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自漫漫景自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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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自漫漫景自端-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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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芷云远望一眼咖啡厅内的顾惟仁,又看看自端,她摇着头,“阿端,你跟妈妈说,你这是要干什么?”
    。
    她克制着心头几乎难掩的烦躁。隐隐约约的,是有些传闻不太好,不是没有传到她耳朵里,可是她总清楚,她跟女儿是交了底的。不会有问题。只是看着刚刚的情形,这两个孩子……
    “阿端,”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自端,“你这是……你说话,你要急死妈妈是不是!”
    “我,去东京。”
    “和顾惟仁?”猜也猜到。容芷云还是大惊。
    “是。”
    容芷云瞪着自端,“阿端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她脸色已然严峻。
    “知道。”
    “你是不是背着铁河……你……你们这是……”容芷云忽然之间言语有些磕绊。
    自端扭开脸,摇头。
    容芷云顿住,半晌,母女俩谁都不说话。
    “阿端,你这样不对。”容芷云此时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感觉,“再说,顾惟仁,他是……”
    “他不是。”自端低声。
    容芷云听在耳里这三个字,头“嗡”的一下,“你说什么?”
    “他们骗了您。”自端没有看母亲脸上的神情,可是,想象的到。她有些不敢看母亲。
    容芷云果然脸色在刹那间变了。她眼睛里聚起一团寒光。
    “你再说一遍。”她声音镇定而清寒。
    自端忍不住咬了咬唇,但仍清晰而坚定的说:“他们骗了您。”
    容芷云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航站楼里,不断的在广播各种信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这些声音汇聚起来,一圈一圈的在她周围环绕,带着回音。
    容芷云攥紧了拳。
    她把手插进了风衣口袋。
    她转过身去,又转回来。
    对着自端,说:“他们骗不骗我,这个先不管,阿端,你这是要告诉妈妈,你,要和顾惟仁复合嘛?”她犀利的目光,投在自端脸上。
    不,这绝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自端看着母亲,很短的时间,只用了很短的时间,母亲恢复镇定,问题直中要害。她咬了嘴唇。
    容芷云看着女儿的脸色,顿时叹了口气,“阿端,你没有想明白!”
    她执了自端的手,看到她的眼睛里去。脑海里此时浮现了无数个后果,没有一样是能轻松面对的;可是同时,也没有一样,来的比阿端更重要。起码对她来说,是这样的。
    “阿端,你这一步踏出去,容易;回来呢?”
    会有多难,她不言自明。
    就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很难不做最坏的猜测,尽管她信她的女儿。
    别人呢?铁河,尤其是铁河……她不能往下想。
    “我……知道。”自端看着母亲的眼睛。很多年很多年了,她没有这样看着母亲的眼睛——此时,不带怨,不带恨……只是静静的,看着。不是记忆里温柔似水,而是如此的从容、镇定、坚强、热烈,又充满着温暖和关切。这是……她母亲的眼睛。
    “阿端,”容芷云握紧了女儿的手,“既然知道,还是坚持,那你就去。”她下了决心。然后,她松开了手。只是看着自端,她又说:“只是有句话,妈妈想告诉你,阿端。小铁,有缺点,但也是个值得你用心体会的男人……妈妈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可毕竟,谁都代替不了你生活。”
    自端的手,空了,她攥起来。
    。
    “马上登机了,阿端。”容芷云说。
    自端听到广播。
    “第二遍了。”容芷云微笑,“去吧。正是最好的赏花季。”她在微笑,然而语气里,也只是故作的轻松。
    自端转过身,走了两步,回头看了容芷云一眼。
    容芷云点点头。
    自端这才走了。
    容芷云一直看着女儿和顾惟仁的身影消失。
    她戴上了眼镜。
    她决定不等司机来接了。
    
    各位亲:
    这一更码的时间有点儿久。抱歉让大家久等。
    好晚了,大家晚安!
    PS。可能是时间很晚了的原因,忽然有点儿感触。谢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支持哦~~谢谢!爱你们!
    。
    
    正文 第九章 云与波的凄迷 (二十六)
    
