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知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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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知劲草-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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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劝高天华:“还是去工作吧,因为照顾我,领导同志又不好意思主动找你,咱们得自觉,得对得起领导和同志们。”可高天华已经对党的工作产生厌意。县里为了让万区长早日恢复健康,除送来肉、油、米、面等物品外还不时送来一些钱,高天华拿着组织上给的钱去赌博。第一次去赌时,心里还觉得不安,可时间长了,也就心安理得起来。自己的妻子为党的事业付出这么多,差一点死在敌人手中,这就算是党和组织对自己的补偿吧。

  这一次,他又拿着组织上给的钱到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一个地主家里赌钱。赌钱场上热火朝天,骰子在白瓷碗中不停地转动,接触到瓷碗发出清脆的响声。高天华等赌徒被完全被赌具吸引,全然不知地主家进来几个陌生人。陌生人被地主领进里内室。这几个陌生人为首的是城里日军特高课的几名特务,为首的正是张苗田。这小子领命到游击区侦察搞破坏,而这户地主是游击区暗藏的敌人奸细。那地主从内室的门逢中指着赌徒中的高天华给张苗田:“你看那位尖声大叫的就是高天华,在共产党县委里的*科工作。”张苗田和几个特务透过里屋的门缝朝外观看。几个特务观察一阵,就悄悄地离开地主家。

  高天华掷骰子先是赢钱。高天华看着自己面前堆得像小山似的钱,赌兴大发,一个劲地催着赌徒们下注。几个赌徒面前的钱越来越少。高天华使劲晃动手里的骰子,得意地说:“人要发财山都挡不住。你们瞧瞧,今天该我高天华发财了。”有一个赌徒朝另外一个赌徒使了个眼色,众赌徒会意,使眼色的那个赌徒便使起了老千。他右手袖中藏着两个外表的赌具一模一样的骰子,外观虽一样,但已被做了手脚。别说是高天华,就是赌徒中的高手也不一定能发现其中的奥秘。原来那个赌徒衣袖中藏着的两个骰子,小点数的一面被灌上水银,外观经过处理。扔到碗中时,小点数的一面比较重,朝下,而上一面看到的自然是大点数。开始轮到那位使老千的赌徒支骰子,他右手一把抓住碗中的三个骰子,在手中上下左右快速晃动,不知不觉中,两个假骰子从袖中滑到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两个指逢中,被紧紧夹住,同时两个真骰子落入右手衣袖中。在赌徒上下左右急速摇晃的过程中,假骰子已经和握在手中的其中两个真骰子发生了调换。赌徒的抓骰子的右手在空中停住,问高天华等赌徒要大还是要小,高天华说:“我要小,今天我赢定了。”众赌徒都要大,拿骰子的赌徒说:“今儿个也不早了,最后赌这一把,都把随身带的钱拿出来,不许剩一个子儿,输赢则听天由命。”高天华心想,老子今天手兴,还能输了不成,老子非让你们几个输干净走路。他把钱都捣出来,扔在桌上钱堆里。掷骰子的赌徒道:“最后说一遍,押大还是押小?”高天华拧着脖子:“老子就押小。”赌徒说:“看清楚了。”三个骰子在他手中一拧,撂入碗中,骰子在大白碗中疯狂转动后停了下来,高天华一看,妈呀,碗中的三个骰子一个五点两个六点。支骰子的那个赌徒奸笑着对高天华说:“高干事愿赌服输,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把高天华面前的所有钱都拢了过去。高天华输得身上一无所有,垂头丧气起身回家。路上树枝杈刮着他,他骂树枝枝;脚底下的土圪瘩垫着他,他也嫌土圪瘩碍事。边走边心想:今天他妈的手气怎么这么背。 正走在一无人处,从路边林中窜出几个人前后把他拦住,高天华惊问:“你们要干什么?”为首的特务张苗田说:“高干事,跟我们走一趟吧?”高天华要反抗,几个人亮出各人短枪,张苗田低声喝道:“老实点,不然送你回老家。”特务们押着高天华,由一个特务持枪断后快速离开。

