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经济适用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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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经济适用男-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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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四勤掉过头来,“小嫂子,俺那儿还有两坛子乌金糯米酒,明日你给她一块儿捎过去。她的生辰,小嫂子也陪她喝几杯。和她说,陈大人不在,俺没法登门贺寿。俺下回儿押船到天津,就寻法子去瞧她。”

    离着立冬日没几天,风已是肃冷,十全十美大席面摆在了空荡荡的内室里。满室里虽是冷落,外头廊上和屋里却摆了上百盆红旱莲,旱莲盛开极是婀娜。或是因为缺了水,又是有叶无花的异种。终见着不如十四阿哥的通直斋外的水莲一般,带着勃勃生机。

    莲香一口喝干了小金盅儿里的乌金糯米酒,将半叶、比儿等丫头们都赶了出去,又将一脸

    蕊儿推了出去,关紧了屋门,将冷风儿都挡在了外

    齐粟娘坐在桌边,看着已是空了大半的酒坛儿,笑着道:“好在这酒绵软,我的酒量能应付一两坛,倒没料着你也是个——”莲香面上嫣红,歪歪扭扭地走了过来,挨到她身边,一把抱住了她的颈脖,伏在她背上,喃喃道:“夫人……”

    齐粟娘顿时笑了出来,微微扭头莲香,“醉了?”

    莲香用力摇着头,“没……没醉……我没醉……”勉强抬起了头,眯着眼儿看齐粟娘。

    齐粟娘越发好笑,“呆愣愣地瞧什么呢?又不是没见过。来,我扶你在床边上靠靠。”

    莲香面上酡红,在床柱儿,拉着齐粟娘的手不放,慢慢摸索了两遍,喃喃呐呐道:“我还记得,当年在清河的时候,夫人的手上长着茧子……”

    齐粟娘原想给她倒碗茶,被她拉在一起坐在床边,闻言笑道:“来扬州也有四年多了,日里养尊处优,那茧子早没了。亏你还记得。”

    莲香双眼迷着,似是在回忆过去,“那时节,我在老太太身边,每日不过端茶、倒水,陪老太太说话,平日里便是傻玩,身边还有粗使丫头服侍……十月半天拿拿针……除了死了的大爷,三爷、四爷们见着我都叫一声莲香姑娘……便是老太爷和做官的二爷,也从没说过我一句……虽是个丫头……许家小姐们都不及我过得既体面又自在……”慢慢抚摸着齐粟娘的手,“我的手上……半点茧子都没有生过……我没法子和夫人一样吃那些苦头……我只能呆在深宅大院里……”

    粟娘轻轻拍着她的手,“能不吃苦是你有福气,要惜福。”细看莲香,“日子过得真快,你也长大了……那会儿你长着一排刘海儿,时时甩着你的小辫儿,在我床前走来走去,劝着我吃药,天天笑嘻嘻,日日里快快活活——”齐粟娘蓦然顿住,惊道:“莲香——”

    莲回过神来,抬袖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方要说话,齐粟娘反握住她的手道:担忧道:“可是连大当家——那边房里——”面上微一犹豫,仍是道:“待会我和你一起回去——”

    “不行!”尖利的声音蓦然响起,刺得齐粟耳膜生痛,她愕然看向莲香。莲香脸上血色全褪,一把抓住齐粟娘的胳膊,颤声道:“不……不能去……”

    齐粟娘又是异又是着急,“是不是——是不是那房里又使什么手段—我去和大当家说——”说话就站了起来。

    莲香扑上去,伸出双臂紧紧抱住齐粟娘的腰身,死活不让她动身,“没事儿,一点事儿都没有!”将头埋得低低的,靠在她腰上,“你放心,我提防着她呢,她寻不到空子的。”

    齐粟娘听着她声音似是稳稳的,怀中的身子却是痉挛般抖个不停,那里会放心?她暗沉着脸寻思了半会,“莲香,你放心。我和大当家有些交情,我去和他说——”说罢,不顾莲香惊慌的拉扯,便要站起。

    眼见着齐粟娘挣开她的手,转身要走。莲香的慌张和颤抖突然间全收住了——她匆匆拭去脸上的泪水,站起拉住齐粟娘,闲闲笑道:“夫人,我就是一时醉糊涂了才闹呢。哪里又会出什么事?便是我不算得宠,爷为了后宅安宁,也没得纵着她乱来的道理。夫人识得爷这些年,还不知道他的性情儿?”

    齐粟娘一愣,不禁停住。莲香笑着拉着齐粟娘的手,“夫人,我这会儿闹了一场,酒倒是醒了,却有些饿。方才光顾着吃酒,趁着这席面还没有冷,咱们再尝尝杭州外庖的手艺。”

    齐粟娘见得她果真清醒明白,话也说得头头是道,再想想连震云的性子,便也放了心,笑着骂莲香,“你日后可少喝酒,不是个能沾的。”

    莲香笑着拉齐粟娘坐下,给她舀了碗双笋归田园浓汤,看着她一勺勺的喝了下去。齐粟娘瞟了她一眼,“怎的了?瞅着我不挪眼儿,我什么时候长成赛天仙了?”

