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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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遍-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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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走上两步,猛然看见高公公疾步前来,呈上奏状。 
  我打开折子,眼前一亮。 
  这上面,倒是有个好主意。 
  说道刘光世一军,兵士强壮,无奈统帅无能,是以长期无法平定西川。 
  李纲虽有才,可临场作战,终是书生,难以应付战场的瞬息万变。 
  李纲守城颇有心得,又在河北多日,亦熟悉。 
  不若将李纲调往河北,命河北各处,坚守城池。 
  而独将岳飞,调去西川,统领刘光世之兵,过个两三月,兵将熟识,岳飞用兵如神,平定叛乱定然易如反掌! 
  若是金兵趁机来攻,河北各州县,岳飞经营一年有余,不曾松懈,更兼城池坚固,定然不会再如靖康年间一般,一路毫无阻碍。李纲在河北,进攻虽然不行,可防守应无碍。 
  待得岳飞平定西川叛乱,后方稳固,国家内定,汉中便可不必再驻守大军,不仅能腾出手来,而且还能减少一大笔军费开销。 
  思索了片刻,觉得这个主意可行,看了看上书的人,没想到竟然是沉寂了数日,未曾发言的丞相吕好问! 
  回头对高公公说道:“去诏吕相公进宫!” 
  高公公低眉答道:“吕相公,就在外殿等候!” 
  我心中一喜,连声道:“那快让他进来!” 
  吕好问看起来神色颇为憔悴,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前些日子见他,还是黑发黑须,此刻再看他,竟然多出数缕银丝。 
  我朝他笑道:“吕相公此计不错!朕打算召集都堂和枢密院的一同商议商议!” 
  吕好问却突然跪下道:“陛下,臣还有一请!” 
  我扬了扬眉,奇道:“有话不妨直说,何须行此大礼?” 
  吕好问却没站起,依旧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过了片刻,似乎是想好了措辞,才开口道:“陛下,臣年纪大了,近来多感精力不支,且家母亦有抱恙,心绪难定,恐难以任事。国家多事之秋,臣才学浅薄,实在难堪大任,若是谋划不妥,恐有大碍。还请陛下怜臣效命多日,准臣辞官归田,上以奉老母,下以度余生。” 
  我吓了一跳,他好好的,忽然辞官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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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忙伸出手,将他扶起,他年纪大了,力气强不过我,略略坚持了下,便也站了起来。 
  我看着他,温言道:“可是朕有不周到之处,委屈了相公?” 
  吕好问摇头道:“臣才疏学浅,蒙陛下不弃,擢为丞相,陛下对臣恩宠有佳,怎会委屈。” 
  我想了想,请他坐下,继续问道:“可是朕有失德之处,若朕行事差误,卿尽可直言,朕不怪卿!” 
  吕好问哆嗦了一下,连声说道:“陛下自登基以来,宏图大略,圣明之至,言行举止更是未曾有失。臣真是最近觉得精力不支,若再强撑,恐有误国事。且抱病在身,难以支吾,还请陛下准臣离朝,待臣身体稍康,再为陛下效力。” 
  我沉思片刻,他才当了不到三个月的宰相,啥都没干出来,走什么走? 
  心中有些不满,却不能表露出来,只是依旧温言道:“吕卿既然身体不适,朕权且让太医给你诊治。国家多难之秋,还要仰仗相公勉为朕行。辞官之说,不要再提了,朕不准!” 
  说道后面的两句,语气变得有些严厉,不容更改。 
  吕好问愕然,看着我,过了一会,起身告退。 
  然而等我将他的折子,丢到枢密院商讨的时候,他却借口卧病在床,不能前来。 
  我心中颇为怨恨,又无可奈何,他死活不愿干的话,我也不能强行将他绑来让他干。 
  干宰相又不是干苦力,干苦力他要不愿,我一顿鞭子下去,不愿也能干好。 
  可这宰相,他要是不想,就干不好。要是干不好,还真不如换人了。 
  将吕好问上的折子送给岳飞看,问问他觉得如何。 
  他的回信倒是简单,只说听凭陛下调遣。 
  既然他也认为行,让枢密院的下令,诏岳飞回京,听候调发。 
  圣旨一来一回,十多 天的日子。这十多 天里,吕好问干得还真是绝,全然不来上朝,人影都看不到一个了。 
  我压着心中的怒气,亲自去他府上走了一趟。 
  拿着一个月三百缗的俸禄,我又从来不曾亏待与他,竟然给我玩这个!想不干就不干?没那么容易!马车走在路上的时候,我甚至心中愤恨的想,谁再敢动不动觉得压力大了就辞官甩膀子不干,我就把他们,统统交给秦桧! 
  吕好问的老爹,本是京官,他也不是科举出身,走的荫补。 
  原本以为会看到颇为富贵的吕府,却没想到,他的府上竟没两个人,空荡荡的庭院,竟有些萧索。 
  穿廊过堂,终于来到他的病床前,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染了什么病,竟然敢连我的话也不听! 
