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走啊,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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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走啊,心动-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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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考试的作弊手段,思齐不无得意的哈哈大笑。他说,子敬,管他真聪明假聪明,人活着就要潇洒点。别像我哥一样,活的忒累了。优秀不能当饭吃,优秀不能当卡刷。优秀只会让人失去自由,获得虚空的名分。
  

电话(1)
中午食堂。
  他很久没有进过食堂了。每次进食堂就想会想起给她买菜的过去。所有该结束的表面上结束了,但挥之不去的惦念像乐曲里隐藏的旋律,不断地反复。
  丘思齐介绍了身旁的两位女生。唐莉和林鹃。
  林鹃说她小时候看过他演出。那时,他也很小。说完用右手掩着嘴笑了。唐莉也是青岛人。于是在一旁露出几乎可达到白天也闪光的牙大笑着回忆,某个阿姨亲了他的脸。脸上有鲜艳的唇印,特别红。有几片是歪的。两个女生笑的前仰后俯。
  他的电话突然响了。陌生号码。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会是她。这种预感变成事实的时候,他觉得那边的声音几乎震的他的头皮发麻。
  我明天就去美国了。这个声音太熟悉了。一度因为太过熟悉而让他烦躁,不安,不解,又不舍。他轻声却急促地问,子敬,你在哪儿?
  丘思齐知道是冯子敬的电话。马上示意唐莉和林鹃别说话。
  我们不用见面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要告诉你。电话那边的停顿很明显是因为哽咽。子敬,秋天少抽烟。答应我。
  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不见了。就这样吧。我们都要好好的。他听见她挂电话的时候她在放声大哭。
  子敬拿着电话半天没说话,眼神呆滞。等他慢慢地把电话从耳朵边放下来想张开嘴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的眼泪从眼角滑了出来。唐莉和林鹃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看了看子敬又看了看思齐,不知如何是好。直到他用力地抹掉眼泪,站起来拿起餐盘,头也不回的走出食堂。
  林鹃怯生生地问思齐,刚打电话的是他以前的女朋友吧?
  对。我们班的。和他名字一样,也叫子敬。
  漂亮吗?两个女生异口同声。
  这一天下午他没有去上课。他在琴房疯狂地拉了一下午的琴。
  《德沃夏克b小调大提琴协奏曲》是他平时几乎不拉的作品。从小到大无数次的演出已经让他对这首作品失去了知觉。只是,她曾说过,她很喜欢这首作品。
  她提出分手那次。他找到她问为什么。他记得那么清楚,那个冬天她和他坐在机器人楼下。说了很多话。她离开以后,他步行了很久。那个冬夜,他回到宿舍,两手被冻的一碰就痛。但这些痛远远抵不过心口的痛。他第二次去恳求她的时候,她把他推出了琴房门。对他说的话她大肆嘲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后来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拥抱着哭了很久。他说,不要再离开我了。她说,我想听那首作品。他就为她演奏。眼泪滑落在琴板上,拖出布满灰尘的泪痕。
  他记得突然发现自己开始越来越不关心她的时候,那种卑微的窃喜过了很久才发现完全是来自于自己害怕受伤的脆弱心里。他想起那天他突然看着她觉得她是那么苍白那么单调,不值得自己耗费全身的精力去保护去珍惜。
  他后悔从那以后他开始对她变得异常冷淡。而她,并没有因此减退丝毫的关心,对他呵护备至,几乎逆来顺受。
  他不知道自己写下那张分手纸条时自己是否真的了解了自己的内心。他以为自己很了解。但是他发现他根本没有办法了解自己。想要了解自己,就像了解勃拉姆斯的音乐里包含了多少深沉而神秘的符号一样,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他发现,原来自己那么不了解自己的时候,如同现在拉出的任何一个音符,貌似在自己的手指里,在自己的掌控中,但等到这些音一个个出现又随及消亡的时候,他才发现过去的每一个事物,包括自己,曾经都是那么不可猜测和不被自己用心细致体会过。他觉得他错了。错在他以为他能很轻易地放下她。
  他把自己再次锁在琴房里。用一个又一个的黑夜打发内心的自责。当群星偶尔在夜空中闪烁的时候,他站在16层的楼顶,大声的咆哮,喊她的名字。他希望那片星河是冰冷的忘川,洗净过去所有的莽撞和易碎。最后他趴在冰凉的楼顶地面上一动不动,眼泪从左眼滑进右眼,从右眼滴出,在地面上汇成一条曲折的黑线,蜿蜒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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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2)
往事是不断更替的生命中最甜美的片段,尤其当现实越发不堪之际。
