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性相近习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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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人:性相近习相远-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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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指示?”庄副书记口气十分谦逊,“县委组织部对你们法院党组呈报的人事任免方案作了深入调查研究,经部长办公会讨论,基本同意不再从法院之外的其他单位进人。讨论认为,董宪章同志是你们法院现任法官中学历最高、年纪算轻、能力较强的副科级干部,决定提拨为副院长,你有什么意见?”张院长说:“董宪章同志确实不错,我尊重县委组织部的意见。”庄副书记说:“县委组织部对你们的干部管理工作很满意,我个人同意他们的初步意见,撤销政工科设立政治处,明确政治处为正科级单位,政治处主任为副院长级干部。凌子鼐任党组成员、政治处主任,不要总是科长科长,全国最多的职位最小的官员就是科长了。市中院、省高院、最高院都设政治部吧,外地很多设区的基层法院可设政治处,我们无疆一百五十多万人口大县的法院就不能设为政治处?我的意见这次人事调整不要动的太多,其他干部职位暂时不动为好。”张院长说:“县纪委派驻法院的纪检组一直空着人,工作由政工科在做。是否考虑把刘月亮同志提为纪检组长。葛隐骞同志、刘慧明同志都是法院工作多年的同志,是否考虑由副职转为正职?级别保留副科级呀!”庄副书记说:“刘月亮这个人过去当办公室主任时我对他印象不错,以后当个庭长,经常开部警车到县委大院,见谁都不打招呼,摆起架子来了,我就瞧他不起。葛隐骞和刘慧明这两个人,上次县委安排他们去法庭锻炼锻炼,跟组织上讨价还价,一天也没下去。县委连这点权力都没有,这叫组织决定吗?我一个人也投反对票。我这人该支持的坚决支持,反对的就表明态度,晚上开县委常委会我也是这个态度。”张院长没再说话。

  第二天法院召开全体干警大会,庄副书记和组织部刘部长亲临到会讲话。庄副书记说:“本来是刘部长宣布任免名单后我讲几句的,今天我要先讲。”庄副书记讲了干部人事政策以及领导干部任免条例,郑重指出,反对“三风”,一是“跑官风”。听到那里有个好的位置就往里钻,工作就不好好做。前不久有个乡镇领导也跟我打招呼,说想到法院当个副院长,提了一包礼物进门,我把东西摔出去,严正告诉他,谁向我求情送礼,我偏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我是老党员老干部,共产党发了工资给我用的,这点觉悟还是有的。社会上说,有的官是跟出来的,有的官是跑出来的,有的官是送出来的,有的官是买出来的,这是胡说八道。我在无疆县工作*个年头,不贪不恶,不嫖不赌,在干部群众中形象是比较好的,这点我不自吹,大家心知肚明。我要说的是有个别人越过组织部越过县委,想通过个人的交情达到当官的目的。我不点名,一点名便没了面子。这是不尊重组织部刘部长不尊重分管党群工作的我老庄啊,我们在这个位置上,是树兜也要拜一下码头以示尊重吗?我说,靠跟、靠跑、靠送、靠买,都是行不通的,在我这里就过不去,个别人死了这条心吧。二是“讨价风”。有的人总想往好的位置上摆,一旦发现要把自已调到自已不想去的地方和单位,便闹情绪,跟组织上过不去,讨价还价。干革命工作不是请客吃饭,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啊。张院长现在是法院院长,过去也在乡下呆了多年,一只裤脚长一只裤脚短,一步一步上来的吗?以前有个县属单位的同志派他去乡下当个领导,十分不甘心,跑到县委提什么专业啊能力啊,都是废话。结果说辞职,辞职就辞职,无疆县少一个干部工作照样做,地球照样转。现在这种讨价风愈演愈烈,十分要不得的。三是“举报风”。有的人当不上官就使歪手段,捏造事实向上级反映,连名字都不敢署。我实话告诉大家,匿名信是不会派人去查的,假如你写一封他写一封,上面都去查,岂不是浪费调查资源。要举报你就用实名嘛,一个堂堂的革命干部,怕打击报复不成?我是什么都不怕的,坑蒙拐骗样样不会,吃喝嫖赌通通不行,半夜敲门心不惊呀。除了地震,其他风言风语是吓不倒我的。”刘部长耐心等到他讲完“三风”,小结了一下庄副书记的讲话要点,要求大家遵照执行,然后开始宣布干部任免名单:董宪章同志任副院长、党组成员、审判委员会委员;凌子鼐同志任党组成员、政治处主任、审判委员会委员;……”

