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拯救中国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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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拯救中国经济-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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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给透支的政府信用消毒,首先,要收回被借用的政府信用,由市场价格和独立的中介评级机构来替所有的企业说话;其次,不管政策怎么调整,有关部门显然应该给市场各方传达一个强烈的信号,政府所要重塑的是一个有法可依的健康的市场,而不是直接以行政手段代替市场。有固定的价值观与符合价值观的方法,才能给人明确的预期,才能树立长久的信用,政府也罢,个人也罢,莫不如此。
  十分遗憾的是,政策市在股改之后变本加厉,随着大型国有企业的上市,随着国有控股金融机构在股市的地位增加,随着股市财富效应对货币、消费、宏观经济的影响,管理层充分认识到资本市场在宏观调控中的作用不容小觑,如果说在20世纪90年代股市不行还有关闭的可能性,股改之后船到江心,绝无可能。
  因为政策股市,调控出手也就更加频繁,管理层担心股市为通胀助威,常常采取抑制手段,而在宏观经济形势不妙时,股市又被视做信心之源,被维持在一个狭小区间内运作。“神秘资金”常在尾盘出没,“石化双雄”和金融大盘股时常遭遇神秘资金拉抬,只要对资本市场稍有了解者就难以忘怀。
  中国股市很难成为中国经济的晴雨表,反而成了中国经济的反向指标。自2003年中国加入WTO找到庞大的出口市场后,直到2008年年中,中国经济一直沐浴在高增长、低通胀的幸福之中,但上证指数在2001年6月冲至2 245点的高位后,接踵迎来的却是长达近5年的漫漫熊市。受到国有股减持等政策牵制,以至于全球皆涨我独熊。2008年11月之前半年,A股市场受到国际市场明确的牵引,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影响中国,外向型企业一片肃杀,奇怪的是,上证指数从此开始在2 000~2 400点的狭小区间内徘徊,常常有向上突破的迹象,股评家们发出上涨4 000点的呐喊。这让很多人感到不可思议,说白了非常简单,政府允许股市急跌,是因为宏观经济让他们心里有“挤泡”的底气;而为股市托底,实乃实体经济深不见底,不知何时复苏。
  2007年5月,房价还没下降,股市热到极致,通胀担忧弥漫市场,而货币政策犹如风箱中的老鼠,两头不讨好。政府在资产价格、物价与货币政策之间坐跷跷板,常常按下葫芦浮起瓢,加息反而使房价、物价上升。房价是通胀期的保值品,而物价上升则是国际市场异常,大宗商品成为被金融寡头垄断的产物。
  此时策士横议,意见纷出,很少有金融界人士提出加息正是通胀的结果,反而把股市当做替罪羊,有人主张抑制过热的股市,有人主张发展股市抑制楼市,有人主张两者一起抑制。最常提起的例证是17世纪的荷兰郁金香泡沫,20世纪末的日本与东南亚资产泡沫,举例的人警告政府,再不摧抑资产价格,将引发实体经济崩溃,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这种简单的现象类比是粗疏的,混淆了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的因果关系—正因为在实体经济领域存在严重的问题,才造成虚拟经济难以控制的后果:如果银行业资源能够实现有效配置,政府无需以外汇储备与特殊国债注入银行为其脱困;如果央企垄断的资源能够分解到高效的市场化企业,这些企业又能够通过上市实现企业价值的最大化共享,又何至于出现优质上市企业的稀缺状况?国有金融机构大量上市,政府注资势在必行,这些注资款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总得有人买单,均摊在每个人头上,就表现为物价上涨。世界上没有一味可以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货币流动性过剩一定会导致资产价格高企,加息与上调流动性意味着资产价格还处在上升的通道之中,但国内的一些高人认为自己发明了良方,通过抑制股市泡沫既可以保持中国实体经济的平稳增长,又可以救活一堆不良贷款的银行,还可以减少货币的发行量,他们显然应该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
  恐吓常常会起作用,管理层显然被泡沫类比吓得不轻,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姿态,他们也相信维持股市的稳定有助于维持宏观经济的稳定,而看不到宏观经济的健康才是股市稳定的基础,这种倒果为因的认识,促使政策屡屡出手直接调控股市。
  

“半夜鸡叫”与维稳计划
股改后最让投资者惨伤的记忆是“半夜鸡叫”。2007年5月30日,沉醉在股市泡沫浴中的普通投资者挨了当头一棒,政府在半夜突然上调印花税,市场急挫,创出了印花税调整后的5个交易日内股指下行21%的周跌幅纪录。虽然此后由于货币的支撑,股指再次走强,但在后股改时代已经逐渐淡出人们视线的“政策市”三个大字,又一次烙刻在投资者心头,唤起投资者的沉痛回忆。上调印花税是A股市场仍然属于政策市的证据之一,说明我国的市场节奏控制权控制在政策之手。市场此后的反应也许正是一些人所希望看到的—基金与QFII等机构再次站到舞台中央,国有大蓝筹股作为A股市场的压舱石发挥了力挽狂澜的作用。政府出手一次,国有企业的作用就加重一分。
  税收政策在我国属于行政手段还是财政手段,甚至是市场手段,各方意见不一。总体而言,如果设立新税种或者改变税率经过了人大审核、公开听证等一系列程序,那么这样的政策就是在合法性支撑下的公开而透明的财政政策。由于我国许多税收政策被让渡给财政部,缺乏应有的制约,导致行政封闭色彩浓厚。从媒体的相关报道来看,证监会提出上调印花税动议在半个月之前,而后经过了一系列的行政程序,主要是财政部讨论形成意见报上级批准。在税收决策过程中有封闭而自足的行政链条,人大、公开行政决策程序以及利益主要相关方完全没有置喙的余地。
  从坚持股市市场化调控到最后向行政手段缴械,说明A股市场仍未脱政策市窠臼,一言兴(衰)市与一文兴(衰)市的时代固然已经过去,但一政兴(衰)市的可能性仍继续存在。甚至有学者以美联储货币政策的保密性论证政策印花税保密之事,却没有看到美联储有制度性的固定沟通平台保持信息畅通,这是否能够反证缺乏制度性沟通平台之非?
