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欣小小说集在镜子里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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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欣小小说集在镜子里旅行-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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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张放下礼品,与刘书记各自上座,一脸疑云的问,刘书记,听说您得肝硬化了,好一些了吗?

  刘书记听后先是一怔,自己的病怎么突然又变成肝硬化了。而后还是笑着回答,好些了,好些了。

  小张几乎没见过刘书记在单位笑过,如今看到了笑又顿感害怕,这只平时不笑的“恶虎”今天笑难道是“笑里藏刀”的“笑面虎”?小张愈想愈恐惧,而且发现刘书记的笑比怒更加令人惧怕。

  于是小张与刘书记小聊片刻,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刘书记依然傻笑也不挽留。

  小张回家路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刘书记的笑容,小张惊异的青筋暴露,弄不清平时不笑的刘书记今天笑是啥意思。恐惧刻在小张脸上,他步履如飞,额头上汗珠如豆大。他没心情去看两旁的车,直至被一辆的士撞死。

  刘书记不知小张为什么突然离去,他在想都怪自己当时请假时没写清所得何病,才传出这两种说法,都咒我早死啊!

  门铃再次响起,这次是单位的小梅。

  小梅提着一篮水果进屋,瞅了瞅,见屋内仅刘书记一人,刘书记也习惯性的使眼色确定只有他一个人在家。

  小梅丢下水果,一下扑到刘书记怀中哭着说,死鬼,你得了癌症怎么都不告诉我!

  刘书记一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都没有自己的名字
我姓什名谁,已无从考证,故而我仅能用第一人称代替。我被丢弃在一场大雪中,那天寒风彻骨,我瘦小的身躯打着哆嗦,我的眼睛在习习的凉风中无法睁开。

  当我敞开眼皮时,第一眼见到的是一个慈祥的老奶奶,她眯着眼冲我笑。我还不懂笑代表什么,只知道她笑得很温暖,驱走了先前的凛冽寒风。这是间不大的破屋,狭小的空间内堆满各式各样的瓶子。每天她把我埋在瓶堆后,都要迟疑的瞧上好长时间,才锁上门出去。回来后又把我从中刨出,手中握着一个瓶子,里面装着白色液体。她小心翼翼得的灌进我口中,味甜无比,但我总是喝得意犹未尽。

  她常叫我雪儿,我听后咧起小嘴笑。见我笑,她就用那双褶皱粗糙的手摸摸我的小脑袋,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摩擦着我细滑皮肤的每一层突起的皱纹。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一天屋里突然来了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他们想用怒目逼视着我,我被吓哭了。正在我嚎啕大哭时,一只大手狠劲抽在我的小脑袋上,我疼得咬牙龇齿。然后我看到她拉住了他,气鼓鼓的对她讲了几句什么,但我全听不懂,我只能分辨他们的表情,年轻男人阴沉着脸,嘴里叽叽喳喳,声调渐渐高扬,语速很快。看着他狰狞的面容,我不敢再哭出声,只是憋着泪,鼻子不断抽搐着,但随后我分明看到了她眼眶涌出两行浑浊的老泪,顺着皱纹流下。他们吵了多久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打那天起,那对男女隔很长时间才来一次。

  我很欣喜的是后来我有了新窝,一个背篓。我躺在里面,能感觉到她弯下腰,又起来,然后喘几口粗气,接着便是我贴邻的一个背篓中哐当一声,随即又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她十分有规律的重复这一连串动作,我不懂她在干啥,只是在每听到一声碰撞声后,都会咯咯笑起来,听见我笑,她淌着涔涔汗珠的脑袋便会扭过来,颤抖地冲我笑。

  直到那天我看到她扑通一声倒在马路上,在倒下的同时迅疾地伸手紧紧堵住背篓的口子。她久久仍未爬起,我依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倒下,我以为她困了,想睡上一觉,我看到她泪花溅落出来,我却乐呵呵的抿着嘴噗哧一笑。路人瞧见了先是怔怔愣住,而后终于有一个中年男人将我们挟起,又急急问上几句,他只是声音微弱地应答。

  我们被送到了一个我完全陌生的环境,墙上是绿色的。她躺在一张床上,床上一切都是白色的,除了那个大红叉。我仍旧在背篓里,只是被搁放在地上。我张大眼望她,她双目微睁,我在她床边看到了我熟悉的瓶子,只不过比平时所见的瓶子更大,悬挂在一根头上有三角的木棍上。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瓶子,故而我喜不自胜,拍手哧哧地笑。

  不久后我又见到了那对年轻男女。男人紧攥着她的手,双手颤抖着,眼里噙着泪水,目光像受惊的兔,声音显得沙哑干涩。女人在旁泣不成声,还不断用什么东西擦着眼睛。

  他们讲的话我依然一句都听不懂,在一段时间的声嘶力竭地呜咽后,我瞅见男人突然向我缓步走来,从篓中抱出我,径直走到床边,在这途中,她的眼泪滴落在我的脸上,热烫灼面。她在我的小脑袋上轻抚几下,脸上洋溢开笑容。可逐渐我感觉到她动作愈来愈轻,直至手蓦地坠落,眼睛也随之闭上。

