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代课教师的辛酸血泪史:沙滩上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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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代课教师的辛酸血泪史:沙滩上的鱼-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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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蹩砝墓老嗔幌褚桓龃蟠蟮摹癏”;且学校有了真正的食堂与备用教室,连铃声都是带电的,嘀溜溜的声响清脆悦耳,就像滚动的小玉珠,不知这是不是预示着她们也将会有新的改变。想到这儿,她们的心里有些兴奋与激动。

  学校老教师退休了好几位,倏忽间所剩廖廖,连老校长也退居二线了,挂了个副校长之名,与其他一些*们在楼上另僻了间小办公室;学校也就鲜少听到那些老教师浓重的乡音了,因为又来了一批年轻人,他们终于可以卸下身上的担子,将学校的发展、培养孩子的重责交给了年轻人。

  新调来的一位校长,姓周,三十出头,这么年轻就做了乡镇一把手校长很不简单。这几年T市不断呼吁要培养青年干部,他作为年轻有为的教育工作者一下被提拔到这个乡当一把手校长。但很多知根知底的人说他有个去年刚到上海市政府工作的弟弟,还差一点与T市教育局某局长成为亲家,“曹中无人莫做官”,用当时最时髦的话讲是地球人都知道。

  不过;大家并未太在意校长上面是不是有人;只要是能管好学校的就是一位好校长。

  因为村小合并,学校规模变大了很多,新进的年轻教师可真不少。

  有几位是正式分配来的,又有几位土地工“以工代教”来了,也有和陈丝瑜她们同样从学校毕业后未能分配被教育局介绍来代课的,看来曾经的故事还在不断上演。那个长得有些高而黑瘦的女孩叫野梅,另一个矮矮胖胖的女孩子叫钟天阳,她俩都是今年才从那个进修校毕业的,因前两年该校为毕业生们进行了分配,大家觉得还是家乡的月亮比外面更圆更亮些,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趋之若鹜地往这所学校涌去,进修校又收了几届,大肆敛了笔横财,突然宣布不好分配,因为T市教师编制实在太紧,无法安插那么多人,都得先到农村代课,等空编时再补编。这些可怜的人儿钱也花了,时光也浪费了,只可惜鸡飞蛋打,落得和陈丝瑜她们同样的命运,成了暂时没有编制的代课人员。她们俩生气地对其他代课教师说,既然早知道T市教师编制紧,为什么还毫无计划地招生,毫无节制地让一些旁门左道挤进教师队伍,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那这些新分配的又是怎样的说法?但他们也只能在肚里抱怨,排挤别人也不是他们这种要为人师的做法。 

  当然学校还新增了一些像袁友英和邹郝芸这样由乡里请来临时代课的人员。

  学校一下年轻人占了主流,更加热闹了,原来有很多孩子还操着地方牌的普通话也听不太到了,都有了点标准普通话的味道。

  一晃又是两个多月,仍未能如大家所愿将代课教师转成工人性质动向,也没有给他们加一点工资作为补偿,还是原地踏步的二百四十元。陈丝瑜和汪然的心里虽有些沮丧,可看看学校又来了那么多代课教师,似乎她们的队伍一下变得如此庞大而浩荡起来,心里多少就又平衡了些。虽然他们代课类型各不相同,有所谓的“临时代课”,也有像她们一样的“缺额代课”,但毕竟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代课群体,说明他们在这种特殊地位上并不是孤立的,天塌下来也不会只有一个人扛。中国人向来就有这样奇怪的从众心理,哪怕大家一起走的是条不归路也走得坦然,她们当然也不例外。

  学校新建了食堂,有几位土地工实在不懂教书,就专职烧午餐,很轻闲,只上午忙会儿,下午就坐在食堂里打牌,偶尔学校搞活动或有领导来视察,才会加班忙大餐。他们就算不上“以工代教”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工人性质,工资与正式教师、“以工代教”的差不了太多,少几十元。尽管如此,他们也心里不平衡,常话中有话地对吴丽晶一些人道:“还是你们好啊,工资高,哪像我们是个做小工的命啊!”

  陈丝瑜叹口气,都说人心不得满足,还真如此啊!

第五章 新的学校(2)
离得远的教师都喜欢在学校就餐,学校的中午也非常热闹。

  一日吃好饭,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开食堂,汪然和邹郝芸则转呀转,来到了后勤办公室。

  新的后勤主任就是褚运,他现在有了专门的后勤办公室,一张宽大的老板桌摆在正门,连椅子也是皮的旋转椅,和周校长的一样,旁边还附庸风雅地贴上字画,摆上几株盆景。

  如今的褚运把头发搞得有点像港台明星郭富城,还挺会追赶潮流的。他老哥一再叮嘱过他,学校后勤这一块可是个肥缺,要好好把关,好好珍惜这份职位,因此他慢慢摸索着做帐,做得很认真,像数着自己家的钱。

  汪然虽有些看不惯他,但他人缘很好,说话轻柔爱扮酷,又因为有钱,常买些好吃的拿到办公室里讨女孩子们的欢心,连周校长都对他竭尽信任。

  当两人回来时都黑着一张脸,汪然气呼呼地走进办公室,看到陈丝瑜正专心致志地看着自考书,霹头就问:“你知道什么叫速师?”

