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宫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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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词-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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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不是我不想帮你,但你怎么会认为臣妾说的话管用呢?我人微言轻啊。”   

  许?有点不高兴了,冷哼了一声:“算了,是我找错人了。我哪有婕妤那么宽宏大量啊,还主动请皇帝裁减自己的用度呢。就是上一次皇帝开了先例,以后一碰到什么事,就喜欢用削减后宫预算来搪塞了。在你面前,我倒像小人。”   

  班媞心想不好。皇后怎么知道那个建议是自己提的?上次的确是有点突兀了,没有思虑周详,万一别人知道是她提出来的,只怕一众妃嫔都对她有意见,白白地招致怨恨。而且,她感觉到,刘骜虽然下诏嘉奖她,其实并无感激之念。   

  幸好,眼前的许?是个直肠子,班媞也看出了这个女人的外强中干。班媞的心反而软下来了,说:“殿下,其实这不是皇帝的本意,他肯定是不想为难你的。你想想看,是谁最先向皇帝提出要整肃后宫的?”   

  许?说:“听说是王凤的军武库令杜钦。他是合阳侯梁放举荐来的。”   

  班媞想了一下,笑说:“就是那个盲杜钦吧?这我就有办法了。”   

  班媞解释说,这个杜钦是先朝太仆杜延年的儿子,现在是大将军王凤的人,所以事事都针对皇后。许?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她先笑了,说:“殿下,你难道不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杜钦自身管束不严,亲属犯了霪乿,他有什么资格来指摘皇帝的宫闱私事呢?”经班媞的提点,许?很快想起来了。去年,王太后因为妹妹王君力与杜钦的侄子私通,曾经大怒。像这类的闺门不修,事可大可小,倒是可以打发掉杜钦。不过,许?还是有点不放心,问:“杜钦之子杜邺不是娶了颍邑长公主吗?公主会不会帮杜钦说情?”   

  “不会的。颍邑公主至今无子,无人可以封侯,她一直觉得脸上无光,不好出面。况且,皇帝能打发掉朝廷的闲话,他也乐见其成啊。”   

  送走了皇后,班媞让人取来十匹上好缎子,悄悄地唤来了李平,吩咐道:“想办法,去打点一下你在暴室主事的那位老乡,把上次得罪皇后的那两个宫女讨出来。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不是官锦,也不是宫里的东西,叫你老乡放心。”看到李平还是有点不明白,班媞接着说,“这个不妨。你就直说,我打算把这两个丫头要过来。”   

  李平问:“那皇后会不会有意见?”   

  班媞朝李平使了一下眼色,李平笑了一声,心领神会,领命而去。   

  那两个宫女一直是班媞的噩梦。李平不说,宝儿不说,然而,班媞从她们的小心翼翼就看得出来,大家都在惦记着,不是惦念着救她们,而是在各自揣度着自己的小命有多贱。她们俩是经班媞的手送进暴室的。尽管班媞当时是千般委屈万般无奈,可这是事实啊。这已足够令李平她们心寒了。要不想一世背这个恶名,就只能冒这个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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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二部 五侯(6)         

  在许?正式回诏给刘骜之后,第二天,她就听闻杜钦告老还乡了,杜钦的奏议自然也就搁浅了。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笑出声来,黄门又送来了刘骜的诏书,还是老样子,要求省减椒房掖廷用度。这回,刘骜的诏书里大量引用的是谷永的奏折了。他表示近期的灾异连绵不绝,白气、井溢、河决、日食、老鼠上树,所有的这一切,都在喻示着以阴侵阳,所以咎在后宫,后宫之主应当自责。   

  一想到谷永,许?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是负责督察的御史大夫,他好阴阳学说,通晓经史诸子,总是一派堂堂正气,忠心耿耿的样子,还说随时准备为汉家天下牺牲。其实,他不过是王凤的幕僚,次次都为王凤开脱,次次都替王凤说话,前些天地震,大家都说是外戚干政导致的异兆,只有谷永一个人说王凤无辜。谷永什么居心,还当别人不知道呢。   

  读完奏折,许?的心渐渐凉下来了。赶走了杜钦,还会有谷永;就算赶走了谷永,还会有刘向、史丹等——这些人不是为王凤卖命,就是典型的腐儒。天象在他们嘴里是可以根据现实需要随意解释的。到底是形势比人强啊。看看诏书上,刘骜都是怎么欺负她的?他要求从即日起,椒房的各种仪仗法曲、御服舆驾,皇后诸官署的花费以及营造用钱,还有赏赐外家的用度,都恢复到元帝竟宁年间的标准了。那么说来,她的生活水准将不足现在的三分之一。   

  陪在刘骜的身边这么多年,她方才知道这个皇帝的权柄是多么荒诞无稽的一件事。虽然重要的奏章和决议都必须由刘骜签署,实际上,他做不了什么主,他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一有风吹草动,他就把她摆在祭坛上,生死由人。一次两次牺牲她,还可说是暂时的妥协;然而,现在刘骜已习惯于把她当做挡箭牌,越用越顺手了。   

