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鱼儿在他们腿间*。伏羲捉住了一条鱼，它在他手里挣扎着。“想来它的味道定然不错，我们可以把它吃掉。”他说。“我先尝一口。”他真的张开了嘴，做着要吃掉它的样子。
女娲把它夺过来，手一松，让它游走了。
这条鱼又出现在水面上。伏羲追了它几步，忽然就跌进深水之中。他屏住气，双手使劲扒动着，双脚用力弹动，试图浮上水面，但又落入湖底，柔和的湖水将他整个地胁裹起来，要把他推向一个无尽之处，一点儿也不放松。他脑子顿然懵了起来，焦急而至绝望，然后是一片空白。但他转了个身，四肢弹动着，用力走了两步，登上了一个土坎，探出了自己的头。女娲伸手拉住他，喊他的名字。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说：
“我要死了女娲。水把我淹没了。”
女娲搂起他，要拉他上岸。他摇摇头，喘着气说：“我就要化为一条鱼了，真的，要不是你拉住了我。”
女娲的身体在颤抖。他搂紧了她，说：“你看，你我都还在着。多好。咱们要好好洗一洗。”
湖水很温暖。伏羲捧起一捧水，松开手看它们哗然洒落。它们不分彼此了。又捧起一捧水，把它放回湖水里。这捧水亦然不见了。偌大的一湖水定然是由一捧一捧水组成的，但这柔软爽滑的东西聚集一块已经不是一捧一捧的水了。
伏羲帮女娲擦拭着她的身体，用他的手，也用他的唇吻。撩一些水在女娲的胸口，看水珠在她肌肤上的月华里流动。他啜饮着那些水珠，还有她那美妙的体音。女娲抚摸着伏羲健壮的臂膀，目光中闪动着两团火。他们就在湖水里交合在一处，变成了两条鱼。湖水给两个人的疯狂以柔静的形式，正如这月亮和星星给原本喧哗的大地以柔静的形式，星星们以静止的闪烁给月亮以运动的形式。它们让天空透明起来。“这叫二鱼戏水。”伏羲说。
长乘汪汪叫了两声。声音很大。他们看见一只巨大的爬行动物盘踞在右面的湖岸上，眼睛发出绿色的光。它的身躯有几个人那么长。但一会儿之后，它慢慢爬下了岸，钻进湖水深处。
“是一条龙。”伏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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