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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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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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计那位男士肾不太好,那酒刚到肚子里就有些搁不住,他又想往外跑,提娅拦住他,说不行。旁边两位同来的玩伴又在那推波助澜,硬挤着门口不让他出去。于是他就在那一个劲地央求,说我里急里急,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可随便了。
  提娅说随便随便,但不许随地大小便。
  其实提娅也感觉有些晕,但晕得恰到好处,人前,她还能做到走路不打晃,说话不走样。人常说酒场上最怕几种人,带药片的,梳小辫的,变脸的。说这几种人在酒场上不喝则已,基本此种人一端杯,桌子上就没有几个人能坚持站到最后的,再找人全得奔桌底下。
  提娅属于第二种,当然一进家门,她原本兴奋得有些紧张的神经一松弛下来,就会一下子扎到床上起不来了。
  人说俄罗斯的面包做得像锅盖,喝酒像灌溉。一点不错,在这点上提娅有些遗传基因。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提娅感觉这话绝对有道理。
  第三十一章
  提娅接到海龟的电话时,正倚在家中的床上看日本人渡边淳一写的《男人这东西》这本书。渡边淳一是一位医生,心理学家。他从社会学及医学的角度深刻地挖掘并描写了男人这个高级动物群中的特定群落。从男人的生理发育到个性成长一直到老死以及整个过程中的性心理变化。渡边淳一以其独特的社会学、生理解剖学、性学的视角入木三分地阐述了男人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的属性与特点。
  提娅原来很少看这类书,那天偶然路过一个书屋,她发现了这本书,那个标新立异的题目吸引了她,因为根据她多年来的感觉与最近新的体验来讲,她发现,有的男人还真不是东西。
  海龟的语气很沉,像从海底刚刚翻沙上来,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
  提娅则平静如秋日里没有风的那潭水,轻轻的,淡淡的,飘着一丝隐隐的冷气。“我在哪?在家呀。好不好?很好哇,应该说特别好。手术做完了。谁陪我做的?这玩意儿还用人陪吗?抱歉?见面?可以,当然是歌厅了!你不喜欢?我喜欢。没那地方我怎么会认识你?再说吧,什么?钱,给我?你在买白菜吧?别总问why!”
  撂下电话,提娅的眼中生起层水雾。她尽量地向上翻眼睛,因为这个办法可以阻止眼中的泪滑下来。当这个办法生效后,她又低下头去看手中的那本《男人这东西》。
  但却没有一字入她的脑际,她烦躁地把头深深拱到被子里面。
  何薇的日语大有长进,日本客人来松梦园的时候,她已基本上可以驾驭自如轻松交流了。其实何薇除了跟着日语手册学习,还有一位真正的日本先生专门在每天的某个时段里电话教她。
  这个日本人曾经来过松梦园,是一个矮个的穿西装打领带的日本中年男人,威严中透着些许的精干。他是日本某株式会社驻华的商务代表。
  那天同来的还有他的两位华人朋友,那位日本男士自始至终没有叫小姐,中间何薇曾进去几次,陪他唱了两首中文歌,还试着哆哆嗦嗦地合作了一首日本北海道民歌《拉网小调》。
  贺小雪看见临走时那日本人给了何薇一沓日元票子,而且连服务员贺小雪也拿到了一万日元的小费。
  从那男人对何薇的态度看,他似乎并不在意何薇的这种身份,似乎在日本这是司空见惯的事。何薇尽管和那男士站在一起时如美女配武大,但何薇并不介意,用她话讲:这才是人不论大小,马不论高低。矮个儿全是浓缩的精品,拿破伦精品不?孙中山精品不?潘长江精品不?再说了,矮个的人脑袋离心近,反应快,聪明。电线杆子倒是高,木头桩子一个!充其量也就是沙漠里的猴子——废废(狒狒)!
  林松平最近很少过来,他在三里屯一带又租下了门面房,正准备找设计师进行意大利式风格装修。因为娱乐产业毕竟如渐去的斜阳,尤其是在京城这个社会治安比较严谨,经常要面临各种大查小查的情况下,不违规就很难有大钱可赚,有时又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三里屯一带的酒吧成规模式经营,是一些外国人和京城一些金领、白领们常扎堆的地方。所以林松平早就看好了这一块。
  吸取了柴经理事件的教训,张小莉发现自己的优势并不在于和某位男人打持久战,第一自己缺少足够吸引男人的永恒魅力,第二和一个男人打这种交道需要足够的心智,而张小莉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不善计算只恐被人算计。坐等男人上钩何等之难?
  张小莉忽然觉得自己像草原上那只无忧高飞的苍鹰,真正的家是能让她天马行空自由无阻的蓝天。于是她又因为这蠢蠢欲动的想法而不安。不过今天,她刚在宣武区的一个夜总会呆了半个小时,就被何薇一个电话给催回来了。最近真是邪了门了,通常没客人的时候小姐来了一大群,而真正有客人的时候又缺小姐。何薇对此现象用迷信的解释法叫犯劫财。
  提娅和张小莉、小河南同陪一拨河北来的客人。有提娅在,张小莉放松了许多,她知道提娅笑话多,不至于冷场,但是提娅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给客人讲笑话。
  看到座间有些沉默,张小莉就摩拳擦掌地站出来,说:“我给你们讲个段子,想听不?”一听说有段子,几位客人同时睁大眼睛,表露出倾听之意。张小莉眼睛盯着提娅,说:“要不,还是你来吧?”
