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园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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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园丁-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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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说她快死了。没有说出病因,只说得自她生活的社会环境。”
  “艾滋病吗?”
  “她没有这样说。”
  “总是生了艾滋病以外的病吧。”
  “是啊。”
  “有任何人在治疗她这个不知名的病吗?”
  “应该是有,不然她为什么要住院?”
  “是罗贝尔吗?”
  “谁?”
  “罗贝尔。”罗布拼出来给他听,“荷兰籍混血儿。头发不是红色就是金色,五十五六岁,胖子。”
  “从没听说过这个人。”伍德罗以绝对自信的脸部表情来反驳,而肠子却在翻搅。
  “你有没有看到任何人在给她治疗?”
  “没有。”
  “你知不知道她正在接受治疗?用什么治疗?”
  “不知道。”
  “你从头到尾都没看到有人给她吃药或是帮她打什么针吗?”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在场期间,没有院方人士在病房里。”
  罗布利用这段空档来思考他的回答,也思考如何回应。“非院方人士呢?”
  “我在场的时候也没有。”
  “你不在场的时候呢?”
  “我又怎么知道?”
  “从特莎口中。在她没有语无伦次的时候,她或许告诉过你。”罗布解释。他的嘴巴微笑得很大,结果让他的好心情反而令人觉得厌烦,仿佛是他去买了一个笑话,还不想拿出来分享。“根据特莎的说法,在她病房里的那个生病的女人,特莎是喂她的婴儿,有没有任何人对这个女人进行治疗?”他很有耐心地问。字正腔圆地宛如是在玩什么室内游戏。“生病的女人有没有人来探视?或是检查?或是观察?或是治疗?任何人。不管是男是女,黑人白人,不管是医生、护士或是非医生,外人、内部人、医院里打扫卫生的人、探病的人,或是简单的‘一般人’?”他往后坐,最后这几个字是拼命挤出来的。
  伍德罗逐渐明了自己处境的危险程度。他们知道的部分,有多少不愿摊牌?罗贝尔这个名字在他头脑里听来宛若丧钟。他们还会对他丢出多少名字?他还能否认多少,同时还能保持抬头挺胸?科尔里奇告诉过他们什么?为什么他隐瞒真相,拒绝共谋?或者他在伍德罗背后和盘托出了?

永恒的园丁 第五章(2)
“她说有人来看那个女人,是身穿白大褂的矮小男人。”他语气轻蔑地回答,“我猜是她做梦梦到的,不然就是她在讲的时候还在半梦半醒中。我觉得缺乏可信度。”弦外之音是,你们也不应该相信。
  “为什么穿白大褂的人要去找她?根据特莎的说法。照你说是她的梦话。”
  “因为身穿白大褂的人杀死了那个女人。她还一度称呼他们为巧合事件。”他决定说实话,然后让这话听起来很荒谬,“我认为她也把他们称呼为贪婪之徒。他们想治好那女人,不过却无能为力。特莎的故事是一派胡言而已。”
  “怎么个治疗法?”
  “并没有透露。”
  “怎么个杀法?”
  “可惜她当时说得同样不清不楚。”
  “有没有写下什么东西?”
  “她讲的那个故事吗?怎么可能?”
  “她有没有做笔记?她有没有照笔记念给你听?”
  “我说过了。就我所知,她没有笔记簿。”
  罗布将长形的脑袋偏向一边,为的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观察伍德罗,或许从这样的角度比较可以看出端倪。“阿诺德·布卢姆并不认为她的故事是一派胡言,他不认为特莎语无伦次,阿诺德知道她说的每件事都正确无误。对吧,莱斯?”
  伍德罗脸上的血色尽失,他自己可以感觉得到。然而,尽管在承受过他们这番话的震惊之后,他仍旧在枪林弹雨中保持镇定,如同老练的外交官一样站稳脚步。他设法找到自己的声音,也设法找到愤慨之情。“对不起。你是说你们找到了布卢姆吗?那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你是说,你不希望我们找到他喽?”罗布询问,一脸不解。
  “我才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们来这里是有条件的,如果找到布卢姆或是跟他讲过话,你们显然有义务与高级专员公署分享这个信息。”
  但是罗布已经在摇头了。“长官,我们才没有找到他。希望归希望。不过我们倒是找到了他的几份文件。以你们的说法是分量不够,但是很有用,散落在他的公寓里。可惜的是,没有什么东西值得炒作。有几份个案笔记,我猜有人可能会很感兴趣。有几份复印信件,写得很无礼,是他以医生的身份寄给全球各地的公司、实验室,或是教学医院。就只有这些了,对不对,莱斯?”
  “用散落两字,其实是有点太夸张了。”莱斯莉承认,“用藏匿比较合适。有一堆是贴在相框后面,另一堆是在浴缸下面找到的。花了我们一整天才找到,就算不是一整天也差不多了。”她舔了一下手指,在她的笔记簿上翻页。
  “可惜那些人漏掉了他的车子。”罗布提醒她。
  “等他们搜完了,那公寓比较像是垃圾场。”莱斯莉同意,“手法一点也不高明,只是破坏掠夺而已。最近在伦敦常发生,报纸上刊出某人失踪或是死亡的消息,当天早上坏人就会过去,想拿什么随便拿。我们负责犯罪防治的人很伤脑筋。方便让我们再跟你提几个名字吗,伍德罗先生?”她询问,扬起灰色眼睛固定在他脸上。
  “别客气,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伍德罗说,好像这两人并没有这样做。
  “科瓦克斯,据信是匈牙利人,女性,年轻。乌黑头发,长腿,等一下罗布会念出重要的数据。名字不详,研究员。”
  “见过的话,一定忘不了的。”罗布说。
  “恐怕没见过。”
  “艾瑞奇。医生,研究科学家,先在圣彼得堡取得资格,后来到德国莱比锡攻读学位,在格但斯克从事研究工作。女性。没有描述。这样的名字你听过吗?”。 最好的txt下载网

