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难从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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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难从夫-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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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金砚竹不但毫不领情,甚至拿奇怪的眼神瞄了她一下,才淡淡地回了她一个字,“不。”

满儿愕然一呆。“呃?为什么?”她那么喜欢唱戏吗?

“因为你说过的话。”

又是她说过的话!

可恶,她到底说过些什么鬼话呀?

第三章

满儿居然是金砚竹的老婆,这事自然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特别是那个钱如诗,简直震惊得快恨死了——她盯了半年的肥羊居然早就有了主儿了!

不过恨归恨,戏还是得唱下去,诚如班主所预言,打从第二天开始,戏园子里就场场爆满,有人要“看”,有人要听。不过三、四天后,便有内城里的人慕金砚竹的大名而来了。

自后台往戏台前偷觑,“他们死定了!”盯着正对戏台的头等座,满儿咕哝着转回后台戏房。

“小桃玉,你还忘记半年前咱们谈过关于要让我家老爷扮戏伶的话题吗?”

想来想去祇有这个可能,那日里,肯定是有某个无聊是家伙躲在墙壁角偷听,所以某人才会想不开的去当戏子,可恨的是,说的人旱已忘得一乾二净了,偷听的人却一个字也没给她忘掉!

“当然记得呀!”正与小日儿玩得不亦乐乎的小桃玉漫不经心地回道。“而且记得很清楚。”自己的事她不一定记得牢,可他人的八卦她想忘也忘不了。

一听,满儿不由得精神一振,“真的?”连忙一步跳到她身边去,顺便把女儿丢到小床上交给儿子去陪他玩。“来,快告诉我,那天我们到底说了些什么?特别是我,我到底说了些什么?”

“呃?从头到尾全部吗?”这就要稍微想一下了。“嗯……我看看,好象……啊!对了,一开先是……”

待金砚竹这日的戏码《琵琶记》将近尾声时,满儿已经弄明白,为什么某人非得让全京城的人都欣赏到他精湛的唱腔功力不可了。

她有点感动……不,是好感动!

难怪他会不惜丢尽脸面做这种坚持,难怪他一个大男人会不辞辛劳地把女儿带在边养着,难怪。。。

真可恨,为什么她总要做到让她想唏哩哗啦地大哭一场的地步呢!

“我说,小满……呃,不满儿姊,我记得你过年后就该是二十一?”

“没错。”

“那金老板可不就比满儿姊小啰?看上去他顶多十八、九岁而已嘛!”

当再次获得满堂喝采的金砚竹被众人簇拥着进戏房里来时,恰恰好听到满儿嚣张至极的狂笑声。

“顶多十八、九岁?哇哈哈哈……老天,这话要是被听到,他肯定非气爆不可,居然愈老愈回去了,真是人悲惨了……哈哈哈……告……告诉你,赶过完年,他……他老人家就已经是个年岁上三十的……一口匹龄老头于啦!”

“我听到了。”

笑声喀擦一声切断,满儿险些咬断自己的舌头,转眸一瞧,冷冷的眼正冷冷地对着她,“啊!老……老头子……呢?不对,老爷,咳咳,您下戏啦……”她尴尬地打着哈哈。﹁我……我来帮您下妆如何?”

“不必,我自个儿来。”冷冷的,老头子拒绝了。

“哦!”满儿吐了吐舌头,赶紧躲到一旁去和儿女相依为命。

接下来,所有的角儿们都各自忙着下妆换衣服,没戏分的人就帮忙收拾,戏房里人挤人一团乱,唯有往常负责一切杂务的满儿闲闲无事干,因为金砚竹只许她伺候他一个人。

现下他是大牌名角儿,谁敢不听他的?

“爹爹,抱抱!”

哎呀,小兵丁又叛变了!

满儿抱着女儿揪着打从有了爹爹就不要娘娘的儿子,心里头有那么一丝小小的吃味儿。

“待爹下妆换过衣服后再抱。”

呀哈!这更难得,老爷子居然能如此平心静气地对待他最“痛恨”的儿子,真是实属难能可卖也!

想也是那日里挖墙角偷听的后遗症。

再见往常一刻也静不住的儿子竟然乖乖站在一旁等候,满儿更是感慨万千。以往儿子收了叔叔伯伯阿姨们一文两文的买糖钱总会交到她手里,可这会儿他却全数孝敬给了他老爹爹。

呜呜,害她少了一份外快!

金砚竹总习惯先至屏风后更衣,再卸发套、头饰,最后下妆,这会儿,他已经即将下妆完毕了,突然,戏房外传来一阵喧扰声。

“不让见金老板?娘儿们,你可知道爷儿们是打从哪里来的么?”

“对不起,各位,无论你们是谁,我们金老板一概不见。”这是钱如诗千篇一律强硬的回答。

“说的这甚么话,我们是内城里来的,他敢说不见?”

“内城?呃……”头一回,钱如诗有点畏缩了。“这个……各位大爷,真的很抱歉,我们金老板下戏后是从不见客的。”

“喝!你们金老板可真大牌呀!要捧他还得瞧牠的脸色?好,你去问问他,咱是内务府员外郎他见不见?若这还赚不够,当今皇上的皇弟二十爷,还有恒亲王的世子他见不见?”

老天,是皇亲贵冑!

