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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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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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台无台对于提娅来讲无所谓,有时心情不好,她还特意让台给别人。没事儿她就在那摆扑克,好多小姐也跟她学会了这招,她们通常用摆开与否来占卜今天能否上台的问题。至于说其中灵验否,没谁能说清楚,这东西不是天气预报,缺少科学的检测依据。
  今天她摆了半天也没弄开,她扫兴地一推牌,说了句:“没戏了。”
  张小莉刚隆了鼻子,此时正端着小圆镜子在照,拆了纱布后的鼻梁已明显的直挺,但还是有些发青。那上面好像还有轻微的水肿,广告上说的是无痕,其实都是遮人耳目的把戏。
  看见她原来一马平川的脸上忽然有了海拔高度,大家都说:“小莉,你变精神了,这花了钱的和不花钱就是不一样。”
  小河南上前想试着摸一下她的鼻子,张小莉连忙用手罩住鼻子说:“你可千万别碰我,一千块钱呢,这玩意没长好,现在一碰就歪,歪了你得赔我五个台的小费。”
  小河南说:“歪了正好,没准儿你还成咱这一大特色了呢。”
  提娅说:“可别,到时北京动物园的动物们都得找你来。尤其是那个长鼻子象。你抢人生意了。”
  张小莉说:“靠,那多好。小河南,你站门口收费;提娅,你管钱当出纳;安丽,你当会计;薇姐当园长。其他的负责我的吃喝拉撒,所有的参观费我都拿来当给你们发小费,咱五五开。”
  小河南说:“中,我看中,到时我就掂着钱袋子站那,对了,你是不是要找那黑大个给你当保镖呀?”
  张小莉一撇嘴:“用他?档次差点,到时我得雇四个靓仔,个个身高一米八,会散打会擒拿,二十四小时监护保卫。”
  “你上厕所呢?”有人尖着嗓子问。
  “上厕所?他在外我在里。”张小莉说完自己都乐了。
  提娅说:“张小莉,你还真把自己当国宝了?到时你那么招风,你老公不一狼牙棒把你打死才怪呢,然后再把那些看你的男人们打残。”
  “也是,我这鼻子是背着他弄的,他这两天正跟我较劲呢,让我把塞到里边的东西拿出来,说我弄这鼻子是想招引男人。我招谁呀,我他妈的今年够背运的了。那天街上一相面老头一见我就说我鼻子长得不好,压运,说我总有事儿。可不呗,我这是为了顺运才去隆的。没准儿这回运势就起来了。”张小莉眼里充满了希望之光,继续看着她面前的镜子。
  “喂,那相面的还说什么了?”小河南似乎对这东西挺感兴趣。
  “这个呀,呵呵,是天机,不能说,说了就破了,就不灵验了。”张小莉欲言又止,但最终经不住众小姐的追问,还是说了。“那老头说我今年上半年犯劫财,下半年开始转运了,财运好,而且还有桃花运,从我眉眼就能看出来。听说过桃花运没有?”
  提娅把一个红桃K举到她面前说,“是这玩意儿不?”
  张小莉说:“对,到时候追我的男人‘嗡嗡’啊就‘嗡嗡’一群一群的。”有两位小姐扳过张小莉的脑袋看什么是桃花运。
  “真的?听你说的怎么这么像苍蝇,不像男人啊。”旁边的安丽笑道。
  张小莉瞪了她一眼,说:“说啥呢,什么苍蝇,乱七八糟的!人家说的是男人。当然了人家没说‘嗡嗡’的,这个是我自己加的。意思就是说追我的男人非常多。不过呀,他还提醒我了,说我别乐极生悲,今年下半年,尤其是阴历七月份要注意,身体腰以下部位要有伤害。屁伤害,我坐家里有啥伤害呀?”
  “没准儿,在床上累的。”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张小莉握着拳头挥过去,那个小姐抬起双脚做抵挡状,说:“张小莉,你可千万别过来,再过来我的脚就奔你的鼻子使劲儿了。”
  谁也没有料到,江湖术士路边求食的一句胡言乱语却在日后应验成了事实,这也许真的是张小莉人生的一大悲哀。
  “你看我还哪儿不合适,对,这虎牙也不行,人家算命的说了,这两牙中间有个小缝,这不好,漏财,我得赶紧堵上。我跟你说,前些天我陪的一哥们儿是医院的一个口腔科大夫,说能把我的牙给正过来,好像是把它截了再粘不知怎么弄的。嗯,是有点难看。要是真不花钱我就去弄弄。”张小莉在那自言自语。
  “你可别收拾太漂亮了,到时你波霸美女变成了巨无霸美女,我们生意还做不做了?你只要一挺你的大胸一飞你的桃花眼,再扭你的肥臀,我们就全没戏了。”有人拿张小莉打哈哈。
  “小姐们……快……快跑!警察来了!”有人杂沓着脚步冲上楼来,是外保的小苏。
  原来楼上休息室安有一个类似于响铃的东西,有天张小莉没台闲着就四处乱转,结果七扭八扭地就给弄坏了。她没敢当何薇讲,又按原样给放那儿了。
  小姐们顿时慌作一团,有人拿着包冲向了洗手间,有的竟然扔了高跟鞋反方向地向楼下跑,因为在一楼的玻璃墙拐角处还有一个可以通到外面的小侧门。
  早就有警察站在了那儿,她们成了撞入网中的鱼,你挤我撞地在那儿干翻着白眼,只有喘息着等待油煎或水煮的命运了。
  包间内两拨正在唱歌的客人倒是老练沉着,对陪他们的小姐大喊:“快跑!别落东西!”小姐们哪还顾得要什么小费,径自冲出门去。小姐不在,客人就没有什么责任可追究了,客人们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姐,在那儿偷着笑。好!这回省钱了!
