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军工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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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军工传-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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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我们担负东大坝两公里多的江堤加高、加宽、加固任务,这是保住大堤的一场硬仗!”刘居英擦着脸上的汗水,粗声粗气地说,“我们看过那个东大坝,简直是豆腐渣。江水一冲就成片地塌下来,几十年的沙土结构,怎么能挡住洪水!”
  刘居英不觉来了气,秘书李木赶快给他递来一杯凉茶水,刘居英“咕咚”几口喝下去,思忖一会,接着说:“为了赶在洪峰前加固江堤,关键是取土。今天现场看过,大堤后面是一大片水洼塘,影响取土。我看只有架好浮桥,大部队才能进入护堤大战。”
  大家都赞成副院长的意见,任务马上下达给工兵连渡河架桥排。
  8月4日,江水裹着混浊的泡沫,一浪一浪地冲向江堤,哈军工学员们呐喊着,扛着土包投向堤下。
  “土源供不上!”杨进在刘居英耳朵小声说,刘居英焦急地向远处眺望,随即喊道:“喊韩排长来!”
  架桥排排长韩学君满身泥水地向刘居英报到。“怎么样?小韩!”刘居英劈头大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架桥?”
  “报告刘院长!”韩排长腰板挺直,“这两天我们主要在备料,从两里路外运进几十吨木材。现在正准备在深水中夯实几公尺高的桥桁,从明天起,开始架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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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两战洪魔 “一零三大堤”岿然屹立(2)
“你们排一共多少人?”
  “45个。”
  “要不要给你们增加人?”
  “不要!我们向院党委保证,坚决完成架桥任务!”
  刘居英不再说什么,他相信这个黑瘦精悍的排长,就像当年在朝鲜战场上那些死都不怕的铁道兵基层干部,响鼓不用重槌敲。
  架桥排是45只下山猛虎。从8月5日动工到8月8日下午,连续三昼夜,克服种种困难,一面架桥,一面维护、修理,终于架起18座总长1600米的浮桥。这群小伙子又善于开动脑筋,用水上拖运的办法,把岸上一次只能扛2块桥板,提高为在水中一次运送34块的高速度。深夜江水寒冷,水中杂草、乱木很多,战士们冻得发抖,体无完肤,手指流血,可没有一个人叫苦,有9名战士一直带病架桥。在水中的作业,一干就是十几个小时,排长在上面喊:“吃饭!”44个战士回答:“桥不架好不上岸!”
  院、系首长看到这些铁打的工程兵战士,眼角都湿润了。
  在18座浮桥上,哈军工的防洪大军犹如18条长龙在滚动,每个扛土袋的人都成了泥人,分不清谁是谁了。身体棒的小伙子一次背100…200斤的土袋,已经步履蹒跚了,但都咬牙挺住,还要小跑回来。在20多天的保堤大战中,警卫营二连上等兵佘兴渠成为特等防汛模范。
  8月7日,松花江第一次洪峰咆哮着冲向哈尔滨,刚刚在医院拔了牙的佘兴渠肿着脸,忍着痛,跑上了大堤。
  6级大风卷起滂沱大雨向人们灌下来,恶浪一个接着一个猛烈冲击着大堤。不知是那个系负责的堤身开始浸水,院防汛指挥部命令二连上,佘兴渠第一个跳进齐胸的水中,钻进水底,把同志们丢下来的麻袋,一袋一袋塞进漏洞。他眼睛发花,口腔里的伤口痛得钻心,他一直坚持两个小时,完成了堵漏,才爬上江岸,人已冻得讲不出话。可没过十几分钟,佘兴渠喝了两口酒,猛地爬起来,加入扛麻袋包的队伍中。别看他人挺瘦,一次能扛300斤,且快跑如飞,一天下来,他是全连第一。
  二连副指导员认为小佘“疯了”,第二天早上亲自押着他上汽车,到院门诊部治牙病。医生刚上点药,佘兴渠就等不及了:“江水在暴涨,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我哪能溜边儿呢?”不容医生阻拦,他拔腿就往江堤跑,一口气跑了十几里,刚好大家已干了一个小时,各个班都在开展革命竞赛,他二话没说,使出了牛劲,一个上午,他又成了全连冠军,共扛了46袋。每袋平均300斤,共运土方一万三千多斤,成了闻名全院的“运土大王”。
  那天,《工学》报记者陈鹤轩采访小佘,问他:“是什么力量鼓舞着修堤的战士们?难道你们真的不累吗?”小佘说:“我的家住在长江边,解放前我当过搬运工人。每次长江洪水暴涨,我们穷人都流离失所,受尽磨难。现在我当兵了,全院参加修江堤,是为保卫人民的利益,我不好好干还算革命军人吗?”他低下头,看看肿胀的十指,不好意思地笑笑,“要说不累,那是假话,我是想接受党组织的考验,我还没入党呢!”
  近万名的哈军工抗洪大军,“书生们”占多数,在东大坝上,在取土场上,各系学员和教员、老教授们和老干部们,面对肆虐的洪水,大家只有一个信念:“人在堤在,誓与大堤共存亡!”
