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自漫漫景自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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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自漫漫景自端-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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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端。”他也仰头看了眼星空。

    “嗯。”她应着。唱完了,那旋律还在心头,仍是觉得鼻子酸酸的。很久,有很久,她唱这首歌,唱的不是“咪咪躺在妈妈的怀里”,而是“咪咪躺在娘娘的怀里”,或者,“咪咪躺在爸爸的怀里”。

    她怎么忽然感触这么多。

    自端吸了一下鼻子。

    佟铁河听出她带了鼻音。

    “以后教给帖帖唱。”他说。想象着,她怀里抱着帖帖,或者,他怀里抱着她和帖帖,看星星,唱歌……

    “嗯。”那酸酸的什么,顺着她的鼻子在往下走。她掩饰了一下,“今天帖帖好忙。”

    “嗯?”他问。

    他们已经走出了大门。

    “除了学会实事求是,还要记住做人要有爱心。”她微笑。

    “要学的多了去了。”他说。

    走在木桥上,她回了一下头,想起另一件事,问道,“匾额对联,为什么不请爷爷一并题了?”

    “爷爷说,”他一本正经的回答,“留着阿端那手好字做什么?”

    爷爷说的吗?

    自端眼前是佟爷爷的慈爱的笑容,睿智的眼神。

    她看着大门口挂着的羊角大灯,未免想起丰园那两盏八角宫灯。每天晚上亮起,不见得能照多远,每每看到,便觉得心里温暖。无数个夜晚,她开了门,看到的是拢在那团柔光下的他……是慢慢的、慢慢的,一层一层的,将他的影像,印在了心里的。

    “爷爷还说,到时候,他会亲自抱帖帖回家。”他替她开了车门,见她还在看着大门口,说,“匾额楹联,这些东西,你慢慢来。那是……以后的事了。”

    那的确是,以后的事了。

    她坐进车子,在他启动车子的一刻,她轻声的说了句,“佟铁,谢谢你。”

    引擎在嗡嗡的响,像一只健康的肺,在强劲的呼吸,带给两人微微的震颤。

    佟铁河黑沉沉的眸子,对上了自端的,他看了她一会儿,俯身过来,吻住了她。起初是浅浅的,他的唇,印在她的唇上,浅尝辄止,似乎就只是在感受她唇上的柔软、温暖,渐渐的,他开始用力,开始深进……她额上细细密密的都是汗,有一股热被他这样的深吻勾了起来,她开始回应他。

    佟铁河感觉到自己扶住她腰身的手,已经有点儿颤;只是脑中却渐渐的清明,他终于是离开她的唇畔,抬手扶住了她的颈子,两人的喘息仍是未定。

正文 第十二章 纸与墨的流丽 (八)


    他的脸颊贴在她的额上,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手掌顺着她的背在慢慢的抚触,让自己平静一点儿,也让她平静一点儿。

    自端闭上眼睛。被他这样抱着、安抚着,呼吸渐渐的平稳。可脸上仍是热……天哪……车子里太闷了,一定是车子里太闷了,闷的她有点儿糊涂了。要不就是、要不就是……书上说的对,书上说的很对……她推开佟铁河,把自己缩进了毯子里。

    佟铁河忍了笑,当然,也忍了别的。他轻轻的咳了一下,说:“放心,我们不会吓到帖帖的。”

    不会吓到帖帖。也不会伤到她。她那……纸糊的身体啊,他要怎么疼才行?

    咖自端好久都不说话。

    他以为她又要睡着了,哪知道过了好一会儿,她说:“佟铁,我这阵子都没事做……得开始帮飒飒准备嫁妆了。”

    佟铁河听到,若不是正开着车子,若不是他这会儿还被刚刚那温馨捉住了心,若不是……他真的好想伸手过去敲她的额头。

    聆她这阵子都没事做!

    还有比她的事更麻烦的没有?

    帮飒飒准备嫁妆!

    他知道她会怎么个准备法儿。

    “行不?”她轻声的问。

    她这不是询问吧,这是例行通知。

    他的舌尖,舔着上颌。一圈、一圈的描画着。

    “那要不……”她还要说什么,被他打断了。

    “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医院里别动。”他有点儿咬牙切齿了。

    “那要……”她坐直了,“那要怎么办?”

    “跑腿的事,我来。”他脸上的肌肉都要抽搐了,抿了抿唇,若不是唇上还留着她的味道,他是要发火的。

    “那好。”她很快的回答,又坐回了椅子里,好像很满意一样。

    佟铁河“哼”了一声。知道她这是给他下套,等着他这句话呢。可又能怎样?若是不想她有负担,那只有他负担——他开始喜欢,她跟他玩这样小小的心机。可爱。被她这样算计一下,他倒觉得一点点的甜。抬手揉揉太阳穴……他也变得有些古怪了。

    车子开的不快,他看到路边有人拉了电灯在摆摊。

    西瓜。

    他停了车下去挑西瓜了。

    自端降下车窗,看他慢条斯理、有纹有路的和瓜农在讨价还价。她听着瓜农在笑,不知道他是要把价从两块砍到一块,还是买人家两个西瓜要人家赠送一个……她也笑了。回头找水喝,从小冰箱里取了水,随手拨了一下储物盒找纸巾,看到了一本书,她拿了起来。是一本孕事百科,她翻看着,渐渐的入了神。直到他抱着西瓜回来,她才合上了书。

