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樊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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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魔王樊瑞-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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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知常捻须微微笑道:“仇大人,你问我可问对人了,贫道当年云游,曾在川陕甘凉一带逗留过好些年,在往西域的道上曾听波斯胡商说起过阿片。”

  仇方听罢心中一喜,不禁凝神注视着徐知常,问道:“哦?徐先生当年见到或听到了些什么,可否见告?”

  陆谦听他提到川陕甘凉,也提起精神仔细听。

  徐知常缓缓说道:“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我师傅为了配丹药,叫我帮忙找贡品的龙涎香和一种叫‘阿片’的药物。我想,香料最有名的都在安息,安息也叫波斯,只有去甘凉道上,甚至西出阳关寻找胡商,那就有可能找到上好龙涎香了;他这个叫阿片的不知是什么东西,从未听过的,到时也要在那里问人好了。于是,怀揣师傅给的钱引,我就踏上西出阳关的漫漫长路……

  【注】钱引:由交子发展而来,是国家发行的具有纸币雏形的代金券。交子是北宋初年出现于四川的一种存款凭证,是纸币的滥觞。相关资料请网上搜索“交子”词条。

  “不止旬日,来到长安,因是初来乍到,我总是好奇地四处张望,什么都觉得新鲜。这里华夷杂处,物阜民丰,车水马龙,商贸兴旺。在城里见过几个商人,其中也有胡商,他们都会说我们的语言,我将意图跟他们说,都说龙涎香不是难寻之物,即便要上好品级,在这长安西去至甘凉道上也偶有所见,难寻的是那种叫‘阿片’的药物,那东西据传是从一种叫‘米囊花’的果壳汁液提取的。”

  陆谦插口说道:“米囊花?”

  徐知常道:“不错,就是米囊花!”

  陆谦奇道:“米囊花是什么花草?没见过。”

  徐知常道:“米囊花也叫御米花,是安息那边传过来的。长得矮小,但开花很漂亮,令人消魂夺魄,唐人也有诗吟咏过它。结的果子如酒罂,上有盖,下有蒂,里面藏有粟米,极细小,采集可煮粥饭。秋种冬生,越明年春长夏熟,在交趾和大理一带也有引种,春天时穷人缺粮,采嫩叶作蔬食。我师傅也听说过米囊花的果壳可做药用,几年后他去交趾,还学安息人采集米囊花的果壳来熬炼,但其汁液……却始终没有那种效果,可能是不得法之故吧。”

  仇方心急地问道:“请问先生,那是一种什么效果?”

  徐知常道:“幻觉!听说在安息那一带,富贵人家吸食其烟气,可有飘然欲仙的感觉。”

  徐知常呷了口茶,接着又说道:“话说回来,那两样药物尤其是‘阿片’,即使在这甘凉道一带,也极之少见,只好碰运气般找寻。但一连半月,却毫无消息,不但没有‘阿片’,甚至连好点的龙涎香也没有。我接受长安城一家专售安息药材香料等物的商店老板建议,只好去甘凉一带路上寻找。临行时那老板还写了沿途几个州县城中熟人的地址给我,以助我找寻药物。

  “我一路西行,每见有商旅驼队都去打探,每到一处州县甚至小市镇,都找商家询问,仍然没有任何‘阿片’的踪影或消息。走了三几天,到了天水郡时正近黄昏,于是投宿于天庆观。天庆观主道号名唤正则,正则道长是我师傅的故友,晚上闲聊时我笑问他俗家是否名‘平’,连《离骚》里的隐语也用上了,正则道长点头笑说是。他们还算热情地款待我,都帮我出主意,正则叫我在路上还是作俗人打扮为好,并把师傅给的钱引小心夹在携带的符箓中藏好,我听从他的劝告,将包裹寄放在天庆观里,只带上简单行李和必备器具,背了一把普通的长剑,便告辞正则道长出发西行。

  “旬日之后,沿南线来到兰州,这里我就有点踌躇了,出兰州城有两条路可供选择:一条路向西去西夏进入青唐城,这里原是羌人聚居的地方,那是吐蕃属国唃厮啰的都城;另一条路向西北过武威出玉门关,武威古称凉州,再上便是甘州和肃州一带,那是黄头回鹘的地头。对于我来说,都是非常陌生的地方。

  “但在唐蕃古道上,唯一可以安慰的是一望无际的奇丽的瀚海风光,上一半:天是蔚蓝的,飘着片片白云;下一半:地是黄的,间或见几棵小树,一丛野草,弯弯的黄河也时隐时现,总使心境得到一点点放松,我也忘记了艰难和无奈。”有道是:何惧前程多险恶,唯嗟古道好风光。毕竟左道录徐知常此去碰到什么麻烦,又见到什么怪异的物事,且听下回分解。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十六回 过三关水复山重 留一手尔虞我诈
上回说到,殿帅府官员陆谦和仇方一大早到神霄宫拜访左道录徐知常,言谈间徐知常听仇方问到“阿片”这种药物,想知道有关详情,便引出徐知常的话题,讲述当年遵师命到唐蕃古道搜购“阿片”的故事。

