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嬛府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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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嬛府主 完-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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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麻烦了。晚膳的事情让该忙的人去忙吧,公子不用特别照顾苏星。”顿了顿,苏星浮起她醒来后第一个微笑,但这明显是挤出来的笑容在楚君眼中刺眼无比,“这次回来我想了很多。我初来王府,什么都不知道,公子怜悯我,对我好,我便以为这天下之大,只有一个公子,一个肃宁王府,很多事情恣意妄为,从来不曾考虑到其他的人和事。苏星运气好,被公子拣回来,锦衣玉食,悉心照料。若是一直流落在外,我只怕也活不到现在。”
“这次出去之后,才知道世道艰难。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也因为我的无知和自私,给公子和王府造成了许多麻烦,却还自以为是,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虽然这次出去时吃了些苦头,但是也受益匪浅,不算吃亏,至少今后我再不会做那些幼稚可笑的事情,犯些天真愚蠢的错误了。”
苏星顿了顿,微微侧过头去,不去看楚君越来越苍白的脸和微微颤抖的手,继续道:“公子身为一府之主,有自己的责任和威严。过去苏星顽劣,无视礼法,今后不会再忘记了。也请公子能将苏星与王府之中其他人一样对待,不用特别优容,以免引起不必要误会和猜测。另外,苏星求公子一件事情,还请公子答应。”
楚君咬唇吐出一个字:“说。”
“苏星听说因我的缘故,大管家和傅先生都受到公子的冷落,还自处了禁闭。这两人虽处事方法不当,但是一心为公子着想。若是苏星早有自知之明,慎言慎行,也不会让她们担忧猜忌。若是公子原谅她们,苏星心中的愧疚也会减轻许多——”
“够了!”楚君站了起来,目光中泪光闪闪,却没有落下,显然是很努力地忍耐了,“你不用挤兑我,你是什么性格我一清二楚,故意说这些官场话寒我的心,也不过是因为你恨我!你若恨我,直接说便是,要打要骂也随便你,你这样算什么,你——”说到半截,竟是无以为继,摇摇头:“由你吧,只要你觉得出气,想什么——就怎么样吧!”
说着,扭头离去。
苏星也没有回头,只默默站了一会儿转身回房去了。
到了旁晚的时候,韶君说楚君召见大管家与她娘亲,说这次便不追究,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云云。
韶君说完,望着床上望着屋顶发愣的苏星,恳切道:“谢谢苏姑娘为我娘亲说情,也解了王府的危难。”
苏星似乎没有听见一样,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漫不经心的问:“那天庙中两个人是你娘派去的吧?”
韶君一闻此话,慌道:“不是我娘——”
正待辩解,苏星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这时幽幽的转过来,盯在自己脸上:“你当时果然在外面!”
韶君如遭雷击,此刻的苏星在她眼中犹如索命的恶鬼一样恐怖,最糟糕的是一向自以为无所畏惧的她,竟然畏缩起来,生出逃逸的念头。在苏星犹如凌迟般的盯视下,韶君心中的愧疚犹如泰山压顶,压得她不敢抬头。
苏星没有再说话,韶君却没有解脱,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受刑般,她从来没有发现像现在这样站着都这么困难无比,心中的那根弦终于崩断,韶君一身冷汗扑通一声跪下,低头道:“韶君自知对不起姑娘,要杀要剐,请姑娘责罚,韶君绝不会有丁点怨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苏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韶君身边,手放在她肩膀上,淡淡道:“韶君,教我武功吧!”
第37章
苏星说到做到。
每日辰时起床,梳洗后,便在院子里同韶君练剑。她本自聪明,任何招式,韶君演示一遍便可记住,三五遍下来就像模像样,七八天下来便得一套剑法的精髓。韶君见她果真能吃苦,便也不急教她新招,只让她将一套醉仙剑和穿云步法反复练习,直到所有的剑招都使得犹如行云流水,一支长剑在手中如臂使指。
一个月下来,那剑上便隐隐带了慑人的寒光,每一招一式递出去都带上了迫人心慌的压力,一天比一天惊人。再一个月下来,便不拘泥于剑招,心指剑至,随意发挥,一手醉仙剑耍的似像非像,神出鬼没,倒与这剑法名相符,含着三分醉意,七分飘渺,让人无从猜测下一剑会从哪里递出,更头痛如何破解。
苏星成长速度之快让天天与拆招的韶君也觉得心惊。当年她也是同门弟子中的佼佼者,所以非常清楚能练到这种程度需要多好的天赋,下多大的功夫。苏星的资质恐不比自己差多少,若能从小习武,现在谁高谁劣,还很难说。
