受惩戒。传言道,禁止员工在福特抽烟的老亨利,当听到班奈特用他的045口径手枪只用一发子弹就打落了一个工会领导口中的雪茄时,还万分高兴。每次桑顿想点根烟,他就得跑下楼到盥洗室去,里头总是青雾迷漫、烟臭熏天。因为是个老烟枪,桑顿比一般瘾君子在那里的时间都要来得多。后来亨利解除他祖父禁止在公司吸烟的规定,但是妇女仍不能拥有那份自由。

    然而周遭有许多值得注意、观看、学习、批评的事。白天的时候,这批人会完全投入了解某一单位的职责、运作,吸收关于它的每一件事。为他们提供相关工作资料的督导每每因紧张而汗流浃背,拿着报告的手颤抖不已。每到一处,就有传言说:他们是搜集情报用来开除人的刽子手,在访问了公司的某个主要部门后,该部门的主管就丢了差事。其实这些开除案早已悬在那儿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多半在他们的初访后定案的。谣言像野火般迅速传开了,说是桑顿这帮人把这可怜的人给扫地出门了。这批人听在耳里只觉好笑,他们既没有权力也没被授权,他们当然和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甚至在当时对此事也毫不知情。但这个事件只使福特里的笨蛋和白痴心生更多畏惧和憎恶,并使其他人对他们更加嫉妒和不满。

    他们全都身穿深色西服来往于各个办公室和工厂。只有爱德华·兰迪是例外,在头几个礼拜里他都穿着军服在各处走动。即使他们实际上并不构成威胁,他们看起来就令人退避三舍。在见习到了尾声后,每个人都被分派到不同的工作领域一个礼拜,吸收各项事务,问更多的问题,不停地写下更多的笔记。詹姆斯·莱特被桑顿分派到最艰苦的部门。他被派到鲁治河厂区赤焰炎炎的熔炉部门。那地方犹如但丁《神曲》里的炼狱,活像是一座人间地狱,四处烈焰熊熊,燠热难当。数百名工人打着赤膊,将钢水自巨大的容器里倒出。莱特把西装外套脱下,和其他人一起流汗,看着所有人工作,工人觉得受到监视,而他更是觉得和他们毫不搭调。
第十一章  择木而栖
    幸运之神并不常常俯身眷顾任何人。有利的时机并不是完全依照你所想象的方式出现,没有一件事是如此的。

    ——亚瑟·海普思爵士

    当电话响时,简刚刚才沐浴完毕穿上浴袍。那是一个星期五的早晨,她的女儿莎莉已经上学去了。安德森这星期因商务关系离开小镇去了趟旧金山。

    “简,”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是桑顿!我目前在洛杉矶。我和霍华德·休斯约了时间,而他方才把约会延期。我想搭辆计程车去看看你。”

    “桑顿,你在哪里呢?”简问道,她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桑顿目前所在的地方离他们在日落大道上的比弗利山庄旅馆的家不过是15分钟的车程。休斯,像当时许多好莱坞明星一样,匿身在旅馆里游泳池畔的一间小屋。“桑顿,你得给我一小时的时间。我的头发还湿漉漉地滴水。”

    “我没那么多的时间。就用丝巾把你的头一包就可以了。”

    “桑顿,我才不要呢,”她抗议道,“你得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作准备。”

    神秘富豪

    桑顿使出浑身解数,连哄带骗,在她还没意会过来时,他已经来到门前并在她的脸颊轻轻一吻。她的头发还没全干,但是她给他倒了杯咖啡,而后自己去穿戴整齐。他们聊起在底特律的朋友,他离开福特,以及和休斯的意外约会。桑顿计划和这位神秘的亿万富翁见面,洽谈替他工作的可能性。他从来没来过洛杉矶,因此简建议在他和休斯早上11点的约会未到之前,他们先在比弗利山附近兜风。

