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尔蒙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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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尔蒙的奴隶-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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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爹和背包一起被卡在山脚下两棵大树之间。由于精神极度紧张和翻滚下山时的冲撞,爹当时便昏了过去,直到太阳快要卡山时,才慢慢苏醒过来。爹在半昏半睡中,忽然感觉有个又湿又热、柔柔软软的东西在自己的脸颊上熨贴来熨贴去,慢慢睁眼偷看,禁不住猛地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却因身子和背包被大树卡在一起,只扭动了一下便又陡然躺下了,但他嘴里一叠连声地惊叫着:“狼虎!狼虎!真的是你吗?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啊!”

  爹边喊叫着,边扭动身躯,将自己和背包分开,努力支撑着坐了起来。此时,惊喜万状的狼虎便呜嗷大叫一声一头扑进了主人的怀里!

  “哎呀呀,小狼虎你这个惹祸精,你,你,你这是跑哪儿去了呀?你,你,你可把我们父子坑苦啦!”爹两手紧搂着狼虎,如疯似癫地怒斥着狼虎,“唉唉,你可把我们害惨了,咱家双柱为找你,一天一夜没有音讯……”

  狼虎好像听明白了似的,难为情地将嘴脸深深地埋在主人的怀里,久久不肯抬起来。爹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忽然觉得脚踝一阵疼痛,才知道自己滚山时崴伤了脚。爹见太阳将要落山,心急得不顾一切了,他扔下山货包,一瘸一拐,连滚带爬地向高山之巅奔去,狼虎也一扭一拐,脚蹬爪扒地跟在后面。这一刻起,狼虎的心灵里,牢牢打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就是死,也再不敢擅离主人了……

  吴为寻摸来寻摸去,终于在大树的顶梢之处选好了一根细长壮实的枝条。然而,想要把它折下来,还需要爬得再高些,要冒很大危险。但吴为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甚至连想都没想,便勒紧裤腰带,蹑手蹑脚地向上攀去,越来越细的树丫在吴为的攀爬中左荡右晃、上下摇曳,吴为都全然不顾,他用双腿紧夹住树的枝干,双手一倒一倒地向上攀爬,终于抓住了那棵枝条,吴为拼尽全身仅剩的那一点力气,好说歹说总算把它撕扯下来,而后将其下头穿插在两腿之间,将上头用嘴紧紧叼住,再一点一点顺到原处。吴为坐在粗壮稳固的树丫上,腾出手来将枝条上的细枝树叶尽皆除去,又用牙齿在一端咬出一个箭头,于是一根足有两米长的木枪便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这当口,狗熊吐完了屎尿残液,便又来到树下觊觎树上的吴为,吴为瞅准时机,将手中木枪对准狗熊的眼睛玩命刺下……

  爹重新选择了一下上山的方向,以避开那个死地马蜂窝。爹和狼虎一前一后,拼死命向上攀爬,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登上了山颠。爹趴在地上喘息了片刻,便急忙起来向四野瞭望。

  此刻,暮色已十分浓重,群山尽皆被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天地间一片苍苍茫茫,崇山峻岭、林木石崖,尽呈朦朦胧胧的轮廓,其余一切都无从窥见,甚至连一只飞鸟也难觅了!

  爹知道只能再用点篝火这一招了,期望能给儿子指点迷途……

  吴为玩命的一击,并未能如愿以偿。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猛力刺下的木枪箭头,竟被狗熊一口咬在嘴里,吴为使劲儿往上拽,狗熊则用力往下拖,只听“咔嚓”一声枪头折断在狗熊嘴里。被激怒了的狗熊片刻之间就将咬在嘴里的断木箭头嚼个稀烂。

  吴为也愤怒至极,他将木枪收回,再次用嘴撕咬出一个尖头,然后重新对准狗熊准备投刺。

  狗熊先胜一局,不禁有些傲慢,没等吴为投刺,便大张着嘴巴等在那里。吴为见它如此,不禁灵机一动,立刻计上心来。吴为持枪对准狗熊大张着的嘴巴连连虚晃了几枪,狗熊几次都咬了空,不禁放松了警惕,吴为趁机将枪头对准它的眼窝狠狠刺下。猛然间,只听狗熊“嗷”得一声嚎叫,立刻跌倒在树下,又一翻滚蹿出老远,一时疼痛得在地上直打转转,一只熊掌狠劲地拍打自己被刺烂了的眼睛,嗷嗷的嚎叫声响彻山谷,震得树木枝叶纷纷乱颤!

  吴为屏住声息,紧张地观看狗熊的动静,时刻准备它会返回来报复。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受了创伤的狗熊不知是因为难以忍受伤痛,还是惧怕了对手的厉害,竟然晃晃悠悠地开溜了。吴为一直目睹它渐渐走远,才壮起胆子跳下树来。吴为本能地选择了与狗熊相反的逃跑路线,惶恐地爬向那座高山,却意外地发现了山顶腾空而起的浓烟和熊熊燃烧的火光!

  “啊,啊!那儿一定是爹……”吴为欣喜若狂,他不顾一切地拼命向那山颠上攀登!

  天已完全黑了,有一刻夜幕整个笼罩了一切,但没多久,星星便出来了,月牙羞怯的出现了残形,天光似水,大地若明若暗。吴为深一脚浅一脚,几乎拼尽了全身气力,渐渐离山顶越来越近。吴为终于可以看清火光下爹的身影,他想放开嗓子大声喊爹,却怎么也喊不大声,只能在嗓子眼里嗡嗡……

  机灵的狼虎突然竖起了耳朵,随即又使劲儿嗅了几下鼻子,便像发了疯似的向吴为俯卧着的地方冲去,吴为强撑着伸出双手一把将它搂住,用着微弱而沙哑的哭腔喊道:“狼虎!你这个坏蛋,你这个坏蛋!这两天你是跑哪儿去了啊?!”

