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玉在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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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玉在傍- 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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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这边马厩里独留下,还在愣愣出神的老苍头。而那旁对视相望的一大一小两人,早已直奔偏院厢房而去。

而后之事,却是让这个才不满十岁的孩子,颇为震惊。只因其与这位面目可亲的大叔,跨入厢房时的那一刻,就见自家母亲应了自己一声唤。待转回身来后,却是愣愣再也没能吐出一个字来,若不是刚巧才放下手中之物,只怕早就因为太过激动而摔在了地上。

就见对面相视的二人,一步一顿的越走越近。直到最后那段却是飞快冲了上前,再也压抑不住直接相扶而泣。一旁看得愣神的程家大郎也是不禁愕然好半响,尚未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此刻才从对面,这位难得一见的小师叔口中,得知了真相。

“师叔您说。那军爷是我家大舅!”

只见玥娘微微点头。感叹道:“就你刚才所言,再亲眼目睹了方才那一幕。若非是你娘一直心心念念,找寻了十多年的兄长,想必也定无别个了。”

程家这孩子也是才缓过劲来,忙不迭站起身来就要告辞,跛腿往偏院而回。却被玥娘出言拦道:“与他们兄妹俩些时辰,且叙叙久别之情,你且在师叔这里用了点心再回不迟。”

那孩子立马收住了脚下的动作,点头应了一声后,才缓缓重新坐回一旁。招呼了门外的丫鬟,去厨房准备点心来用,玥娘才随了相公起身去了内室之中。

“天下真有这般巧合之事!”见玥娘喃喃低语,皇甫靖也是不由长长一叹,才满是欣慰的微微一笑道:“若是我此番不往这良州赴任而来,或许他们兄妹二人,再遇之时又得多少年后,也是未尝可知之事哦!如今看来,这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只能说是天意如此了。”

“原我还道若是历经十年之久,仍是找寻不见,只怕也定是凶多吉少的了。即便如今而言,这上天的安排也太过出乎意料之外了,却是叫人难以置信啊!”

前一刻,看见他们兄妹二人抱头痛哭,又怎能叫玥娘不回想起自己当初,隐姓埋名一躲便是六年之久,方敢一路北上寻找亲人的种种波折与艰难经历!

见妻子此刻已是泪流满面,皇甫靖也是心痛不已。早年间玥娘所经历过的桩桩件件,他又怎会不明了。轻轻抱过妻子,柔声道:“如今他们兄妹俩能安然重逢,便是好事。待这良州之事顺利解决后,文家的兄妹就可在京中团聚了,而且那顾御……不对,而今或许该用回本名了,应该是文御史……。”

“啊!文家大哥原是都察院的御史?”

“说来此事,倒是我那舅父信中提醒,切莫暴露了那位的身份,所以从未与府中任何一个提及过,而娘子这里却是为夫忽略了。”

窝在他怀中,轻轻拭泪的玥娘却是缓缓摇头道:“本就是这等朝廷大事,妾身省得轻重。相公不曾提及之事,妾身自当不会过问,哪里还有忽略一说的。”

“倒是他们兄妹能再度重逢一事,却不由得叫人感慨颇多!如今只怕那位听闻自家妹子当年的遭遇,便会不顾一切杀回京城,却是让人不免有些担忧。”

提到此事,皇甫靖也是不禁一怔,确实对于这等本就是行伍出身之人。再加之原本又是身手不弱之人,若是听闻自家妹子险些叫那恶徒设计害死,又怎会无动于衷。

对于普通之人,或许尚无力报复,还会稍缓上一缓,但是以这些日子来的认识,让这位罢手却是绝无可能。想到此处,夫妻二人已是很有默契的慎重对视一眼,忙是并肩向偏院方向而去。

果然未出两人所料,这边文丽君正死命拉住满眼通红的文继顾,哪里敢松开手去。而恰逢皇甫靖夫妻二人才踏入院门,便见到这番情景,也无需多言直接被皇甫靖一个身形上前,帮着文丽君一起,将此刻那位怒气冲天的文御史,架入了厢房之中。

而随后赶到的程家大郎,却在玥娘的吩咐下,搬出厅堂中的太师椅,直接镇守在厢房之外,不许任何一人靠近三丈之内。做完了这一切后,玥娘才亲自掩上了门扇,在相公一旁落座下来。

“文大人且少安毋躁,你兄妹二人能久别重逢已是万幸。当年之仇定然是要报的,却也需得从长计议才是。若是鲁莽行事,不但是大仇未报,许是还要连累颇广的。”

说着,便将早前文丽君,此行的目的与其间要道明一二。待众人再看向那文继顾之时,已是明显冷静过半了:“皇甫大人之意是,那人背后还有势力操纵此桩,如此说来或许当年之事,极有可能也是那幕后之人所为?”

