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玉在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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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玉在傍-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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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领着一众人等浩浩荡荡转回娘家小住去了。

如此一来,更是叫贡知县,分外的难堪。才刚训完了办差不利的庶长子;而后又引得一心邀功的嫡子,无端惹出乱子;紧接着又是正室转回娘家,更是让他脸上无光!

好容易月前,才由大闺女将嫡母劝了回府,又与后院的两房妾室闹得乱作一团。偏偏更是这波未平,那波又起,忽闻那大胆的邵杨知县赫然与这郦县合作,修筑起位于两县交界所在的新码头来。

更要命的是,这码头才建成不过半月时日,不但是倍受原本行走这一带商户的青睐。进而又影响到了,自己管辖的鹤鸣境内的诸多事宜。不提商户们再不从原先的山道往返鹤鸣,即便是隔壁屏谷州内必须经由鹤鸣,转向他处的车马也是日益减少。

而自己遣去,给调离知府之职才两月不到的妹婿,送信之人却是迟迟不见归来,更是让人心惊不已!

“莫不是半道上……唉,绝无可能。好歹也是行伍出身,即便遇上贼人也足够自保之力的。”推断种种意外情形后,贡知县不得不一一否决了自己的猜度来。

此刻不觉再抬眼,看向那依在门旁的师爷,更是一脸不正常的潮红,两眼无神,眼见着就要撑不下去了。不免一时气极:“想必师爷也是年逾花甲之人,这身子骨到底不如往昔了,依本官略同医理所见,还是早些归家养老的好些!”

不用多思量,对面这东翁此言之意,已是明了的很。自己年事已高,行不得这份差事咯,正劝着自己早日归家修养老迈之躯,才是正经之事。

哪里想到,那对面跟随自己许久的师爷,却是半点恳请留下之言全无。只是重重点头,摇摇晃晃地躬身一礼后,又再次谢过自己多年来的知遇之恩,便忙不迭扶着门边,缓步退出门外而去。

看到此时之景,贡知县心底却是没来由的一紧。难不成自己仕途之道的气数已尽,就连这般一个落魄老秀才,都不再看好自家还有翻身的机会?

顿时,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晕厥当场。不过到底是气急攻心,没几日功夫也彻底病倒在床,将近月余的时日过去后,才渐渐恢复了些生气。但正如那拖着‘病体’返乡的师爷心中所思一般,迟迟不回归鹤鸣的送信人,不是半道上出了岔子。而是被收信的那位大人,强行留住了两旬时日,才刚刚放脱回到鹤鸣。

回信中,更是清晰明了的很。力劝自家的郎舅,莫要再纠结与此桩之上,需得心平气和,静观其变才是道理。随后又是一通安慰,说明此刻自己才刚上任路转运司,初来乍到哪里好插手这蓟阳之事。若是鹤鸣仍不甘心,大可去蓟阳寻到知府大人衙中暗告一状便好!

“这……这……这不是明摆着,万事不理吗!”气得才稍稍缓过几日的贡知县,当即以肘支首,顿觉胸口发闷。扶额良久后,才在自己身后帮忙顺气的庶长子,那不厌其烦的低声细语中,唤醒过来。

不觉讪笑一声,连连摇头道:“伱姑丈只怕是要从此罢手,我们贡家之事了!”

双手接过信笺,细细读过一遍后,这旁的贡家庶长子贡尚民,不觉也是愕然。这字里行间之言确实写得分明,虽不是一味的劝和,但有意无意间流露出来的种种,却是丝毫帮村之意全无。

更令他奇怪的是,姑丈信中所透出的偏袒那两县的意味,却是格外清晰。不禁低呼一声:“难不成那两县之中,另有更强的依仗?”

“哪里来的依仗哟!旁人不知,伱爹爹我还能不晓。那邵杨的杨暮年,家中莫说是强势的依仗,只怕真正读几年书,又有功名在身之人,不过两手之数罢了。而这个郦县的就更是不堪了,听说不过是仗着有个做知府的族叔而已。至于是否连了宗,还未尝可知哪,又哪里来的势力可依附一二?”

听得父亲一连串的娓娓道来,这旁的贡尚民才算松下一口气,万幸没有被姑丈的一封回绝之信,气得旧疾复发。想来这贡府之中,若是缺了自家的老父亲主持一二,势必就要变作那正房母子的天下咯!所以此刻他贡家大公子,便是全府之中最是希望知县大人,能早已痊愈的那一个。

被自家大儿搀扶着重新靠坐下来的贡知县,不免哀叹一声:“想来伱姑丈信中那一句‘为时已晚!’,说的不单咱们获悉此事的时机已是晚矣。而且看来前次四方打探之时,已是落下了祸根,只怕往后我鹤鸣的大势已去,想必要被其余两县压制上若干年之久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获益匪浅上

贡知县那句,将被邵杨同郦县压制许久的感叹,虽是不甘之意颇重,却是早已看到了问题的根源。原本他管辖下的鹤鸣,曾是独揽两州之间的要道所在,而与其接壤的两县皆是独自为阵,互无往来。这般一来,更是造就了鹤鸣的地形优势。

