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醉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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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醉风流-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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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贵人多忘事(字)呀!”暗中讽刺他刚开始主持婚礼时读错字了。大家听后,不约而同地哄堂大笑。马陋钟看李狒毛一时困窘,连忙打圆场说:“好了好了,大家不要笑啦!我看长史大人还是继续主持婚礼吧。”

  李狒毛立即顺着梯子下台。他干咳两声,继续高声主持婚礼:“下面新人开始拜堂:一拜天地,二拜祖宗,三拜父母,夫妻对拜——送人洞房!”

  这一天,我觉得过得很快很快,又很慢很慢,虽然我感到累极了,但内心十分愉快。当我把含烟牵入洞房,放下红绸彩带的时候,顿时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在人生的道路上,在事业和爱情这两个大果实中,我已经取得了爱情这最甜蜜的一颗了。

  许含烟已经是我的妻子,现在她就坐在绣被锦衾重叠、轻纱帐围绕的床沿上,浑身珠光宝气,显得雍容华贵。我想立即去挑开那一方红红的盖头,抱着妻子,又想还是这样多坐一会儿好些,以便保持相公林初见时她那份朦朦胧胧、若即若离的美丽。洞房里红光彤彤,香雾氤氲。还有两个丫环一色的紫绫袄、绿罗裙,一样的笑容可掬,烘托出一种七星伴月般的氛围。看着那两个丫环,我的眼睛突然一亮,眼神停留在其中一个丫头的身上,心中立刻涌起一个大大的问号:她是丫环吗?她不正是后花园紫藤架下的那位和我约会的许小姐吗?她究竟是谁?怎么会跟含烟生得如此相像?

  许府内外渐渐平静了下来,月影开始西移,一个叫绿叶的丫环轻轻掇起床柜上的桃巾小牙棒,双手捧交给我。我接过,指着另一个丫环问绿叶道:“她叫什么名字呀?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她叫小春呀,和我一起服侍小姐好多年啦。”绿叶抿嘴一笑,一边轻轻地回答,一边向小春轻轻地招了招手,示意她跟她出去。那叫小春的就随着她走出了洞房,她那身段轻轻盈盈的,那步伐简直和含烟一模一样!那眉眼儿、模样儿,真真切切、的的确确就是在花园和我约会的姑娘呀!

  哎呀,莫非含烟用了掉包计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揭开她的盖头看看再说,我又惊又喜地走近含烟,轻轻伸出小牙棒,凑近她耳边,轻声地说:“含烟呀含烟,恕我李白放肆了,今日得和小姐遂鸳鸯同宿之愿,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盖头起处,一枝玉树琼花盛开在我的面前,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美丽啊?——那是一种没有尽头的、不会让人担心它会凋谢的美啊!这令我像老僧入定般呆住了:这就是我的妻子含烟吗?她竟然生得这么娇媚,说她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一点也不过分,她真是养在深闺人未识啊!我的双眼凝视着她,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普天之下,美人无数,但我还没有见过如此之美的女子。

  含烟慢慢立起,缓缓地躬身施礼。她目光清澈、欢喜,轻轻开启那桃花一样红润的樱唇,柔声说道:“我想请你先宽恕含烟的冒昧,在花园和你约会的,的确不是我。倒是我故意让小春扮作我去试探你的,你竟然真的不以貌取人,使我坚信你才是我等待着的那一位真命君子。我相信,我们的爱情的花朵,肯定会像天上的月亮那样永远散发出光芒,永远不会凋谢!”

  说句老实话,我李白也是凡夫俗子,骨子里也是一个好色之徒。我一见我的含烟竟然貌若天仙,不由喜出望外。

  我更加庆幸自己当日在花园中看重德才更重于看容貌,同时也更佩服含烟见识深远,从中可以看出她是极有内涵的。她的观点不无道理:人,即使有着花容月貌,但随着时光飞逝,她终究会人老珠黄、年老色衰的,只有品德和才智会随着岁月的增长,使她的人生变得更加丰富,使她的人品变得更加高尚。所以,以德取人的婚姻才是长久的婚姻,才具有至死不渝的爱情。所以,用这样的眼光来选择终生伴侣的人,才会得到真正的爱情和永远的幸福。

  如梦方醒,我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由衷地赞叹:“含烟呀,你贵为相府的千金,我李白今日更识得你真正是才貌双全、品格高尚,我自惭形秽了。但我也更加坚信,正像你说的那样,我和你的婚姻,必定会像金石一样坚固。” 

  含烟听着,羞怯怯地看着我,娇滴滴地低下粉颈,再也不做声了。我只听得到、闻得到她轻轻的略带急促的芳香的呼吸。我的爱意在胸中激情地奔涌着,像千军万马一样要奔向一个未知的远方,那里肯定是人世间最美妙的天堂。我又好像有千言万语要对她倾诉,但一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我想一吐为快,甚至迫切地希望能抚琴讴歌,让激情寄托在心弦之上,一唱三叹地向她倾诉。

  我一边想,一边踱到琴案前,那上面摆着一大一小的两张鸳鸯弦。我虔诚焚香,然后慢慢地坐下,弹唱起即兴而成的《白头吟》来:

