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知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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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知劲草-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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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情发生在张英华身上,可以说是刻骨铭心。他下定决心:当今世道如要自保,不受人欺负,手里没有武装是不行的。他决定购买枪支,雇当地青壮年,编练一支武装来保家打贼。

  他把购枪一事告诉父亲张大善人,张大善人因为儿媳妇被抢心里郁闷,年龄又大,躺在床上一病不起,父亲对张英华说:“以后这家庭就靠你来掌握喽,我和你妈老了,不行了,以后家事统统交给你了,不管什么事你做主吧。”张英华握着父亲苍凉的手,眼泪涮涮地往下掉:“父亲,都是儿子不好,连累了你老人家。”张大善人很虚弱,他咳嗽了几声,气喘不顺,待心平定了才说:“孩子,这不能怪你,都怪这个世道不好,作为读书人家,我也想留给你“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的家风,可这个世道,不让你过安分日子啊。”张英华含泪离开父亲。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那时购买枪支,有黑白两
那时购买枪支,有黑白两条路。一路走黑道,找专门贩枪之人,但价格较贵,且枪的质量不敢保证。另一条道是直接从军队中托人买枪。国民党军队,军记败坏,倒卖军用物资是常事。张英华决定走第二条道试一试。他带几个本圩青年,到宿迁县城去看一看。

  长话短说,几人来到宿迁县城,经人介绍,找到县城驻军一个连长。连长如约来到找张英华,瞧见张英华头戴礼帽,身穿杭州产的丝绸大褂,足蹬一双锃亮的皮鞋,双眼上挂着一副小圆墨镜,堂堂一个富家子弟。连长明白,此人肯定有钱,不是随便来瞎吹牛皮的。连长掏出英国产的*牌的香烟递给张英华一支,张英华接过,含在了嘴里,其实张英华以前并不抽烟,但为了显示一下老练才为之。连长又抽出一支烟 ,叨着自己的嘴上,他给张英华点上火,自己也点上抽了起来。张英华吸了一口,干咳了两声。几个青年小伙子冷眼站在他的身后。连长恭维道:“张公子,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富家子弟,真是少年老成啊!”停了一会又道:“张公子,不知要什么货(枪),长货还是短货(长枪还是短枪),数量多少?”张英华答:“长货要五只,短货暂要一只,有好货尽管拿来,钱不在话下。”那连长接着说道:“长货嘛,是中正式,一百大洋一支,子弹是一个大洋两排10发;短货嘛是德国造二十响大镜面盒子,五十大洋一只,子弹也是一个大洋买10发,长短货都是崭新没用过的。”张英华稳坐在桌边,翘起了二郎腿,一只手抽着烟,一只手不经意地嗑着桌面,并不答话。那连长又道:“张公子可知道,黑市上每支货要多发50大洋,这个价格算是很便宜的了,再说兄弟也只是跑腿而已,兄弟上面还有人,钱是要上交的,兄弟也只是挣个跑腿的钱。”张英华这才回话:“不过怎样交货?”那连长道:“当然是货到付款,交易过后各走各的道,走人了事,互相谁也不认识谁。

  双方谈妥交易完成后,张英华又从布店里买来几匹大布,把几条枪连同子弹裹在那几匹布中,运回到黄泥圩家中。他和那几个青年翻开布匹,取出枪枝,有人撕开包枪的油纸,擦下枪上的黄油,真是好枪,瓦蓝的枪头、枪身,黄色的木枪托,太漂亮了。张英华拿过那把短枪,用布擦了又擦,把枪放到眼上瞄了又瞄,嘴上说道:“有了这个玩意,看谁还敢来抢。”擦枪的小伙接着道:“少爷,有了这玩艺就不怕贼来欺负咱们了。”张英华又买来几匹好马,匹匹膘肥体壮,他让那几个青年骑马,自己则骑着一头大叫驴。有人奇怪,别人骑马,他自己为什么骑驴呢?列位有所不知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驴上马下,英华骑驴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说明自己是个头儿 ,实在是没有别的意思。因为骑马打仗,如果骑驴,马跑得快,驴实在追不上马,后来张英华才改骑马了,这是后话。

  张英华领着这几个青年人,日日出门,骑马练枪,有时连吃饭都忘记了,英华妻子刘氏,虽大户人家小姐,兴许刘家比较开明罢。这刘氏虽然漂亮,却也不曾缠足,她瞧着这帮人骑马打枪,好不得意,也让张英华教自己骑马练枪。刘氏情性很高,日子不长,却也能走马如飞,且枪法打得是又狠又准,令众人称奇。