  在全球金融危机大发作之后,资本市场摆脱了挤泡的威胁,地位空前提高。汇金公司表示要为维持稳定出力增持金融机构股票,央企上市公司表示要增持回购,2008年年末出台的总额高达4万亿元人民币的积极财政政策,和陆续出台的十大产业振兴规划,为资本市场注入取之不尽的概念。而地方政府高达十余万亿元人民币的发烧级投资计划,更是让A股市场患上自大病,有评论将A股市场脱离全球资本市场价格走势称为,A股市场的腰板挺起来了,A股重获定价权,足以脱离愁云惨雾的全球资本市场。
  所有的乐观者都提到了4万亿元人民币的财政刺激计划,都提到中国有庞大的内需市场。财政刺激计划确实能够利好某些企业,尤其是基建类的央企,以及与基建相关的企业。从2009年1月1日开始的企业增值税转型,能够为企业带来切实的业绩。
  股市自2008年11月之后的反弹,是政府的经济拯救方案在资本市场的尽情发酵,是政策市的典型表现。2009年一季度上证综指连涨3个月,季度涨幅为,深证成指涨幅更是达到;同期,美国道琼斯指数下跌,欧洲三大股指的跌幅也全部超过11%;亚太地区其他股市除韩国上涨外,日本、澳大利亚等股市也均下跌,香港恒指下跌近7%。作为最直接反映市场活跃度的重要指标,一季度A股市场成交量明显提升。一季度沪深两市共成交了94 388亿元,较2008年四季度增加了8成多,其中,2月份与3月份较1月份明显放大了倍左右。全部A股日均换手率在2008年长期处于1%~2%之间,2008年四季度是,而2009年一季度为,且在股指两次上攻2 400点时突破4%这一重要水平线,这说明,股市处于*裸的投机之中,人们难以理解,为什么此时的投机是被允许的,而2007年的投机则是不道德的,应该受到谴责的。
  金融危机之后,我国实体经济面临双重考验,一是能否以市场化的办法化解产能过剩危机,二是人民币能否成为自由兑换货币,这两重关卡对于我国经济是重大考验,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4万亿元财政政策能否收效?鉴往而知来,与1997年、1998年的经济紧缩周期相比,我国在1998年至1999年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自 1998年至2003年期间,政府发行长期建设国债9 100亿元,由此拉动的投资总规模超过5万亿元。短期效应在积极财政政策推出半年后显现,但中国经济仍然经历了4年的通缩期,直到2003年的房地产市场化,其实也就是高价化,2003年中国加快融入全球经济体系后,才最终带动了国内的消费,解决了国内产能过剩的问题。
  经历了2003年以后GDP两位数以上的高速增长期,中国经济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不得不指出的是,与1997年、1998年时相比,经历数年经济高速增长,家庭消费支出占比在减少,而贫富差距在扩大。1997年家庭消费支出占GDP的比重为,1998年为,而2007年为,民间消费在萎缩,中国过剩的产能只有靠外部投资与国际市场来消化。其间城镇居民平均收入对农村居民平均收入之比从1997年的上升到2007年的。可见,我国目前所面临的产能过剩等问题比1998年时更加严重,民间消费在削弱而不是在增强。
  资本市场对政策到了痴迷的境界,形成群体性的政策依赖症,学界与分析师以政策赞歌为前哨,大队投资者尾随在后。金融危机后,中国经济成为全球经济上涨火车头、引领全球经济走出紧缩泥潭等言论触目皆是,以为中国资本市场可以不顾所有利空特立独行,忘了我国资源配置低效这一长期隐患,忘了大小非这一制度顽疾。倒是一些政府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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