  特务们把高天华秘密押到宿迁县城,关进宪兵队大牢。金井中佐决这亲自审问。高天华被特务们推入大牢,他听到敌人审问拷打犯人,犯人发出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心里害怕了。这时牢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了,张苗田等几个特务来到高天华面前:“高干事,走吧!”高天华心虚地吼叫:“到哪里去,哪里我都不去。”几个特务把高天华硬拖到审讯室。审讯室里阴森可怖,烧得正旺的大铁炉子里放着几把被烧得通红的烙铁,各种刑具摆满了审讯室,一边的木架子上还吊着个被打得晕死的犯人。审讯室的桌子后面坐着老鬼子金井中佐,旁边站着翻译和张苗田等几个特务。金井挥了挥手,张苗田几步走到高天华面前,他用手捏了捏高天华的肩膀:“啧啧,高干事细皮嫩肉,要在你身上烙几个烙印,戳几个血窟窿,真是可惜了。”他绕着高天华转了一圈:“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免得皮肉受苦。”高天华嘴还硬,说:“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张苗田骂道:“你他妈的到死还拉硬屎,告诉你,只要进了宪兵队,不扒下你一层皮,别想出去。”他命令:“来,上刑。”几个特务过来,麻利地把高天华紧紧绑在一根木柱子上。张苗田拿起烧红的烙铁,朝通红的烙铁上吐了口唾沫,直见那口唾沫在烙铁上发出“吃吃”的响声,化作一股恶臭的水汽。张苗田把烙铁伸到高天华的鼻子前,高天华感到一股灼热和张苗田唾沫的臭味,熏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受不了了。金井说:“给我烫。”张苗田把烙铁朝高天华的后背移去,烙铁的高温烤得高天华异常难忍,就在烙铁将要接触衣服皮肢的一刹那,高天华彻底崩溃了,他大叫:“我说,什么都说。”烙铁慢慢地缩了回去。金井开口了:“让他说。”高天华把所能知道的统统告诉了敌人。审问完之后,金井中佐说:“只要你和皇军好好合作,皇军决不会亏待你的,你今后如不老实,皇军不但要杀你,还要杀你的全家,包括你的妻子、儿子、父母。你要知道皇军的厉害,皇军不但能捉住你妻子万区长第一次,还能捉她第二次,你的明白。”高天华无力地点了点头。

  万区长已经能起床下地自己干点活了。他的丈夫高天华几日未归,他问儿子:“你爸爸呢?”儿子摇头,他又问公公婆婆:“天华到底上哪里去了,怎么几天都没露面?”公公婆婆也都不知。万区长认为可能到县里报道上班去了,也就未再追问下去,他觉得自己恢复不错了,可以到县里工作了,于是决定第二天到县里报道。头天晚上在家中搂着儿子睡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她收拾了一下,对公公婆婆说:“爹、娘,我要回县里工作了。”儿子不让母亲走,万区长搂着儿子,在儿子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哄着儿子:“乖儿子,听妈话,妈下次回来给你带好东西吃。”婆婆进来把孙子抱了过去。万区长来到县委,见到马林书记和各位同志们,马书记说:“万区长,在家多休息几天再工作吧,不必着急。”万区长说:“身体已经好了,我实在想念同志们。”他又问马林书记:“马书记,天华来工作了吗?”马书记回答:“没看到天华同志啊?”万区长说:“天华几天没有在家,原来没到县里上班啊,究竟上哪去了呢?”马书记说:“也许有个人的一点私事需要处理吧,你来了就好。”大家都没有在意,这几天,对高天华来说如做梦一般:从赌钱到被敌人密捕、押至宿迁县城,受审叛变。完成了做一个叛徒的全过程。

  几天后,高天华出现在运东县委,找马林书记要报道上班。正巧万区长在马林书记办公室里谈工作。高天华闯了进去,万区长就问:“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来工作?”高天华托辞道:“马书记,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组织,我去赌钱去了,赢了别人的钱人家不让走,就昏天昏地的玩了几天。”马林书记严肃地批评他:“作为一个受党多年培养的同志,组织的纪律你为什么孰视无睹,你必须作出深刻的检查,深刻地反醒自己。同志,如果再这样下去很危险。”高天华假意忏悔:“都是我的错,我小农意识严重,目无组织纪律,自由散漫。我一定写检查,作检讨。”“回去吧。”马林书记命令高天华“今后要多向万区长和同志们学习。”高天华唯唯喏喏退了出去。

  高天华的妻子万区长和县里的同志们哪里知道,短短这几天,高天华已经变成一个可耻的叛徒,他经常趁同志们不注意溜到保安圩外的关帝庙中,把情报塞入庙中关老爷的坐像底下,又悄悄溜出,由宿迁城里的特务按时来取走。

  运东游击区的边缘,在黄泥圩西北、离黄泥圩约有二十多里地有个大村庄叫大韩庄。大韩庄距日伪王大沟踞点比较近。大韩庄是敌我之间的拉锯地带,什么叫拉锯地带?就是说日伪和*运东县委都可以在这一地带活动,双方都想控制,但都控制不了,形成一个权力真空,此进彼出,此出彼进。这是敌我双方边缘区的独特现象。大韩庄离宿沭公路不远,是运东游击区通向宿北乃至鲁南的交通要道,大韩庄保长叫韩德彩,夫人姓宋叫宋光侠,家中殷实,有一女儿刚满周岁,刚学会走路,只能喊:“爸爸,妈妈。”别的话还不会说。韩德彩的保长职位是敌人封的,明里给王大沟的敌人做事,收捐收税,供给敌人吃喝,暗地里夫妇俩均是*地下党员,肩负着保障经运东游击区与县北、县西北至邳县、鲁南的交通线通畅任务。并负责掩护这条交通线之间人员物资信件的畅通往来。这大韩庄也算是一个大庄子,庄内有一千多口居民。韩德彩在庄内设立集市,每十日逢四个集,每到逢集日大韩庄周围十里八村的百姓都来大韩庄赶集做些小买卖。老百姓卖点自己种的土产品,比如自家养的鸡呀、鸭呀什么的,再购回一些日常必用品,因此赶集日人还真不少。韩德彩就抽买卖人的捐税,自当集主;自己还在庄内集市上设猪行、牛行、粮行做买卖中间人,双方买卖做成收双方的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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