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天道早已看穿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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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天道早已看穿一切-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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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紧吧!”

    顾少白说完静待村人答复。谁想一群人竟没一个理睬他,让他一连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只顾惶惶然盯着宁湖衣,仿佛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回想这群人救了妇人回来,人还不知如何,听说有仙人进村,一窝蜂地涌出来看热闹,何曾顾及他人生死,后来听女孩儿说他们是海神,攸关自己性命了,又怕得跟什么似的,就他傻乎乎地替那妇人着急。想到此处,胸中不由得涌上一股恼怒,刚兴起的一点儿愧疚也几乎烟消云散了。

    “他们看不见你。”看顾少白变脸,宁湖衣忍不住笑了,长臂一揽将他拽回身边,朝妙音使了个眼色。

    妙音撇了撇嘴,每次都是她!奈何主命难违,只得走出一步振声道:“我等自崆偬而来,借鸟腹一路游历至此,并非什么海神,亦无心对尔等不利,不必过于惊慌。”

    虽只寥寥几语,因灌注了灵力,很快将懵懂无知的村人震醒了。

    村长在旁默不作声地看着,脸色一连变了几变。在海边时他没把宁湖衣几人往海神上想,听了小依儿的话,忍不住后怕起来,这会儿得了妙音再三保证,还是不太敢相信,转念又想他们一介凡人,仙人要发难哪里抵挡得住?莫不是杞人忧天了,还不如依仙人所言,讨个好还能留条活路,遂向人群摆了摆手,凛然走了出来,讪笑着对妙音道:“误会,误会,仙人所言极是,我们并非……”

    “不必多言。”妙音打断村长,话音恳切,面上却无甚表情:“我家公子挂心那位妇人的伤情,想前往一探,过后还要在村中叨扰几日,你看可行?”

    “无妨,无妨。”本就是先前说好的事,哪还敢有什么异议。村长连连点头,其余村人看他如此,又看了看妙心妙音和宁湖衣,觉着他们确实不像有害人之心,便大着胆子开始窃窃私语,倒是没认出来反驳,算是默认了村长的决定。

    而顾少白弄清了先前村人不理他的缘由,正当哭笑不得,又听妙音所言与他差不太离,忽地一愣,才想起来问都没问宁湖衣就自说自话想着要去救人了,面上闪过一丝赧然,转头对宁湖衣嘿嘿一笑,画蛇添足道:“去看看好么?”

    都这般吩咐妙音了,岂还有不允的道理?宁湖衣颔首道了一声“好”,也不等村人带路了,揽着顾少白一个旋身,再落地已到了妇人住的屋舍内。

    屋舍简陋,一共就里外两间。妇人满头虚汗,躺在里间的榻上有一歇没一歇地哀叫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咽气。两个婆子围在榻边替她接生,也急得额头冒汗,却帮不上一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用力、用力”来给她鼓劲儿,还有一个半大小子跪在榻前没命地哭着,正是阿毛。

    一连被那些村人烦扰许久,宁湖衣都有些怕了,因此来前就下了个隐身咒,又怕血光冲撞,解下锁魂笼系在顾少白颈间,想着如此当万无一失,便带着顾少白来到外间,也算避嫌。

    妇人家生产,两人自然不好放开神识探查,饶是如此,听隔间的动静也知情况不妙,不过好歹还喘着一口气,兴许等下一刻孩子生下来就没事了。

    当然,这只是顾少白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妇人愈发气若游丝,虽然产婆们不厌其烦地说着孩子的脑袋已经下来了、再加把劲儿就过去了,妇人的回应却越来越弱,声音越来越小,而阿毛的哭声则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几是嚎啕。

    顾少白有些不忍。虽然里面的人跟他毫无关系,按因果也该是她家孩子造的孽,可在没来到这里之前他也是个凡人,饱受生老病死等等凡苦,物伤其类,难免觉着可怜。仙家救人不过举手之劳,既被他碰着,也算是机缘吧,何乐而不为呢?遂对宁湖衣道:“有没有办法救她?”

    没一上来就求宁湖衣救人,也是吃不准宁湖衣的脾气。说他仙风道骨,实则冷漠如斯,一双眸子深邃无常,仿佛看什么都是蝼蚁,从未见他眼中放得下过谁。救人确实举手之劳,可他乐不乐意还是个问题。而让顾少白没有料到的是宁湖衣似乎早就知道他有此一问,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笃定道:“有。”

    在得到答复的一瞬间,顾少白心中生出一丝窃喜,就像知道只有自己相求宁湖衣才会应允似的,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宁湖衣后话已到:“你要我救她无妨。只是你要知道我今日救了她,若她命薄无福消受,日后必有大难相报。如靠一己之力渡过此劫,则后福随至。你是要我救,还是不救?”