  他在一家花店订购了很多茉莉花。这些花通过高科技的培育在北方已经没有什么鲜花的时节从远方送来。他捧在手里的时候竟然闻不到任何花香。他想起小时候,母亲总是把所有的花瓣撕下来放进一个玻璃瓶子里,然后密封起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保存期长达一个月以上。他学着母亲的方法把所有的茉莉花细小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撕下来,放进瓶子里密封。他把它们安放在钢琴上,并排在父母给他的那张照片旁,像是祭祀一般每天注目良久。
  他不敢回想他冷漠的样子以及回应她的口吻。他也不愿意再去想那个通过药物残杀下来充满罪孽的肉粒究竟如何被播种。他的脑海里随时出现的是她哭着对他说话的每一个场景。她曾经为了他的健康,默默地偷走他的香烟。她曾经在他练琴疲惫的时候轻轻地揉捏他几乎僵硬的肩膀。她曾经边笑边抹眼泪把他推出自己的琴房。回忆就像饥饿的深渊,不断地吞噬,不断地侵略,直到他最终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他每天拿着电话,焦急的等待。仿佛灾荒年间期待发米票的饥汉,在充满期盼的情绪中饿死。
  波莱罗(Bolero)
  西班牙舞曲。活泼热烈、情绪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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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1)
原本以为时间是最好的止痛药。到最后才发现,找一个人替代才是最好的疗伤药。虽然这样的方法很自私,充满了罪孽感。林鹃时时刻刻的陪伴,总是在逐渐减少他对于她的挂念和追悔。
  林鹃一直背着一个很大的正方形侧背包,石白色,细牛皮。里面总是装着花样百出的饮料和小吃。每天她会坐在他的琴房里听他拉琴。累的时候,她会像哆啦A梦一样掏出绝不重复的体能补充品。她用火一般的热情不断地为他冰冷的情绪升温。以前他总是很轻易的扑灭他人给他温度的火苗。他一直以为只要他愿意他还可以像对待冯子敬一样无动于衷。只是,他不想再用这样的态度面对周遭。他不愿意把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她和她完全不一样。她热情洋溢,活力四射,像从森林里跑出的小鹿,能跑善跳。她在高中的时候组织了全青岛第一个“外貌协会”。招集了一大群喜欢日本视觉系摇滚男艺人石原贵雅的女生。每个周末聚在海边交流画报,汇报从网路上找到各种小道消息。有一年的9月14日,她聚集“外貌协会”的所有成员在街上散发传单。每个女生手里都拿着一把小凳子。凳子上写着“外貌协会”的口号和自己的名字。她说,以前的我们很疯狂。甚至还专门托朋友从日本买回石原贵雅最爱抽的13毫克的七星香烟。一群女生躲在树荫下偷偷的抽。从那时起,我就会抽烟了。
  他每次听她讲她的故事都不插话。不仅是他习惯于倾听,更多的是因为她能给他带来很多新鲜的感知。他不知道追星族疯狂起来有多可爱,也不知道在少年期成为追星族认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有多开心。他觉得她像少年生活课程的老师,有讲不完的新鲜知识和搞笑故事。
  她从不掩饰自己的过去。抽烟,逃学,恋爱。她的第一个男朋友是同级不同班的男生。他们在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因为参与图书馆的捐书仪式而认识。他们的早恋遭到了学校领导和双方家长的强烈反对。唯一支持他们的人是她的专业老师。专业老师说,恋爱对于学艺术的人是多多益善的。后来她的家长给她换了专业老师。再后来她由于太热衷于“外貌协会”的活动,与他分手。他一怒之下,在学校成立了“光棍办事处”,专门和“外协”对着干。她讲起“外协”和“光办”的斗争没完没了,笑个没完。
  这样的故事大会多了,他也开始笑了。他笑的时候竟然觉得面部肌肉很僵硬。他想,兴许是太久没有笑过了。
  学校很小。体育课上跑五千米,要绕着琴房楼和宿舍跑十几圈。他在老师看不见的宿舍后面骑着单车一趟一躺的载她。下课以后,她冲过来开心的抱住他。他被她热情如火的眼神带动了,轻轻地吻了她。
  她说,高三的时候她爱上了体育老师。体育老师来自县城,人很好,不英俊但很儒雅。她在老师给他压腿的时候靠近老师的耳朵告诉他,她喜欢他。老师后来因为工作调动离开了学校。她去老师的宿舍要了一件老师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高考复习的时候,她抱着那件衣服闻一闻就能提神。后来老师给她写了封信。信的内容几乎是用口号组成的,全部是马列主义教导出来的鼓励语句。那封信看完后,她突然对老师产生了厌恶感。她觉得他不是一个懂得风情的人。他应该回到县城卖米卖油。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大方热情的女生。他的好奇心经过一段时间的繁衍变成了欣赏。他被她拖着去西单吃冰淇淋,只买一个,两人分食。他觉得这些都是电影里的情节,有一种刻意地做作。他把自己的感受告诉她。她拿着冰淇淋大笑不止。她说,子敬啊,你要是不认识我,注定变成一个提早衰退的老年人。
  他们去北海划船。她站在船头唱《天涯歌女》,模仿周璇的声音微妙微俏。他被她要求用船桨在水面为她演唱打节拍。水花溅起,她白色的裙角几乎湿透。他们在家里玩各种装扮游戏。她鼓动丘思齐和唐莉四人一起玩Cosplay。她很专心的给他化妆,按照石原君的海报描眼线,涂眼影,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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