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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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落-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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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这状况肯定不行,还不如说是豆子犯花痴进来的。”李貂略一思忖道。
  豆子却跳脚了:“咦!这哪行!干嘛要拿这个说嘛!丢脸死了……”
  “你还知道丢脸啊……可除了这么说还能怎么说,就西楚皇帝对墨雨那宠爱样儿,要是说来找墨雨的,那就真的小命儿不保了。要命还是要脸,你选一个?”小龙撅撅嘴道。
  豆子闷了头:“好吧……”
  “那便老老实实说了身份,将经过解释遍,只不提找墨雨,不过,他要是问那出戏呢?”李貂问道。
  锦离坐下来呷口茶:“只好照实说是我娘的了……最起码,他和我娘,该不是仇人。”
  “那是自然……挂房里……我简直怀疑……厄……”小龙说着说着住了嘴,锦离朝她翻了个白眼,四人都不说话了,宫灯照着这偌大的安静宫殿亮堂堂,却让五个少年的身影看上去愈发单薄。只是他们不知道,暗处早有人将他们的话听了去,急急跑了下去。
  锦离握着瓷盏眼眸深暗,小时候墨雨的突然的离开,带给他多年的思念与沉痛,有时候想起,若不能转移注意力,冬虫便开始蠢蠢欲动……可是那时候再思念,总有个盼头,娘说,他要好好活着,要能忍人所不能忍,要他永远按捺下那冬虫,因为他要好好长大,墨雨还等着他长大带回家……那时候,看不见却有盼头,虽然连墨雨在哪里都不知道,却觉得她仍旧跟自己很近,可是如今,看见了,才知道她离自己那么远……或者早该想到的,墨雨紫眸紫发,与己不同,跟自己应该真不是同一个爹……很多事情就这样想通了,小时候娘不让他俩下山,该是不想让这西楚皇帝知道墨雨的存在,却因那次误打误撞……浓浓的担忧包裹了锦离——她,是不是再也做不回墨雨了?再也做不回他妹妹了?
  与锦离的状况相反,此刻的暮归却兴奋得紧,只觉今晚真是有趣急了,不但有北厥的伶戏看,回去还有个美男等着她折腾,还有一整坛子醉扶柳!那边嘛,还有四个来历不明的人,话说正觉得日子无聊,今晚怎能不好好玩玩?一侍卫打殿旁出来,在楚幽冥耳边低语几句便又迅速闪身退下了,楚幽冥微微眯了眯眼——果然是他们……
  暮归拉拉楚幽冥的袖子:“父皇,有事?”
  楚幽冥淡笑:“没什么,只是些小事。归儿,呆会儿席散了,你便乖乖回去歇息,父皇一会儿便回寝宫。”
  暮归轻蹙起眉头:“父皇,我不能去看那‘包黑炭’他们?”
  楚幽冥敛眉:“归儿乖,这是正事。”
  “哦……”暮归努努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可是……可是他们和我差不多大的样子……”
  “归儿,你若真平日无趣,父皇许你此次跟着完颜猊和原使臣去北厥玩一圈,不过得让赭剑跟着。”
  暮归小脸立马亮了起来:“真的?父皇太好了!”
  楚幽冥淡笑,转眸看向完颜猊,只见完颜猊一脸的欣喜看着暮归,心下竟有起了些悦意——或者,这两个孩子一起,倒也不坏……
  戏罢席散,众人陆续退场,暮归起身欲走,却被完颜猊喊住:“公主,今日夜色已深,后宫重地不便前往,明日可否带在下小游西楚皇宫?”
  暮归点点头,转身而去,边走便想着自己对这完颜猊倒也没什么反感之处,他对自己这意思……唉,暮归有些理不清头绪,甩甩头不再去想,转儿又乐颠颠地往倚栾院去了,一想到那个家伙还在箱子里头关着,嘴巴就忍不住上歪——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还得早点把他藏别处去哩,要不被父皇发现了,可就得关牢里去了。暮归急急回了寝殿,拉上小安在外头把守着,关上门就去掀那箱门儿,却见里头早没了人影儿,就剩些原先的衣物、断了的绳索和那坛醉扶柳,暮归不禁一身冷汗——这人这都能逃出去?这皇宫对他来说成透明的了?自己还自以为是地跟他玩,若是歹人……
  沁兰殿内,豆子和小龙都靠在桌边打起了盹儿,李鸢则靠在哥哥怀里呼着觉,只有锦离脑中分外清明,心情也抑郁得紧。不一会儿听到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声尖细的嗓音报道:“皇上驾到……”无人一凛,直起身往门外看去,只见一颀长的紫色身影迈了进来,俊美如神祈,连锦离都看得晃了神——果实跟墨雨有着五分相像!紫眸带着探究地看向他们,却并没有敌意,五人相视一眼,跪地行礼。

  第十三章 为伊消得满心醉(下)

  四人闷头看着地砖,等着楚幽冥的一声“起”,却迟迟听不见这一声儿,只感觉微微的气流夹杂着麝香味拂面,闻得人清爽舒服。