“当年文家变故之事,我与娘子虽也曾从你胞妹口中听闻过一二。但为何你家妹妹一路寻到京城那人家中,无论是漫长途中,还是外城久居都未曾遇险。而是……才险些遭了毒手,便是可想而知是那家人的手笔。”

顿声又抬头看了那位一眼,见其此刻神色虽是怒不可遏,但已再无冲动之举。皇甫靖才微微颔首,接着分析道:“当年那人在京中不过有间毫不起眼的打铁铺子,哪里又那等财力能买凶杀人的,眼下那京中的金铺更是可见一斑,必定不是小户之家力所能及的。”

听得句句在理,那旁的文继顾不禁双眼一凛道:“当年我与父亲一路向北去时,只因未赶得及入境京城与那家人碰面,便直接绕道往京畿方向而去,却是到了……唉!难归我们一路上皆是有惊无险,但自从那封信后,便再无一日安宁过,原来症结却是在此之上!”

此刻屋中的三人,终于在文继顾的讲述下,明白了当年文家父子一行,无故失踪之谜。原来那家人未及时下手,却是因为赶巧事有紧迫,使得父子俩未能及时赶到京中汇合,也异常的幸运的避过了那人布下的杀机重重。

而后的信件,却无疑暴露了两人的所在,因此才导致了后面的一路追杀。

“我与父亲一路疲于奔命,最终为未逃出敌手,却是被俘关押在一处废弃的需场内。期间还有不少,同样对此等变故措手不及,未曾顺利逃脱之人。”

停下片刻,才哽咽着说完了后面一句:“月余时日后,父亲就是在我们一行百多人,被蒙了双眼送往另一处金需中,充作苦力开挖期间丧了性命。都怪我没能看顾好父亲!都是为兄的错!”说着已向自己的胸口猛然锤去,却是被这旁一直留心多时的皇甫靖,眼明手快的一把挡了下来。

“与其自残,何不留下气力,待来日亲手将那恶人舀下问罪,才是正经!”被皇甫靖厉声一吼,那旁的文继顾瞬时,眼神一顿。随后更是重重点头,收住了自己的拳头,起身便是对着皇甫靖深深一躬。

☆、第二百九十八章牵连颇广

拦下文继顾的动作,这旁皇甫靖忙是加重语气,追问一句:“你方才说是开挖金需,难道看守尔等之人却是官府中人不成?”

“哪里是衙门之人,分明就是有一众大胆包天之徒,私采金需罢了。我等是终日难得出需半会儿,需主更是只得耳闻,皆是自始自终都不曾瞧见过一回。”

本想撸了袖口叫他看看当年留下的伤痕,忙又停下了动作。一旁是自家妹子,怕她瞧见后伤心,而这旁皇甫大人身边还有一位内衙的夫人,更是不敢鲁莽行事。

顿下了片刻,才又接着言道:“且不说需主,就是稍外围些的看守们,我等也是不常见着。虽不像官府中人,但却是异常的严谨,可以说得上是道道关卡,几乎已到了滴水不露之境!”

“若非那一日,需里突然有下二十人的样子,全都是上吐下泻连立起身子也不成了,只怕我等也不能趁乱逃出那地狱般的存在!”众人虽是未曾亲眼得见,此刻听他提及,再观其面上隐隐显露出的心悸之色,也都无比暗自惊心的!

“想当年你家父亲可是也有官位在身的,难道那些强行掳了人来的恶徒,却是不曾知晓?”玥娘不禁已是低声发问道。

提及其父,就见那旁一脸黯然的文继顾,却是惨笑摇头道:“漫说是我爹那会儿是从七品的给事中了,就是正经七品的武职,那需里也另有几个在列。”

这句才刚一出口,这边的三人更是面面相觑。原来还以为是文家父子遭人暗袭。落入贼人之手,而后转手被人卖入私需中作苦力,却是偶然。照此看来反倒更像,那暗中操纵之人。早已有意将这些掳来的人等,充作开采私需的劳力了。

敢私采金需已是死罪,竟然还强掳了朝廷命官送去充作苦力。更是罪上加罪。条条叠加一起,哪里还能不抄家灭族的!不但是那旁边听悄悄抹眼角的文丽君,就是这旁的夫妻二人,也俱是觉得声声震耳。

半响后,皇甫靖才微微颔首,正色道:“依文大人所言,那些需中的看守之徒。倒不象毫无规矩可言的。”

忙是点头应声,答道:“不错,与街面上那些打行很是不同,反倒更似严守军纪的行伍之人。我家原本就是行伍出身,旁的兴许不能立马断定。但这些人的行事作派,还是看得极准的。”

此言落入皇甫靖耳中,也是引得其频频点头,确实他本就是出自武将世家,哪里又能不明其中要害。沉吟片刻后,便多问了一句:“此事你们逃出险境的几人中,可曾报过官?”

刚才还因忆起当初,不免愤恨交加的满面涨红,此刻已是褪去了大半。讪笑一声。低头直叹道:“我等一路奋力逃脱的,即便算上最后两个因伤势过重,未能保住性命的也不过才十七人。其中更是不乏行伍出身的,又是足足被押了年余时日,哪里能瞧不出那些人确实有些跟脚的……。”

“文大人,言下之意就是不曾报官?”方才见他脸色骤然褪去了血色。皇甫靖已是明了几分,此刻再听闻不过外逃了十余之数,心下更是一片清明。“果然都不是迂腐之人,若是当初真一门心思,直奔衙门而去,想不死都不成咯!”

而那边被皇甫靖一声追问,文继顾不免很是认同的连连点头,接着言道:“当日,我等一行人逃出山谷后,只见满目的群山顿时便傻了眼。亏得一并出来的人中,有一个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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