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寒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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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寒 完结- 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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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解语想起周芳荃转述的范忠的话,说是等二十日之后,就要告知王爷知晓自己的“死讯”。如今已是过了十日,还有十日,自己的“死讯”就要举国皆知了,便点点头,觉得让周芳荃先回朝阳山迷惑一下旁人,多拖一些时日,也是好的。且她也极想则哥儿。只是她现在没法回朝阳山,就拿出这几日她让五万和六万做得皮袄和大氅,包了一个大包,给周芳荃带上山去。

    周芳荃想起见了则哥儿,不知该如何开口,就又问道:“语娘,你打算也瞒着则哥儿?”

    安解语心情复杂,想了又想,还是道:“暂时先瞒着吧。——则哥儿也有九岁了。这几年不在我身边,都靠他自己,应该也是大人了。且知道娘亲也不在了,他只会更发奋图强。”又滴泪道:“没娘的孩子天照应。我不在了,也少给他丢脸抹黑。”

    周芳荃忙去给她拭泪,又劝道:“你也想开些吧。王爷终有一天会明白过来的。——天重要,地重要,都不如人重要。到时你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这话却引起了安解语别样的心思,想起范朝风还活着,安解语又是一阵茫然:是不是自己太贪心了?——谁都不想辜负,所以就辜负了所有的人。

    周芳荃不知安解语的心事。她心里也惦记着无涯子,就也包了两件大氅,打算拿回去改改,给无涯子穿。

    安解语这边看见周芳荃躲躲闪闪地包了两件黑色大氅,忍不住打趣道:“荃姐姐,什么时候找到姐夫,把姐夫也带回来吧。”

    周芳荃脸上一红,过来撕安解语的嘴。

    安解语忙躲开,又正色道:“我说的是真心话。”又俯到周芳荃耳边低声道:“说句不好听的,荃姐姐若是以后还想生孩子,就得早些将姐夫找回来。——不然以后,想生都没得生。”

    周芳荃如今也三十有五,比隔壁的宋夫人还大五岁。只是她是习武之人,又习练的是这个世上最高深的心法,因此驻颜有术,看上去只有二十四五的模样。

    在此异世,这个年龄的女人,大都做了祖母了,周芳荃若是想要自己的孩子,怕是不能再等了。

    周芳荃年轻的时候,一心扑在武技上,对寻常女子生儿育女的本能非常排斥。不过现在年纪越大,却越想有一个家,有自己的孩子。因此这次安解语调侃她,周芳荃却没有再顾左右而言他,只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人家还要不要我。”

    安解语知道说得是无涯子,可是她对无涯子也不是很了解,不敢随便上去怂恿。只安慰她道:“荃姐姐放心,以荃姐姐的容貌人品身家,咱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必单恋一支花?”又打包票道:“无涯子若是狗眼不识金镶玉,妹子我帮荃姐姐去找个无前妻,无小妾,无庶子女的‘三无’好男人,包做饭,包*家,还包生儿子”

    周芳荃听着安解语的胡说八道,满腹愁绪到底被她冲散了一些,也开玩笑道:“我可记住了。——若是无涯子不要我了,你可得帮我找个包做饭,包*家,包生儿子的好男人。若是找不着,你可要养我一辈子”

    “荃姐姐放心。就算以后荃姐姐有了男人,我的家,也随时对荃姐姐敞开着。”安解语对周芳荃真正打心底里感激,这些话却不是白说的。

    周芳荃也知安解语虽然矫情娇气,又任性莽撞,可是到底知道好歹,且对人没有坏心,凡是真心对她好,不恶意谋算她的人,她也会掏心掏肺地对你好。有时候甚至有些傻乎乎地,就算被人当枪使,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都不放在心上。——周芳荃也有些这种性子,因此和安解语极为投契。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芳邻 中

    ※正文338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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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朝风兴冲冲赶到承康坊的时候,安解语正送了周芳荃出门。

    范朝风隐在暗处,一眼认出那背着大包袱,脑后梳着圆髻,面目白皙的妇人,正是则哥儿以前的教养嬷嬷周妈妈

    认出了周妈妈,范朝风再看看周妈妈后面那个面目普通,却双眸灵动非凡,连厚厚的刘海都遮不住满目星光的窈窕女子,嘴角已是不受控制的微微上翘。

    就听那女子正小声叮嘱周妈妈道:“荃姐姐一路小心。”

    周妈妈点点头,也回身嘱咐她道:“我会的。你也要小心,平日里无事不要出门。若是要出去,最好同隔壁的宋夫人一起。”

    那女子就嗔怪道:“荃姐姐忒也看不起我。如今我生得这样,荃姐姐有什么不放心的?”又压低了声音对周妈妈道:“荃姐姐此去,最好将姐夫带回来。到江南来生儿育女,我帮荃姐姐带孩子。”

    周妈妈忍不住拧了她的脸一把,笑道:“就知道孩子——反正你也挺闲的,自己生一个不是更好?”

