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梦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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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梦红楼-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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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
  贾府离琉璃厂不远,黛玉上次已去过一次,很是买了一些书,迎春探春也都是爱书的,就连宝玉也惦念着那些个诗集话本的,都愿到琉璃厂逛,这儿下了车,各自的丫鬟陪着、长随护院跟着,聚到一处浩浩荡荡的往街里走,行人一看便知道那是大户人家,俱各自回避,黛玉却觉得拘束得很,对探春道,“二妹妹,我想到南山斋看看,上回在那买了好砚,店家说还有不少宋墨,奈何到得晚了,也没细看。”
  探春却想去快意坊看看新到的山水字画,迎春要去买棋谱,宝玉要先买元春要的醒世姻缘传,各自都有去处,便约定一个时辰后到信远斋记喝酸梅汤,在街心散了。黛玉带着紫梨、小方并一个贾家家丁往南山斋走,那小厮远远的跟着,不敢到近前。
  南山斋在琉璃厂最西头,要走一段路,黛玉走了走,有些累了,对紫梨道,“说是要去南山斋,只是不想大家一起,反而各自无趣。先到各书店逛逛,有好的就买下让那小厮捧着。”紫梨也笑着道,“这样好,也不费脚程,只是姑娘心慌就得和我说,咱们先到地儿去歇着。”黛玉笑着应了。
  近日新书不多,倒是店老板都说起明德堂搜罗到昔日散失的周邦彦诗集,还不知真伪,却已经轰动众人了,黛玉好奇心起,便不进别的书店,往明德堂走去,半路也看到探春宝玉,大家一笑,各自会心。
  明德堂一色白墙黑瓦的四间大房内已是聚了不少人,多半是青布衫戴方巾的读书人,两个官样男子站在里间门口,也是探头探脑的往里看,黛玉见人多,有些踌躇,探春更是早停下脚步,宝玉也突然停步,转身低声道。
  “可了不得了,多半是皇上到了!索伦在外头呢!”
  黛玉吃了一惊,她当然是见过康熙的,这一个月中进宫请安的那几次,孝庄总是把她留在身边。只是没想到这个皇上居然如此好动,听说了这个消息,居然“微服私访”。站在门口的那两个男子,想来应该是侍卫了。
  既然康熙在此,她们也没什么机会进内室了,在外室干站着没什么趣儿,三人只得怏怏的往外走,经过内室窗子时,宝玉还忍不住往里望了望,黛玉也是好奇,踮脚往里头看了眼,窗子开了一扇,里头满满的都是人,却背对着窗子,想来是在鉴定那所谓的诗集了。
  刚过了明德堂,黛玉向兄妹两人告别,决定径自去南山斋,三人刚分开,身后突然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
  “哥儿姐儿们留步,黄爷有请呢!”

  共论周词康熙爷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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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探春没有见过康熙,宝玉和黛玉对这个可以说得上是满族最出色皇帝的中年男子并不陌生。白净的脸上除了几颗麻子之外,并没有什么皱纹,细长有神的眼似乎永远含着笑意,显得十分温和,他正坐在炕边,手轻轻地按着一本打开的古书,半转过身面对着来客,和蔼地说,“都起来吧。”
  三人应声而起,探春黛玉都是垂眸肃立,宝玉立在原地,天真地笑道,“再没想到是万岁爷,我们还好奇……想看看这诗集到底是真是假,原来万岁爷也是极爱周邦彦的!”
  “许久没见你祖母了,她身体好?”皇帝没接贾宝玉的话茬,但看着宝玉的目光还是很温和的。“你知道爱周邦彦,也算是没有白念书。说说看,最喜欢他的词是哪首啊?”
  黛玉心中一松,还好没问自己,偷眼看着宝玉,还是有些担心的,答得不好,康熙失望之余,说不定会大大减少对他的宠爱,答得不够切自身,又有点假,也是不好,这时候就怕琢磨,一琢磨就透着假了,但怕是宝玉悟不到这层!
  好个贾宝玉,略略挺直了身子,毫不思索张口便道,“回皇上,若是自照,自然是鹤冲天。无事小神仙,但六丑。单衣试酒更好,周邦彦的诗也妙,宝玉都爱。”
  康熙微笑颔首,看来十分满意,又指诗集道,“这本倒像是他的口气,你若能背上两首周邦彦的词,便赏你一看,并赐你的座!”
  宝玉站得更直了,微笑道,“这有何难——梅雨霁,暑风和,高柳乱蝉多。小园台榭远池波,鱼戏动新荷。”
  他声音清亮,此时笔直的站在那里,真是一表人才,朗朗背诵之声环绕屋宇。屋内极静,像是也吹来了暖热的暑风,黛玉也是惊艳不已,只怪雪芹曲笔,写了宝玉的痴狂,不写他格外出色的待人处事、满腹才情!
  众人似是都听住了,宝玉顿了顿,又念道,“薄纱厨,轻羽扇,枕冷簟凉深院。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这当是周先生早年所作。”
  康熙声音中的笑意更浓了,“好,朕倒被你勾起了想念畅春园的心,那六丑可是长调,你背的下来么?”