  左道录徐知常继续说道:“这日是离开兰州的第三日,我已在兰州问明路况,决定走西北往凉州的大路,向昌松出发,但在大通城错过宿头,这晚只好寄住在路边的一家小客栈,我到达时里面已有四个客人,坐近客栈大门边的一个年约四十,说自己是甘州人,是个回乡教书的落第举子,他叫了一盘熟牛肉、一碟炒花生米,温着几角酒,边吃喝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人聊天。隔邻一张桌子前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说是要出关去寻亲的小伙子,他说他的父亲在一个商队里当武师的,已经三年多没音讯,最怕是凶多吉少;坐在他旁边的据说是他的妻子,才二十出头,但是明眼人却在她的眉宇之间就看得出来,她还是处子之身!两人要了二、三十个菜肉包子,一锅青菜汤,正喝着菜汤吃包子,小伙子也是边吃边聊天的,而他那‘小媳妇’却自顾低头闷吃,一句话也没搭口。第四个是坐近墙角独据一桌的,不用说也看得出来,那是个大胖喇嘛,只点了一大碗的素面,三扒两拨吃完后,又在数他的珠子默默念经。这小客栈的主人夫妇都是长安人,丈夫原来在长安福来客栈当伙计的,为人勤快机灵,口甜舌滑,很得客人和老板的喜欢,老板的女儿也看上了他,但老板却不大愿意招他做女婿。长安城一带自南北朝以来,几百年来深受西北各族民风习俗影响,中原礼教相对乏力,小家伙两个一合计,各自收拾好自己的私己积蓄,携手逃出长安城,想从庆州往西夏的灵州去,后来拐了个弯,来到这里,小夫妻也是开个小客栈,辛勤协作,日子还过得满舒服的。这客栈的小老板最后对大伙说:‘刚好你们都是往凉州的方向去的,我建议你们明早结伴而行,因为在这祁连山一带,是大宋、大夏、回鹘和唃厮啰都在争夺的地盘,最近散兵游勇或劫匪也不少,单身客人上路实在危险,我不得不把这些告诉大家。’但大家听了老板的话,竟然没人吭声回应赞同或是反对。

  “晚饭后几个人闲聊了片刻,便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我在房里只是盘腿打坐运气,功行一周天后,我的四肢百骸毛孔舒张,经脉通畅,当时我的功力已经可以听到二三十丈内的耳语声。我马上搜寻这家客栈,这里确实只有店主夫妇和我们五个客人,那落第举人住在我左边第二个客房里,他已经睡得打起鼻鼾了。那对假夫妻还在房间里对坐着,他们住在我右边的第一间客房里,在悄悄地说话,但只说了两三句,便不再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喇嘛住的房间紧邻着那对‘夫妻’的房间在右边第二个客房,他也象我一样是在打坐,无声无息,呼吸绵嗳悠长且均匀,估计功力比我稍强。这一晚无事发生,我与喇嘛都是各自打坐到天亮。

  “第二天起来,我洗漱之后到大厅坐定,就听得店主说,喇嘛买了二十个素菜包三十个馒头做干粮,灌满了一羊皮水袋的水,已先一步独自走了。我们四个人什么也没有说,各自吃完早餐,包起干粮,结算钱银,收拾行李,扎束停当,辞别老板夫妇便上马出发,四个人所骑的马匹都以几乎相同的速度向西北走去。

  “这里已进入河西走廊,祁连山犹如躺卧的巨人,山下岩壑深幽,山头雪峰兀立,杨树、白桦和云杉依山而上,层带分明,色彩斑斓,横亘着苍天半屏;山下面是被山脊分割的绿地,冈峦起伏,山间牛马成群,良田沃野延绵千里,苍翠葱茏。走不多远,西去进入了一道峡谷,这里林翳阴森,草高林茂,藤萝绕缠,一股湿气和着草木的味道扑鼻而来。两边的奇峰非常陡峭,崖壁摩天,山岭上经常见到一群群的黄羊在林木间闪现,又隐没于林中;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鸟兽也不时擦身而过,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地向远方延伸,或隐或现,走进这片谷中,就是太平盛世,心里也有点寒意。我坐在马上,这时想起了汉朝仙人钟离权的《破迷正道歌》,于是便低声默诵。说来你们可能不一定相信,开始不觉得什么,但背着背着,我发现自己的气脉居然随着歌诀运行起小周天来,浑身舒畅无比,这天在马上练功的效果,比起平时不知好多少倍!我这一惊喜非同小可,反而希望这阴森的小道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时近黄昏,我们四人终于无惊无险走过险峻的峡谷,来到出口,远远望去,昌松城就在眼前,我情不自禁高声唱道:‘……往来上下无形象,循环昼夜有时辰,若非上祖相传诀,岂知大道片时功……’在昌松城门,我们就打个招呼各自散去。

  “进了昌松城,我按照长安那香料店老板给的地址,找到这里的一家专做波斯人生意的店铺。这个老板估计有四、五十岁,他说他自己是土生土长的凉州人,但看得出他有着西域人种的血统——高鼻深目,卷发黑肤。他说他姓贾,贾老板很好客又很健谈,挽留我当晚在他那店里住,他告诉我一个新打听到的消息:最近会有商人带一批波斯香料路过昌松,其中有我要的龙涎香和米囊花的果实,连西夏王家要的药也不能例外,因为阿片不准带往中土来,只能用米囊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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