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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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风暴-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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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呀!好几年不进城,全变样了。醒醒,小伙子,我不识路。”
  “啊,到了。你往前直走,到前面的路口右拐就是公安局。辛苦你了,大爷!”
  一路颠簸,浑身是伤的马赛饱受折磨,有时是睡着,有时是疼得昏迷过去,不过他没有抱怨过一声。
  “我不辛苦,就是驴困了,老是偷懒,要不早就到了。”
  老汉乐哈哈地把驴车赶进公安局大门,值班员急匆匆跑出值班室,张开胳膊拦住毛驴车。
  “停、停、停!大爷,驴车不能进来。”
  “啊,有这规矩?”老汉下车要去背马赛,“好、好,你帮我拿住驴,我背他进去,这小伙子是你们的人。”
  值班员吃惊地望车上的马赛,扔掉缰绳,飞跑向办公楼。老汉想拦都来不及:“喂,喂,你跑什么呀,我的毛驴不咬人的。”
  “马赛回来了!马赛回来了!”值班员在大楼前大喊大叫。
  办公楼很多窗户打开,探出一个个惊异的面孔,接着响声大作,楼里跑出许多人。后勤的小胡一马当先,顾不得男女有别,紧紧抱住马赛哇哇大哭。
  又来到南疆,凯日虽然不讨厌南疆,但他认为自己已经是乌市人了,不再把南疆当自己的家。从飞机场回到新中亚酒店,他第一件事就是拿自己的座车去加油。
  “凯日老板,好久不来了,啊,啊,我在电视上看见你了呢,你又捐款了?”
  这是凯日经常来的加油站,加油工认识他,每次来都给他大戴高帽,当然,不是免费的……
  “不用找了!”凯日潇洒地扔下两张钞票,走向一旁加油站的洗手间。
  小便池前,凯日吹起口哨方便,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人站到他身边,他厌恶地侧目,不看则已,看清来人裤子也掉到地上。
  “怎么是你,你他妈想害死我呀?”凯日穿好裤子,在洗手间里游走了一圈,查看没人才松了一口气,“满世界的警察都在找你,你居然还敢在市里露头?”
  “师兄,我、我没钱了?”来人是走投无路的牙生。
  凯日冷笑:“没钱?你他妈吃的是哪碗饭,这么快就忘了?不会去偷,去抢?”牙生哭丧脸说:“风头这么紧,我、我哪敢……我、我来这里等你几天了。”凯日又是冷笑:“等我?哼,连一个糟老头儿也对付不了,你还有脸等我,还有脸问我要钱?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还得捐款给老头治伤呢!那本来是给你的钱!”牙生低头说:“我、我……没想到会、会失手,多管闲事的人真他妈多……”
  “你给我马上出城,躲得越远越好,以后我不找你,你也不要来找我。知道吗?”凯日掏出钱夹把几张钞票扔到地下,转身就走。
  牙生捡起钞票,向门口“呸!”了一声,谁知凯日去而复至,他急忙又做出一幅可怜相。
  凯日像遇上了难题,皱眉来回踱步,唉声叹气,手指向牙生的鼻尖,半晌才说出话:“你、你到老城西街口等我,我的车停下,马上上来,听见了吗?”
  “你、你要带我去哪?”牙生起了戒心。
  凯日恼火地说:“你他妈不放心我马上滚蛋。不看在死去的师傅面上,老子懒得管你,你不是嫌管闲事的人多吗?滚呀!”
  “师兄,你、你别生气。我、我听你的。”牙生很快想清楚,眼前这个人才是他惟一的生路。
  夕阳的余辉下,南疆市区的高楼大厦之间,地处一个土坡上的老城区,巷陌纵横交错,古色古香的维族平顶民居起伏跌宕,衔接紧密,像一座座坚不可摧的堡垒,构成一座城中之城。七十多年前,那个至今让各分裂组织魂牵梦萦的“东突国”就是出现在这个地方,而“尕司令”马仲英的铁蹄也曾经从这里踏过。
  “这是我们祖先的地方,这是我们维族人的灵魂!”
