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梦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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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梦红楼-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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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前世最苦的时候买一斤挂面两斤青菜就是一周的伙食,她不是吃不了苦的人,笑嘻嘻看着真芳为她打抱不平,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米饭,倒还是精米,虽然糙些,却别有滋味,笑笑又吃了半碗饭,放下筷子道,“真芳,你看我有什么吃不惯的?尽管回去吃就是了,只别和她们说,我这里受了委屈,自和老佛爷说去。”
  真芳涨红脸,也盛了半碗饭硬吞下去,收拾了东西端着食盒自去了,又端了一个盒子过来道,“姑娘,吃些点心也罢了。”
  那点心倒是精致,黛玉这几年哪里受过这个苦,嘴巴里的确是淡,吃了两块点心才搪塞过去。看看天色将晚,放下碟子叫真芳在小几子上坐了,一长一短地问她从哪里来,家里人口等话,说了一会儿,各处都掌灯了,一个小太监跑来在门外叫真芳,呼为姐姐。真芳红了脸道,“奴婢僭越,可能出去和——”
  “去罢,我这里哪有那么多规矩。”黛玉猜度必是真芳在宫里的相好,赶忙叫她出去,真芳便一直走到阁外和那小太监说了半晌话,回来脸上带了喜色,和黛玉说些别的话。等那些都走下来的有心人全散了,才小声道,“十三爷今儿在敏主子那里没见着姑娘,还当姑娘身上不好,到了晚上还不见姑娘到老佛爷宫里,知道奴婢和他手下的高大全是干姐弟,就遣他来问问,奴婢已回了话了,因外头人多,自作主张未曾回来请示,还请姑娘恕罪。”说着就要跪下。
  黛玉忙把她拉起说了一番客套话,见真芳眉眼之间隐隐有得意之色,心里有数,只和她说些别的,到了时辰睡下,也不多言。
  第二日早上,送来的早饭就丰富起来,一个小太监亲自送到门口,黛玉看见各房都是这样,知道怀柔绝对不会在这种无聊的小节上和她为难,且若是她就没这么好解决了,心知是这些小姐里有人出手,心里记下这笔,丢给那小太监一钱银子的小赏封,似笑非笑道,“拿去吧,别叫别人看见了。”
  这些做厨活的内厨房一向也就是供给不得意的宫人宫女,有小厨房的宫室没一个把他们看在眼里,是以这一钱银子虽少,小太监却还是千恩万谢,兆佳如的屋子就在黛玉屋子对面,偏巧被她看到,她当是个笑话,吃完饭走去告诉付佳蕊,付佳蕊听了翻翻白眼,冷道,“暴发户拿着钱乱使,也算是事?你只是太小心。”
  兆佳如笑道,“我哪里比的了你一个福晋稳稳到手,昨儿高大全还去西厢找她那个宫女,也不知道小贱人使了什么招,老佛爷处处向着她,早知道,我也不带锦屏来了!”
  她这话又被来找付佳蕊说话的郭玉兰听着了,她是郭络罗氏的姑娘,王若兮自然和她沾亲带故,虽然不愿明面站到黛玉这边,却也不想看着兆佳如坐大,想了想自己走到完颜槿房里把话说了。完颜槿正在梳洗,饭也顾不上吃走下楼找黛玉把话说了。黛玉忙让她一起吃早饭,两个人吃过饭,完颜槿便邀黛玉一起给贵人们请安去,两个人收拾一番,一起出了门。兆佳如也正走出来,笑着夸黛玉今儿穿得好看。
  黛玉还是一身白狐,这女要俏一身孝,的确也是出众,只是兆佳如的赞美肯定就没那么真心了。这些挑衅还是很小学生的,她也不在意,随意道,“比不上姐姐,到底年纪大,韵味足呢。”拉着完颜槿走了。完颜槿随姐姐,有些高傲,被黛玉逗得要笑,忍了半天才道。
  “林姐姐这张嘴!只不肯让人的!”
  笑话,这点段数就和她过招,死都不知道叫她怎么死的,黛玉按捺下被激发的斗志,和完颜槿约好吃过午饭去看完颜青,自己先拐到长春宫去了。
  皇宫是天底下最跟红顶黑的地方,太皇太后一只脚迈在阎王爷那里的人了,这些年来虽然威严还在,但渐渐的太后当红起来,如今请安先去慈宁宫的人为数不少,五阿哥又是太后带大的,因此完颜槿先去慈宁宫倒也不出奇。
  长春宫里也不冷清,荣德惠宜四妃正陪着太皇太后说话,孝庄在屋里慢慢地踱着步,偶尔应和两句,见黛玉来了,宜妃忙把她叫到身边问她探春的事,黛玉十分惊异,半吐半露说了些众人都知道的事情,宜妃也有所察觉,笑向太皇太后道,“老佛爷,您瞧我还是改不了这性急呢。”
  德妃也笑了,把黛玉拢到身边解了昭君套,和披风一起撩在椅子上,笑道,“这丫头才进屋,大衣裳没解全宜妹妹就拉过去,瞧她热得都出汗了。”
  黛玉一个寒战,忍住了作出害羞样子,好在德妃也只是说了几句话便把她放开了。她忙要给众人请安,还没拜下去,孝庄漫不经心地道,“还不快起来,我也许久没见你了。”
  正主儿都这么说了,谁会让她跪下去,还不是一个二个地都扶了起来,黛玉心里有些感慨,孝庄果然算计得精,尝过了被人这么对待的滋味,谁还耐烦处处陪小心?
  “今儿个人齐全,还惦记着给老佛爷请安呢,我来得不巧了。”说话间,敏妃也到了,先笑着给太皇太后请过安,又把黛玉叫到身边,“可是长成大姑娘了,好俊的模样。昨儿怎么没出来?我们家老十三在景阳宫里等不到,巴巴地跑到老佛爷这里来,也找不着你。”
  此时关于黛玉的称赞已经过了半年,她早没有那时候的当红了,敏妃还这么看重她,可让黛玉纳闷,不过她对敏妃多少也有点亲近之意,此人可是从第一次见面就看重她了,因此只是笑而不答,德妃笑道,“昨儿我打发人送了瓶腊梅,敏妹妹连个谢字也没有。”
  敏妃便松开黛玉笑答,“可不是惦记着找姐姐说话?只是到晚上我混忘了,在这儿给姐姐陪个不是了。”说着站起来,半真半假要福身。