  刘月亮没有听完就溜出会议室,回到刑事庭,坐了一会,打电话把刘慧明喊过来:“庄龇牙也太狂妄了。我们法院党组报了你当审监庭庭长的,就是他庄龇牙搞得鬼。董宪章高兴啦,他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婆又漂亮,开个酒楼天天爆满,该他走运,从副主任直接提到副院长,越了几级,这在无疆县法院历史上还没有过的。凌子鼐也是副科长,变成政治处主任,进了党组,这家伙不声不响的,有什么招数。肯定是张院长出得主意,三级跳板。”刘慧明说:“我知道,不单报了我当庭长,也报了你当副院长吧?”刘月亮说:“报了我当副院长?我怎么不知道呀?那么保密干吗?又不是当特务。”刘慧明说:“别装糊涂。葛隐骞也没有当上主任。”刘月亮马上换题说:“你总记得葛隐骞?葛隐骞要什么主任,他老公田龙羽在深圳开了一家大公司,身家千万,有别墅有豪车有美女,葛隐骞再不下去老公就变别人的了。你舍不得葛隐骞走?”刘慧明说:“她葛隐骞与我何干?我是葛隐骞的话早就走了,留在无疆这个鬼地方受鸟气。妈的,我是田龙羽这种千万家业的富人,我早叫黑社会的把庄龇牙、雷大炮他们劈了。”刘月亮说:“象庄龇牙、雷大炮一样的人不得好死,总有一天会倒霉的。上次你没有把他搞倒,是你没有掌握什么证据,他雷大炮更加神气了。”刘慧明说:“这封信一直在我这里藏着,桩桩是实,这是定时炸弹,一触则发。”刘慧明越说越神气,以前听人说过庄龇牙喜欢“好望角”休闲中心的一个小姐,每次去点名要她服务,带到密室鬼混,于是随口编了一句对刘月亮说,“我还有更绝密的,庄龇牙包了一个‘好望角’休闲中心的小姐,现在住在城西的一个宿舍里,生了一个儿子快周岁了,我有小孩的照片。他庄龇牙再搞我,我叫他到市司法技术鉴定中心去做亲子鉴定。”刘月亮试着说:“有这等事?我看他的野儿子的照片象不象他,莫非其他嫖客的种哦。”刘慧明说:“照片暂不公开。”刘月亮说:“在哪里住?总不会是住别墅吧?”刘慧明知道刘月亮在套自已的话,故弄虚玄地说:“总有一天会搞倒他,他是我手上的苍蝇。”

  葛隐骞开完会后回家冲了一个凉澡,便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电视节目一个按一个,不是古装戏借古讽今,就是现代戏洋为中用,换了几个镜头都没兴趣,干脆关机,一个人呆在沙发上。丈夫田龙羽在深圳经常打电话来催:“早点下来,几百块工资有什么留恋的。”葛隐骞想,工资是不多,田龙羽在深圳身家千万,也要有人打理事业和家庭,但是田龙羽的父母和葛隐骞的父母都在无疆啊,自己跑到深圳,放不下心的是自家小弟。弟弟在高三读书,过几个月就要高考,弟弟脑筋好使,成绩不够稳定,自已管严一点过问一下成绩就上去了,稍一疏忽又跌下来。葛隐骞为弟弟的事没少操心,自已父母老了,她期望弟弟考上一个好点的大学,然后自已辞掉无疆的工作下到深圳发展,把两家的老人接下去,经济上应该不成问题。田龙羽可不这样想,下了最后通碟:“骞骞,你不怕我犯错误就不要过来算了。我一个人打理一个公司集团,身边没个亲人,没有客人的时候叫人帮我买盒饭吃,我这样一个总经理可笑不可笑。你就那么想当一个主任、庭长?现在这个社会,有钱什么买不到。过几年我把无疆整个县府承包下来,让你过足官瘾算了。”口气大的吓人,葛隐骞眼泪叭嗒叭嗒掉下, 是的,丈夫在外创业艰辛,在深圳那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真如余小萌说的诱感太多陷阱太多,常在河边走,焉能不湿鞋?最让葛隐骞心痛的是,自已与丈夫为了读书几次推迟婚期,结婚以后又一再推迟生育,刚想要个孩子丈夫又辞职下了深圳,人家同龄人的子女都有十多岁了,自已呢?葛隐骞不是没有想过这些问题,而是想到这些问题时总希望过完这段不舒心的日子再说。今天的会议使葛隐骞清醒了许多,她拿起电话对着丈夫的手机大声说:“龙羽,我会尽早下来帮你的。”对方回话:“好,好,但愿它是最后的一句谎言。”

  刘慧明晚上十点还给葛隐骞挂来电话:“隐骞,我们都是苦命人啊?每次提拨我俩时,庄龇牙、雷大炮总会跳出来反对,*,狗屎东西。我们准备起义了,打他个措手不及。”葛隐骞说:“我无所谓!”刘慧明说:“你当然无所谓!你就冷眼看着我们揭竿而起,你就不想当我的压寨夫人。”葛隐骞说:“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笑不出来。”

第二十章 难道不知道我是管警察办案的县长?
广东老板韩猴子承建的体育中心十层大楼轰然倒塌,死伤十多个民工。韩猴子在广东老家听到这个消息吓得屁滚尿流,生怕牢狱之灾。上面正在清理豆腐渣工程,这是重大责任事故。没有多少文化的韩猴子听了有文化老婆的一席话,吓得把电话插头拨了,手机关了,夫妻俩躲在广东乡下一个亲戚家避风头不敢露面。

  无疆县委、县府非常重视这件事。出事当天,雷副县长命令民政局负责处理死者后事,指示公安局的民警火速把伤者送到县人民医院救治,当着几百名围观群众的面对县人民医院皮院长发话:“所有医疗费先垫着,记帐。等肇事者归案再作处理。”皮院长嘟哝说:“我们科室与绩效挂钩哩。”雷县长发火:“人命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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