  警察们分兵几路进行了一番搜查,最后小姐们被带到了一个较大的包间里,由两个警察进行询问笔录,并核实相关的就业证、身份证、暂住证。平时没有谁知道这些小姐们的确切籍贯,甚至有些人平时所用的名字都是假的。
  这回在这儿彻底来了个求本溯源。那个小河南平时告诉客人她叫李菲,没想到她的身份证上的名字竟是一个土得要命让人想笑的“李小笔”。
  因为河南人在语言习惯中总是把笔称作“北”的音,所以那个警察竟然写成了李小北。小河南硬着舌头在那儿笔、北了半天,警察气得都乐了,说:“呵,这河南人还挺讲文化的,连起名字都带着纸和笔。”
  张小莉坐在一个角落里龇牙咧嘴地用手罩着鼻子,她试着用对眼的方式去看鼻头的中线,以证实是否鼻子被撞歪了,但是她看不到,刚才逃跑的过程中她不知被谁的胳膊肘给碰了,从那钻心的疼痛中,张小莉感觉这造假的鼻子一定歪了。果不其然。
  人群中没有提娅,几位小姐稍稍定下惊魂后颇感奇怪,提娅会土遁不成?
  小苏蹿上楼报信的时候,提娅刚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去洗手间,闻听此信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丫子奔了何薇的经理办公室,何薇的办公室居然没有上锁,虚掩着。她一头扎向了何薇的床,扯过毛巾被将头缩了进去,又觉得不对,跳下床打亮了房间的灯。然后重扎回到床上,这所有的动作几乎就在几秒的时间内完成。
  她在被子中听到了一阵杂乱声音,其中还有警察威严的呵斥。一分钟以后,她听到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停在了房门口,门“吱呀”一声轻响。大约过了五秒钟,那脚步声快速地远去了。被子里的提娅惊出一身冷汗。
  事后好多人都说提娅肯定是向那个警察飞眼了,要不怎么就不逮她。提娅说:“这叫临危不乱,记住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再说了,有谁会想到小姐跑到警察眼皮底下装睡。何况那是总经理办公室!”张小莉说提娅这是躲过了一劫,肯定是有佛保佑。提娅说:“我就是佛,活宝他爹,活佛。”
  因为娱乐场所工作人员证件不全,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的某条某款,所以何薇作为经营责任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警察当着何薇的面进行了批评教育,并勒令带走所有小姐,然后要求企业法人林松平在二十四小时内到分局接受最后处理决定。
  小姐们苦着脸钻进了警车,仿佛不是去分局,是去地狱。小河南竟然低声地哭了起来,警察看看她变成了熊猫眼的花脸说:“你哭什么?”
  她说:“恐怕这回得去昌平筛沙子了,我见不到我娘了。”
  警察说:“你真行,还知道筛沙子得去昌平,你在家老实呆着不就成天能见到你娘了。你们这些人啊,放着大路不走,尽走死胡同!”
  何薇打电话给林松平,林松平手机关机。何薇忙叫小雨往他家里打电话,他老婆说:“林松平去密云了,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小雨说:“店让人查了,小姐被带走了,估计得给小姐们交罚款。”
  他老婆在电话里懒洋洋地说:“何薇呢?她怎么调教的?把小姐们都调教到公安局去了。查了?罚款怎么要我们交?她们挣钱也没放我们包里,让她们自己拿!幸亏没毁家什,要不我还得让这些小姐来赔我呢。也好,让她们在局子里多呆会儿吧,顺便接受一下警示教育,让他们知道勾引别人丈夫是违法的,我得睡觉了!有事儿等老林回来再说吧。可有一样,告诉何薇,就是不许拿营业款去赎人!”
  何薇闻听此言,骂了一句:“他妈B的!你的钱谁挣的?!都成你的摇钱树了!”
  小雨问:“薇姐,怎么办?”
  何薇说:“怎么办?拿我换!我知道怎么办,这他妈眼珠没了,还要我眼眶做啥,不赶早弄出来,明天消息一传开,我们的生意就没法做了。什么他妈的密云,准是睡哪个娘们窝里去了!”
  小雨不作声了。何薇骂归骂,手里不停地在翻一本厚厚的电话簿,打了其中的几个都是关机状态。她忘了一点,现在已是接近于凌晨,最后打通的是林松平的一哥们,此人在海淀一带经商,社会关系极好。为哥们儿自当两肋插刀,何况哥们儿不在,出手相帮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交了最低额的罚款领回众小姐,已是凌晨三时左右。何薇抹着有着红血丝的眼睛告诉小姐们:“算你们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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