  提娅说:“你让我歇会儿。”提娅面露疲惫。
  “说有对年轻夫妻,新婚夜……”张小莉有些谨慎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提娅,提娅故意干咳了一声,然后低头在那儿喝茶。
  张小莉顿了顿,接着往下讲:“说女的怕怀孕,就告诉他老公必须戴保险套。那小伙子也没个经验,说那就戴吧。两人在床上弄了半天,小伙子一撤兵,坏了,保险套没了。女的急了,说你瞎找什么?看看是不是落里头了,赶紧拿东西往出弄!那小伙子就拿牙签往出挑,没想到手一哆嗦,牙签一下了掉到里边去了。你猜怎么着?”张小莉故作高深,众人哄堂大笑,连声催问结果。
  提娅瞪了一眼张小莉,“流氓!”张小莉装作没听见。
  “第二年,女的生了一个小人,头上戴着小礼帽,手中拄着文明棍。”张小莉讲完自己也嘻嘻笑起来。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张小莉的客人当胸摸了她一把。“还有没有?”男人们似乎对这样的段子都很感兴趣。
  “想听拿钱来,十块钱一段。”那位客人倒是很慷慨,拿了五十元钱放到张小莉面前。
  提娅干咳了一下,示意张小莉注意一下语言。张小莉心里明白,小声说:“四毛子,今儿个你们几个的台费我给你们拿。”
  “哪位用手机?噢,你用。移动的还是联通的?啊,移动的。好,下面我就给你们讲一个关于联通和移动的笑话。说有一对新婚正在床上makelove。makelove什么意思都不明白?你真老土,就是做爱!话说这个男的刚一上来很激动,对女的说:等了这么久,咱们现在终于联通了。女的很不满意,说:现在信号不好,你能不能改成移动的?于是那男的一阵剧烈运动,女的激动万分,惊呼:移动就是比联通好啊!两位喝茶的男士笑喷了口。一位估计是被呛了一下,不停地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发出一阵咳嗽。
  提娅也笑出了声。她没想到张小莉一肚子的男盗女娼,简直不知道她从哪捡回的破烂笑话。
  “你也讲个笑话吧。”提娅的客人提议道。提娅挺挺腰,说:“行,我给你出个测试题吧。你要马上回答,这叫意识流,可以检验你思想深处潜意识中的一些东西。
  “说有一只猫和一只狗和一棵大树,还有你自己,如果让你用这几样东西,对不起,口误,你不算东西。反正就这么几样吧,让你画一幅画,你怎么安排?”
  “我牵着狗,牵着可以吧?从树旁走过,让猫爬到树上去玩。”那客人抿了口茶,稍作深思,答道。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猫和狗的让我听听。”旁边的张小莉的客人似乎也来了兴趣。
  提娅重复了一遍题的内容。问他:“是你怎么做?”
  那男人不假思索地说:“狗肉可好吃呀。这么着,我把狗勒死吃肉,然后把树砍倒,然后我抱着猫走。”
  “这题女的可不可以回答?”张小莉从没听提娅说过这题,也来了精神头。
  “当——然——可——以——啦”提娅拉长声音道。
  张小莉想了想,说:“要是我来画这画,我就这样:我抱着猫骑在树杈上,然后气下边的那狗。”
  “要是你怎么办?”提娅见另一位客人凝神细耳听,决定再扩大一下答题者范围。
  “我嘛,猫和狗用链子套上,拴在树上,我呢坐在树下看它们对着干架。”
  提娅笑。“想知道你们画的深层含义吗?那好,我来宣布:树代表家,狗代表你的另一半,妻子或丈夫,那么猫代表的是情人。你呢,牵着狗又让猫上树去玩,说明你爱狗又爱猫。
  “最可气的就是你,居然把狗吃了,把树砍了,还抱着猫走了。可恶至极!”提娅在一片哄笑声中转向张小莉。“还有你,居然抱着猫上了树,就为气树下那狗。还有你你你,你也不怎么样,竟然坐那看猫狗打架。”
  男人们心照不宣开心地笑。提娅的客人问这玩意儿从哪学的,有科学依据没有。提娅笑,说:“反正一百个男人测试完后有八十个人说基本正确。至于说准不准,只能走着瞧。”
  正巧张小莉的客人的手机响了,大伙的目光齐刷刷地盯向他:“猫来的还是狗来的?”
  “猫!猫!绝对是猫!”那人一路笑嘻嘻地拿着手机快步出去了。
  当一曲黄梅戏选段在大厅内响起来时,提娅背着双手和海龟正站在离娱乐城不远的一处暗影里。柔和的灯影里,提娅身上散着淡淡的幽香。
  海龟靠近了,他可能想再次抱紧提娅。提娅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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