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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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闻,别闹-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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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对可说是名副其实的金童玉女,一时间传为佳话。可谁也没想到,到了高三上学期,两人悄无声息地分手了。问起女孩,她就说,感觉淡了,越走越远。问起关聿天,他只说,我的错,活该被甩。但是关聿天自己知道,是他不着痕迹地渐渐疏远了女孩,让她一次次茫然一次次失望。当女孩掉着眼泪跟他提分手的时候,他一方面满心歉意和心疼,一方面暗暗松了口气。
  他没办法回答女孩的质问,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当女孩下定决心毫无保留地向他献出自己最宝贵的贞洁时,他在昏暗的床头灯光里,在女孩洁白无暇的肌肤上,在剧烈摇晃的视线中,看到了顾铭的身影。脑海中的顾铭还是对他开怀笑着,但慢慢的这个笑容和眼前女孩潮红的面颊重叠,变得无比艳丽动人,一瞬间,本来这张总是让他平静愉悦的脸,反而激醒了他囚禁在心底的野兽。他觉得自己脑子烧成了浆糊,原本温柔怜惜的动作也带上了几分粗暴,似是这样就能将自己的这份焦躁不安全部揉碎。当世界归为静止的一瞬间,关聿天苦涩地将滚到舌尖的名字吞了回去。
  关聿天消沉了一段时间。他的哥们和其他朋友都以为他是失恋被甩受到了打击,一有空闲就纷纷来招呼他去参加集体活动。关聿天十分积极地参加,但他去了也经常是找各种机会给自己灌酒。他开始避免和顾铭的近距离接触,本来两人也不是走得很近,一来二去就更不常交谈了,但他也忍不住越来越长久地凝视。
  十二月中旬,他慢慢把自己调整回来,不再总是和人出去厮混。他的一些朋友开始殷勤地给他介绍新的女友,有时候他会试着和人见个面,有时候他直接谢绝。广播社有个学妹在强势倒追他,他躲不开,最近对方一直想方设法约他圣诞节出去。那一年的圣诞节正好在周末,许多年轻情侣都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
  到了二十四号,周六,早上半天学校组织大扫除。顾铭和劳动委员一起分派完了工作,自己承包了一面窗子,打了水爬上窗台去擦玻璃。关聿天拖完了教室地面,一抬头,见顾铭正蹲着身子一手抓着窗框一手去够水盆似是想要洗一下抹布。
  教室里很嘈杂,大家要么在热火朝天地干活要么在叽哩呱啦地大声聊天。关聿天穿过横七竖八的课桌椅,走到顾铭身边,接过他手里的抹布,在水盆里洗干净了递给他,看着他认真地说:“叫个人帮你,这样很危险。”
  顾铭先是一愣,随后开心地接过抹布,道了声谢。
  关聿天没有像往常一样回以笑容,抿了抿唇。等顾铭移开视线站起身去擦最上面的最后一块玻璃,关聿天语气生硬地问他:“你明天做什么?”
  “啊?你说什么?”顾铭扭头居高临下地看他。
  关聿天望着顾铭澄净毫无杂质的双眼,深吸一口气,露出淡淡的笑容:“没什么。我明年想去考传媒,学戏剧表演。”
  顾铭很是惊讶:“哎?学演戏吗?怎么有这想法?”
  “做了一年多的播音主持,上次又帮剧社演了一出舞台剧,我发觉自己满喜欢表演的。”
  “哦哦~这挺好的呀喜欢就好,已经决定了吗?加油!以后做了大明星可别忘了老班长哦!”
  “嗯,不会忘的。”
  春天以后关聿天就开始积极准备传媒学院的考试,笔试,面试,复试,加试,直到毕业。甚至没赶上拍毕业照。
  不过他原本是来得及赶回来拍照的。那一年全国又开始出现不少禽流感病例,还特别集中在南方几个省会城市,大家的神经比较紧绷。关聿天在杭州考试的时候感冒发热,在学院一栋宿舍楼里隔离观察了一个星期,这事只有他父母老师知道,连最好的哥们他也没有告诉,大家只当他考试还没结束。
  隔离期间的第一个晚上,关聿天在一个人的房间里,也不开灯,大热天裹着薄被发汗,盯着昏昏暗暗模模糊糊的天花板,忽然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往下掉。
  反正没有别人在,他甚至低低哭出了声。
  其实他知道自己应该没事,因为他清楚自己是怎么着凉感冒的。
  但是心里的害怕,委屈,不甘,孤独,甚至愤怒,一样不少地纠结在一起,像一团黑雾笼罩着他,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哭着,宣泄着。
  那时候他已经明白了,很多时候走自己的路,就意味着很多东西只能靠自己去扛,因为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能真正体会。
  他用拳头用力地压在眼窝上,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眼泪渗出。
  但他睁眼,眼泪反而流得更凶,眼前的黑雾也更重。
  他突然非常非常想见顾铭,想抱紧他,想撕碎他。
  或者只是在一旁老老实实地看着他。
  然后,他任着眼泪流到干,什么也没做,直到沉沉睡去。
