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军工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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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军工传-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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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赓顾不上休息,马上起草前线考察报告,上报中央军委,并面见军委各总部领导人,详细汇报朝鲜战场的真实情况和彭德怀的意见。为了促进第二批志愿军早日入朝参战,他再次向军委请缨,争取尽快到朝鲜助彭老总一臂之力。
  3月,中央军委正式任命陈赓为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三兵团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陈赓接到命令,喜出望外,马上坐飞机前往昆明,从云南军区选调一批军政干部后,迅速组成第三兵团司令部、政治部及后勤部等领导机关,然后又去重庆,面见邓小平政委,向老首长汇报赴朝作战的准备工作。
  返回昆明后,陈赓忙于找随他赴朝的干部们谈话,他对刘有光、张子明等老部下们说:“中央决定由西南军区部队组建志愿军第三兵团,我向中央请求随三兵团入朝作战。我刚从越南回来,还没有插手国内的工作,参加入朝作战最方便,中央就同意了,毛主席还给我送了一个外号,叫‘好战分子’。”大家都笑了。听陈赓讲完话,一个个摩拳擦掌,都要跟陈赓上前线。陈赓又说:“这次回云南是将过去的工作做个交代,和省委、省政府告别。你们要随我到三兵团,都抓紧准备吧!”
  3月中的高原春城,天空湛蓝透明,见不到一丝云彩。在昆明机场,云南省党政军领导人正站在一架老式军用飞机前面为陈赓一行人送行,傅涯带着两个孩子,六岁的儿子知建和两岁的女儿知进,先上了飞机。刘有光等三兵团干部也上了飞机,只剩下陈赓还在机下与送行的领导同志握手道别。
  飞机要准备起飞了,陈赓拱拱手道:“大家请回了,再见,再见啦!”他慢慢爬上窄小的梯子,站在机舱门口,略微停了一下,突然转过身来,向送行的人群里张望着,他在找一个人。
  “黄景文!黄景文来了没来?”陈赓眯着眼睛一边看,一边大声喊道。
  “来了!”在人群后边挤过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军人,他英俊潇洒,仪表堂堂,军容整齐,快步走到飞机跟前,向陈赓敬了礼,声音洪亮地报告:“司令员,我是黄景文!”
  陈赓乐了,他用手点点黄景文:“好哇,你躲到后面去了。听说你从越南回来,又去步校当你的教育长啦?”
  

第2章 朝鲜战火 中国亟须军事工程师(4)
黄景文站得笔直,大声回答:“报告司令员,我是回军区步校干老本行了!”
  陈赓笑道:“我知道你爱当教育家,可你是个打仗的好手啊,怎么样,想不想跟我到朝鲜打仗呀?”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黄景文腰板笔直,大声说:“当然想了!”
  “好!”陈赓一摆手,“那就跟我上来吧!行李让警卫员随后送到,再给家里报个信。”
  就这样,在飞机起飞前,陈赓又临时从机场欢送的人群中“逮”了个赤手空拳的黄景文。因为陈赓很了解这个大个子广东佬,一位放到哪儿都是块好钢的优秀军事干部。
  到了北京,陈赓在西城区灵镜胡同安了家。那是一处古老而普通的二进四合院,黑瓦青砖,简朴的门楼,大门上的红漆早已在风雨中斑驳脱落,显得年久失修。小院里,春意初露,老槐树吐出翠绿的嫩芽儿,迎春枝条上绽开黄澄澄的小花儿,引来几只嗡嗡叫的小蜜蜂。
  陈赓经过充分准备,一切就绪,整装待发。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临行前的两天,陈赓的左小腿突然剧烈疼痛,踝关节处又红又肿,“这是怎么了?撞了鬼啦!”陈赓急得直拍巴掌,傅涯连忙打电话请医生,经医生会诊,确认为左踝关节创伤性关节炎。陈赓几次和医生们商量,能不能在几天之内把这个病治好,只要能拄着棍子走路,他就要随第三兵团入朝。可医生的态度也很坚决:“陈司令员,你必须认真治疗,治好才能行动。”陈赓连连叹气,只好入院治疗。第三兵团由王近山副司令员率领,第12军、第15军和第60军迅速开拔,分批进入朝鲜境内。
  陈赓人在医院,心在战场,时时关注着战局。5月27日,毛泽东在中南海接见志愿军参谋长解方,特别让陈赓也来听汇报。毛泽东看着一瘸一拐的陈赓,叮嘱道:“一定要先把病治好,不要那么性急嘛!”