  许?记起班媞对自己的劝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执笔写回诏。可是,写了又写,改又改,还是觉得不妥当。她决定亲自赶到未央宫,求见刘骜。   

  刘骜踌躇了许久,最后还是出来和许?见面了。他实在怕和许?吵架,可是这一架看来又是不可避免的,他毕竟理亏。   

  不过一见面,刘骜有点放心了。面前的这个女人,和颜悦色态度温和,一点都不像来吵架的。许?笑笑说:“臣妾想和陛下说一说裁减后宫用度的事情。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所以,我觉得与陛下面谈较好。”她目光炯炯地看着刘骜,“开始我还以为是陛下生我的气,才不肯见我;后来才明白,是陛下对不起我,不敢见我。是吗?”   

  刘骜的眼神有点躲闪了。   

  许?忽然觉得自己真傻,处处那么耿直,容不下渣滓又有什么用。她入主椒房以来,自问所有日常使用和赏赐并没有超过定规,件件有据可查。凭什么皇帝赏给我汤沐邑,就要削减我应得的薪俸?不对,症结根本就不在于我的奢侈,而是我挡住了别人的道。只要我存在,就有人看不顺眼。那还有什么可吵的?许?心生悲凉。   

  刘骜也很不高兴。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忍着种种责备和非议,公然地袒护许?,这次不就是省点钱嘛,她怎么还不能体谅我?一年不过四季,许?数百身衣裳还不够,还在赶制新衣;心情一好就赏赐下人,动辄数十匹绫罗。连年灾变,宫里的给养哪里经得起你这么耗。前朝后妃都能节省,都能做到的事,为什么放到她身上就这么难?    

  他们争论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一个说的是收入的来源,一个却在说收入的使用,各自都在躲闪着对方的问题。来之前许?还对自己千叮嘱万吩咐,不要发脾气,要镇定。可是很快,大家的情绪都失控了。许?又开始尖笑了,说:“陛下真健忘啊。竟宁年间,节俭倒是节俭了,丢脸也丢大了。贵为妃嫔还那么穷,还要对侍婢的好布料巧取豪夺,私自买卖。如果你要后宫都按竟宁的标准来,那好,我也只好想办法四处骗取一点布料了。”   

  “你别那么胡搅蛮缠好不好?”   

  “难道我有说错吗?”许?从鼻腔里发出鄙夷的哼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啊?现在朝中那些大臣,只知道拿着灾异来唬人。要说奢侈,陛下为何不去看看王凤金碧辉煌的阳平侯府?我又不四处购置房产、营造宫室,吃吃喝喝能花多少钱?你奈何不了王凤,就每次都拿我来开刀!陛下何必这么麻烦呢,直接请太后废掉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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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二部 五侯(7)         

  “许?,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以为朕不敢!”   

  “你就干脆立班媞为后吧。她又听话又柔顺,知道怎么讨你欢心。”   

  “对,你提醒了我。”   

  “是啊,立了她,就水清河宴,风调雨顺;立了她,就日月齐辉,天下太平了!”   

  “你放心吧,我一定照办!”   

  许?彻底失控,纵声大哭:“你敢!你敢!”她拽住刘骜,又撕又打,还用头去撞他的胸口。她头顶的钗花把刘骜戳痛了,刘骜一把将许?甩开了。许?的手腕被捏得又辣又疼,她操起一个玳瑁漆器笔筒就往刘骜身上砸。刘骜被她的忽然发作大为诧异,还是本能地闪开了,笔筒刚好砸在他的颧骨上,然后弹到地上,骨碌碌地滚着。   

  刘骜被砸得眼冒金星,吓了一跳,伸手揉了揉。天啊,好疼。   

  从没有见过那么刁蛮的女人,还知书达理,大户人家呢,她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刘骜也气狠了,抓住她的胳膊,伸出巴掌就要去扇她。许?凛然地挺起胸膛,闭上眼,把脸迎上去:“你打吧,反正你也早看我不顺眼了。”   

  刘骜的手不由得松了下来了。他这辈子都没打过女人,连宫女奴仆都没打过,他下不了这个手。然而巴掌自身的愤怒还没泄掉,它一把推开了许?。   

  “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许?的妆都被泪水化得稀里哗啦了。她擦了擦眼泪,推开殿门就走。门口一众侍从赶紧滴溜溜地一路小跑,跟着,扶着皇后上了肩辇。   

  刘骜连夜诏谷永、刘向等人,给皇后起草了新的一封诏书,申明前议不变。大家看到刘骜脸上淤青一块,就像是冲积平原上隆起一片丘陵,都在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刘骜看到大家的表情,忍不住摸了一下脸上的伤,无可奈何。   

  许?接过诏书,上面写什么,她早就猜到了。裁减椒房的用度是肯定的了,他连打我都敢,那还有什么不敢啊。皇后你就乖乖地听话,做好后宫的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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