  过久的沉默让跪地的五人,心里打起了小鼓,小龙最先忍不住,犹犹豫豫抬起了头,正对上一双敛沉的紫眸,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审视。小龙不禁打了个哆嗦,忙把头埋了下去,楚幽冥却在此时开了话:“或者也只有她,才会教出像你们这么大胆的孩子吧……都起吧……”
  五人微怔,怀着疑惑起身。楚幽冥看向锦离,这少年像极了阿木,看不到那留意的影子,心下竟不禁有些庆幸:“今日之事,朕不想与你们计较,算是你们好奇也罢,有歹意也罢,总归在朕这里,玩得都是小菜,掀不起什么风浪。别处不说,只要在这西楚,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中。木锦离,你已去过倚栾院,不管你看到什么、想干些什么,朕且告诉你,暮归是西楚的公主,朕的爱女,谁也带不走!长辈之事也轮不到你们来管,守好自己的本分。朕今夜便派人送你们回南翎,木锦离……无论如何,不要让你娘担心,那是不孝。”
  这帽子扣得锦离心里咯噔一响,五人竟都愣怔得说不出话来了。楚幽冥转而向后头太监点了下头,太监小步上前将一方盒子给了锦离,只听楚幽冥一句:“替朕,带给你娘……”锦离微微点头,再未言语,五人跟着橙落上了马车,往宫门驶去。
  车中五人都不说话,各自揣着疲累与担忧想着心事。锦离看着月色下的官道心中五味陈杂,马蹄声声竟似敲在自己的心坎儿中,找到墨雨的喜悦此刻被浓浓的失落与悲伤代替,忽而胸口一阵绞痛,锦离咬牙未喊出声,靠在车边不作声独自忍着,生怕豆子他们被吓着,冷汗层层沁出,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冰凉晶莹,锦离握紧手中的盒子,低低轻唤墨雨的名字,他被刺痛了,从看见“暮归公主”那陌生的眼神开始,他便被刺痛了……十年的思念与期盼,化成了眼角一滴酸涩的泪……
  清栾微微抖着手接过锦离手中的锦盒,原先对锦离满肚的训斥都堵在了喉中,她无力地叹口气,低头看向跪地认错的锦离:“回房吧,早些歇息……”话落便转身往内室去,锦离站起身,终是忍不住抖声唤一声:“娘……”
  清栾转身,看着锦离湿红的眼睛胸口一痛:“锦离……娘想静静……你让娘先静静……”
  锦离不再问,转身出了门,却见阿木在院中等着他,十年的光阴带给阿木的眼角浅浅的纹理,凭添一份成熟,他就那样迎风立在夕照下的栾树阴影里,那双幽深的黑眸里此刻夹杂着指责与不忍,还泛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光泽。锦离红着眼睛上前迎向他:“爹……孩儿不孝,让爹娘担心……”
  阿木微微敛了眼色:“你知道就好……我们不让你找墨雨,并不是我们没有这个念想……有些事,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
  “爹……”锦离捏紧了拳头,克制住心底的伤悲:“墨雨是不是真的回不到这院子了?”
  阿木双目透出无底的伤悲,静静地看着锦离,缓缓点了点头。
  “我……可否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些什么过往……”
  阿木转身往房内去:“我去陪陪你娘……该告诉你的,总会告诉你……”
  锦离无声地站在那里,双眸中映着阿木渐远的英挺背影,透着些许萧索,胸口又一阵刺痛,他抬手撑在旁边栾树上稳住自己,一阵冷汗后疼痛稍解,锦离靠在栾树上抬头望向黄昏的天际,那一抹抹离散的红云,正映了他悲伤的心境……
  清栾开了那红色盒子,只见一块银绒绒的毛皮静躺在那里,正中镶着一块玉,玉上雕着一朵金色栾花,伸手取出,才发现原来是个类似护腕的东西,阿木站至她身后接过:“银狐腋下皮毛制成,护腕,你那左腕戴了,倒的确合适……以后每年湿冷的天,应能挡了不少邪气,能少许多疼。”
  当年的兵变,那人暴怒之下捏碎了她腕际的羊脂玉镯,刺穿了手腕,落下了病根,没想,他还记得……清栾合上紫檀木盒,打开香柜放在了最里头:“先收着吧……”她不想看见……她只想逃避她内心的颤抖感……即使无法忘记,也可以做到不忆……
  清栾合上箱门,无力地撑在那里咽下泪水:“阿木……锦离这孩子,其实挺死心眼儿……我怕他想不开……”
  阿木走至她身后,温柔地将她环住,在清栾的后颈点下细密的吻:“知道吗……我也是个死心眼儿……我也会吃醋……”
  清栾破涕淡笑:“阿木……”
  “栾儿……锦离也大了,该知道的总要知道,这事,还是你来吧……”
  清栾摇摇头:“我也说不出口……还是,让张德才去吧……”
  “也好……”阿木低应一声,渐渐加深了吻,轻咬上清栾白嫩的耳垂,大掌越发的不安分,伴着伊人的娇吟解开了她的白绸腰带,滑进了绣栾里衣。二人的温度逐渐炽热,阿木低唤一声“栾儿”一把扳过她紧紧揉进怀里,清栾眼角的泪痕还未干透,他轻轻地舔干——一点点的咸、一点点的涩,化成心底淡淡的甜香,温暖而撩人。清栾红了脸:“都还是白天呢……太阳还没全下去……”
  阿木轻笑着将她打横抱起:“我可不管……”
  粉拳摔上阿木结实的胸膛,清栾转而翘着嘴一瞪他,窝在他怀里轻咬了下他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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