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尘往生 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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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尘往生 耽美-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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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一如既往地柔和,金光满乾坤。在昏黑里待了许久的眸,竟一时有些不能适应……
  光迷离。同时迷离的还有心境……
  但,无论内心多么迷茫,举目望日月,总会有种感慨——不过是依旧如此!再多挣扎,化到轮回里,也只有无奈。再多的血泪,时间轰然而过后,也就是那么回事。见日月依旧,不仅道:人又何必踯躅于俗世,待百年一切皆为黄土一抔。
  此生已蹉跎太久!
  甚至萧墨隐都不知,试剑楼在被魔教架空前便早已归顺了天随府,在更久以前剑神就已经为天随府邸所用……一直以来,“少楼主拜剑神门下学艺”都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将他送去当作人质的幌子!所以,剑神死不死又关他何事?
  没容他多想,便已看到门外抱胸等待,一脸轻浮之笑的此竹。
  对方以口型一字一字道:岚冰,你演了一场好戏。
  他才恍然大悟。原来竟是演得太投入,不禁将自己也迷在了戏中。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来告诉魔教少主,他的父亲,并不值得信赖。因为他对他所有的特殊,不过是因为他与他的母亲有着同一张脸孔。他那样的人,断然不会让自己以替身名义活着。以天随府自己的力量灭魔教,不如再加上一个魔教少主的力量。
  冷岚冰的目的显然是彻底失败了。
  因为说者有意听者却无心。
  至此,这个事件暂且告一段落。
  但,却有一些东西,从越镜尘的“无心”之听中流失。每一种悲剧都最少有一种方法可以去避免。某一场悲剧的避免之法,便是被他漏掉了。
  ——在下送来的东西……是要用两次的……
  也许当初谁都不会想到,这一句话竟然重要至此。