旧友新生完颜青发谶语

    哪里会真的让她拜下去,大家说了些笑话敷衍了过去,宜妃便起身先告辞了,叫黛玉道,“你一会儿先到我那走走——德姐姐敏姐姐,我先掐个尖儿了。”

    德妃温温煦煦道,“哪里的话,宜妹妹有正事呢。我也先告辞回去了,老十四今儿身上不好,指不定又派人到我宫里讨要东西。”说着冲黛玉一笑,起身自去了。黛玉头皮发炸,暗叫一声不好,敏妃便和马佳氏聊起来,她自告辞去慈宁宫走走。

    太后这小半年来都在生病,慈宁宫里烟雾缭绕,影影绰绰坐了一屋子人,黛玉遥遥看了几眼,果见同屋的准秀女们倒有大半都在这,她很识趣,并不讨嫌,上前请了安便肃容站到远处,太后虽然一脸不喜,倒也没有为难她。

    黛玉在心底笑了笑,掂量着是先去宜妃处,还是和完颜槿一起去完颜青那里探望了算数。看宜妃的样子,九阿哥必定是说动她了,想来是要详细查问一番探春的事情,说不准还要留饭的,只是这样一来,完颜青那边就无法多做逗留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从尊到卑,也免得被人揪出毛病,黛玉对完颜槿打了个眼色,完颜槿会意点点头,她便伺机告退出去,先到宜妃的露华殿去。

    宜妃住的这宫殿和阿哥所倒是很近,距离乾清宫也不远,甚而可以望见乾清宫屋檐呢,可见宜妃如今还是十分受宠的,静心阁也在不远处,黛玉提醒自己有空要去找元春说说话。

    距离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宜妃也已经步入中年了,虽然保养得宜,但眼角眉梢也难免有了老态,不过有两个儿子傍身,她仍然一副自信自得的样子,顾盼之间神采依然,倒是蛮有亲和力的。

    两个人又寒暄了片刻,宜妃含笑道,“林丫头素来机敏,想来已是有几分猜到了,我那孽障天天来闹,贾家家教我也信得过,若是那三姑娘心里也有胤禟,我就向皇上说去。元妃近日出门不方便,便只得叫你说说看了。”

    难怪进宫一天了她还没叫人来问候,黛玉想了想堆起笑,“娘娘,我们探丫头的长相那是没得说了。”详详细细把探春夸了一遍,又含蓄点出探春性子烈,宜妃听得是频频点头,末了又问。

    “这丫头性烈倒是不妨,只是你说了这么久,看得出她心里的人是谁么?你们这样年纪的大家小姐,心里都有主意的,要不是胤禟,别耽误了她的因缘。”

    说得倒是好听,黛玉故意踌躇了一下才道,“娘娘,这事情,最妙就是在似与不似之间,您是聪明人,就不消奴婢多说了罢?”

    宜妃沉吟片刻,脸上绽开笑容,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改日她进宫来,你和她说,一个侧福晋是稳稳到手,亏待不了她的,叫她安心就是了。”

    恐怕贾探春还真看不上这个侧福晋,宜妃是把自己的话往好处想了,黛玉抬头道,“有这个福分服侍九阿哥,奴婢都替三姐姐高兴,娘娘的话,奴婢必定传到。”

    “快别说这话,”宜妃笑了,侧顾左右道,“这孩子只是谨慎。”

    又说几句话,黛玉便告辞出来,站在露华殿门口,她实在是不知道往哪里走,储秀宫和景阳宫并不是很顺路,这也不是顺路的问题,反正这不管怎么处理都是麻烦,她索性去给惠妃那拉氏请安。

    虽然年纪是康熙后妃中最大的一个,但到底是长子的母亲,那拉氏还是占据着承乾宫这所富丽堂皇气派非凡的宫殿,据说康熙帝没事的时候,倒经常到她这里说说话,黛玉也隐约记得,康熙的第一批老婆里活到现在的也就只有那拉氏了,她的根基深厚,据说在宫里也是个不让人的脾气,不过对黛玉倒很和气。

    也不知道是哪里听来的风声吧,要是她成了胤禔的小老婆,那拉氏应该是高兴的,这段时间来,别人都是想拖,唯独这对母子,想来要把事情定下来的心情必是十分急切的。

    黛玉在承乾宫坐了一会,胤禔正好过来给母妃请安,明明应该刚才在康熙那里,不知道怎么,他身上就是有尘土的味道。

    没多久,胤禔的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也来了,他们夫妻俩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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