下一刻,钱如请便慌慌张张地撞进戏房里来了。

“金大哥,他们……他们……”

冷冷的,“让他们进来。”金砚竹连眼皮也不撩一下,继续卸他的妆。

有这么一句话,原已经够拥挤的戏房里又加进来好几个人,当先两个年轻人俱是一身貂皮马挂厚呢长袍,后头一个三十多岁的锦袍瘦汉子,还有四个侍卫大汉,仅只一个挥挥手,好几个人便被他们赶了出去。

“哪一个?”瘦汉子一进来即趾高气昂地吆喝着。“你们金老板是哪一个?居然这般……”可惜没有机会让他威风个够,轨被那两个年轻人比他更大声的惊呼给打断了。

“十六嫂(婶儿)?!”

两对错愕的视线共聚于同一处,只见满儿两眼紧张兮兮地瞄着金砚竹,双手则拚命甩手暗示他们赶快逃命,可惜他们没一个懂,兀自惊讶地打量她。

“你怎地会往这儿,十六婶儿?”

“不对,弘升,她已经不是十六嫂了。”不过三、四年过去,今年十九岁的允祎却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爽朗的少年了。“忘了么?四哥不但早已将她自宗谱中除名,而且只等十六哥回来,四哥便要让十六哥与阿敏济完婚了。”

“可是……”弘升犹豫着。“十六叔不也因为这事儿气得把庄亲王府烧了一大半么?”老实说,以个人观点而言,他还是比较喜欢满儿。

“那又如何?四哥决定的事儿,十六哥难不成敢抗旨?何况这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十六哥,”瞄着满儿的眼神更是轻蔑。“你可知道,她不仅仅是个平民而已,阿敏济还偷偷告诉我,这女人是她娘被贼人强暴之后所生的杂……”

话还没说完,人影条闪,一声惨嚎,允祎已然飞跌到墙壁角落里碎然撞下好大一片墙灰,金砚竹则满身杀气地卓立在他跟前。瘦汉子与特卫们一惊,正待上前救驾,不料又听得弘升世子的惊叫。

“十六叔?!”

双胖煞气凛然,金砚竹居高临下地俯视允祎,“再说一次,”语声里更是透着说不尽的冷酷与残佞。“允祎,“请”你再说一次,好让我有“正当的理由”杀了你!”

“不、不……十……十六哥……”允祎两颊撞得老高,外加满嘴西瓜泡沫汁,惊恐地拚命摇着双手往后瑟缩。“对……对不起,我……我错了,请你……请你饶了我吧!十六哥……”

“饶了你?”金砚竹冷哼。“带满儿回京那一年,我便已慎重警告过你们了,你们尽可以嘲笑我,可若是胆敢说一句对满儿不利的言词,我绝饶不了你们,而你,刚刚……”

“我还没说完!”允祎惊惧地失声大叫。“那不算,我还没说完,我还没说完呀!”

神情更冷厉。“对我来讲,那已足够了!”

一旁的弘升终于发现十六叔是真的想杀死二十叔,他不禁机伶一颤,“不要,十六叔,请您饶了二十叔吧!他……他还年轻不懂事,难免曾说错话,就这么一回,请您恕过他吧!”说着,赶紧往满儿那儿送过去求救的眼神。

满儿叹了口气,把女儿交给张着大嘴直发征的小桃玉,悄然过去拉住金砚竹的手臂。

“爷,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弟弟嘛!不要因为我而真的杀了他,否则你教我何以自处?这样一来,我就真的不好再待在你身边了呀!”

金砚竹蹙眉瞄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后即回到梳妆怡前,满儿连忙挥手要弘升赶快带允祎离开;忙不迭的,弘升立刻指挥几个护卫扶腋着允祎先行,他随后也要逃之夭夭……

“弘升。”

甫一脚踏出门口的弘升浑身一震,胆战心惊地回过半脸。“十……十六叔?”

“叫他们每一个都来看我的戏——内城里的每一个,一个都不许漏,哪一个敢不来,我饶不了他!”

呜呜,怎么每次都把这种烂差使丢到他头上来?

“是,十六叔。”弘升沮丧着脸离去了。

瘦汉子迟疑半天,终究没敢就这么闷不吭声地悄然离开。“奴才告退,十六王爷。”就算他再鲁钝、再愚蠢,光从他们的对话中也听得出来跟前的金老板到底是哪位主子了。

“你也想让我杀了你么?”

瘦汉子抽了口气。

“不不,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奴才告退,十六王爷、十六福晋。”

“滚!”

不过晃个眼,适才还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闲杂人”等全都溜得一乾二净,可戏房内却依然毫无半点声息,每个人都只呆呆的看着﹁金老板﹂把妆卸干净,然后抱起始终乖乖等在一旁的小日儿,两眼望向满儿。

“回去了。”

“是,老爷。”

满儿自小桃玉手里抱回女儿,如同儿子一样乖巧的伴同金砚竹离去了。而戏房内却仍旧静默得彷佛内无半人。

直至良久良久后,才有人哑着嗓子挤出声音来。

“天天天……天哪!他他他……他是庄亲王爷!”

“三庆园名旦角儿金砚竹便是堂堂庄亲王爷,每个人都得去看他唱戏,否则脑袋不保。”

一句“传言”,惹来北京城里一片混乱,三庆园差点爆破,大家争先恐后的去听金砚竹唱戏,就怕没来得及看脑袋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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