    莲香掩嘴笑着:“只是想着夫人要走了,以后怕……怕是难见了……”

    齐粟娘欢喜笑着,给她舀了碗莲花尾羹汤,递了过去,“不用担心,江苏淮安和直隶天津近得很,咱们都住漕河边上,叫支漕船捎上,我顺风就来了……”

    莲香慢慢摇了摇头,轻轻地道:“远着呢……还要更远一些……你才能平平安安……”

    门外的冷风突地大了起来,吹得满院子的黄叶地翻滚着,带起阵阵棘啦啦的声响,将莲香的原是极低的声音压了过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五章 红梅林中的陈演

    河上的北风呼呼地吹着,已入了腊月。泊在扬州城楼高两层,足有十二丈长,八丈宽,上头三品官的仪仗威武堂皇,将旁边六品河标把总的官船衬得失色。

    崔浩站在船头,看着齐粟娘登上北河督台的官船,走回自个儿舱内。因着没有内眷,舱里几只箱笼俱已安放妥当,他转头道:“准备开船。”

    舱门上挂着两重厚厚的皮帘子,四面舱窗上的玻璃格窗将寒风挡在了舱外。齐粟娘一脸欢喜,一面做着绣活,一面对比儿道:“断没料着崔大人也被调到了直隶大沽口河标绿营,能和咱们一道儿上路。”

    船外响起一把粗嗓,带着浓浓的津腔,“兄弟们嘿,眼见着入了冬,这河上快要封冻,这一路上不准上岸耽搁!好好护送夫人到天津,向咱们大人交差。咱们可不是那起子河标兵,扳不倒儿骑兔子——没个稳当劲,都给老子我二小穿马褂儿——规矩些!等到了天津,上了岸,老子请你们茶园里喝酒看戏睡热被窝!”

    比儿掩嘴笑着,“这位亲兵把总赵大人可真是地道的天津人。”一边倒水道:“通州和天津又离了多远?三百五十里水路,遇上顺风,拂晓开船,晚饭时辰不到便到了。好在崔大人也去,船上只有小连一个,其余的都是天津来的。爷上任的时日太短,奴婢着实不放心。”给齐粟娘捧上一盏茶,“爷必是知晓此事,好在崔大人没有家眷,一肩担儿几个箱笼便上了船。”

    齐粟娘看向窗,“南边还能行船,过了淮安,入了山东境内怕是已经封冻了。”

    比儿笑道:“奶奶放心,天津可是个靠海的好地儿。或是坐冰筏子,或是出港走海路,总是能到的,”

    官船沿漕河,由扬州驶向天津直沽口,齐粟娘日日做绣活比儿说话,闲时站在舱窗口看着四周跟随的河标兵船。

    崔浩每日的请安俱是免了。

    眼见着到了山东德州码头,河面是封了都停住。

    冷风嗖嗖地刮着。正晌午时分。自有河总府里赵把总手下地亲兵在码头边订下热腾腾酒食。送到船上。

    四角铜炭盆早燃上红旺旺地炭火粟娘一边做绣活。一边和比儿笑说当年与陈演在德州成亲地事儿。一口地道地津腔儿在皮帘外响起。“下官给夫人请安。”

    齐粟娘笑道:“赵大人请起。和崔大人商量明白了?坐冰筏还是出海?”

    “回夫人地话。山东黄河故道里还能行船官们打算从范县出海。从渤海湾入天津直沽口。经海河入天津城。”帘外地声音顿了顿。“下官来禀告一声。方才德州城李府里婆子递了贴儿。送一份下程。一桌上好席面是现下用地另外四筐银鱼、十二担果品。说是给干姑奶奶路上零碎吃食——”

    齐粟娘顿时笑了起来“来地人呢?在哪里?快请进来。

    两个穿着锦罗棉袍地体面婆子进了皮帘。齐粟娘一叠声唤着“比儿。请嫂子们到暖地儿来说话儿。倒茶。”

    德州李府里两个婆子扑去身上的雪花儿,来到舱内,笑着磕头请安,“奴婢们给干姑奶奶请安。七八年未见,干姑奶奶还是当初出嫁时的模样。”

    齐粟娘看着这两个婆子眼熟,是当初干娘刘氏身边的亲信人,连忙让枝儿将她们扶住,叫她们坐下喝茶,笑道:“当初干娘给我上头开脸时,两位嫂子一旁侍候着,如今看着也没见老,倒是越发精神了。干爹干娘一向可好?”

    那两个婆子欢喜笑道:“干姑奶奶竟还记得奴婢们。老爷夫人如今在直隶通永道任上,一直念叨干姑奶奶,每年大年下收到干姑奶奶送来的年货,样样都是极好,直说干姑奶奶比亲生闺女还贴心儿。”

    齐粟娘听得这些婆子嘴巧,也不由笑道:“哪里比得上府里的干姐姐,时时在干爹干娘面前侍候?不过是些寻常物事,值不得什么,只是表表我的孝心。今日倒叫府里破费了。干爹由德州知府升任通永道台,也是两三年前的事儿,任期怕是要满了罢?”

    婆子却叹了口气道:“不瞒干姑奶奶,老爷的考评儿俱是上等,原是要再升的。临到大计时,陛见了一回,许是说话没得皇帝老爷的欢喜,仍是留任,还在通永道做三年道台,官品儿倒升了,如今是从三品。”

    齐粟娘一愣,却笑了起来,“既是能陛见对答,便是好事。皇上知晓干爹是个忠勤能吏,总不会有坏事儿。干爹干娘既在是通州,我总算也能去磕头请安。”转开话题,“嫂子们怎的没随着到任上去?”

    “干姑奶奶也知道,我们奶奶娘家是德州大族。我们奶奶那一房里单薄,父母都去了,只有一个嫡亲的幼弟在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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