  打那之后,我又到了一个陌生环境。整天都能看见那对年轻男女,而且还多了个小孩。他瞪大眼瞧我,似乎对我很好奇,总是到我的新摇篮边来摆弄我。常把我摇得晕头转向,哇哇大哭。

  我虽然在吃喝住方面都比以前更好了,可我分明瞧见男人和女人指着我吵架。女人先指指我,接着又指指那个男孩,然后嘴里嘟哝几句我仍听不懂的话,她面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又浓又长的眉毛凝成八字,整个脸扭曲成一个丑陋的面具。男人怒目圆瞪,大如牛铃。指着堂厅墙壁上挂着的她的一张黑白照片,按耐不住地大吼几句。听到他突如其来的吼声,我吓得惊一咋,不敢吭声。那个小男孩却张大嘴哗哗大哭,瞧见她哭,我才跟着哭出来。

  自那以后他们不知又吵了多少次,总之他们每吵一次,小男孩和我就被吓哭一次。

  直到那天晚上,夜色正浓,昏冥的夜异常静谧。我睡眼惺忪地瞅见女人抱起我,一路小跑,噔噔的脚步声在静夜里格外清晰。她喘着大气,跑了很久,最后将我丢在一棵树下后,扭身就跑。

  我依旧没有自己的名字,我也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们都没有自己的名字。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白色映山红
画家去野外写生,不该带上小洁的。因为恰逢那天中午大雪,路全覆盖,辨不出归路。白皑皑的地一望无垠,一切都变得银白。画家和小洁正行至山脚,面对突如其来的大雪茫然失措,只好无奈驻足。

  最糟糕的是小洁后来感到全身战栗,凉风彻骨,如冰针刺入身体,他嘴唇打着哆嗦,面色苍白,浑身上下全是凉气。画家提出抱她,她拒绝,只说她想让他为她画上几幅,说完便摆个姿势,冲画家嬉笑。画家在画架上换上一张白纸后,挥笔游走。她静静地坐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犹如塑像,不多久一幅栩栩如生的画便跃然纸上。画中小洁与真实小洁如出一辙,瞧不出丝毫异处。画家扭过画架,小洁眯着眼瞧,随后捂起嘴笑成了花儿。

  画家知道小洁是装笑,其实她已冷得撑不住了,仍佯装气定神闲。画家问还冷吗?小洁答还冷。画家又说那我抱住你。小洁说不了,我想要那朵白色的映山红。她指着远处满怀期待。映山红在山腰,在雪覆盖下已变成纯白色,甚至有些已完全被掩埋住,由于花期长的缘故,这座山的映山红远景闻名。但距离甚远,无法搞得,画家说我画给你吧!小洁微笑点头。

  距离如此之远,画家看不清花的形态,白茫茫的雪将花也染成白色,故而他只能凭想象。暗自思忖良久后,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白色映山红的画面,随即他提笔迅疾地记录着。待他勾勒出映山红的轮廓,他犯难了,映山红是白色的,可没有白色的颜料呀!而且此时他才隐约望见远处的映山红是一片残花。

  画家托着腮帮,双目微闭,陷入沉思,突然眼前一亮,急急换上一张白纸,重新执笔。他垂下头,重新执笔。不知过了多久,画家放下笔,舒口大气,微笑洋溢开来。他扭过画架,小洁细细致致地打量着画,她瞧见画中花四周一片绿郁葱葱,仅花是白色,或者说无色,因为压根就没染任何色彩,也没做任何勾画。花是好花,而且一片生机勃勃,这是她看到的。那片白处啥都没有,可以说它看起来像花,也可以说是一片空白。但她在其中看到了一朵花,一朵白色映山红,甚至是一大片白色映山红,正次第开放,在绿茫茫的阔野,自由肆意的成长。

  正晌光景,他们取出食物,画家说雪化必得四天,可我们的食物只供一天。小洁劝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明天再说吧!

  转眼已到第二天,此时他们的食物早已吃完。下午,小洁饥肠辘辘焦急得不知所措。画家却依然若无其事的作画,他专心画了一段时间,而后把画拿给小洁看,小洁瞧后咯咯笑。原来是一幅硕大的汉堡包,足足有一整幅画纸大,赛真汉堡的十几倍。小洁笑他,怎么想起了画饼充饥?画家笑而不答,接着从身后掏出一个真的汉堡。

  小洁惊异得双眼瞪得大如牛铃,满脸狐疑地问哪来的?

  我会魔法呀!画的东西都能变成真的。画家笑盈盈地说,说完将汉堡塞给小洁。

  小洁脸上仍写满不解,不可能,难道昨天你没吃,悄悄留下来了?

  画家镇定自若地说,不是啊!这就是我方才画的那个汉堡变的。画家边说边眨巴一下眼。

  小洁将汉堡拆成两半,一半塞给画家说,你也吃。画家却说不饿,说什么也不肯吃。

  这些天,他们的肚子一天比一天空,最后只剩下凉气了。四天后,雪终才融化,路复又显现出来,他们空腹裂唇地见到希望。他们最后望一眼刚化雪的山,打算归去。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山上竟一朵花也没有了,所有的花都在下雪后凋零,只剩下绿色的观枝。

  他们沿路折回。他们实在太饿,所以在走到山边一小镇时,看到第一家餐馆就冲了进去。急不可待地点上一大桌菜,进了一间包房。

  当他们做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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