  关聿天在厨房张罗到一半的时候顾铭看完了电影跑过来,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般身前身后地打转,硬是要给他帮忙。关聿天无奈地教他认识每一样调料,开火后让他帮忙递东西。
  只剩最后炒个素菜了,顾铭又拿来相机拍了张关聿天的围裙照,拍了一盘一盘美味菜肴,趁机偷吃几口,然后乖乖摆到桌子上去。
  一顿饭吃得十分愉快,尤其顾铭,吃得都快顾不上说话了,不是塞了一嘴食物就是被辣得嘶嘶吸气,泪眼婆娑地猛灌几口冰啤酒。关聿天拿顾铭的吃相开胃,不知不觉也吃得很饱。
  饭后顾铭摊在椅子上不想动弹,又不肯让关聿天洗碗,就让他把碗筷收拾了扔在水槽里泡着,晚点再洗。
  两人合计一下觉得应该去散散步消化消化,就打算歇一会儿开车往西湖边去溜溜。
  顾铭可能吃撑了,难受地在客厅转了两圈。这时关聿天手机响起来,是李磊跟他交代一下明天的行程,约定一下接他的时间。顾铭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星星眼地站在关聿天旁边像是等着要说什么。不过这时候他自己有来电,他看一眼来电显示就跑阳台上接电话去了。
  李磊说完公事状似随意地关心了一下关聿天今天的活动,关聿天坦然说跟顾铭聚聚。对方哦了一声,又叮嘱了几句挂了电话。
  顾铭还在阳台上说电话,关聿天听见顾铭提到“模特”“修片”“工作室”“二十号可以”“订早两天的机票”这样的字眼,还一个劲跟对方抱怨杭州的炎热天气。关聿天起身在房间四处看看,顾铭家装修得虽然看似简单大方,不过很多细节处透露出心机,也随处可见一些或别致精巧或稀奇古怪的物件。
  顾铭打完电话回到室内,蹦到关聿天旁边继续闪着星星眼问道:“喂,你的来电铃声是Sam Smith的I'm Not The Only One?我超爱这首的!我Ins的首页音乐就用的这首哎~”
  “那我们品味挺像的。”
  “是的啊~对了我给你看个东西。”
  顾铭领着关聿天在自己房间的书架上翻了一阵,抽出一张照片递给他。关聿天一看,还真有些意外,原来是高中他们班的毕业照。
  “这个你还没看到过吧?”
  “嗯。”
  “我前几天收拾东西收拾到的。”
  “呵呵好怀念啊,不过有些都喊不出名字了。”
  “毕竟都过去十几年了嘛~你看大家都很嫩啊是不是?找找我在哪~”
  关聿天手指轻轻一指——他其实一眼就看到了,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上,顾铭穿着白色短袖衬衫,微微侧身站着,难得地把腰杆挺得笔直,清秀的脸庞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
  “眼力真好!你都没赶回来拍照,挺遗憾的。就少你一个,每次看到这张照片总觉得少点什么。”
  “会吗?少一个人而已。”
  “不会吗?少了一个人哎!”
  关聿天不说话,敛着眉眼。顾铭看他这样,不知怎么就觉得关聿天这模样像极了耷拉着耳朵的大金毛,怪委屈的,而且自己必须做点什么给他顺顺毛。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高中时候我们虽然不算特别熟吧,但是也算朋友对吧?你要去考传媒不是还主动告诉我吗?而且你看,我觉得你人挺好的,我也应该不算太差吧,可是一毕业,你根本就杳无音信了。我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没有人联系得上你,也没有人知道你后来怎么样,我根本没处去打听,连毕业照上也没有你的影子,就好像,就好像你消失了,或者从来没存在过,根本就是我假想出来的一个人一样。我知道不是这样,但是有这种认识更叫人郁闷!然后很多年以后,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在报纸上新闻上网络上看到你的各种报道,但那些感觉就像一个陌生人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铭抓抓头发,说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胸口有点烦躁,嗓子眼有点堵。
  关聿天被顾铭这噼里啪啦一大通话说得有些懵,消化了好一阵子。顾铭好像说着说着火气上来了,低着头不看他,但是耳根和后脖子都泛红了。关聿天还没想好要回答些什么,但他此刻十分有伸手捏一捏顾铭耳垂的冲动。
  “不过算了,那些都过去了。”顾铭抬起头直直地看进关聿天眼睛,“你知道我看完刚才的电影有什么想法吗?我不赞同里面的话。我觉得,过去的事情要么记录下来,要么偶尔拿出来回忆,但是不能一直铭记在心里。那样就是偏执,就是放不下。有些事情放不下也得放,不然就不能前进。”
  关聿天抿了抿唇。他从以前就对顾铭这种不躲不闪的直视既留恋又害怕,完全没辙。顾铭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打在他心里面,让他的心有些揪紧。
  “你想说什么?”顾铭忽然问,“你好像有个习惯,有什么想说又忍着不说的时候,就会抿嘴。”
  关聿天讶然,随后释然地笑了:“我突然想告诉你,其实那年,我并不是赶不回去,而是感冒发烧在杭州被隔离观察了一个星期。”
  “那你怎么都没跟同学说?”
  “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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