    简才把桑顿放一边,回到家里再把头发卷好,桑顿又打电话来了。休斯这回说他要到下午3点半才见他。她又再度把头发放下来,开车去接桑顿,载他到从战后就成为许多人爱光顾的麦克亨利用午餐。当安德森晚上回家后,他们一起到比弗利山庄旅馆用膳。然而当他们再度和桑顿见面时,他仍然还未见到休斯。他3点半的约会时间已过;过了4点,4点半,5点,5点半,6点,休斯既不见踪影也无音讯。桑顿最后打消念头,和安德森及简在旅馆豪华的餐厅见面用膳。

    安德森虽然在贝金斯公司工作不过数月之久,但他对他的工作和在加州的新生活十分满意。他的上司是贝金斯的会计主任,是个酒鬼,如果安德森在工作上有任何疑问,他必须在中午以前提出。过午之后,想和他有头绪地交谈是不可能的。安德森显然有朝一日会取代他的上司。他和简都已见过老米罗·W贝金斯,即公司的总裁兼老板,也是创办人的儿子,在比弗利山的寓邸和他共进晚餐。安德森显然不曾因离开小组而吃苦。如果桑顿注意到了这点的话,他表面上倒毫不动声色。但桑顿显然十分高兴。

    简开玩笑说他们从底特律开车的四天跨州之旅中,有件事值得一提——他们买的福特水星笨拙无比,只要驾驶双手稍稍一离驾驶盘,车子马上滑到路边。他们一到洛杉矶就把车子给扔了,断绝和福特的一切关联。

    三个人闲谈着福特的事,以及桑顿是如何与令人难以捉摸的休斯敲下时间会面的事。在1948年1月初,也就是桑顿和克罗素起冲突后不久,他去了休斯敦为青商会演讲。在会中他和一名战时老友,依拉·依克将军不期而遇,依克当时正为休斯工作。1946年1月桑顿在华盛顿的最后几天,他在依克的麾下为战务暨海军部长做了一份特别计划。桑顿告诉依克说他要离开福特,依克建议他来加州和休斯谈谈。

    因此他就在美国有名的富翁兼花花公子的召令下来了。但休斯到底是想见他,还是在进行一项奇特的意志力测验,桑顿心中并无个准儿。桑顿继续等了,他打算再给休斯一天的时间,等他打电话过来。然后,在等得不耐烦了之后,他打了个电话给休斯的一名助理,坚持要和休斯见面。

    “喂,我一定得和他见面,”桑顿抗议道,“我在这里已经坐了两天的时间了!”

    “我们会和你电话联络的,不要担心,”这名助理说,“休斯先生这阵子非常忙。别紧张,我们会打电话给你的。”

    “不成,你听我说,我现在就得见他。你要么现在就去安排这件事,不然明天我就要走了。”

    就在约定的时间,一辆饱经风霜的雪弗兰慢慢地驶上旅馆的车道,停在桑顿的身旁。驾驶员探身把车门打开,示意要桑顿跳上车来。

    “嗨,”他说,“我是霍华德·休斯。”

    甚至不等他那奇怪的招呼,桑顿也能认得出他来,因为他早就看过许多他搂着好莱坞时髦美女的照片了。他形貌瘦削,上唇部分留着稀疏的髭,头发严整地梳向脑后。穿着熨烫笔挺的西服来赴这样的一个秘密约会,显得修饰过度。休斯既未穿外套也未打领带,只是穿着一件敞领的衬衫和一条米白色长裤。两人未再多言即在黑夜中驶去。

    当两人坐在休斯朴实无华的办公室时,最令桑顿感到印象深刻的是休斯似乎真的爱国,这一点和福特二世全然不同。二人谈起共同的关注,认为美国应该在军事上保持壮大,以维护他世界领袖的新地位。桑顿说他之所以离开福特是因为公司对国家丝毫没有责任感,显然他是用自己的方式解释他离职的原因。休斯表示他也有同感,说他认为共产主义对国家是一项危险的威胁,美国应该对之有所警备。

    他们谈了三个小时,而后休斯才在凌晨三点钟左右开车送桑顿回旅馆。虽然休斯并未明确表示要聘用他,桑顿觉得自己和他颇为投机。休斯安排桑顿和他的主要助理诺亚·迪斯奇做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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