  此时,海达尔站在老城一个制高点上鸟瞰,激动地怀古抒今。
  “他们太不重视军事了,居然败在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手里?”反省那个八十三天的国家,海达尔恨不得早生几十年,跟马仲英重新决出雄雌,分出胜负,那样,历史可能要重写。
  “总有一天,我们会抢回来的。”身旁的巴提力克随声附和。
  海达尔突然伤感地说:“就怕我们活不到那一天。”巴提力克奇道:“你、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从没听你说过这种话。”海达尔又变成笑脸:“吃馕噎住,水能解救;喝水噎住,只有往墓穴走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沙漠基地被突袭,他感觉像一个大占上风的拳手,冷不丁遭到对手致命一击。
  “我们不会完蛋,海达尔,我相信你。”巴提力克似懂非懂,“这一次算倒霉,基地完了,不过我们还在,还有训练出来的几十个弟兄,最多从头来。”
  海达尔拍拍巴提力克的肩膀,脸色转为狰狞:“对,想这么快把我们灭了,没那么容易。”他先前的话一半试探巴提力克是否气馁,另一半的确是真情流露。
  “下一步怎么办?我看不如再弄他几响,让共产党忙去。”巴提力克早就对他死心塌地。
  “不,不!”海达尔缓缓摇头,“我们已经暴露,在南疆不能再搞动作了,那等于自投落网。过几天吐尔洪做好证件,我另有打算,眼下看塔西的了。”
  巴提力克拍腿道:“对呀,塔西歇了这么久,他手上有枪,还有人,轮到他了。”
  “我们走吧!”海达尔跃上旁边的一间屋顶。
  暮色渐浓,新区高耸的楼宇顶端已开始模糊。两人在老城的屋顶上跳跃前行,一队鸽子似乎为两人所惊,扑楞楞飞入夜空,在老城区的屋舍上方久久盘旋。
  逃出沙漠后,司马义把他们接到和库,这次进市里,是阿布杜拉从乌市回来了。
  阿布杜拉的家,从外面看与其他普通民居没多大区别,进了门才别有洞天。天井、花圃、车库,七八个紧挨着的厢房雕梁画栋,包括门廊在内的所有地板,都铺上了纯羊毛的地毯,走在上边就像走进了一个皇宫或迷宫。
  此时,阿布杜拉坐在主厢房的炕上,目瞪口呆地看已经换上新衣服的牙生,接着望向凯日,目光像是从来也不认识这个人。
  “你先出去!”
  牙生恭敬地行礼退出。凯日低下头,不敢看阿布杜拉那张越来越阴沉的脸。
  阿布杜拉突然一阵冷笑:“好好好,通缉犯也带回家,明天你把警察叫来,我请客。”
  “您听我说……”带牙生回家,凯日是有准备的。
  阿布杜拉摔掉茶碗打断道:“听你说?你想说什么?想说他是你师弟,想说他师傅是我师兄,对不对?”
  凯日的嘴一张一合,话还没出口,天井里托托两声响,接着有人喊道:“谁?别跑!”趁机想跑出去看个究竟,海达尔已笑嘻嘻推门进来。
  “哈哈,凯日,你把牙生带回来,故意想连累老师是不是?”
  凯日指着海达尔嚷道:“你、你血口喷人,你、你挑拨离间,你、你才想……”海达尔没理会他,恭敬地向阿布杜拉行礼:“真主保佑你,老师。我开个玩笑,大家都太紧张了。其实凯日是一片苦心,与其让牙生在外边游荡,被共产党逮住,不如将他带在身边更稳妥。他也是迫不得已啊!”
  凯日看看阿布杜拉,又看看海达尔,表情十分复杂。
  阿布杜拉脸色稍稍缓和:“好、好、好!该来的都来了,凯日,还有没有其它的客人?”
  凯日不知该如何回答,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这次沙漠遇险,多亏老师相救,我专程来向老师道谢。”海达尔自行走到一张椅子旁坐下。
  阿布杜拉冷笑:“谢是不敢当了。你不带警察来我家里,我就感激不尽了。”向凯日使个眼色,凯日退了出去。他立即变得张牙舞爪:“叫我怎么说你?从小你就这样。胆子妄为,目中无人,你躲进沙漠,自以为谁也想不到吧?现在又怎么样?”
  “老师不救我,我估计已经在吃牢饭了。”海达尔像被他气势所吓,再次起身行礼。
  阿布杜拉还在嚷嚷:“你信不过我,可到头来救你是又是谁呢?要不是我了解你,猜出你在哪儿,嘿嘿!现在跟你说话的就是李东阳。”
  “李东阳是谁?”海达尔摸摸脑袋。
  “连对手是谁也不知道,你怎么跟人家斗?”阿布杜拉说话时,嘴巴几乎贴上海达尔的脸,“只要你还想呆在南疆,这个名字你最好给我记住。李东阳现在南疆的公安局长,带人进沙漠的就是他。”
  海达尔低下头:“啊,厉害。到现在我也想不出,哪个地方出了错?按说几个警察在沙漠里不见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出动大部队呀?”
  阿布杜拉白眼道:“你这个人呀,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得意忘形。你去抓警察干什么?你老老实实进你的沙漠,谁知道你在哪儿?现在倒好,基地没了,你自己也暴露了,你说,你手上还有多少资本?”
  海达尔眼睛闪过一丝怒火,转而又像虚心接受:“老师教训得是,我以后一定吸取教训。李东阳这个名字,我也记住了。”
  阿布杜拉长吁一口气,坐上炕床:“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啊,我真是懒得费这个心。前下风声太紧,买买提已经给抓进去了,你先出国吧,我来安排。等风声缓了,你再回来。”边说边察看海达尔的脸色。
  “老师,回国以前,我向真主发过誓,宁可死在祖先的土地上,也绝不会后退半步。看不见独立,我是不会出国。”海达尔的话掷在有声,斩钉截铁。
  阿布杜拉满意地点头:“好,有志气。说说看,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海达尔慷慨陈词:“老师,你不必顾虑,这片土地这么大,警察就算像胡杨一样多,也站不满,总有我们可以去的地方。这次基地被毁,训练的弟兄也没带出来,原因其实很简单:我们手里没有武器!如果我们有武器,早就建立起自己的队伍,哪会像老鼠一样被人赶来赶去。所以,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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