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陈永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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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陈永贵-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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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11日下午,调查基本结束。廖鲁言对这次调查很满意,并在大寨召开了一次联席会议,透露了一条消息:在即将召开的三届人大一次会议上,中央要把大寨树立为一面旗帜。他告诫大寨人:“大寨可是给树起来了,全国工业上树大庆,农业上学大寨,这面旗帜垮下来可不行,你们要搞得更好更红才行。”廖鲁言回去后写成了《大寨大队调查报告》,呈送中共中央和毛主席阅示。
  12月,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在北京举行,爷爷作为大会主席团成员,坐在了主席台上,并第一次以大会执行主席的身份主持了会议。
  周恩来总理在会上作了《政府工作报告》。众所周知,这个报告是经过毛主席审阅、修改的。这个报告中有相当篇幅讲了大寨,第一次公开表彰大寨是农业战线的一个先进典型。周总理在报告中指出:“山西省昔阳县大寨公社大寨大队,是一个依靠人民公社集体力量,自力更生地进行农业建设,发展农业生产的先进典型。”
  报告叙述了大寨的条件、工作和成绩:
  “这个大队,原来生产条件很差,是一个穷山恶水土地薄、全部耕地散在七沟八梁一面坡的地方。十几年来,这个大队在党的领导下,充分调动群众积极性,以加工改造耕地为中心,结合运用‘八字宪法’,高速度地发展了农业生产。他们进行了大量的、艰巨的农田基本建设,把过去的4700块土地连成了2900块,并且都建成为旱涝保收、稳产高产农田。他们的粮食亩产量,1952年为237斤,1962年增加到774斤,1963年虽然遭受了很大的水灾,但仍然保持在700斤以上。
  “大寨大队进行了这么多的农业建设,农业生产发展这样快,完全是依靠集体力量。他们正确处理了集体和国家的关系,他们只向国家借过一次钱,第二年就归还了,从1952年到1963年这11年中,这个大队在逐步改善社员生活的同时,向国家总共交售了万斤粮食,每户每年平均交售2000斤 …… ”

农业学大寨(2)
周总理在报告中充分肯定了大寨的先进经验,并对大寨精神作了高度概括:“大寨大队所坚持的政治挂帅、思想领先的原则,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爱国家、爱集体的共产主义风格,都是值得大大提倡的。”会上,周总理还脱稿讲了许多话,介绍陈永贵的事迹和大寨的有关情况。
  年底,毛泽东主席发出号召:“农业学大寨”。周总理按照毛主席的指示,第一次公开提出“要发扬大寨精神”,同时提出了“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人民学习解放军”的号召。从此,全国掀起了农业学大寨运动。
  (2)各行各业学大寨
  海军在学大寨上带了头。海军政治部在《学大寨工作简报》上写道:“海军战士学大寨,万里海疆添新彩,军舰不能上高山,大寨精神可下海。”不久,北京军区的各军把野外拉练和学大寨结合起来。三十八军在昔阳搞了一次军事演习,除了炮弹、机枪射击之外,还发射了两组多管火箭,许多昔阳人还坐着三十八军首长的直升飞机在天空中飞了几圈。
  从此,一场全国性的学大寨运动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了。各行各业、各单位各部门或召开专题报告会,或开现场会,办学习班,或组织大家到大寨参观……运用多种形式学习大寨经验。中央有的部级单位还提出要把本单位建成大寨式的单位。学大寨成为当时一项重要的政治活动。国内的舆论工具予以积极配合宣传,许多记者为此常驻大寨。人们打开广播,歌颂大寨的歌曲随时可以听到;《大寨红花遍地开》成了广播节目的开始曲。各地报刊杂志学大寨的口号随处可见:
  学习大寨人藐视困难、敢于革命的英雄气概;
  学习大寨人自力更生、奋发图强的坚强意志;
  学习大寨人以国为怀、顾全大局的崇高风格!
  (3)全国学大寨;大寨怎么办
  “农业兴,百业兴;农家旺,国家旺”。党中央、国务院树立大寨为全国农业上的一面红旗,这面红旗的旗手就是爷爷自己。要想保持这面红旗鲜红,就得解决“全国学大寨,大寨怎么办”的问题。他说:“大寨学全国的先进单位,大寨学人民解放军。大寨要找差距,要用更大的干劲创造更大的成绩。”在他的带领下,大寨继续进行着生产斗争和科学实验,并开始防旱防涝,向改造大自然的深度进军。
  这时,“文革”开始了。大寨本身就是一面红旗,没有什么值得炮打的“司令部”,也无所谓“造反”与“保守”两派,因此大寨比较平静。值得一提的是,当时整个社会的“共同语言和行为”——早请示、晚汇报及忠字舞等没有在大寨流行过。他们也不是“宝书不离手,语录不离口”。因为安排紧凑的劳动搭不起时间,读报和学习只能在劳动之余进行。在这个时期,大寨与全国相比,有三个特点:全国运动,大寨生产;学生上街,农民下地;参观火热,生产繁忙。可以说,“文革”10年,是大寨人实实在在地大干的10年。
  (4)记者的到来
  有位记者来大寨,看到大寨的革命运动太平静了,就建议让社员下地劳动时扛上红旗和语录牌,说这样的场面拍下来发表,才能显示出大寨浓厚的政治气氛。爷爷听了说:“我们山区地块零碎,一个人一天要换好几块地,干好几种活,下地要拿几种工具。你说,社员下地是扛工具还是扛红旗、扛语录牌?再说,除了农田基本建设,一般的农活我们都是分散干的。如果几个人下地扛上一面红旗,游行不像游行,劳动不像劳动,这是干什么?”