郦县是出入无通途,而再往邵杨的驳船,也在早年间便销声匿迹了;另一边的邵杨缺了来往郦县的通路,倒是尚还算得能应付自如,只不过往返官道途中,便要多绕行一段不近的水路罢了;由此一来,原本地处更为偏远的内陆县鹤鸣,反倒成了得益的那方。

另两县衔接通路一断,无意间便拱手将各地商贾们,硬生生让与了惟有一条山道尚可全线通行的鹤鸣县。然而,也正是借此之际,鹤鸣便自此后便得繁盛起来。

不但使得原先郦县境内诸多的商户,纷纷转投来此,更是引得隔壁屏谷州中不少商家,也把此处变作了中转货物的所在。一时间,已俨然取郦县而代之,反倒成了邻近几个县中最是首富之地。

而且,谁不知道这鹤鸣背后,可是还有蓟阳知府大人,那座硕大的靠山在其后摆着,任伱再不服气,也是万万不敢!长久以往,邻近几县更是都以鹤鸣的贡知县,马首是瞻,从不敢有半句怨言传出。

可如今这邵杨县竟然,跳脱出鹤鸣的授意,反倒与早年间颇为不合的郦县携起手来,共建码头。此等大事,又怎么不在邻近各地,引得人们纷纷猜度起,这其中的缘由来。

不论是外人的众说纷纭也好;还是在此一桩上,得到实惠的船工们而言;俱是没有得益颇丰的商贾们,感慨最深的。

“都快忘了已经有几个年头了。早该修通这一路的便利了,咱们又能省下多少银子哟!”

同样依在船栏旁的另一位商户,忙是点头应道:“谁不是,到底是省时又省力的大好事。原本咱们每回都往鹤鸣多绕上两日,也是无法可想的事。眼看着这郦县的车马便道修通了后,咱们就曾有人打过主意。也转到走水路往邵杨那条道上去,奈何早没了码头的影子。才只好作罢。”

“哟!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甭说伱们家有过这念头,就是咱们家的二掌柜也是一早,便打上了改走河道的心思。一来行得稳,也不担心山间时常出没的走兽;二来,到底还是雇船行货确实便宜过马队的银两;最要紧的还是装得货实沉的很,足够抵得上走上三、四回山道的哪!”

被后面掌舵的艄公听得入耳,笑着接了一句道:“各位客官说得在理的很。如今这新码头可是能停更大的船,单是咱们村里就有两条新船正忙着赶工,算来不出秋后便得下水咯!”

说着又是两臂一张。比了大概忙又解释道:“那船可是不小,比咱们这条来足足能再添上一倍的样子哦!”

“那敢情好。眼下才重新开启这条道,咱们是谁都没敢来回多倒腾货。真等那大船用上了,定会有更多的商户愿意雇船走这一路。平稳不说,再不必小心那山间的猛兽,才是最要紧的!”

听到这位提那山道上的艰险来,另几人也是不由面色一凛。可是吓人的紧,要不是为图挣上银子,哪个愿意每次往返于那条,即陡又险的山间小道上。

“虽是难得有听过,真有行商的在那条道上出事的,可走在山谷里到底叫人揪心的很,到底是份受罪的差事哟!”

其中最是年长的那个。倒是直言道出了其中的缘由来。同行之人。也无不纷纷点头应合上两句的。随后又被那艄公一句:“咱们这一路原就最适宜行船,不说没有激流。就是河道里的暗礁都从未见过。”

听得艄公的一句提醒,大家伙也是更为安心起来。其中一位更是颔首接了一句道:“原先,我也曾跟船走过下面那段,却是有些惊险的。单是弯道之多,就让人转得眼晕,更不敢提那一路上,多得惊人的有明、有暗的礁石来。”

听得他提及下段变幻莫测的河道来,那艄公忙又笑着直点头:“客官倒是说得实在。少说也得行过十年船的老艄公,才敢领着客人们往后面那段去的。要不是这十多年来,这郦县边上的小码头废弃了,指不定还真没人愿意冒险,撑船去那一处挣这辛苦银子。”

瞧着艄公熟悉的样子,怎么也是老把式了,竟然连这人也这般提及,更是令众人心中感叹。亏得这两县合建了码头,又修好了与郦县车马便道连成一气的碎石路,可得少受多少罪!

不时攀谈两句,又一路赏着河道沿岸的山景,平缓行驶在微波粼粼的水道上。若是不知情的瞧见这等惬意情形来,定会觉着不怎么象行商运货的船家,反倒更似沿途出门游历之人。

远远立在码头末端的县衙几位,也是不由的相视含笑点头。其中最为动容的,便是那已年逾古稀的牛县丞了。不觉脱口而出:“若不是当年那邵杨主官,忽然断了我们县里的驳船摆渡之事,这郦县又怎会贫困这许多年哟!”

“牛县丞也不必挂怀。如今咱们不单是新修了码头,还有那再无惧风雨的便道两条,更是为咱们郦县往后的富足日子,又添上了浓重一笔。比起当年那只能停靠两艘渡船的小码头来,如今这般的才是真正的大好事!”

“对,对,对!”一连三个对字,更是把同行而来的几位,都是逗笑了起来。

位于中间的皇甫靖,更是指向河道两旁的山势,直言道:“若不是咱们这一片,几乎都是山连着水,水又绕着山转。本县还真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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