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吃不消地移开了视线。“可是……我们还没结婚。”她这话说得有些没有底气。
“你的意思是……我没理解错吧？”泰锡突然抬起她的脸，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江宁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说了什么。“我不是说想结婚，不是，我是说没结婚不能住一起……”她没来得及说完，泰锡的唇已经封住了她的口。不同于早上的温柔蜜意，这回他的动作有些激烈，呼吸急促。江宁软软地攀着他的脖子，鼻端满满的都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带得她有些意乱情迷。这是第一次她在泰锡的吻中有这样的感觉，痒痒地撩动着心底，酥麻，美妙，像在渴望着什么。
泰锡喘着气推开了她一点。“恩熙，你觉得这样我们还不可以吗？”他的手指细细抚着她的脸，不再那样冷清自持，而是略带着春意。指尖划过她有些肿胀的唇瓣，江宁握住他的手，“好吧。”她屈服了。像他说的，都这样了再拒绝就太矫情了。
这个下午，江宁又搬了一次家。两个人像蚂蚁一样把她的东西一件一件都运到泰锡房里。
只是——
“恩熙，扔了吧，这些留着没用的。”泰锡无奈地说。江宁有个爱好，她喜欢做手工娃娃，还喜欢收集东西。小至一张贴纸，大到各大品牌的纸袋子，她几乎什么都要留下来。泰锡这回说的是她手上的小碎布。
“干嘛不要！我这些都要给娃娃做衣服。不要我下次又要再剪一次了。”她护着一整袋裁好的布碎不肯放手。这些东西都放在箱子里又没惹到他！
“我给你买布料，你给我做一件吧。”泰锡突发奇想地说。
“……我做的你敢穿？”真有勇气，她想。
“你做了我一定穿。”泰锡信誓旦旦。
“好吧。”但愿他不要后悔。
“那这些都扔了吧。以后你只给我一个人做就好了。”泰锡连忙说，这才是他的目的。
江宁盯着他看了一会，“不行！你不许扔！我这些要长长久久放着的，你要是扔你我跟你拼命！”连俊熙都没能动这些东西一下，他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上面来了。
“……好吧。”本来也不是什么原则问题，就是他看着这么多东西头疼，一想到未来的几十年这些东西会把整个家都占满了，他就觉得心发慌。“看来以后我们要买一个大一点的房子了。”他咕隆不清地说。
江宁没有听清楚。只知道他妥协了，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 …… …… …… …… …… …… ……
费城离纽约不是很远。泰锡本来说好的每个星期回来一次，也因为两人关系的关系而变成了一天一回。无论多晚，他总是会赶回来。
“下次要是碰见这种天气就直接在酒店里住吧。”江宁端着热汤出来，外面都已经下雪了。路边的大树枝被雪花压得直往下坠，风呼呼地吹着。她本来以为今晚他肯定不会回家的。
“没事。”泰锡接过汤放好，拉着她一起坐到沙发上，“我怕你一个人在家不习惯。”
江宁忍不住微笑了，“我也不是没试过一个人，刚才妈妈还打电话过来陪我说话呢。”
“所以……你是说我不回来也可以了？”泰锡冰冷的指尖突然滑倒她脖子上，惹得她一阵发颤。
“我是说我没那么柔弱啦。”她把头靠在他肩上，“而且你在雪里开车，我也不放心。”她柔柔地说，“你不知道我看见那些在雪里出事故的新闻，有多害怕……”
他低低地笑了，“还算你有良心。”
“喝汤吧，暖暖身子。我从早上就开始炖着的。”她抬头看着他，“你昨天说想喝海带排骨汤，我今天特地去买的。”
“你一个人去的超市？”泰锡啜了一口，突然把她的小腿拉上来，“哎呀！”江宁叫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懒得去换鞋。”摇摇头，他开始揉搓着她的小腿，“告诉你逛超市要换运动鞋，比较舒服，你又不听话了。”
他按摩的力道十分适中，江宁嗯哼地叫着，“就去那么一会……”其实是三个多小时。不过他怎么知道的？
“你一逛就忘了时间，我还不知道你。”他嘟囔着，手上一点没放松。江宁干脆老佛爷一样平躺在沙发上，“现在你跟我妈一样了解我了。”她嘿嘿地笑着，“啊！”她大叫了一声，泰锡居然狠狠地按住了她那条筋。
“痛死啦！”江宁想把他踢开，谁知道他一把压住了她，手从上衣下摆摸了进来，“冷……”她到处扭动着。
“我了解你还是你妈了解你……”他沉着声音问，眼睛里漆黑如墨。
居然就为了这个问题！江宁气结，现在他越来越无赖了。“是你……”她无奈地说。
“我们明天一起回去吧？”他又得寸进尺地说，“我只是去看看叔叔跟阿姨，一定不会乱说话的。”
“不信你！”江宁坚决道。上次他也这样说，可是没到半天爸爸就气得想宰了他。事后他解释，那天他一时说漏嘴了才把他们同居的事说了出来，不是有意的。