  枪声在旷野中啪啪作响,引起鸟雀高飞;骏马在草地上飞奔,惊得野兔乱窜。张大善人家购得好枪的消息传遍相邻各庄,有人欢庆,有人仇视,张英华学堂时的同学张苗田心中就有不快,或者说是仇恨。张苗田说与张英华是同学这层关系也未免牵强了点,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张苗田只在学堂上了一年的学,因为太调皮,书念不进脑子里去,上学期间,别人都进课堂读书写字。他名义上也从家中出来上学了,半路上,他在地下捣个小坑把书本藏在小坑里,再用土埋上,土上插个柳条等树枝作个记号,放心大胆地玩耍去了。等到学堂里放学了,他便蹓回土坑边,扒出书本和同学一个时间回家。有时玩的时间太久,肚子饿了,因为未到放学时间,也不敢蹓回家吃饭,看中人家的鸡呀,鸭呀,在田野里或沟塘边寻食,他就用土疙瘩或小砂礓头子去砸,你别说,这小子瞄头挺准,用手一扔十步开外,十有*能砸中人家的鸡鸭的头部。他就把被砸中中的鸡鸭拿到荒天野湖地里,扒个地灶,支个木架子,把鸡鸭胡乱地褪了毛,开膛破肚,放在架子上烤烧。谁知道烤熟还是不熟,反正吃得这家伙满嘴流油,满脸被烟熏得乌黑。张苗田一成数天不沾学堂,先生张大善人就去问其父母,父母说这孩子去上学了?待张苗回到家中,父母逼问,拷打,张苗田方才说出实情:是逃学玩去了。父母把张苗田管好了,把张苗田交给学堂,可好上没几天,张苗田又是逃学,如此反复。邻居各庄的鸡鸭少了,起先人们怎么也不怀疑是张苗田干的,总认为被什么野物给吃了,因为黄鼠狼、獾子,甚至天上的老鹰也常吃鸡鸭。但直到有一天,有人看见张苗田在荒野无人的地方,烧烤家禽吃,且离多远就能闻到烧鸡鸭毛的烟糊味,于是多少庄人去找张苗田的父母算帐。其父母一怒之下,就不许张苗田去学堂上学了。如此算来,张苗田和张英华的同学关系还不到一年,加上期间张苗田又中途逃学了几个月,张苗田正儿八经地在学堂的时间大概也只能有半年的光景。

  张英华先读学堂再读宿迁新式小学、中学。后又读了徐州六师,不仅给张家父母挣足了脸面,而自己在家乡也赢得了尊重。可张苗田就不一样了,二十来岁的人,按现在的说法,就是个小混混,其父是贼的眼线,说白了就是贼人的情报员,隔三岔五溜到贼头那里,分些钱物,养活一家。其父因其子张苗田好吃懒做,不事农活,不做小生意,也把儿子发展成眼线儿,看哪家可抢,哪家儿女能架,就叫张苗田到贼窝通风报信,有时也让儿子参加贼的行列中去,打家劫舍。想起张苗田头一次去抢人家,着实让老父气得不得了。那一次是贼头陈二板腰子率众贼去抢一户人家,其父从贼那里借了一杆老套筒枪(也称单打一)交给儿子张苗田,让他去陈二板腰子那入伙。众贼半夜打入人家,别的贼都抢些金银细软,轻便的财物,张苗田却把人家的石轱轳抢回了家,那打场的石轱轳能值几个钱?况且又是百把斤重,气得其父大骂儿子无用,说其子将来就是要大饭,也摸不到人家正门。张苗田暗下毒誓。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做贼也要做一个响当当的贼,让人刮目相看,从此这家伙变得六亲不认,心狠手辣了。每当他老远看到张英华骑马跨带几个青年驰骋田野阡陌之间,尤其是张英华带着那漂亮的妻子刘氏,一起练枪骑马,心里可是怒气冲天。他心里掂记着张英华的快枪和好马,他瞒着其父独自找到贼头陈二板腰子,称要借十几个人枪用用。陈二板腰子瞧着眼前的张苗田,心中暗想:小子,乳臭未干,却想单干,真是胆大包天。他对张苗田说:“借人枪可以,老子我可不能白借。”张苗田道:“事情办完我愿给你几匹快马,几条快枪,那可是崭新的中正式啊。”陈二板腰子又道:“那事情要是办砸了,伤我的人枪咋办?”张苗田拍着胸脯说:“如伤着你的人枪,我把头交给你。”贼头陈二板腰子又说:“空头无凭,敢立字据吗?”“敢”张苗田答。陈二板腰子叫人写下字据:兹有张苗田借本处人枪各十,如借人枪遇有损失,张苗田情愿把颈上人头作抵,并立字据,互不反悔。让张苗田签字画押,并对张苗田道:“小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张苗田道:“谁个拿自己的人头闹着玩?”边说边签好名字,并用右手食指接下血红的手指印。张苗田拿着那杆借来的老套筒枪,带着十名贼人,一大早便埋伏在张英华平日练马打枪的地方,单等人马出现。日升三杆,张英华一行几个,出现在张苗田贼人的视野中,张苗田对那些贼人说:“听我指挥,放近点再打不迟。”

  骑马的张英华一行越来越近,张苗田瞄准最前边一匹马上的人,一钩板机“啪”的一枪打过去,马上之人晃了一下却没有倒下去。接着这十个贼人也各放起枪来。张英华骑的大叫驴跑得慢,其妻刘氏骑着一匹马陪着张英华落在其它人的后面,张英华听到一声枪响,紧接着又是一阵枪声。张英华跳下大叫驴,刘氏也下了马,张英华以所骑的大叫驴作掩护,抽出短枪,对跑前边的几个人喊:“都后退,到我这儿来。”几个人迅速退到张英华身边,都下马。张英华对这几个说:“大家不要慌,今儿个我们遇到真正的贼了,听枪声,贼兵比我们人多一点,虽然贼兵多些,但我们有我们的优势,那就是我的骑马运动快,贼兵打我们不容易。我看这样打,你们都上马朝敌人的方向猛冲,边冲边放枪,只要把贼兵冲乱,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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