  刚到学院报到的第五期新生们,还没弄清哈尔滨市东西南北,放下行李,第二天就全部投入大堤上的战斗。这些刚离开家门,还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少年们,一看老学员和年长的领导、教师们都舍出命来干,新生们自然气冲霄汉:“上!看我们的!”然而,他们毕竟没有经历过这种近乎拼命的重体力劳动,没过几天,都几乎瘫倒,全身酸痛得直不起腰,迈不动步,手臂肿胀得托不起麻袋,手指头好像不属于自己的了。区队长一喊“休息,吃饭!”一片新生倒下去,泥脸泥身躺在泥水里,眼看着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就是没有力气去拿。有一天,一名新生不幸被运土火车的车厢板砸到头上,当场牺牲了,一名哈军工的好青年,把一腔热血洒在抗洪的战场上。
  夜里,寒风夹着冷雨吹袭而来,大堤上的人们都瑟瑟发抖。后勤部门在工地不远处摆上一箱箱白酒,敞着口,谁冷了就灌上两口。年轻的新学员们,处处向老学员看齐,你们灌酒,我们也来两口,当热辣辣的白干进了肚子,浑身一阵燥热时,他们又晃晃悠悠跟着队伍走向浮桥。
  在抗洪大军中,院领导的身影时时闪现,特别是在晚上,透过雨幕,你会看到马灯数盏或手电光晃动的地方,必是刘居英或刘有光来巡堤。张衍身体壮实,又自称会水,几次和学员教员一起跳进堤下水中堵漏洞,一次让水下一根铁钉扎伤了脚板,他却不吭声,上岸后才被细心的部下发现,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大家七嘴八舌架着一瘸一拐的张衍去找堤上医生,张衍怕惊动别人,不住声地说:“没事儿,你们别嚷,我自己找医生上点220就行了。”医生费力脱下张衍的胶鞋,伤口让水泡得泛白,血水还涔涔渗出。
  在大堤的帐篷里,专门监视水情的干部向院领导报告,最高水位已达到米,超过历史最高水位!
  刘居英几个晚上没有踏实地睡过觉,他满眼血丝,疲惫地抬起眼皮扫了大家一眼,说:“今晚上是要拼了!一定要动员全院一切力量,死守大堤!按我们的计划,各段负责同志人不离江堤半步,做好一切应急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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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两战洪魔 “一零三大堤”岿然屹立(3)
军令如山。在风雨中,万名哈军工抗洪健儿以血肉之躯与疯狂的洪峰搏斗了一个晚上,没有一个人退缩,没有一个人气馁,没有一个人惜力。
  天亮了,雨停了,当学院家属送饭大军来到堤上,妇女同志们都心疼得泣不成声,那两公里长的大堤上,哈军工人泥塑石雕般的与大堤凝固在一起了。
  1956年的洪水终于低下头,沿着坚不可摧的大堤滚滚向东,呜咽而去。
  东大坝早已易名,哈尔滨市民叫它“103大堤”。“103部队”已是全市家喻户晓的大名,在人民的心中,“103”就意味着安全和温暖。
  吕其恩等市领导多次来大堤巡视,他们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刘居英那句洪亮的誓言:“有103部队在,就有大堤在!”
  8月29日,哈尔滨市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欢庆胜利的节日气氛。在全市两万五千人的庆功大会上,面色黝黑,军装整洁的哈军工队伍,高唱军歌,走进会场,顿时会场上掌声雷动,红旗飞扬。1956年的抗洪,哈军工从将军到战士,从教授到学员,出动了9398人,46179人次,完成土方11675立方米,确保“103大堤”岿然不动。
  哈军工共有398名同志被评为全市防汛模范。警卫营二连战士佘兴渠是全市7名特等防汛模范之一。他胸戴大红花,代表着军人的光荣,大步走上主席台领奖。架桥排44名战士在韩排长的带领下,昂首站在队列中,全排和坦克营、警卫营一连、防汛水下检查组一起,成为市级防汛“模范单位”,同时又得到学院的“通令嘉奖”。
  1957年开江后的5月,闲坐在江边的老人们望着大小冰块挤压撞击,时不时茫然地问一句:“今年该不会发洪水吧?”
  在水文学上,一个流域接连两年闹洪灾,称为“姊妹水”。那时人们还不明白什么是“厄尔尼诺”现象,谈不上早期预报洪灾。可是进入7月,真的来了一位与1956年洪灾一样面目狰狞的“姊妹”。1957年的洪峰以更加凶猛险恶的势头,扑向多难的哈尔滨市。
  从6月20日起到7月9日,哈军工根据市里统一防汛部署,已经出动了21991人次,在东大坝3125米长的堤防上,完成了立方米的加宽加固任务。院政治部助理员冯锦江大尉带病上堤,坚持劳动,在工地上晕倒后才入院抢救,不久病逝。
  8月下旬,一场多年罕见的台风直袭东北,第二松花江上游水势猛涨,小丰满的水量已超过堤坝安全系数。8月23日到24日,松花江水位一天之内上涨42厘米,达到米。如果降雨量再增,拉林河再上涨,嫩江与第二松花江洪峰相遇,松花江的水位必将超过去年的最高水位,哈尔滨已岌岌可危。
  浩渺之水天上来,不容人们多思虑。8月24日,市委书记兼市长吕其恩召开全市四千人紧急动员大会,他心情沉重地报告哈尔滨危在旦夕的汛情,一句句敲击着人心。“去年我们战胜了特大洪水,但是从目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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