  皇帝点名,宝玉当然得背,他挺了挺胸,大声道,“当然背得——正单衣试酒,恨客里光阴虚掷。愿春暂留,春归如过翼,一去无迹。为问花何在?夜来风雨,葬楚宫倾国。钗钿堕处遗香泽。乱点桃蹊,轻翻柳陌。多情最谁追惜?”他的声音突然变了,有些惆怅低沉,似是有无限心酸情思,回回荡荡。“但蜂媒蝶使,时叩窗隔。东园岑寂,渐蒙笼暗碧。静远饶珍丛底,成叹息。长条故惹行客。似牵衣待话,别情无极。残英小、强簪巾帻。终不似一朵钗头颤袅,向人欹侧。漂流处、莫趁潮汐。恐断红尚有相思字,何由见得……”
  这一阕词背到最后,他声调渐远,屋内更是死寂,良久康熙才道,“好!给他坐!”
  一个中年太监搬来个绣墩,宝玉却不坐,请了个跪安,“万岁,奴才可否把这座让给妹妹们,自己站着。”
  屋内伤感的气氛突然松动了,周围传来忍俊不禁的笑声,康熙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半晌才乐不可支地道,“老佛爷说得不错,你果然是怜香惜玉种子!”
  黛玉也忍不住莞尔,却听得康熙道,“不过,你那二妹妹可以坐,林家丫头却不能,难道我只考校贾家小子的才学?子清心里不舒服了。林丫头,你也说说,你爱哪首词?”
  黛玉暗叫侥幸,也不敢犹豫,福了一福,“美成先生写荷绝句,奴婢不能免俗,也是极爱,然花气清婉一句,更将桂花写尽,绕佛阁实为至爱也。”一套文绉绉奏对格式下来,又是自称奴婢,她心中倒是好笑不已。
  康熙微微点头,又道,“绕佛阁倒是冷僻,能说出花气清婉来,足知是读熟了周词,李德全,赐坐。”
  “嗻!”又一个绣墩放在探春身边,黛玉方才就坐,这时她才敢抬头四望,却也不敢过分,只是一扫而已,只见内室虽大,但周围密密麻麻站了十数个人,都是一色的松花色轻丝袍,趣青色的头皮,贾家是内务府包衣,不入上三旗之内,所以宝玉留着一头黑鸦鸦的乌发,在一群半月头中格外显眼,这些人全盯着他看,探春黛玉也受池鱼之殃,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这《清真集》究竟是真是伪,方才衡臣说不出所以然,高士奇赋闲在家,说是病了,还是心痒痒要看这本书,被朕捉个正着!他也拿不准真假,你们看看,阿哥们也依次传阅了,我是要考问的!”康熙把书递给宝玉,宝玉忙起身跪着接了,珍而重之地轻轻掀开了第一页,黛玉和探春都凑过去,探春看得聚精会神,黛玉也觉得有趣,周邦彦的诗文在现代早已几乎不传,只听说不比词差,能鉴赏这位大词人的疑似真迹当然是相当不错的。
  看字,宝玉点点头,周邦彦的字是柔中带锋,看意,连黛玉也看得出是周邦彦口气,偶有雄壮,终究低柔,但太像了反而有些不对,三人看完都不做声,宝玉递给站在身后的少年。
  屋内人传完一圈,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康熙盘膝坐在炕上,竟是毫无不耐之色,黛玉心中暗伏,果然是做皇帝的材料。
  众人看完之后,也都是面面相觑,毕竟都不是珍本好手,隔行如隔山的,谁也分不出来,只有一名少年道,“过于相似了,怕是伪作。”康熙笑道,“老三能说这话,可见进益了。”
  黛玉不由看了三阿哥一眼,康熙的儿子们面容有些相似,气质却是极为不同,以黛玉见过的两位阿哥来说,胤禛气质有些忧郁,别的看不出什么,胤祥却是稚气中混合着些许傲慢,这位三阿哥胤祉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读书人,黛玉也不敢多看,看了一眼便直视前方。
  “虽说是有些过于相似,但若风格实在不同,那怎能说是周作,我看那,怕是有九成可能,是真迹。”又一个皇子开言了,三阿哥退回原地。黛玉不敢再直接看,望着康熙手上把玩着的怀表,模模糊糊的,倒映出一个人影。
  康熙笑了,“胤礽说得也对,还有谁有话要说?”
  一时无人开言,气氛有些尴尬,康熙的目光落到了外人身上,黛玉只觉得如芒刺在背,不敢和康熙眼神相触,好在康熙像是也想到了臣下的难处,又把目光移开了。
  “胤禩,昨天纳兰性德夸你来着,你来说说看吧。”他和颜悦色地对着三阿哥身旁说。黛玉一抬眼,正好和后世著名的八贤王打了个照面。心下顾不得纳罕纳兰性德怎么还没过世,而是留意地看了胤禩一眼。
  如果说胤禛是郁、胤祥是傲、胤祉是文,那八阿哥胤禩就是温,白净的脸上蕴着微微笑意,看上去很讨人喜欢,他上前一步,温声道,“儿子觉着太子和三哥说的都有理,咱们是门外汉,看不出个所以然,请当家的仔细看看,这真伪就出来了。”
  “哦?”康熙声音中的笑意更加浓厚了,“可这掌柜的正是靠周邦彦这块金字招牌一下红透琉璃厂,他肯吐实?”
  胤禩不慌不忙地道,“皇阿玛挑明身份,由不得他不说真话。”
  康熙嗯了一声,又道,“胤禛,你说句话。”
  冷面王胤禛也上前一步,扫了眼贾府三人,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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