永恒的园丁 第五章(3)
“一辈子都没听过。没有人符合那样的叙述,没有遇到过那个姓氏的人,也没有遇到过有那样出身或学习经历的人。”
  “哎呀。你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她吗?”
  “也没听说过我们的老友罗贝尔吗?”莱斯莉以遗憾的口吻说,“名字不详,出身不详,或许是一半荷兰人或南非白人,经历也是一团谜。问题就出在我们是从布卢姆的笔记里面抄来的,所以你大可以说我们是任他摆布。他将这三个姓氏圈起来,画成流程图似的图案,每个圈圈里面有一丁点的描述。罗贝尔和两个女医生。罗贝尔、艾瑞奇、科瓦克斯。念起来真拗口。我们本来要帮你复印一份,可是目前不太放心使用复印机。你也知道这里的警方是什么样子。还有复印店,坦白说,我们连上帝祷告文都不放心交给他们去复印,是不是啊,罗布?”
  “用我们的来印。”伍德罗讲得太快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沉思中的静默,对伍德罗来说像是耳聋了一阵,没有汽车经过,没有鸟儿歌唱,也没有人走过他门外的走廊。打破沉默的人是莱斯莉,她执意将罗贝尔描述为他们最希望问话的对象。
  “罗贝尔居无定所。据信他从事制药业。过去这一年他进出内罗毕数次,不过令人惊讶的是,肯尼亚当局无法找到他的踪迹。据说特莎住进乌护鲁医院时,他曾经去看过她。莽撞  '1'bullish,另指股市上扬。'1',这是我们手中握有的另一个描述词,我还以为那是一个股市用语。你确定你没有遇到过一个头发偏红色的医生罗贝尔,外表显得很莽撞,也许是个医生?说不定在旅行途中遇到过?”
  “从没听说过,也没有遇见过像这样的人。”
  “这样的说法我们其实听了很多。”罗布从一旁说。
  “特莎认识他,布卢姆也认识。”莱斯莉说。
  “那又不表示我认识。”
  “这个白色瘟疫究竟是何方神圣?”罗布问。
  “我完全不清楚。”
  他们离开的时候和之前几天一样,留下一个越来越大的问号。
  伍德罗一安全摆脱他们,立即打内线电话给科尔里奇,听到他的声音后松了一口气。
  “有没有空?”
  “大概吧。”
  找到他时,他坐在办公桌前,一手伸向眉头。他身上穿了黄色的吊带背心,上面有马的图案。他的表情是既提高警觉又具有敌意。
  “我需要你跟我保证,伦敦方面会支持我们的做法。”伍德罗还没坐下就开始说。
  “你所谓的我们,到底指的是谁?”
  “你和我。”
  “伦敦方面,你指的是佩莱格里吧?”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变动吗?”
  “就我所知是没有。”
  “以后会有变动吗?”
  “就我所知是没有。”
  “好吧,佩莱格里有没有靠山?就这样说好了。”
  “噢,他一直都有靠山的。”
  “那么,我们是继续下去,还是不继续下去?”
  “你的意思是继续撒谎?当然是继续下去喽。”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说法上达成共识?”
  “说得好。我也不知道。如果我是神职人员,我会偷偷跑出去祷告。可惜事情没有他妈的那么简单。那女孩死了,那只是一部分而已。我们还活得好好的,那又是另一部分。”
  “这么说来,你有没有跟他们讲真话?”
  “没有,没有,拜托,老天爷,没有。我的记忆力像是米筛一样。真是非常抱歉。”
  “你准备要对他们讲实话吗?”
  “他们?没有没有,绝不。打死也不讲。”
  “那样的话,为什么我们不能就说法达成共识?”

永恒的园丁 第五章(4)
“好吧。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呢?反正你都讲得这么明白了,桑迪,有什么让我们不能达成共识的?”
  “谈谈你到乌护鲁医院探病的经过,长官。”莱斯莉开始说,口气简洁利落。
  “我还以为上次已经讲完了。”
  “另外一次。第二次。稍后。比较像是一次追踪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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