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天道早已看穿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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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天道早已看穿一切-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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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信口开河,想不出旁的缘由了。

    而心魔更是如此。心魔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宁湖衣年纪轻轻才筑基境界,有心魔实不可信。若算上他上一辈子,这就不得而知了,所以对妙音所言,只这一点顾少白无从辨别真伪。

    不过他现在也别无选择了。落到宁湖衣手中,和落到妙心妙音手中有什么区别?顾少白看了看搭在自己臂上白嫩无害的小手,两腕命脉皆被扣住,钳子一般勒得生疼,与其说是保护他,不如说是防他逃跑来得恰当。

    就在顾少白动弹不得之时,阵法吸尽渔村所化的烟气,渐渐显露出了全貌,是一副大到不可思议的双鱼戏珠图,鱼身首尾相接,正中的珠子上刻着一个繁复的莲纹,顾少白所在之处正是莲纹中心莲蕊的位置,当是阵眼无误。

    顾少白一愣,觉着这图案有些眼熟。不及细想,阵眼中心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毫无防备的顾少白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身后桎梏一松,身子一歪跌倒在地。

    若说方才的阵法如花瓣舒展,不疾不徐地缓缓绽出全貌,这会儿便如昙花一现,盛放后迫不及待地随着阵眼中的吸力蜷缩起来,由远及近急速收缩,宛若拔了塞子的水漏,要将所有阵中之物吞噬干净。

    “啊——!”眼睁睁看着自己半身陷入黄土,顾少白大叫,屈指挖着地面想找些着力的东西稳住身形,无奈压根无物可攀,颠三倒四地被吸入阵中,眨眼间只剩了一只手还在外头。就在灵体全全消失于阵眼内的最后一刻,“啪”地一声腕上一紧,是宁湖衣握住了他的手腕。

    阵法来去无踪,不消片刻已消失得干干净净,光秃秃的地上只剩了两个指节大小的偶人,一坐一卧,憨态可掬,灰扑扑的非石非木,硬要说,倒有些像遗骨。

    ***

    一阵天旋地转后,周身已是另一番景象。

    宁湖衣睁开眼睛,却因为太暗看不清究竟到了何处。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手脚仿佛被细密的丝网束缚住,不紧,却让动作变得吃力又迟缓,情不自禁地随着一波一波的暗涌飘动,瞬间明白过来是在水中。

    此处幽暗,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只有顶端偶尔洒下的斑驳光亮,粼粼点点,隐约沉浮,可见并非浅水之地,当是来到了深海的某处。

    被冰冷的海水一激,就是再疯癫此刻也难以为继了。宁湖衣并拢两指吹了口气,指尖燃起一丛冰蓝幽火,勉强照亮了四周,这才发觉另一头被他牢牢拽住的顾少白气息微弱挣喘不已,看样子快溺水而亡了。

    “唔……唔!”顾少白大口大口地吞着海水,憋气憋得肺部刺痛,拼命蹬着双腿想往上浮,奈何手腕被人缠住,始终无法如愿,一筹莫展间耳畔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正是宁湖衣对他传音入耳:“水灵根还怕水?莫慌张,静下心来运转心法,同修炼一般感知水的灵息,融入其中,自然无事。”

    宁湖衣嘴上说着莫慌张,心里已然慌了,完全忘了半刻前还一心要置顾少白于死地,只想着从前从没教过他龟息之法,这会儿再教决计来不及了,好在想起顾少白是水木双灵根,便教他利用先天灵根融身于水灵息之中,又怕他掌握不住,于是两指一弹将火光推到一边,用力抖了抖手腕想将顾少白收进鲛珠内。

    然而一连甩了两次,鲛珠纹丝不动,当下一凛,手臂一收将顾少白带入怀中,飞速结了个手印,脚下错开一步,跟着一愣。

    他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地方,因而无从转移。

    瞬身术失灵了。
第150801章
    所谓瞬身术,是瞬间改变施术者位置的一种法术。修为高深者能缩地成寸、一日千里,但若所到之地无法感知,譬如超脱三界六道之地或是幻境等等,则不能成行。

    宁湖衣关于西极池是上古大能的洞府而非幻境的猜测,便是根据西极池虽然进入颇难但可随意脱身得来,如若方才阵法所通之地真是西极池底,那瞬身术失灵又是怎么一回事?

    宁湖衣眉头紧锁,神色古怪地看着怀中不断挣扎的顾少白。好在顾少白并未愚钝到感知水灵息都不能够,照着宁湖衣的指点很快调息过来,当看清环抱着他的人是谁后,心头猛地一跳,立刻伸手去推,又觉得似乎有哪里变了。

    一双长眸一如往日深不见底,薄唇轻抿,若有所思,面上的疯狂与恶意已被尽数抹去,换上了惯见的机敏。

    他清醒了?所以先前的胡来和妄为真的是走火入魔?