  这位记者没有回答。爷爷继续说:“政治空气是不是浓厚,不在形式,而在实际。如果一味追求形式,弄虚作假,影响了生产,那么,这种政治空气再浓,也不是无产阶级的东西。”
  大寨人一心搞生产,分秒必争,不管什么事,占用一点劳动时间都不情愿。他们利用整时间劳动,零时间办公。安排农活,是端着饭碗时议定的;学习读报,是在地边休息时进行的。他们的劳动很紧张,占用他们劳动时间的采访者难免会碰钉子。
  一位技术员和一位省报社的摄影记者一起住在招待所的一个房间里。技术员刚调查完大寨的情况,就告诉记者说:“你要摄影,最好不要占用他们的白天时间。因为大寨干部有‘五不准’: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情,不准占用劳动时间在村里开会;不准占用劳动时间在办公室办公;不准在劳动时间从地里叫走社员去谈话;不准干部在劳动时间借口检查生产东游西转;上级来下乡的干部不准从地里叫走正在劳动的干部。”记者紧皱着眉头说:“晚上怎能看到播种?”“陈永贵最怕别人白天占用他的时间,侵犯了他,可不给你留情面。”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农业学大寨(3)
摄影记者只好把时间安排到早饭后。按照习惯,社员们天刚明就上地了。为了配合记者拍摄,爷爷叫他们等着。眼看着火红的太阳已经远离山峁,记者还在琢磨着社员们的姿势。爷爷说:“七八十号人哩,停一个钟头就少种好几亩地。”排练了半天,记者仍不满意,又让人们排成一行队列重新走,老农贾承运嘟囔:“这是做甚哩,上地还排着队走?”“好,开始走!”记者发出口令。人们慌忙扛起农具走起来,突然又被叫停,只见记者摆弄了半天机子。
  爷爷抬头看看太阳已经爬出山顶三竿高,心里开始火烧火燎起来,可他尽量忍住了。他是被拍摄的主要对象,左肩扛耙,右肩扛犁,出了一身汗。人们正在走着,记者又喊了一声:“停!”原来是太阳光线变强了,又得调整光圈。爷爷忍不住了,把肩上扛的耙扔到地上说:“同志,我们正在春耕大忙,这么耽误时间,我们可吃不消。”摄影记者抱歉地说:“这是工作需要,是为了拍摄得更好!”
  爷爷按捺着火气,说:“我们搞的是农业生产,如果这样耽误下去,恐怕生产也搞不好了,你就不来大寨了,我们也该歇心了,咱们两省事!”他心疼时间被白白地浪费掉,可这也是工作需要,只得忍耐,也劝社员们再忍耐些,并且提议开始一边劳动,一边配合,干活摄影两不误。
  摄影记者被他们一分钟都不愿耽误的劲头感染了,集中精力抓拍他们的劳动镜头,反而取得了更好的效果。这位记者感慨地说:“拍得自然、真实,这是因为大寨人干得实在呀!”
  中央电视台的记者赵忠祥在《岁月随想》中写道:“我第一次见到陈永贵时,他正值壮年。那天,我住在窑洞,窗纸刚一放明,我就走出门外。正像先到达的记者所说的,这时,陈永贵已在周围的山梁上转了一圈,把这一天该在什么地方干活,该干哪几种活计,每一处分派几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能正好把活计完成,放在心里谋划好,以便等社员出工时,好一一安排。他穿一身黑布衣,头扎一条白毛巾,胸有成竹地巡视这片土地,天生的农民首领的素质。
  “那时大寨虽没达到辉煌之巅,但已经有了名气,来采访的记者逐渐多了起来。一位新华社老记者嘱咐我们,到大寨来采访,只是拍摄镜头、拿个本子记录是不成的,陈永贵会不高兴的,你们必须在和社员一同干农活儿中进行采访。另外,他叮嘱,一定要小心,别说出或问出会使永贵不高兴的事,他脾气不好。于是,我穿上粗布外衣,借了个圆形垫肩,走进了山沟里和社员一块儿整土地。大寨的社员干起活儿来十分卖力,这平常的活计,在他们干起来,就像我曾参加过的劳动会战,每人都是一脸土,一身汗。我就在离陈永贵不远的地方,一边儿干活,一边儿看着他干活,陈永贵总是在干这一天里最难干的活儿。
  “他在一片黄土堆前,抡起一把开山的镐,像豹子一样有劲而灵活,一下两下,一大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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