  锦水东北流,波荡双鸳鸯。雄巢汉宫树,雌弄秦草芳。宁同万死碎绮翼,不忍云间两分张。此时阿娇正娇妒,独坐长门愁日暮,但愿君恩顾妾深,岂惜黄金买词赋。相如作赋得黄金,丈夫好新多异心。一朝将聘茂陵女,文君因赠《白头吟》。东流不作西归水,落花辞条羞故林。兔丝故无情,随风任倾倒。谁使女萝枝,而来强萦抱?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莫卷龙须席,从他生网丝。且留琥珀枕,或有梦来时。覆水难收岂满杯,弃妾已去难重回。古来得意不相负,迄今惟见青陵台。

  卓文君是西汉有名的才女,她年轻寡居,因为司马相如的一曲《凤求凰》,使她与司马相如从同声相应到同心相知,于是不顾父亲的反对私奔相如。

  当时的相如非常贫困,夫妻俩只好在成都开了个小酒店,由文君当垆卖酒,相如则身穿一种形如牛犊鼻子的围裙在旁边洗涤酒器。文君对相如的感情是无比纯洁真挚的,她希望夫妻一心,白头不相离,就像那鸳鸯和菟丝、女萝一样。而到了相如得官富贵后,却忘记了旧情,准备娶茂陵的一个女子为妾。为此,文君写了一首《白头吟》给相如,表示和他决裂。

  相如看到那首诗后,打消了娶妾的念头。我在诗中,在批评了相如的同时,突出了文君对真挚爱情的追求。尽管相如后来最终打消了娶妾的念头,但我认为,他们感情上的裂痕也是难已弥缝了的,就像覆水再收不可能满杯一样,他们的爱情生活也有了阴影,不可能再美满了。

  最后的两句,我反复三叠,畅吐着心中对她的誓言。含烟默默地听着,激动的泪水在无声地流淌。我的琴声停息了好一会,她才醒悟过来,悄悄地拭干泪水,婷婷袅袅的,也来到琴案前。只见她挽起长袖,俯首,凝神,也弹了起来,一边弹一边娇声地低唱:

  覆水难收岂满杯,弃妾已去难重回。

  古来得意不相负,迄今惟见青陵台。

  最后的两句,她也反复三叠,由衷地呼应了我的誓言。我此时真想感谢上苍,上苍对我这么偏爱,只不过三四个月光景,上苍使几乎一无所有的我,拥有了全世界的男人都企望不到的绝色美人。

  激情使我的身体在燃烧。我轻轻地走近她,无限深情地凝望着她。她就是我的含烟,她是那么纯真,那么美丽,清澈得让我不忍心用爱意去抚摸,因为,尽管是充满了柔情蜜意的抚摸,也是对她的一种轻慢和亵渎,对圣洁的轻慢和亵渎。

  我只有将无尽的柔情和蜜意,化作语言汩汩淌流:“含烟呀我的含烟,我真不知道怎样报答你才好?我爱惜你,我真想紧紧地把你抱在我的怀里啊,可是,可是,我又怕因此而伤害了你,我也曾经是那种急于渔色的男人,但是现在,我对你的爱已经把我燃烧得五内沸腾,我是多么多么想拥有你啊!”

  “太白!”含烟再也抑制不住了,她含浑不清地“惨叫”了一声,羞红着脸,把发烫的头轻轻靠在了我的胸前……蜡烛毕毕剥剥爆出闪闪的火花,结出了红红的并蒂烛花。在这种令我心潮澎湃的静谧中,我把我的爱人轻轻托起,放到了温软的床上。她的身体也是温温软软的,那种最精致的温软,也许它知道那将使一个女人最为心颤的时刻快要到了。她静静地本能地仰卧着,又下意识地变为侧身蜷曲着,她在渴望着我春风化雨一样的爱抚,她在等待着我狂风暴雨般的占有。

  我轻轻地挪直了她杨柳树枝一般柔软的腰胯和四肢,褪去了她那沾着体香的霞帔和绣裙,随着一阵接一阵甜蜜的颤栗,她的雪腕,她的雪山高耸的酥胸,她的无限风光的胴体,一一展现在我的眼前。我被她的美征服,又急着要征服她的美。于是,我隐秘的欲望张横起来,我跃马横刀,长驱直入……我奔驰,疯狂地奔驰!一次又一次的爱意和青春的融合,激发了天旋地转的震撼。我隐忍的痛苦的无奈的无比快乐的喘息,她欲生欲死欲鬼欲仙的呻吟,使我们如胶如漆浑然一体。

  当洞房经过光和热、情与欲的勃发和燃烧之后,一切又平静了下来。我紧紧地揽着她的腰肢,让她把头搁在我的肩膀上,让她秀发上的幽香一丝丝、一缕缕渗入我的肌肤,让她甜美地沉醉飘飘然地入梦。

  我知道,我的心是平静和幸福的。幸福就像一只鸟儿,它随着我喷礴而出的千军万马和她痴迷中的一声尖叫而振翅飞翔的。但是,我的英雄气概告诉我,我的身体是个野心家,它对她的身体永远也不会满足,它在酝酿着足够的力量,足够一次接一次爆发的力量,在准备着下一次、下一次和再下一次的冲锋陷阵。

  一轮又一轮的激战之后,我终于沉沉地睡去。那一夜,我幸福得根本就做不出梦来。星月因为幸福,它们发出了自己的光芒,使山川大地披上一层薄薄的轻纱;山川大地因为幸福,它们敞开了自己的胸怀,使江河纵横、湖海宽阔;江河湖海因为幸福,它们无私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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