  爹也当即发现了吴为,他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禁不住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老天爷!老天爷!我吴永福这半辈子积了啥大德呀,你你,你老人家竟这么照看我啊?!”爹边哭诉着边起身抱拳冲上方做起揖来……

  篝火旁,三个生死离散的生命终于又相聚在一起了,痛苦磨难的经历,使他们彼此更加亲近,更加生死不渝。

  吴为紧紧抱着狼虎,爹紧紧抱着吴为,爷三个紧紧偎依在一起,生怕谁会再突然失去似的。这么默默坐了不知多久,吴为忽然伸展了一下自己蜷曲着的腿,却不想碰到了爹扭伤了的脚踝,爹猝不及防禁不住“哎呀”地叫了一声。吴为慌忙捧起爹的脚就近火光观瞧,见爹的伤脚红肿得老大,不禁心疼得唏嘘不已。

  爹佯装轻松地道:“嗨,这点小伤算个啥,爹要不叫滚山跑得快,准被那群大马蜂蜇死不可!双柱,你猜那大马蜂窝有多大?”

  吴为瞪大眼睛看着爹。爹缓缓舒展双臂比量出一个大圆圈道:“爹长这么大,可头一次见到像磨盘那么大的蜂窝啊!”

  爹说着陡然将话头一转,问起儿子这两天的遭遇。当听吴为说出自己与狗熊周旋并让狗熊吃自己屎尿的事时,爹爱怜地抚摸着吴为的头,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感染得吴为也放开了笑声。爷俩开心大笑了好一阵儿,爹才强抑制住笑,不胜感慨地道:“是英雄还是软蛋,危难时刻、生死关头方见真形。看来,人在任何时候也不能丧失自己的勇气……双柱,爹没看错你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三十四)
极度紧张与兴奋之后,饥渴和疲倦便无情地袭来。没有一滴水,也没有一粒粮食,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力,吴为和爹说着话儿便不知不觉地昏睡了过去,爹也实在坚持不住歪倒在火堆旁。当晚,一家三口就这样露营在山巅上,暂短几个小时,便在各自不同的梦境中瞬息度过去了……

  晨光熹微,爹一瘸一拐地练习着走路,狼虎不知所以地跟随在他身后,而吴为却仍在沉睡中。

  爹锻炼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儿子醒来,便忍不住过去叫他:“双柱,还没睡够哇?醒醒吧,还得抓紧时间赶路啊!”

  爹连叫唤了几遍,仍不见儿子动静,不由疑惑地伸手推了儿子一把。吴为似乎被惊动了,只见他扭曲了一下肢体,嘴里喃喃地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渴渴,我渴,给我点儿水,水水……”

  爹冷丁一惊,慌忙蹲下身来将一只手背贴在吴为的额头上。“啊,儿子在发烧!”爹暗自一惊。

  “爹,爹,渴,渴死我了,我,我要,喝水!喝水!”吴为似乎是在半睡半醒之中。

  “这可咋办?”爹脑袋里一阵轰响,“此处离家少说也有五、六十里地,别说吃药,就是……啊啊,这干巴巴的大山上,上哪儿去弄水呀?!”

  爹望着儿子明显因发烧而干裂的嘴唇,急骤地思索着应急的对策,但目前这种境况,似乎又让爹束手无策,毫无办法。爹禁不住在心底里哀叹:“难道老天爷这次真要灭我们父子俩吗?”

  “爹,爹……水,水……”吴为仍在昏睡中。

  “啊啊,这可咋办呀?上哪儿去能弄点水来救救我儿子!”爹禁不住在心中暗暗叫苦。

  爹一时急得团团转。倏然,爹感觉自己的小腹内涌动起一股热流,他发觉自己想要排尿了,不禁心中一动,立刻站起来跑到一棵大柞树下,伸手摘下两片尚未干裂脱落的大叶子,卷成一个碗状,再急不可耐地向里面解起手来,不大会儿半碗黄亮的尿液便捧在了手里。

  爹小心翼翼地来到儿子身旁轻声呼唤道:“双柱!双柱!爹的宝贝儿子,你张开嘴,大张开嘴,爹,爹给你拿水来啦!”

  吴为昏昏迷迷中冲爹大张开了口。

  “双柱,水不多,你一口喝了,爹喂你!”爹说着将尿液一股脑倒进了吴为的嘴里。

  吴为几乎没有任何反应便一口将尿液喝干,只是在最后自然的咂舌中才感觉出了苦涩和尿臊的异味儿,但爹却骗儿子说:“一定是因为你发烧,才会有这感觉……”

  不管怎样,吴为在喝了爹的尿液之后,仿佛清醒了不少,在爹的劝慰和鼓励下,终于从昏睡中醒转过来,并逞强地咬着牙站起来,迈起踉跄的脚步,和爹一起一步一步地捱下山来……

  正是在这天中午,张先带姐和哥进山找人半途而废。而脚踝扭伤的爹和正在发烧的吴为爷俩正互相搀扶着,在大山中兜起了圈子,怎么也找不到出山的那条路了。

  傍晚,张先和姐、哥返回家中,姐和哥见爹和吴为根本没有回来,甚为后悔不迭,不免要埋怨张先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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