    他坐进来,见她在看书,皱眉道:“光线那么差,你还看。”

    她笑笑,说:“我只看摘要。”亮了书给他——他在书里把重点都划了出来,便利贴摘录词句,贴在页边,袖袖绿绿的,很醒目——不知道的,不觉得他是在准备做爸爸,还以为他在准备考试。难怪他连帖帖什么时候要“散步”都很清楚。

    他夺手拿过来,依旧丢进储物盒里,说:“费神。要看回去看彩图本。”

    

    “你买了很多啊?”她微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西瓜——他甚是讨厌西瓜这种水果,因为不耐烦瓜瓤里那些种子——在有些事上很没耐心,可是在另一些事上,却极有耐心。

    帖帖,这就是你爸爸。

    佟铁河“嗯”了一声。车子一开,后面几只西瓜在车里滚动。他想要去买瓜——这是新上市的水果,新鲜,还有就是,他忽然的想到了的,慢慢的,她的肚子会越来越大,大的像是揣了个西瓜在怀里吧,忘了谁这么形容的了,不是说像塞了个枕头,就是说像揣了个西瓜,塞枕头轻省,揣西瓜比较贴切……就那么一想,他就下去买西瓜了。抱了一只在怀里回来,又凉又硬,还很沉……帖帖不会,帖帖是个温暖柔软的小人儿。

    他有点儿窘。

    是不是,所有的准爸爸都会时不时的冒出些怪念头?他曾经听凌志海说,志海媳妇怀孕的时候,一吵架就威胁志海,要把他们家宝宝拿出来……志海就吓一跳,不过也不示弱,说你拿吧,拿出来给我,我接着怀;志海媳妇反而被雷到,问你怎么怀,志海说,搁我肠子里……那时候是当笑话听的。现在他怎么觉得,看着自端,他能了解那种感觉呢?

    见铁河表情有点儿古怪,自端问他怎么了。

    铁河就把志海的笑话说给她听。

    自端就笑,笑着笑着,眼泪都要出来了,只是擦着眼角,说:“你就是在琢磨这个啊,那干嘛不自在?多好玩儿啊。”

    “嗯。志海还说,他那肠子得算别墅,他媳妇那个顶多两室一厅。”铁河没说,那天志海媳妇也在呢,她没避讳,解释说,她子宫狭小,怀他们俩的孩子,也是挺困难才有的。

    自端笑的越发厉害,她看了看铁河,说:“那你呢?”

    “我啊?”铁河想着,“你能别学着发这样的狠吗?”

    “那保不齐。”她轻咳了一下。往前面看看,车子已经进了医院侧门,她顿时有点儿蔫,车灯照的很远,院子里静静的,林地草地一一的经过,她看着,往后一阵子,这才是她活动的主要范围。

    他也看出她的情绪有了变化,停稳了车,他先说:“咱就抱一个上去好不好?等会儿让妈回去的时候带一个——爷爷前天也出院回家了。”他下车开了后门,抱出一个最大的来。没听到她回应,他又叫了声,“阿端?”

    自端应了一声。

    刚刚,就在刚刚,她要推门下车,眼前忽然就黑了,只有几秒钟,她的意识好像停滞了,心里还是明白的,只是动不了。她咬咬牙关,将这一阵子挨了过去。

    铁河似是没有发现她异常,一手抱着大西瓜,一手牵着她。回到她的病房,果然看到他母亲和陈阿姨等人都在,天天都待到很晚的容芷云倒是有事情先走了,也留下一只汤煲给自端。

    关友梅见他们回来的晚了些,未免有些牵挂。耐着性子,看护士给自端常规检查,没有异常,她才放心些。这才看到铁河抱回来的西瓜,立即说:“晚上别给阿端吃这些凉东西。”

正文 第十二章 纸与墨的流丽 (九)


    关友梅点点头,说:“这阵子我不在国内,有什么变化,及时同我讲。”她站住了,这里离病房远些了,除了护士站有人影,四周静寂。

    “容阿姨今天走的早?”铁河随口问道。

    关友梅沉吟,看了儿子一眼,说:“启程回港了。”

    铁河皱眉。走的这么急,都没有和自端说。

    咖“公司有点事。”关友梅轻声的说。

    “有人生事啊。”铁河说。他大约能料到是什么事。容芷云因为自端的缘故,这阵子在北京的时候多,泰和内部派系复杂,与她争斗多年的当年容夫人一系,一有机会,难免生事。他细想了想,只是最近,应该没有特别值得兴风作浪的由头。

    关友梅笑了一下,说:“你倒是清楚的很。”

    聆铁河没应。

    这些,他总该知道些的。

    “没关系,等她回去,怕是那些人也就偃旗息鼓了。”关友梅微笑,“应该是最近有传闻,叶英年联姻容芷云,那班人还不要紧张一番?”

    铁河“嗯”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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