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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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完本]- 第3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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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奢华、富贵、享乐不尽,但醉生梦死中,仍能感到单调、荒芜、没有生机的人生。  

「说得好。」 寂静之中,一人忽然如鹤立鸡群的长身而起,双手高持酒杯,穿越席间,大步走到凤鸣面前,审视凤鸣片刻,露出一个俊朗笑容,「昔日曾听博间太子谈及萧家少主,在博间王宫中,萧家少主说庄周梦蝶的故事,韵意深远,令人回味不已。没想到今日,武谦居然有幸亲耳听到萧家少主博论人生。」  

赫然就是宴会开始前引起凤鸣注意的那个男人。  

他自称武谦,可见容虎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请萧家少主满饮此杯。」武谦庄重地把酒杯双手举到凤鸣面前,黑亮深邃的瞳子深深看入凤鸣的眼底,「谨以此酒,敬萧家少主最后那一句,人生最可怕的不是经历磨难,而是当你临死前回头反思,懊恼今生碌碌无为,如蝼蚁一般逝去无痕。每个人都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去做自己爱做的事情,对吗?」  

凤鸣对他的风度气质也很满意,暗忖道,这人眼神充满正气,一看就和庆离那种家伙合不来,怪不得虽然是王族,却不受重用。  

对武谦展颜一笑,刚要接过他酒杯,洛云却不知何时早就过来了,「恭敬」地跟在他身后,无声无息就抢先把酒杯给接了过去。  

不会是要验毒吧?  

这样在国宴上当众验毒,验的还是当地王族亲手敬上的酒水!太丢脸了……  

凤鸣偏过头,瞠目结舌地看著他俐落地把鼻子凑到酒杯旁嗅了嗅,又伸出舌头在杯子里沾了一下,才「恭敬」的双手把酒杯奉还给凤鸣,「少主请放心饮用。」  

凤鸣知道自己拿他没办法,只能保持大度,转回来朝武谦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家母严命,任何入口饮食都必须经过洛云,让人见笑了。」  

武谦颇有风度,只道,「爱子心切,天下母亲都是一样的,哪里可笑了?」  

敬上的一杯烈酒当众下喉。  

两人同时归席。  

凤鸣坐回自己的矮几前,立即靠近洛云压低声音道,「下次不许这样。这可是国宴,你知道你这样做对方会多尴尬吗?」  

「生命可贵,一丝疏忽都不能有。」洛云脸色千年不变的冷冰冰,同样压低声音,「属下的人生乐趣就是不让自己保护的人出任何差错。」  

凤鸣一窒。  

这小子,没想到口才还不错,居然懂得抓字眼。  

「萧家少主的一番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却经不起推敲。」对面忽然传来斗意高昂的声音。  

苏锦超刚才已经回到自己席位上,和郝垣绛并排而坐。  

这混小子也不是个全然的笨蛋,借著武谦敬酒,凤鸣回座这麼一会功夫,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又开始伺机挑凤鸣的破绽。  

「哦?请问苏副使,我的话如何经不起推敲?」  

苏锦超悻悻道,「你刚才不是说,人生而平等吗?」  

凤鸣暗道,你倒也不是完全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嘛,这麼重要的一句都被你记住了。点头,「不错。」  

「那麼,在萧家少主的眼里,那些贱民也有什麼珍贵的生命和梦想了?」  

「当然。」凤鸣正色道,「但他们只是平民,而不是什麼贱民。能决定一个人是高尚还是下贱的,只能是这个人自己的行为,而不应该是这个人的出身。」  

象抓到凤鸣的纰漏,苏锦超嘴角抽起,浮现一丝狡黠得意,「按你的说法,如果天下所有人,包括那些贱民,都去追求什麼人生乐趣,那麼耕种织造等下等事情,谁去做呢?哈哈哈,可见你刚才说的,不过是个空想罢了。难道人能饿著肚子找乐趣?」  

这姓苏的小子……  

如果不是在宴会之上,众目睽睽,凤鸣简直想抱住他傻得可爱的脸狠狠亲上几下以表感谢。  

真是天衣无缝的配合啊。  

他正愁刚才一堆感慨不能和均恩令拉到一块,结果上天立即就把「见义勇为」的苏锦超给派来了。  

借著苏锦超的话题,凤鸣精神更加抖擞,倚著矮几,舒展一下跪坐的长腿,改为惬意的斜坐,绣工精美的长裳拖曳展开在坐席上,惬意地摆出一个心平气和畅谈的模样,微笑道,「耕种织造,怎麼是下等的事情?苏副使难免把世间人想得太单一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想,有不同的爱好,有不同的天赋。有的人善於管理,适合做调节纠纷的官吏;有的人善於从大局思考问题,适合做管理国家的朝臣……」  

苏锦超冷笑道,「那自然有人善於种地了?」  

「对。」凤鸣才不会被他的态度激怒,他正要大展拳脚推广容恬的均恩令呢。  

这可是丞相交给他的重要任务之一。  

凤鸣侃侃道,「有人善於种植,掌握天时和土壤的知识,适合从事耕种;有的人天生一双巧手,可以制造种种令人惊叹的碗具杯碟,就成为了杰出的工匠。各有专长,各有专工,只要可以发挥所长,不管在那一行,都可以做到最好,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  

「哼,那是把耕种等下等活计,拿来和朝廷大臣等职并论了。」  

凤鸣夷然不惧,淡淡道,「不错。职业无分贵贱,在我眼里,一个种地种得好的农民,至少比一个看见敌人就吓得落荒而逃的将军要值得尊敬。人只要有一技之长,能够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是尊贵的。岂不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众人都是一愕。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确实没听过。  

眼看苏锦超又开始脸红脖子粗,老成的郝垣绛心里暗暗叹气。  

他当年跟随容恬任职国家税长,对鸣王的本事也知道一点,这鸣王平日看起来天真单纯,但每论及国家大政,总有惊人之言,其言谈深骇,有时候连大王都大为赞赏,苏锦超怎麼能斗得过他?  

