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走啊,心动》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走啊,走啊,心动- 第3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你不知道关于我的事吗?
  对不起。武欣若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这半年我在北海专心写作,足不出户。所以孤陋寡闻。我的母亲生病了,刚回家探望。这就赶回北海专心写作。所以对学校的事了解的不多。
  子敬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冤屈。他不想去打扰他避世隐居的创作,他尊敬他。用一种对艺术家的尊重保留了自己的话语。
  到北海后他和武欣若告别。在一家破旧的小旅馆休息至早上八点。他乘第一班船过海前往涠洲岛。由于旅途劳累,他有些晕船。一个多小时的航程里,接二连三的呕吐使得他的胃液大量分泌,口舌酸苦。
  港口有些小贩贩售着晒干的海产品。几条完全失去水分的海蛇僵硬的躺在一辆黑色的脚踏三轮车上。由于日光泛滥,当海蛇被举起来高价出售的时候,并没有给任何路人产生不详的预感。
  他在一家家庭似旅店住下。简易房不隔音。隔壁旅客跟着电视哼唱的声音轻易的传来。他拿出洗漱用品去公共澡堂冲洗。皂台上留着一块被遗忘的肥皂,扁平,别致。主人烧菜的香味扑鼻而来,白底黑斑的小猫喵喵的和在盆子里游泳的海鱼打着招呼。一切都如他来之前想象的一样,宁和,协调。
  午饭时他认识了几个房客。经过简短的自我介绍,相互认识。他们对他的专业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一个房客是运动爱好者。他用柏拉图的话来佐证自己每天健康的生活。柏拉图说,体操和音乐两个方面并重,才能够成为完全的人格。因为体操能锻炼身体,音乐可以陶冶精神。所以这个房客每天上午会去海边跑步,下午在海边读书,傍晚去另家旅馆听一个女子演奏音乐。
  他对岛上还有人演奏感到好奇。对于这座与内陆相对偏远的岛屿,他了解不多。房客说,演奏音乐的女子不是当地的渔民。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有时候,她一个人去海边,观潮。房东在她到来的第一天和她有过交谈。再以后就没有人听过她说话。房东说她的声音和她演奏的音乐一样轻盈,淡泊。
  午饭后他在柜台租了一辆单车,绕海岸线前行。
  环海线的路面凹凸不平,随处都有黄狗三五成群,嬉戏打闹。他觉得它们很有趣,像是儿时窗台下那些从不同门房里出来寻找玩伴的孩童。一个老妇人正在翻转晒在沙滩上的鱿鱼。海浪卷来,有犬泅渡,妇人叉腰而笑。他被感染了,迎着海风对着蔚蓝的大海玩命的呼唤。每一个触伤他的往事都在大声的呼唤中跌落,被青色的海草轻而易举的卷走。
  岩石边的仙人掌硕大有力的朝着阳光照射的方向生长。透彻的绿色蓬蓬勃发,娇艳的黄色花朵迎风摇曳。当地的渔民说紫红色的果实很甜。他摘了一颗,拨开来舔食,是种不同寻常的甘甜。
   。。

海岛(2)
几个异地游客请他帮忙拍照。在快门闭合的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然后空旷的蓝天下是劈波斩浪的潮水和无限延伸的沙滩。
  傍晚时分,他和房客去别家旅店寻觅会演奏器乐的女子。房东说,她已经走了。大失所望的当下,他在这家旅店提供给游客随意贴放照片的走廊上看见了她与他人大合照的照片。他冲过去问房东关于这个女子的一切。房东只是说,她很少说话,走的时候也没有留下联络方式。
  她在房间里默默的流泪。透过窗户的缝隙,她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着急的模样。下午在海滩看见他的时候,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以为是日思夜想带来的幻觉。当她躲在岩石后面看清他的脸庞时,她用足了意志力控制住自己。轻轻后退,转身跑走。
  她猜想她会来的。这个岛很小。关于她演奏的事情他定是会知道的。她恳求房东替她撒谎。她说,最近心情不好。想一个人休息。不再演奏了。告诉再来的人,我离开了。
  他骑着单车冲去码头。最后一班返航的船只隔着一海里的距离发出陌生而短促的汽笛。
  回到住地。他找到去听过她演奏的房客不断的询问。她的长相,她的神情,有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他对房客说,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我们走散了。
  