  三十三

  左五,右三,树上有七个,屋顶上四个,共一十九人,算上已死的那个黑衣人,共二十人!
  “展!”对着虚空一声轻唤,越镜尘对早已藏身暗处的玄天护法下达命令,“一个不留!”
  随着最后一个字消逝,只觉耳畔如有一阵清风刮过,却是展已疾速掠出!九尺长索自腰间分开,轻巧向人的脖上缠去,比鞭子更难操控的锁链,却被应用得灵活自如!迅如闪电,利如雷劈!
  展终究一拳难敌四手,一时不慎,竟让一人漏了进来!
  越镜尘不动,不发一语地看着对面的蒙面之人,神色有些阴郁。出乎意料,对方却也没有动手的打算。
  “冥神教?”对方开口,腔调却是怪里怪气,似乎并非中土人士。
  “既然知道,也该收敛收敛。”越镜尘倒是首次用魔教惊人的声望来打压人。
  蒙面人桀桀地笑了起来,依旧操着古怪的口音:“自然,任何时候,任何状况。想来找魔教的茬,都得准备两样东西。”
  “恩?”不动声色把怀里的人抛到床上,越镜尘小心应付着。
  “辟音。”
  “哦,传说中可以抵抗魔教最强心法‘破红尘’的宝物?”
  “棺材。”
  “抱着必死的决心?”越镜尘道。
  蒙面人不回答,出手诡异,一道冷厉阴风便袭来。足下发力,越镜尘背风疾退,竟和那风中强袭而来的尖利双刃刀同速进退!
  “你……来自哪里?”二指抵住尖刃,越镜尘似乎很悠闲。悠闲也力不从心。
  “天诀宫!”西域天诀宫。
  既然是江湖纷争,便不关他越镜尘的事了。
  ……
  “我教何曾冒犯?”声至人未至,林中,一抹白影看似缓步而来,一个瞬间,却已站到几尺之外。
  披星戴月归来的萧墨隐竟温文有礼地请教。显是保持了一贯作风。
  “我们塞外之人,不屑那些狗屁理由!”蒙面人冷哼,猛地收手,骤然抽开的刃在越镜尘指上留下一道血红。
  “你们教主在哪里?”他朗声道。
  “我。”萧墨隐含笑点点头,从容应答。
  “好!这个送你!”话音落下,一个包袱被抛到地上,蒙面人纵身一跃,发出一声尖利的哨声,残余的黑衣人不再恋战,纷纷追随而去。
  顷刻,人去楼空。展默默退回阴影中。
  两双眼睛凝望着地上漆黑的包袱。
  萧墨隐率先笑道:“尘儿,你猜里面是什么?”
  越镜尘斜斜看他一眼,“那倒要先问问你教里还有几个领主了?”
  “算你半对吧……”男子长袖一挥,轻而易举挑开了结扣。
  一把翠绿短刀,已断。一枚纯黑的十字镖,染血。甚至,一只纯金打造的长箭,上面挑着一颗已经开始腐烂的心脏。
  “天璇宫领主的断玉,开阳宫领主的十字……竟然连七领主之首天枢宫领主南语的耀日箭都在其列。”越镜尘低低叹息,“这可真是大手笔,说不定过几天魔教上下就剩你一个教主了。”
  萧墨隐闻言,低低调笑:“至少还有一个少主。”
  “天璇宫领主司暗杀,终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开阳宫常负责江湖事务。南语是教内除你外第一高手。对方此举无非是说——无人躲得过、无人能在江湖上敌他、无人能在武功上败他。单是小小天决宫,成不了如此气候。除了天随府我想不出第二个罪魁祸首。”越镜尘分析的头头是道。
  “父亲大人,我只想请教你一件事。”转而,他目光闪闪看着萧墨隐。
  “你说。”白衣男子纵容微笑。
  越镜尘却是一脸复杂与疑虑,甚至有些犹豫。
  “父亲大人……你当年真的确定,闻人离已经死了吗?”
  男子面色不变,柔声音问:“何出此言?”
  “明人不说暗话!”
  普天之下,能与魔教一决高下的惟有天随。普天之下,能与魔教教主一决高下的,曾有一个女子。
  能对魔教如此了如指掌,也曾有一个女子。
  十年的教主夫人生涯,很多人忘了这曾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只记得她的贤惠她的温婉,却忘了她的出身和她一手不输于任何人的剑技。
  萧墨隐不答,轻轻伸手,掌心放置着一个环扣。
  越镜尘在魔教闲来无事看尽百书,却也从未见过类似的东西。以眼神询问,却见对面的男子也是微微摇头。
  眼神冷凝,萧墨隐的目光似凝聚在咫尺,又仿佛已飘至天涯之远。“越是想找到纰漏……便越确定她的死亡……”
  “离,她真的已经死了啊……”死得太过容易。
  阳光每每打在那枚环上,总有种诡谲的光散发出。“或者,这个东西就是关键也说不定。”
  很不起眼的一个东西,却也很致命。
  “七领主死三,如此大事,父亲大人是否该回教里一趟?”
  这个意见被萧墨隐想也未想地驳回。“何必?”
  “冥神教败在你手上总是不好。”越镜尘淡淡劝他。
  谁道,那人却自顾自走到窗边,望起西沉落日来。金辉撒下,却不知朦胧的是日光还是他。
  “事非成败转头空。”他平静道,转头轻浅一笑,泯喜忧。指一指包袱里那三件死物,“尘儿,他们会死,并不是我的责任。”
  人应该为自己的生命负责。越镜尘颔首。
  “既然天随府和我教必有一败,无论败的是谁,又有何分别?”
  仔细看去,越镜尘试图从对方淡定的脸上找出什么。“那是局外人才有资格说的话。还是说你早就不想再做这个教主了?”算计来算计去,终于烦了吗?
  “呵……”白衣男子忽然开心地笑出声,笑声竟如银铃般悦耳,“若他日我教灭亡,你可会与我一起浪迹天涯?”
  “听起来不错,”越镜尘失笑,“算起来,父亲大人,我十八岁以前你都有绝对的监护权……”只身在江湖飘摇对于越镜尘来说是想也不能想的事。他很怕麻烦,也很懒于改变。若昔日魔教少主由于懒得费手段谋生而活活饿死,绝对是百年不遇头一笑话。
  落日熔金,残阳如血。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心事。风云变幻谁也说不清下一刻,若深层的东西太难考究,只遵循表面即可。
  ——若浪迹天涯,你与我同去否。
  ——好。
  “说一说而已,真正实施起来指不定到哪年……若换作别的对手半路抽身倒也没事,只可惜,这次的对手,有可能是你的妻,我的母亲。”
  只有这一个战役我们都不能走,无论成或败。
  浪里浮沉早已分不清欢喜悲忧。纵然成功,痛苦也总会存在。人生浪里辗转许久,成败,早已很难分得开。
  拿得起,放得下。其实很多人在追求的成功,不过是一个虚名、一个荣耀而已。
  ……
  “父亲,可以再求你帮忙一件事吗?”骤然想起某件被他暂时遗忘的事,越镜尘问那显然心情不错的男子。
  “说?”
  “可以请父亲大人用内力帮凤公子疗内伤吗?”
  这句话,如同掷入深涧之中,丝毫没有回应。
  萧墨隐笑得依然温柔,某种微妙的气氛却似乎在改变。
  “理由?”他轻声道。
  越镜尘略微思索,却也难以定论。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凤未然这个人,从今以后都和他有关!他越镜尘一生虽然是淡了点,但还没修炼到冷血动物那种阶级,别人既已出自真心用性命来庇护他,他必然可以用生命维护之。
  “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三十四

  萧墨隐忽然便安静下去,细瘦的手指缓缓由上自下卷绕那如绸般的发,温柔淡然的眼深邃无底。他一静下来,越镜尘便不自觉有分不好的预感。
  以至于,当萧墨隐坐到凤未然床头,将手探上他的额头时,越镜尘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冲上去“救驾”的冲动。
  浮光中,凤未然沉睡的姿容美丽更甚,沉静柔婉。
  萧墨隐的手指顺着那脸颊完美的线条一路滑到颈侧。“你可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什么?”他说这句话时视线也未移过来,却是问越镜尘的。
  “什么?”
  “果然是忘了……”萧墨隐按住额,低低一叹,“我说过,你喜欢谁我都不会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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