  6月1日,中央军委任命陈赓为志愿军第二副司令员,兼任志愿军第三兵团司令员和政治委员。
  6月中旬,病情稍有好转的陈赓在傅涯的陪同下,带着孩子,来到美丽的海滨城市大连,住进老虎滩工人疗养院,继续请医生治疗。医生采用俄罗斯的泥疗法,颇见疗效。
  陈赓这次突然发病,是因为在越南工作期间超负荷的压力,他经常顶风冒雨,翻山越岭,使伤残的双腿无法承受,刚回到北京,又赴朝鲜考察,从酷热的雨林到严寒的山野,就是铁打的硬汉也要累垮。在傅涯的照料下,陈赓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病情逐步缓解。
  老虎滩是大连市南部一个偏僻的小渔港,工人疗养院依山势而建,飞檐斗拱,俯瞰碧蓝的大海,风景优美,环境幽静。难得团聚的陈赓和傅涯经常凭栏眺望大海,群群海鸥逐波翱翔,山间的洋槐树缀满一串串白花,空气中弥漫着甜丝丝的清香。多少年来,戎马倥偬的陈赓没有这样放松过,穿惯军装的傅涯也刻意打扮一下,两条长辫子挽成环状,显得风姿绰约,楚楚动人。恰巧周恩来总理来大连视察,在欧阳钦的陪同下,他和邓颖超特地去看望陈赓夫妇,五个人合照了一张照片,看得出他们的心情都十分愉快。
  此时的朝鲜战场,第五次战役已胜利结束,迫使敌人来谈判桌上讲和。但是这次战役也充分暴露出志愿军技术和装备的落后所造成的严重后果。在战役临近结束的时候,第三兵团所属的第60军180师在后撤转移中,遭敌机和敌机械化部队的袭击和包围,师领导惊惶失措,指挥不力,使全师将士伤亡惨重。这是抗美援朝战争中我军最严重的一次损失。
  陈赓接到战报,心急如焚,8月中旬,腿部刚刚消肿,就离开大连,前往朝鲜。此时他已被任命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副司令员,仍兼第三兵团的司令员和政治委员。
  8月16日晚,陈赓在沈阳火车站送傅涯和小建、小进返京,襁褓中的小进紧紧地搂着爸爸的脖子,哭喊着不肯放爸爸走,陈赓强作笑颜,把热泪挂腮的娘儿三个送上火车,一小时后,他毅然登车直奔鸭绿江。在次日的日记中,陈赓记述昨夜与家人惜别时的心情:“各事东西,不胜依依。”
  

第2章 朝鲜战火 中国亟须军事工程师(5)
陈赓一行沿途常遇敌机轰炸,加之洪水泛滥,倍尝艰险。他在8月21日的日记中写道:
  “今日抵志后。过平壤,见被炸甚惨,残墙断垣,满目疮痍,但人民仍操作自若。朝鲜民族在世界和平事业上,尽了如此巨大之贡献,至今虽困苦不堪,但其志甚坚,从不叫苦。此种伟大之国际主义精神,令人肃然起敬。”
  8月22日,陈赓到达三兵团指挥部,下了吉普车,人们看到他拄着拐杖,腿还是一瘸一瘸的。他不顾腰酸腿痛,洗把脸、擦擦眼镜片,马上会见王近山、刘有光等各部门干部,听取汇报,调查研究敌情我情,深入思考我军的战略战术和训练部队的方法,他在8月24日和28日的日记中又写道:
  “全军干部对我回来,寄托甚大希望,人皆有喜色,这样使我更感惶恐和责任重大。”
  “美军是整个帝国主义的支柱,政治军事都有一套,作战上非常客观,不株守成规,善于变化。五个战役中,各有其花样。我们绝不能忽视,必须加紧准备,拼命训练部队,想一切办法加强火力,改变战术;对它一点也不能松懈,然后才能将其战胜。这几天我均本着这点精神教育干部。”
  《孙子兵法》上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陈赓多年的用兵之道,也在于此。
  9月2日,陈赓到志司报到,那时志司驻地在伊川西北的空寺洞。这里原是一座金矿,陈赓曾在日记中描绘过:“洞深数里,两千磅的炸弹,也打它不穿。住甚安全,但潮湿特甚。”为了工作方便,大家在洞外山坡的树林中搭了许多草棚,彭德怀和陈赓等领导人,也都住在简陋的草棚中,除了一张行军床和挂满板壁的军用地图外,草棚中几乎一无所有。
  两个星期后,志司搬迁到平壤以西的桧仓金矿。矿洞很深,到处滴水,迷宫似的洞里伸手不见五指。陈赓和彭德怀、甘泗淇、邓华一起,住在距离洞口20多米的矿洞里面,薄木板隔了四个不大的房间,每人住一间。
  那时陈赓身体一直不好,洞子里缺氧,呆的时间一长,必然头昏脑涨。在陈赓的日记中,经常有这样的记载:
  “洞居,潮湿又黑暗。曾几次想出洞换换空气,终因警报,不能远离。”“洞中氧气缺乏,使人头痛欲裂,窒息得呼吸不来,但仍是开会。”“会完结。人在病中。”“昨夜失眠,下夜一时尚不能入睡。……”
  尽管工作条件恶劣,生活苦,病痛多,陈赓的心情是愉快的,他的乐观活泼的天性,深入基层、平易近人的作风,给紧张而严肃的志司机关带来一股新风。
  陈赓在全军高干的第一次亮相是在9月9日那个著名的志愿军党委扩大会议上。
  为了总结第五次战役的经验教训,彭德怀召开各兵团司令员、政委、各军军长、政委参加的党委扩大会。彭老总首先诚恳地作了自我批评,主动承担了责任。然后,他讲评各兵团、各军的作战情况,高度赞扬了第三兵团第12军第31师第91团,该团打得最远,到了37°线,在困难的情况下,团领导坚毅沉着,机敏灵活地带领全团,胜利地从敌后安全撤回。当讲到第60军时,彭德怀表情严肃了,当场喊道:“韦杰、袁子钦来了没有?”第60军军长韦杰、政委袁子钦从后排站了起来,回答道:“我们来了。”彭老总来了气,大声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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