夜雨(1)
一整夜站在海边聆听潮水,没有节奏变化的声响容易叫人陷入悲伤。宁静而均匀的悲伤。海风很大,四处很静,只有星星带着翅膀在飞翔。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过夜幕中的星辰,他一直以为星星都是闪烁白光的。未曾想,因为距离不同而产生出的各色光感会如此分明。如同人与人的交汇,不同的视角产生不同的价值,距离始终都在鬼鬼作祟。
  经过仔细辨认还是无法分清的绚烂星座群在大熊座的附近有橘黄色和赤红色的光晕。久而久之的仰望,会顿觉自己渺小。他想起康德说过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唯有两样东西能够让我们的心灵感到深深的震撼。一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一是我们内心崇高的道德法则。他记得当时他是在一本辩论书上看到这句话的。那个时候,他才十三岁。他在家乡灰蒙蒙的夜空下遥望群星,竟看到苍茫宇宙霎时史无前例的爆炸出幸福的烟花。那一刻,忽魂悸魄动,至久不能忘怀。
  他记得有一次他在琴房楼顶为她演奏。她潸然泪下的说过她心里有一处很痛的伤口,不曾跟任何人说。她不希望他询问,他就没有问。以至于后来相处的时候他总是会用狭隘的思乡去看待她。他一直以为她真的背叛过自己。站在海边,他几乎不敢想象当初她受了极大创伤不能言说,还要坚强的面对他冷血的对待是什么样的感受。亮着夜灯的大船在远处安眠,像是在多次阵痛中沉睡,不愿醒来。
  想起她的时候,他自然也会想起另外一个为自己几乎奉献出生命的女子。她是飞蛾扑火的与他遭遇,带着追逐光明的使命破损而憩。那根接力棒一直放在琴房的柜子里,是她把全部心脉赋予他的耳语。喁喁不绝。他拿出包里的白纸,叠成小船,在上面写字。鹃子,你应该与明日的太阳一同醒来。他赤脚走到海水淹及胸口的位置将船放在水面,头也不回的朝岸上返回。等他上岸的时候,那只小船已经变成一片稀薄的纸飘回了岸上。他蹲在地上哭了。林鹃,你要醒来,你要醒来。
  第二天他感冒了。冲澡出来,浴室门口放着一瓶感冒药。他直接告诉他,她没有离开岛上。她一定在。他发疯似的跑遍了整个旅店,在中央花园的棕榈树下大喊她的名字。房东夫妇焦急的走过来问他是否身体不适。他摇摇头,不再做声。房东夫妇猜想他是病的不轻。甚为担心。在日光下大喊自己名字泪花四溅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决定一直坐在棕榈树下,等她出现。他说,你不出来我就一直坐在这儿。
  两条分别名为米奇和妮娜的狗在他身上嗅过几遍之后,靠在一侧大肆午睡。
  整整一个下午没有奇迹出现。滴水丹屏的海面被渲染成金光灿烂的一片波光。一个房客给他递来一杯温水。对他说,傍晚会降温的。坐在这里会加重病情。
  他礼貌的道谢。眼泪汩汩地下滑。房客递给他一支烟。愿意说说你的故事吗?
  他说,我是那么幼稚。从来不肯相信值得相信的人。不是我不相信他人,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相信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当我告诉自己,那种感觉就是相信的时候,我会不寒而栗。我怕那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相信。我说这些你或许不会明白。因为我不相信我能清楚的阐述我对相信的认定。正如我一直不能确定一段旋律在我身上产生的悸动究竟是惶恐,还是刺激。我不能确定。我就如此混沌的活着。
  他说,我向来没有朋友,因为大把大把的时间我都是在与这个世界角力。我要不断地压制对外界的好奇心,不停地坚定拒绝纷繁周遭的耐力。我的脖子和肩膀因为长时间的练习有不同程度的炎症。这些疼痛和偶尔虚空的心绪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后来,我遇到一个女子。她和我有着相同的名字。我们一度很相爱。有一阵子,我需要在她的肌肤上吸取氧份才能壮实的活着。那不是简单的性欲,而是一种渴求,对精神不再异化的渴求。从来没有任何人叫我知道,心满意足的活着原来是被人惦记着也惦记着对方。再后来,她受了极大的委屈。我误解了她。于是,我们就真的走散了。她说过,不懂得珍惜的人将穷尽一生去追悔。她说中了。
  

夜雨(2)
凌晨一过,天空开始飘雨。主人披着睡衣出来劝他回房。主人说,明天刮大北风,高塔上都挂了黑色风球。大概会停航三日。早点休息吧。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他不忍主人继续担心,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听着雨滴逐渐倾盆而至,辗转难眠。
  她躲在租赁单车的房间里没有挪动一步。等她站起来的时候,差点因为晕眩而跌倒。米奇和妮娜听见动静,汪汪的冲着她咆哮。她伸出手抚摸它们的头,表示自己的善意。他打开门,对着有光亮的车房问,是你吗?
  她没有回答。直到他又关上门。
  她从院落里出来。巨大的雨将她的衣服瞬间淋透。潮水和雨水交错的粗噪声让她感到极度的无助。她不愿见他。并不是因为她决定离开他。也不是因为她真的可以再也不见他。她始终觉得他刚刚经历的那场冤屈来自于自己当初的怯懦无力。甚至她会想起报纸上面的那个出了车祸的女子,如今和她一样可能将永远的和他错过的时候,她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责。本该是快乐的,竟然猝不及防的塌陷成灰烬。
  雨势伴随着猛烈的狂风越来越大。她几乎难以前行。睁不开眼睛的时候,她需要扶住岸边的钢制扶手才能站立。一道十米长的闪电在不远的海边劈开,水面上的泡沫争先恐后的拥挤,破碎。泛起黑点的沙滩像是旧时的屏幕,掀开了她的记忆。
  她想起他嗜睡的模样,以及他用力拉扯白色床单把她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