不习剑的时候,苏星便在书房看书练字。她看书速度极快,几乎是囫囵吞枣,字数不多的,一天数本也是常事。只是偶尔写下些的心得,在得到允许下被韶君送到傅书凝手中。傅书凝从头到尾都看得不动声色,也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令韶君如果苏星再有笔墨,一篇不落,全都送来。
唯一不称心的,练起的一手字始终没有什么大的起色,让苏星总是看着自己的“墨宝”翻白眼,稍不满意就一撕了之,只有这件小事才让韶君觉得苏星总算还保留了一丝从前的性子。
三月中,苏星只主动去找了楚君一次,她想练习骑马,韶君无权答应,苏星便亲自去请楚君批准出府。
楚君允了,然后从王府的马厩里选了一匹马给她。那匹马是北方祁连族的贡马,黑市上也是千金难求,自是极好,王府也只有几匹而已。
“苏姑娘,公子他——”韶君终于忍不住道。
楚君此刻正站在梨香院外,静静的看坐在廊上持卷而坐的苏星。
苏星现在已经不再打着两只孩子气的大辫子。
素银簪子挽起一束头发,鹅黄的长裙曵地,金丝绣花腰带,手若素玉,在袖口绣着大朵小朵金黄色怒放的牡丹簇拥下,仿佛微微发光,似乎也又着自己的生命一样在呼吸。
眉毛若修裁过般写意的扫过,眼帘垂下,看不清眼里的情绪,只是那长长的睫毛如同透明的只有纹路的蜻蜓翅膀,偶尔低语一般微微颤动,这一颤动人心魄,便好似拨动了最难弹得那一根琴弦,搅乱了最深沉的一潭春水。
然而不仅是衣饰,苏星的性子似乎也在变,慢慢变得如同她的剑一样,沉静从容,含而不露,令人捉摸不透。虽然还是同一张脸,同一个人,韶君见着苏星,却下意识的不敢同以往那样的放肆。以前苏星简单的像一张白纸,有什么心事什么情绪都是写在脸上。现在却无论喜怒,都看不出来。有时候,韶君甚至不敢去猜她到底在想什么。
有一天,苏星神游天外时无意中一眼瞟过来,站在一边的她竟然觉得身上压力忽然陡增,呼吸不畅,顿时汗湿了背心,一股不能遏制的战栗从心底升起。事后想起,恍如噩梦一样,那时候的感觉,好像是杀机当头,自己却被人点住穴道,不能动弹,只眼睁睁等待死亡降临。
那一天后,韶君便明白,苏星表现出来的冷清和寡言,并非是一时与公子赌气,而是本性的流露。那种能让她本能的觉得危险的感觉,绝对不是靠伪装就能做到的。苏星开始逐步展现出强者的潜质,而这种潜质让她逐渐引起人关注,包括楚凡,包括娘亲。韶君原来不确定苏星失去天真热情的一面,公子是否还会这么沉迷在她身上,但眼下看起来,一切担心都是多余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十几次,又或者是第几十几次,韶君见到自家公子在院子外驻足,遥遥眺望,仿佛只是看这一出风景,清俊的脸上是说不出的落寞和无奈。两人相隔不过百步的距离,可是韶君竟然有些怀疑,这不超过百步的距离,会不会用一辈子都走不完。
还记得以前,苏星为寻机会见公子一面,佯装吃撑,在清微阁外一遍又一遍的路过,也是这般远远的望着,甚至看不到人影,只能望着公子书房所在的书房,聊以止渴。
如今却是倒了个个。
苏星是有心报复吗?韶君心中产生这种想法,居然并不恼怒,只是觉得无奈。这样下去公子和苏星恐怕真要完了吧——她居然担心起苏星和公子的感情破裂起来,真是奇怪!
只是现在苏星——韶君看了她一眼,她对自己的话似乎未若未闻,只是专心看书——虽然她已经有两刻钟没有翻页了。
这算什么?
苏星是在乎大管家和娘亲的看法吗?虽然娘亲没有说什么,但是显然对现在两人的距离是持赞同看法。如果可能,娘亲说不定还想把两人分的更开一点,以求彻底断绝这段感情,只是这样一来就会惹恼公子,说不定还会起到反作用。
韶君觉得自己隐隐能猜到娘亲的如意算盘:这样放着,等一段感情慢慢变凉,然后变味,最后什么都没有了。日后两人女婚男嫁,各不相干。
公子只停了一会便走了。苏星过了片刻便收拾了书,说要出去骑马。
她们经常去的地方其实是一片猎场,有些远,来回得一天路程,有时候也会在那里过夜。因贵族王孙常常去,附近倒也有些干净精致的住所,所以韶君并不担心。
苏星这一匹马年纪还小,刚刚驯服没有多久,身上是光滑柔顺的红色毛,苏星取名“沉风”,有时候也叫它小风。与小风相处也有一个半月,苏星的马术总算没有最初那么难看,至少现在整天在马上也不会觉得忍受不了,渐渐的还学了些越障、急停、过河、飞马取物的小技巧。
以往苏星和韶君常来的地方几乎没有人来,今天才到不久,却是来了几个人。那些人身材个个高大,身负强弓,相貌似乎有些奇特。
苏星拉住马看了一看,这几人簇拥着的是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少女,最然是那群人最小的一个,个子也还比苏星要高上半个头,跟韶君的身个差不多,身体很健康的样子,皮肤微嫌黑,却是健康的小麦肤色,看起来是经常晒太阳的结果。
这些人一靠近,韶君就露出戒备之色。虽然说这里的马场来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但是谁知道万一发生起冲突起来,会不会吃点暗亏。
苏星听见那边少女身边一个青年女子打量了一下自己这边,道:“郡主,这边有人,要不要换个地方?”
少女向苏星这边望了一望,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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