可他们两人身为西雷文书正副使,不能让西雷在他国王宫中失掉颜面,郝垣绛虽然不愿意和鸣王当面冲突,也不得不再次无奈地开口。  

「恕本使横插一句,」郝垣绛轻咳一声,「若按萧家少主的说法,各有专长的人,才可以做适合的事情。有管理国家才能的人,才能做国家大臣。那麼请问,是否大王这个位置,也要按照你的说法,有专长才能坐?」  

当!  

这一记可是如晨钟暮鼓的重锤,砸得在场人士耳膜乱震。  

老姜果然不可小看,郝垣绛这一招,立即把凤鸣小心开展的论辩拉到了一个可怕的陷阱前。  

王权归属,是这个世代最最不可触及的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凤鸣脸上,看他怎麼反应。  

凤鸣也一阵发慌,他本来打算循序渐进,通过各司其职的论调,向大家解释一下均恩令里面选拔法的正确性。  

现在?  

他表面镇定微笑著,其实心里七上八下,这个问题稍一不慎,恐怕立即会被以藐视同国王权的罪名砍成十七八块,但到了这个关键时刻,也绝不能退缩,否则前功尽弃,日后传扬开去,容恬辛苦推行的均恩令就毁了。  

该死的!要是容恬在就好了……  

不行!应该自力更生。不可以象以前那样什麼都靠容恬!  

暗地里帮自己打气,凤鸣眼眸深处又浮现阿曼江水战时那种豁出去般不顾生死的泠洌,做了一下深呼吸,昂起头,清晰答道,「不错。」  

顿时,殿中低呼声此起彼伏。  

长柳公主担忧地看著凤鸣。  

凤鸣逐字逐字从容地道,「做大王是天下最艰难的一份工作,做了大王,就要日夜为国家操劳,稍有松懈,或者下错一个决定,也许就要承受国家衰败的苦果。」  

郝垣绛还待开口。  

长柳公主和西雷使者的坐席靠得很近,一眼瞥到,暗呼不好。她和鸣王已有秘密结盟,当然不愿意凤鸣出事,虽然极不愿意在公众场合暴露双方的关系,一直小心翼翼不表明立场,但现在情况不妙,只能冒险一试,帮帮鸣王了。  

希望不会被人看出蹊跷。  

「那麼,」长柳在郝垣绛之前,抢先一步,朱唇轻启,矜持地道,「要做这份艰苦的工作,需要有怎样的专长呢?」  

凤鸣现在又想抱住长柳公主狠亲一顿了!  

真是佳人,果然知情识趣,不枉「不要帝王」杜风爱她爱到骨子里,还为了求得安神石和文兰专程登船拜访自己。  

他也正担心郝垣绛那块老姜继续死缠烂打,扯到可能冒犯同国王权的论题上去面。  

「当然是善观大局,善於用人!」凤鸣重重答了一句,接著道,「善於用人,犹为重要。如果国家是一盘大棋,大王就是棋手。将,要放在将的位置,相,放在相的位置,马卒等等,也需放在马卒的位置。将各有专长的人,安置在合适的位置,使他们共同为国家出力。」  

「如果把不适合的人,放在不适合的位置,那麼国家就无法强大,大王就成了失败的棋手。嗯,这个倒和我们海船上安排水手们的道理差不多,方向感最好的才选来掌舵,善攀的人才能专派做登帆了望,腕力大的,适合上下重锚。」贺狄懒洋洋地插了进来,助凤鸣一臂之力。  

一边说著,细长的眸子一边朝子岩若有若无斜去。  

本王子就不信,你这男人能忍著不把眼睛看向这边。  

凤鸣对贺狄的相助非常感激,道,「确实如此。」  

「所以,容恬推行均恩令,弃用世袭制,改用选拔制,」这些都是刚才空流给贺狄提供的情报,贺狄顺手捏来,「并非是要动摇西雷国本,而是为了寻找最适合的人选。只有这样,西雷才可以继续保持强大。」  

看见子岩如黑宝石的瞳孔终於正面对著自己,贺狄撇唇而笑,手按在身边美人的酥胸上,指尖隔著薄薄衣料围著乳头打转。  

邪气四溢。  

子岩果然如他所愿,顿时想起当日在船上被贺狄剥去上衣,用剑尖轻薄肌肤的事,脖子一梗,不屑地瞪视贺狄一眼,把脸转了开去。  

「正是!」  

和身后的属下恨得贺狄咬牙切齿正相反。贺狄是今晚第三个凤鸣想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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