    容芷云一边掏出手机来,一边疾步往外走,她拿手机的手都有点儿哆嗦。电话在一重一重的转,她虽是激动,仍保持着镇定;可电话一通,她正巧站在自动扶梯上,听到对方那清脆的声音,她就几乎想要立刻爆出她能搜刮出来的最恶毒的词汇。
    她的手紧紧的抓住手里的包带,那竹节很坚硬,被她这样抓着,像是要扎进她手掌心的利器。
    扎的手掌心疼。
    这疼倒是能让她克制一些。
    绢“顾悦怡!”
    对方一时没有回应。
    “我这就派车去接你……我在马会等你。如果你不来,我就上门去,要你们整个甲区都知道,景和仰的老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祸害精……你给我闭嘴听着,我不是不能疯,我疯起来,比你还不要脸。”她根本没等着顾悦怡再说话,直接收了线。
    颊站在她面前的一对小情侣,听到她恶狠狠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知道此刻自己像一只喷火的恐龙,穿着火红的衣服,脸上的颜色恐怕比这还要火。
    她这会儿根本不管什么风度、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她的眼神一定是很凶恶,隔着镜片都能射出那股子凶劲儿来,那对小情侣急忙的转回头去。
    扶梯到了尽头,她迈步子下来。
    不料鞋跟一错,别在了扶梯接缝处,害她差点儿绊倒。只是急忙之间,她顾不得鞋子,一只脚踏了出来,免得自己跌倒。她两腿一高一低的站着,颇有些狼狈的瞪着那只鞋子。索性,她连脚上这只?  ?br /
    她转身便走。
    四月天,尽管是在室内,地面还是很凉的。
    可是心里全是火,身上这么烫,她觉得这样反而是好。
    众目睽睽之下,她昂着头,往航站楼外走去……
    就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看着她,不禁露出了笑容。他走过去,弯下身子,将容芷云丢在那里的鞋子伸手捡起来——这蛇皮高跟鞋设计是极简单的,配合她一贯简约利落的风格;只是精工细作,纹路精美,又显出不简单来。
    他微笑,转头问随行,车子到了没。得到肯定的答复。他拎着这对漂亮的鞋子,往她所在的方向走去……
    
    自端晕机了。
    晕到迷迷糊糊。
    惟仁让她靠在他肩上,还是晕的厉害。
    从早上开始,她就只喝了几口牛奶,吐是没有什么可吐的了,只是晕。她一手抓住扶手,一手抓住惟仁的腕子,仍是没办法缓解。
    毫无对付晕机的经验。唯一的办法,就是如惟仁所说的,放松、睡一觉……空乘曾问过她需不需要晕机药,她没有要;不需要……那个药,吃了没好处。她记得谁跟她说过的。
    惟仁两只手都在握着她右手。他手心里全是汗。看着她难受,他更难受。
    自端紧紧闭着眼睛。试图想点儿别的,转移注意力。迷迷糊糊的,她好像在海上漂;奇怪,明明是在空中,怎么会像在海上……
    她打记事起,就只有晕过一次船,还是因为海上风浪太大。爸爸下连队,去海岛了。因为天气不好,补给船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登过他们那个偏远的小岛;她放暑假,照例被送过去看爸爸。她一直等在基地,眼巴巴的等着。爷爷奶奶早着急了,说让她马上回北京。可是她不想。天气稍有好转,她便被肖叔叔带上,跟着补给船上岛;那船像是浮木一样,被滔天巨浪抛上抛下,试图安全靠岸……她身上穿着救生衣,死死的抓着铁栏,透过圆形的舷窗,看着那个岛子,岛子上有灯塔……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会被抛到海面上去,随着这灰色的船,但是那里有爸爸在;肖叔叔说,爸爸他们好久没有吃到新鲜蔬菜,所以,嘴巴都长疮了……多疼啊。
    。
    她总记得那一天,她被肖叔叔勒在胳肢窝里跑上岸,一下子丢在爸爸怀里,爸爸脸上那恼怒,吓得肖叔叔赶紧把她抢回来,也顾不得卸补给,先扛着她跑进营房了,嘱咐她关好门……爸爸是要她马上跟着补给船回基地的。她才不。爸爸几次举起手,就要落在她身上,几次都收了手,气的脸色铁青,到底还是舍不得打。
    爸爸跟她发脾气,她没哭;她看着爸爸嘴角上的泡,大哭。
    末了还是爸爸来安慰她。
    那天晚上,风暴像是要把小岛连根拔起。她裹着被单,睡在爸爸的房间,看着爸爸在应急灯下翻书,好像外面的风暴只是和风细雨……她一点儿都不怕。
    要说也奇怪,第二天她醒来,竟是风和日丽,她揉着眼睛,从床上跳下来,打开门,天是那么的蓝,只有几丝的云,海水澄澈,半点儿看不出昨天混黄的样子来了,岛上的礁石是被洗刷过似的那种明净……她喜欢的不得了。那时候爸爸他们刚刚操练回来,正一人端了一只茶缸在吃早饭,看到他,都笑眯眯的。
    肖叔叔说,阿端是小福星,今天中午的菜谱,小福星来定。
    爸爸就笑了,说这只小福星只认红烧肉的,咱们还是炒几个素菜吧,这些日子大家都嘴巴生疮,没有一个说话不漏风的……
    一群大男人的笑,响彻云霄一般。
    白色的灯塔、灰色的雷达、红艳艳的国旗……穿着蓝色训练服的爸爸,那是比海还要深的色彩……
    自端默默的叹了口气。
    惟仁抬手,扶着她的额头,轻声的问:“好点儿没有?”
    她点点头。
    “再忍一下,马上就到了。”
    她点头,忍着难受,“没事的。”
    他给她拉了一下腿上的毯子。
    怎么会没事。
    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时间快点儿过去,他们能够早点儿到下榻的酒店,她可以好好儿的睡一觉。
    她伏在他肩膀上……她可真轻。他侧了一下头,下巴蹭到她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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