    那女子却讪讪地笑了:“荃姐姐如今也学会噎人了。——我一个寡妇,却是找谁生孩子去?”

    周妈妈就俯身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你也别急。——等王爷哪日找过来……”

    那女子忙捂了周妈**嘴,道:“好了好了,别多说了。天色不早,要趁早赶路才好。”

    周妈妈已是笑道:“放心。我一时半回不会说地。——总得让这些人着些急才是。不然你那些苦不是白吃了?”

    安解语只是讪笑,挥手道:“快走吧,快走吧。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如此婆婆妈妈,羯羯嗷嗷的。”

    说话间,已是有个粗使的婆子牵了一匹马过来。

    周妈妈翻身上了马,回头对那女子道:“回去吧。——我这就走了。”

    那女子点点头,嘴里催着周妈妈快走,眼里却满是不舍之意。

    周妈妈眼角也有些湿意,只是她还有事情要做,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便回身挥挥手,又用马鞭抽了那马一下,便从范朝风隐藏的暗处旁边过去了。

    范朝风愣愣地立在那暗巷,先前的喜悦消失无踪。只看着那女子回身进了屋子,一个婆子过来,将大门牢牢地插上了。

    以范朝风如今的功力,安解语和周芳荃刚才的低声说话,当然一字不漏地都让他听了进去。

    那些话,就如刀一样直刺进他的心里,让他刚刚生起的一丝侥幸,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范朝风只能抛下私意,暗自寻思起来:为何她不在上阳做王妃,反而到江南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又不敢亲自上前敲门,只怕自讨没趣,自己就真是再没法做人了。便在承康坊如游魂一样转了一圈又一圈,仍是不舍离去。

    还是后来承康坊的保长见他行为怪异,才叫了人过来,问他在这里做什么,是寻人还是有事?

    范朝风这才定了定神,对那保长打躬作揖道:“大哥容禀,小人过来帮主人家寻人。只听说住在这承康坊里,却是不知到底在何处,又不敢上前敲门。——可是难倒小人了。”

    那保长见这汉子粗眉大眼,一身黑皮,倒像是富贵人家随从的样子,就缓和了语气问道:“你找的人,姓甚名谁?”

    范朝风苦了脸道:“好象是姓范。——只听说,就住在这附近。”说着,又往对面那几家探头过去。

    那保长就劝他道:“敢是找错地儿了。我们这里,并无姓范的人家。”说着,就指着对面几家一一介绍过来,“前面那家,姓宋,乃是我们辉城宋主薄的屋子。他们旁边是新搬来的两个外地人,姓周。”又指着最右面的房舍道:“那里,却是我们仁兴堂南宫堂主的娘家。只是南宫堂主嫁了宋楼主,搬去了北面的宋府,不在这里住了。”

    范朝风听了,不动声色的问道:“南宫堂主的父母可是住在此处?”

    那保长叹气道:“没了。老堂主和堂主夫人,去年突然病死了。当时南宫堂主不在家,她的叔叔,也就是老堂主的亲弟弟,曾出来主持过几日仁兴堂。后来南宫堂主游历归来,又有宋楼主撑腰,她叔叔才将堂主的位置让出来。”

    “那就是说,这里无人居住?”

    “有一个看门的刘婆子。”

    范朝风点点头,就对保长道:“多谢大哥良言。我回去也好交差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承康坊。

    回到宋府,范朝风在自己屋里思前想后,终是发了狠:就算是死也要给个痛快,好过日日悬在心里。再说反正已是照了面,就干脆用真容去她面前日日晃悠,看看她到底还要整出什么妖蛾子

    想到此,范朝风就卸下人皮面具,又去寻南宫雪衣。

    此时正是午饭时分,南宫雪衣正在后堂主持家事,准备年礼,又要核算仁兴堂的盈亏奖惩,忙得不可开交。

    只是范朝风有事相求,南宫雪衣自然不肯怠慢他,便忙忙地让人请了他进来。

    范朝风进来喝了杯茶,踌躇了半日,才鼓起勇气道:“宋夫人,我想买下你在承康坊的房子。”生怕南宫雪衣拒绝他,又赶紧道:“我知道那是你母亲家的屋子,我绝不会让你吃亏。——我会以市价的十倍买下你的屋子。”

    南宫雪衣扬眉问道:“安公子,可是我们宋府有人怠慢了公子,所以公子住不下去,要另寻别居?”

    范朝风赶紧道:“当然不是。——贵府的下人服侍的十分尽心,只是我很喜欢宋夫人在承康坊的那所院子,也十分想在辉城置下产业,所以才有这个不情之请,还望宋夫人成全。”说着,又起身对南宫雪衣长揖在地。

    南宫雪衣低头想了想,道:“安公子不必多礼。——那所院子,是雪衣的祖宅,雪衣并不想卖。”

    范朝风的脸不受控制地垮了下来。

    南宫雪衣抬头,见了范朝风的样子,不由抿嘴好笑,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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