  “硕士?你不会连这还不知道吧!”陈丝瑜抬起头,搞不清是不是在考验她,现在都流行脑筋急转弯,回答问题要来点拐弯抹角。

  “哎,不跟你开玩笑,不是硕士,是速师,我的普通话应该是相当标准的,S——U——S——H——I,速师!”

  速师?陈丝瑜一头雾水,实在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就是速成师范的简称!” 邹郝芸在一旁提示。 

  “速成师范?”陈丝瑜更糊涂了,看着两人都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只好老实交待说没听过这样的新名词,便反问道:“什么是速成师范?”

  “我说你呀,还在这儿死读书,读死书,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汪然有些责怪朋友,她从来就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然态度。

  看到又有几个同事都侧过头竖着耳朵在听,邹郝芸就问:“你们知不知道袁友英转正了。”

  “啊,为什么?她怎么会有的转啊?”大家都好奇地走过来。

  “刚才我们到会计室玩,看到工资表上袁友英的工资不同了,就逼着问禇运,他这才告诉我们袁友英不知啥时傍上了一个贵人,在T市很有点权威,暑假帮她探得消息上了个什么速师班,都是内定人员,外界毫不知情,两个月就发了结业证书,直接成为什么聘用干部,开了学就转了。”汪然有些愤怒地说:“哼,还如此秘而不宣。”

  “咳,这世上真的是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邹郝芸有些生气,那个曾经与她荣辱与共的朋友竟然声不作气不透地就转了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私心的一面啊。

  大家一听都感到有股无名的火要蹿到头顶,野梅和钟天阳吵着要和陈丝瑜她们一起到教育局去理论, 

  速师?多么可笑的新名词。陈丝瑜心中陡然一冷,官场运用拖沓、缓兵之计来解决当年的就业压力,这也许能够理解,可过了几年仍对他们搁置不管,毫无作为,已是生气,现在又来什么“土地工”以工代教、什么“速师班”成为聘用干部,实在让人悲愤。上面的那些官僚巧设名目,暗箱操作,各种政策不能做到公正透明,使得T市教师编制变得更为紧缺,这到底是本市教育系统的纰漏,还是市场经济化的表现?

  她想得头有点发晕,心乱如麻,总觉得这世界真的让人看不懂了,难怪歌星那英的《雾里看花》风靡全国,“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能分辩这变幻莫测的世界?掏走云飞花开花谢,你能把握这摇曳多姿的季节……”

  外面马路边已是小店林立,音响开得很高,《雾里看花》的旋律在空中此起彼伏,余音袅袅。

  那日起,大家还真感觉到袁友英迅猛的变化,像是脱了重孝似的,整日眉开眼笑,原本小家碧玉般的发髻不知什么时候追随了都市风格,烫了个大波浪,还焗成了棕色,一对单眼皮上画了几圈黑色,有些像熊猫。曾经具有乡土气息的小媳妇形象与现在时尚女郎的打扮简直判若两人。

  不知是不是自然天成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袁友英现在与吴丽晶走得很近,常常在一起相互切磋衣着打扮、描眉画眼。

  看着袁友英忽然变成了只金凤凰,汪然总是轻吐这么一句:“唉,都说女人变坏就有钱,这话一点儿都不假。” 。 想看书来

第五章 新的学校(3)
钟远黎与秦梦婷可坐不住了,钟远黎学校也来了一个“速师班”的高材生,原来还未代过课,不知是教育局哪个的老婆,忽然间变成了教师身份,很多人议论纷纷。学校让这个女人教副课,她总带着孩子在操场上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像在教幼儿园小朋友。

  曹杏云有时很同情地说:“看看都是些什么人当了教师,我反正年纪大了,一辈子也就这样糊过去了,你们可不同,科班出身竟背了运还在这儿代课,黄钟毁弃、瓦釜雷鸣!教育局怎么对你们这样不负责任呢?我说啊,你们太软弱可欺了,为什么不到局里去好好问个究竟?”

  一席话让钟远黎决定要联合大家再去问个彻底,她父亲也说确实该好好问一问了。

  秦梦婷的学校毕竟遥远,不会出现什么特别的人到那个旮旯里去,她一直像个清心寡欲的小尼过着波澜不惊的日子,两百多元的工资也拿得麻木了、钝化了。可是,在清苦中毫无目标、漫无止境地等待,再好的性子也不可能做到心平气和。每当她在与好友们相聚时便会听到各种不平事,想想自己,肺也快气炸了,决定一起到教育局打探情况。

  这是个周未,整个气派的大楼几乎无人,他们可以毫无牵挂地休息。张望了很长时间,终于有人走进一间办公室,几个女孩连忙过去打了声招呼。

  对于忽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这个略微发褔的男子有些不太高兴,可能打扰了他的雅兴,不耐烦地问有什么事。

  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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