    顾少白犹疑不定,不留神将心中所想传音至宁湖衣耳中。宁湖衣一字不漏听进,却并未回答,甚至看都没看顾少白,只动了动眉头,忽而神色一变,一个旋身将顾少白护在了身后。

    顾少白修炼时日尚短,虽然如今与宁湖衣同属炼气境界,感知却不如宁湖衣敏锐,看宁湖衣神色凝重,这才发现虽然四周像是在海中的样子,身边却一条鱼都没有,寂静得有些可怕。除了不时窜动的一团火苗闪着微弱的蓝光,到处都静止不动,仿佛只是一汪死水,独独困住了他们两个活物,汹涌的暗潮之中处处隐藏着看不见的危机。

    “走。”等了片刻,没等来任何变故。宁湖衣开口吐出一字,带着顾少白奋力往上游去,想用最笨的方法冲出水面,离开此处。

    然而游开不到半步,水中传来一阵咔咔巨响,水波颤动不已,宛如地动山摇,停在他们身边的一块漆黑巨岩居然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像个怪物一般缓缓地张开了嘴,露出了里头一团粉红色的嫩肉。

    什么东西?怎么看着像个大蛤蜊?顾少白正当疑惑,腹部忽然一痛,被巨怪吐息翻出的巨浪打了个正着,连带宁湖衣一同掀翻出去,疾退间听宁湖衣斥了一声“别动”,跟着被拥了个严实,匆忙间抬头看了一眼,就见怪物口中伸出一条黏黏糊糊的长舌,将宁湖衣轻松一裹,狠狠拉入了两瓣巨壳之中。

    仿佛扑到了猎物一般,怪物满足地发出一声怪叫,而后“嘭”地合拢扇壳。顾少白眼前一黑,鼻端嗅到一股甜腻的气息,跟着头一歪,就这么睡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顾少白迷迷糊糊地想着,那股腻人的甜香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

    顾少白是被冻醒的。迷迷糊糊间寒风拂面,不同于海中的湿寒,干冷的风冻得人直打哆嗦,鼻头冰凉,似乎还闻到了一股雪的气息。

    顾少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来到了陆地上。

    也不当说是陆地,而是一个孤岛。举目四望,四周一片环海,目所能及再无人烟。岛上白雪皑皑,冰封十里,茂密丛生的树林将岛中央顶出一个隆起的弧度,像个冰雕的堡垒,只望一眼便让人寒意直窜。

    估摸被那海中的巨怪吞进后又吐了出来,随着浪潮一路漂到了这片浅滩上。顾少白挣扎着想爬起来,觉着腕上有点沉,低头一看,五根白似骸骨的手指铁钳一般紧紧箍着他,吓得他猛力一挣,趴在他身上的人也跟着翻过了身。

    宁湖衣!看清了身旁人的脸,顾少白瞳孔微缩,握着手腕连退开去,身子一歪,“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宁湖衣仰面朝上静静卧着,半身搁浅,半身埋在水中,乌黑的长发与靛青的衣衫纠缠在一起,海藻一般随着海水浮浮沉沉。海浪一波一波没过下颌,漫上头顶,冲刷着他煞白的脸颊,他却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宛如死物,无声无息地定格在了这片浅滩之上。

    这是……死了?顾少白不敢置信,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抖着手探向宁湖衣鼻下,一连探了许久,仍旧一点气息也没有!

    怎么可能?!虽然不久之前他还狂性大发要杀自己,是否走火入魔也有待深究,可顾少白从没想过宁湖衣竟真的有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天!

    顾少白慌了神,扑到宁湖衣身上探他颈下、心口,怔了半刻,忽而大叫一声,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慌不择路地蒙头就跑。

    没有脉动,没有心跳,全都没有!

    宁湖衣死了?宁湖衣死了!顾少白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不知是喜是忧。大起大落的心绪让他忽略了封存于元神中的契约并未消失的事实,连器灵与主人之间那一丝微弱的感应也被他无视了。

    他该高兴的。摆脱宁湖衣另觅良主不正是他一直渴求的么?更何况还是在知晓了宁湖衣那么多的秘密、险些被他杀人灭口之后,岂能不额手称庆?

    这么一想,倒真该好好的欢庆一番。然而心里除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一丁点儿都没有狂喜的感觉,庆幸过后接踵而至的,是无边无际的茫然和惶恐。

    宁湖衣死了,他自由了,那么他该去哪?该做些什么?该回临渊派么?这里……又是哪?

    顾少白心乱如麻,脚下被树藤一绊,“啪”地一声摔倒在地,被积雪沾了满头满脸。拂去面上的雪花,甩了甩脑袋,抬头一看,他跑进了树林里。

    林中幽暗,视物不太清晰,偶有积雪从树叶的缝隙间落下,听那簌簌声便知压在树顶上的一层厚重无比,让人不敢妄动,生怕跺跺脚就把自己给埋了。

    凝神咒尚未解除,顾少白自然还是灵体状态,虽说触物有觉,不至于跌一跤就疼得要死要活,倒是这片古怪的林子颇让他忌惮。静静观察了一阵,笃定左右并无险情,这才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

    方才慌不择路地闯入,并未注意周遭境况如何,现下看来这条林中小道虽说藤蔓丛生,倒挺宽敞的,并不如顾少白脑中所想那般危机四伏无处下脚,似乎不太值得他草木皆兵。

    顾少白自嘲地笑了笑,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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