“可是我真的没有好乱说的，叔叔跟阿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泰锡诱拐着她，“你想是不是？”
“……你最近跟丹尼斯是不是还有联系？”江宁很难不往这个方面想，泰锡以前不会耍这些手段的。上次他说丹尼斯跟他谈了一会他就开窍了，也许他后面这些小动作也是他教的。
泰锡沉默了一会，突然放声笑了出来。
“真的是他？”
他憋笑着点头，有栽赃的机会他何乐不为。
江宁＞．＜
35。回国
飞机落下云霄，江宁终于再一次回到这个一切开始的国度。
如果不是俊熙和幼美要订婚，她根本不会回来。
“怎么了？”泰锡取完行李，过来牵她的手，“看起来恍恍惚惚的，晕机吗？”
“没有。”江宁摇头，“就是觉得不太适应。”她看着身处的机场，当年跟着爸爸妈妈一起离开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现在她又回来了。
“别想太多。”泰锡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摸摸她的头发，安慰道。
江宁无言地点头。
“恩熙！泰锡！”候机厅内有人在喊他们的名字。江宁往外一看，不由得一笑，是幼美跟俊熙，他们上个月就回来了。
幼美几步过来挽住她的手臂，“阿姨已经在家里做好饭了，还好这次飞机没晚点。上个星期尹叔叔他们回来那次，晚了一个多小时……”幼美看起来极其欢快，一直说个不停，“尹阿姨说你不一定能回来，我还不相信。谁知道打电话过去，泰锡也这么说。你知道的，要是你不参加，我跟俊熙都会很遗憾……”
“幼美姐，我不是回来了吗……”她拉着她停住脚步，俊熙和泰锡快走几步赶了上来。
“恩熙，你真的不打算留在国内吗？”俊熙看着手上一丁点重的行李袋，问道。
“哥，上次我们才聊过这个话题……你知道我的。参加完你们的订婚仪式我就要回去了。我还想继续读下去……”这一次如果不是妈妈告诉她幼美跟俊熙为了等她毕业回国参加典礼特地推迟了订婚时间，她一定不会回来。回去，意味着给一切暴露的机会。
撑了三年，她的病至今没有发作。在等待中她甚至有种不切实际的希望，可能上天垂怜，她不会有事呢？她现在这么幸福，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可是爸妈是要回来养老的……”俊熙不赞同地说。到时候那边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你还不放心吗，我会照顾好她的。”泰锡在一边捅了捅他的手臂，坏笑着说，“这次你们的事一完，就该轮到我们了。”
俊熙还想回话，幼美却一手拉了一个，不由分说推着他们向前走，“你们一定要在这里讨论吗？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恩熙都累了，而且这里的人还那么多……”真是的，不知道自己长得抢眼吗。
“拉你未婚夫去。”泰锡挣开了她的手回头牵起江宁，“别想太多，回去了再说吧。”脸上的笑意极为温暖。江宁握紧他的手，后天仪式一完她就回去，没有什么好怕的。
……………………………………
尹妈妈早已做好了饭菜在等着他们。他们比江宁早了一个星期回来。
“恩熙，你回来我们全家人就到齐了。”妈妈拉着她的手握得紧紧的，笑得十分感叹，“都六年了。”
“有没有觉得家里不一样了？前几天我们重新刷了油漆，你的房间用的是你最喜欢的蓝色哦。”幼美坐在对面问她，模样十分讨巧，“俊熙说你小时候最爱的就是蓝色。”
“很漂亮。”江宁翘着唇角说，其实她对这间屋子的记忆十分模糊。
“恩熙，你看这四个杯子。”
俊熙喝了酒，脸上带着酒红，兴奋地说，“前几天我翻出来的，居然还在！”那几个歪歪的瓷杯是他跟恩熙一起动手做出来的，上面画了四个脑袋，是爸爸妈妈、还有他跟扎着辫子的恩熙。
“没扔就还在啊。”江宁回道。她记得这些杯子，跟这个漂亮的房子极不协调，一开始就抓住了她的目光。她猜这是原本的恩熙跟俊熙一起做的。那时候也不敢多问，只能尽量装着跟没事人一样。
“恩熙的手工做得那么好，没想到也有这样丑的作品。”幼美在一旁调笑地说。
“恩熙到美国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你不知道她有多迟钝……她还说她想做一棵树。”俊熙回忆着往事。那些事情都好像在昨天一般，突然她身边就多了个男人。他笑了一声，继续往杯里倒酒。
“哥，别喝太多了。”江宁担心地看着他，从她说那句话开始，俊熙的脸色就有点不对劲了，好像在发泄情绪，酒瓶一直不离手。
“俊熙，我敬你。”泰锡还在添乱，“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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