    宁湖衣看着顾少白,眼中无半点戏谑,面上淡漠之色亦是惯常如斯,仿佛抛出的并不是什么让人无从抉择的难题,只需顾少白随心一说是或不是,他即如他所愿。

    顾少白愣了。说他好心?出口的话不无道理,却总是让人堵心无比。说他无情?他并非见死不救。救与不救仅在自己一念之间,而这一念,着实太难了些。咬牙思量许久,终是无奈地转回了头。

    顾少白紧紧握着拳,偏头不看宁湖衣,仿佛只要这样,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不会悄声无息地从他手中溜走似的。而就在他转过头去的一瞬间,屋内爆发出一阵哀嚎。顾少白心下一颤,以为是妇人不行了,细听却是个孩子的声音,泣不成声地哭道:“阿娘,阿娘你别死,阿毛错了,阿毛错了!阿毛去找海神赔罪,阿娘你等着,阿毛去找海神换阿娘的命!”

    阿毛说完疯了似的跑出了屋子,没头苍蝇似的在村里跑了一大圈,到处都寻不见宁湖衣的身影,一时泪雨滂沱,跪在屋门前不住地磕着响头,额上血肉磕得模糊了一片,口中不停叫道:“海神显灵,海神显灵!是阿毛冒犯您,用阿毛的命换阿娘的命!阿毛给您磕头了!”

    顾少白看着宁湖衣,见他神色如常,云淡风轻,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转身想走,宁湖衣却忽然动了。

    目光顺着顾少白望的方向落到屋外的孩子身上,宁湖衣有些不解,不明白非亲非故,他为何会为不相干的人动容。即便不明白,动作也已快过心念,抬手打了个响指,外头哭得一塌糊涂的孩子已来到了结界之内。

    阿毛万念俱灰间忽觉周身一轻,莫名其妙从屋外到了屋内,一抬头,正对上宁湖衣一双冰冷的眸子。

    “海……海神?”阿毛一惊,吓得张大了嘴,忽而回神,记起自己先前的祷念,一定是海神显灵要来用自己的命救娘亲了,这么一想,眼神倏忽坚定起来,就要开口,见海神抬起手掌松了松,一颗发着微光的仙丹飞快落了下来,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接,忽觉攥着的掌心里多了个圆圆的东西,摊开一看,正是那仙丹。
第150615章
    “谢谢海神,谢谢海神!阿毛给您磕头,阿毛的命您拿去……阿毛……”得赐仙丹,阿毛欣喜到语无伦次,捧着手掌又磕又拜。

    宁湖衣撤了隐身咒的结界,挥手让他快去,阿毛这才抹了把眼泪,连滚带爬跑进里屋将仙丹塞进妇人口中,一边不住地摇着妇人道:“阿娘醒醒,海神赐了仙丹,阿娘你快醒醒啊,没事了!”

    方才那般模样,这会儿赐仙丹倒一阵利索,耍自己好玩儿?顾少白瞪着宁湖衣,竭力要向他讨个说法,却见宁湖衣淡淡一笑,靠近前耳语道:“糖丸而已。”

    “糖丸?”顾少白挑眉,未再得宁湖衣解释,细听里屋,断断续续传来母子两人的对话。

    “仙……仙丹?”

    “是啊阿娘,海神大人亲自给的,你快咽了,病马上就好了!”

    “是……咳咳咳,是么……海神大人原谅咱们了?”

    “原谅了……呜呜呜,原谅咱们了……阿娘你别担心了,阿爹还没回来呢,你不能有事啊!”

    “好,好……阿娘、阿娘不会丢下你们不管……”

    顾少白顿了顿,忽然就明白了宁湖衣的用意。原来那妇人本就临近生产,虽摔得重了些,比不上得罪海神心如死灰来得要紧。宁湖衣虽未直接助她,借海神的名义赐下仙丹,等同于给了她一颗定心丸,过后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顾少白看着宁湖衣,觉着这人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而宁湖衣未免再被人纠缠,已径自出了屋舍,顾少白紧随其后,追着他不放心地问道:“他们是不是没事了?”

    “生死在天。”宁湖衣停下步子,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看到顾少白讪讪的模样,忽而有些不忍,回身摸了摸顾少白的脑袋,开口道:“人各有路,死生亦不过是殊途同归。穷困潦倒时死,富贵荣华中生,皆因轮回不息,不必过于挂怀。”

    顾少白愣了一下,他这是在安慰自己?怪让人受宠若惊的。可说是说得没错了,又有几个人能做到了无牵挂?他么?遂摸了摸鼻子,好奇道:“你就从没有什么挂怀之事?”

    宁湖衣不答,默默看了顾少白一眼,许久才转回身,信步往外走去,顾少白紧跟而上。如此一前一后走出没多远,屋内传来一声嘹亮啼哭,一个新生命诞生了。

    两人行到村口,妙心妙音已等候多时。跟着村长带他们去村尾的空屋落脚,又将村内的情况仔细交代了一番,而后在妙音的嘱咐下离开留他们自便。

    屋子还不错,院灶什么都齐全,卧房也有两间,比阿毛母子俩那破屋好得多了。可惜顾少白四处看了看,觉着还没幻螺里舒坦。宁湖衣依他将幻螺祭出,一阵怪味飘来,差点没把他熏个倒仰。原来幻螺在鸟腹中呆了许久,染了一身味儿,今儿事情一出接一出,宁湖衣还没寻到空将幻螺清洗一下。顾少白闻到那味儿,哪还肯再踏进去,赶紧让宁湖衣把幻螺收了,将就些住木屋吧。

    诸事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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