  站在他的病床前,朝床上看去,一看之下,吓了一大跳,他的头发,竟几乎都白了一半,一下子好像老了许多一半,眼眶也塌陷了下去,躺在床上,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见我来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竟然真的病的不轻,而且,似乎还有更多的心事! 
  我忙上前,将他扶住,按回床上,又将他的被子给他掖好,看了他半晌,叹气道:“爱卿心中,究竟有何难题?说出来,朕帮你办。何至于忧心至此,发须几白!” 
  吕好问伸出手,抓着我的袖子,带着乞求的语调,说道:“臣只是担忧老母年事已高,无人照料。朝中之事,确不是臣能力所及,趁着臣尚未有错,请陛下成全臣,准臣辞去丞相一职,赐臣一杭州宫观使。臣在位九十八 天有余,未曾献一策,心中有愧。请陛下看在臣献计西川之事的份上,怜臣之心,准臣所奏。且臣妻前些日子不幸辞世,臣实在,在无心于功名,只求薄田数亩,以度残生。臣在野,必当铭记陛下恩德,不敢有忘。” 
  说毕,不顾我的阻止,硬是挣扎着起来,跪在地上,给我磕了个头。 
  我看着他凌乱而花白的头发,不整的衣衫,都有些佝偻的身子,在心中叹了口气。 
  将他扶起,黯然道:“吕相公既然执意求去,朕……准了……” 
  转过身,走了两步,猛然止住脚步,头也未回,问道:“卿去之后,谁可代之?” 
  吕好问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道:“朝中人才济济,陛下尽可择贤者而用!” 
  我想了想,问道:“秦尚书如何?” 
  听见后面的人咳了两声,大口的喘着气,我有些担忧,转过头,朝他看去,却见他的脸色,白的都有些泛青。 
  见他喘的厉害,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他终于喘过气来,叹道:“陛下有问,臣不敢不说。臣以为,张浚张宣抚,年富力强,亦有决断,可堪大用!” 
  我坐回椅子上,皱着眉,想了想,道:“只恐他年纪轻……又无甚大功……” 
  吕好问缓缓的道:“都督河北,守住重镇,便是大功。只是如今,李纲前去看守河北,李纲同张宣抚有隙,此二人若同在河北,若相互不服,恐有误国事。” 
  我想了想,点头叹道:“吕相公说的不错!朕尚未思虑至此。” 
  吕好问罢相的第二 天,他便收拾着东西,全家都搬到杭州,做他的宫观使去了。 
  右相无人,左相冯澥暂且独相,我的事情,又一下子多了起来。 
  将以前的户部尚书不得干预的户部右曹之财归于左曹,让赵鼎统一筹划。赵鼎做的井井有条,不仅如此,还举荐了不少官员,比如已经被之前的赵桓罢为崇福宫提举的吕颐浩,说此人有大才,可堪用。 
  我亲自去见了两次,将他重新请回来,协助赵鼎,管理户部财政之事。 
  又下诏,开恩科,定于明年春。 
  直到十月的时候,李纲才由汉中到了河北,而在河北的岳飞和张浚,则一同回京。 
  他们到的时候,我刚好同宰执议事,抽不开身,便让高公公去接一下。 
  等到将在各处增发茶引的事情定下来后,这才从崇政殿走出,径直到了我已经准备好的离禁中不远的岳飞的住处,依旧是他做侍卫时的住所,只不过将其又弄的暖和,舒服了些。且重新整修过一翻。 
  再在门外的时候,有些紧张,更有些激动。 
  想了半晌,是该对他说,我想死你了。 
  还是该对他说,爱卿一路辛苦? 
  在心中琢磨来,琢磨去,最后决定还是先对他露个自认为比较温雅的笑容来得合适一些。 
  想定了,伸出手,推开门,原本以为会看到那个让人魂牵梦萦的影子,却没想到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同我早上来的时候,一摸一样,房中的煤火倒是一直在跳动,将房子里烤的暖暖的。 
  我皱了皱眉,有些疑惑,让人去将接岳飞的高公公找来,问他道:“不是说岳飞已经到了么,人呢?” 
  高公公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道:“回陛下……老臣去接岳元帅,还……还未开口,岳元帅便应了张宣抚的请,住……住他家了……” 
  我哦了一声,住张浚家了。 
  张浚又不是京城人,我也没赐给他宅子,他不过是租的一户汴河旁边的小楼。 
  他常年不在家,那房子估计都不知道有多厚的灰了,岳飞回来,我给他准备的好好的地方不住,却跑去住张浚家。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半晌没说话。 
  低着头,有些垂头丧气的回到崇政殿,龙案上还摆着堆成小山一样的奏折,翻了一本,是说要加赋河北河东的,批了不准。 
  再翻开一本,是修订国史的,批了准。 
  又翻开,弹劾开封尹王襄的,说他不守礼法。懒得去理,王襄出任开封尹以来,开封府的大牢,空了一半,开封治安,直线上升,也不知道这些御史,有什么好弹劾的。 
  继续翻阅,又有不知道那个老头子,说张叔夜是武将,做枢密院事不合适,不合祖宗之法。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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