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小说:生命的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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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小说:生命的低歌-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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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走进大姑房间,去玩那个真人般大小穿着漂亮的洋娃娃。百无聊赖地

  揭去洋娃娃帽子,将它仍到角落里,又掀起它的裙子前后看看,笨拙地试着把洋娃娃的衣服一件件剥下来。

  他满头大汗地抬起头来,突然面对几乎*的向着他微笑的洋娃娃,有些惊慌地往后退,退到门口,又不甘心地走近去。他想看个究竟,最后把胸罩短裤都除了下来。里面只是一段硬邦邦的粉红色塑料,男孩有些失望,就拿起刚丢下的胸罩仔细看,拿起来嗅嗅,这玩意儿白色、镶着花边,很滑很滑、、、、、、

  大姑突然出现在门口,恨恨地骂道:“你这个下流坯!”

  男孩受到突然地惊吓:啊!——他按住裤裆,尿从裤管里流了出来。

  “心理医生的目的,是让病人认识存在于他们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感觉,通过交谈,发现某种更本质、更接近于他自己的东西,所谓无遮拦赤条条身体,然后再自审身体上的痂疮伤疤,探索治疗方法。”——它常常使人痛苦万分,心烦意乱,甚至是狂乱而猛烈的。象揭开厚厚疮痂,鲜血直流,鲜嫩的血肉在痛苦中颤抖、跳动——自己的感受比书上的强烈多了,也痛苦多了,你想。

  颜医生说:“你的心理障碍可以追溯到儿童时期的刺激,也可以说是洋娃娃情结,”他笑了起来,“不过你已经看清了它的本来面貌,也认清了你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对吗?”

  你吃一种进口的精神药,这药能使大脑细胞中的一种化学物质——神经细胞间的递质含量平衡。你足足有一个星期爬不起来,躺在床上昏沉沉的,稍一欠身便天摇地转。说也奇怪,虽然头轻脚重,心头却轻松了许多,原来痛苦是有形的,象膏药之类,现在这东西正一点一点地被揭下来。

  一个月后,适应了药物反应,能正常上课了,学校却劝他病退。在家休养一年,病情稳定了,作为本科生使用分配到郊区一所重点中学教历史。八年了,早已断药,他觉得自己完全是个正常人了,和学生们朝夕相处,关爱他们,把知识传授给他们,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他慢慢忘了曾经有过的痛苦,开始成为一个新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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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铭慈筋疲力尽地从教室里出来。他刚刚经受着分裂的痛苦,怕自己经受不住心的剧痛而在课堂上发疯。现在,他每次走上讲台心事重重,边讲边担心,空白、混乱,思维突然出现故障,一片空白,有半分种,甚至只有几秒种的间断,却使你脸颊灰白大汗淋漓,有种上讲台如上刑台的感觉。

  寒假将结束时,校长又找曾铭慈谈了一次话。

  校长问:“小曾啊,你好象精神不大好,是否工作压力太大?”

  曾铭慈:“最近,是,是有些不大舒服。”

  校长:“对啊,我也看出来了,所以我们班子研究了一下,想再减轻你的工作量,暂时调离教学岗位,到别的部门去。”

  曾铭慈心里一怔。

  校长说:“这纯粹是为了照顾你身体啊。”

  曾铭慈点了下头。

  校长又问:“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曾铭慈说:“最好能去图书馆或者阅览室。”

  “那里恐怕不行,人员已经超编了。这样吧,校办厂还缺一个保管员,你是否?——”

  曾铭慈想了想说,“好,我去。”

  曾铭慈带着袖套围兜,在校办厂门口登记装车的泡模塑料。

  车间里,组长关上机器说,“大家歇会儿。”

  一个矮矮的丰满的年轻女家属工正在整理刚压出来的泡模塑料,一个男工人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说 这么积极,奖金又不会多给你。

  女工叫起来:“你作死啊,动手动脚的。”她说着,拿了块塑料就打,一个跑,一个追,车间里七八个男女工人起哄着看热闹。

  女工被谁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倒在另一个怀里,那人象抱小孩一样把她紧抱住。

  曾铭慈坐在一边看书,女工躲到他的身后紧紧抓住不放开,曾铭慈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地说 ,“你们,你们不可以欺负她、、、、、、”

  所有的人,包括那个女工都快活得哈哈大笑,曾铭慈十分尴尬。

  工人们跟他开粗俗的玩笑,他越腼腆他们越起劲,连那些临时工都来寻他的开心了。 他知道,其实他们并无恶意,也从不在心里看不起你,他们只是寻找些乐趣罢了。慢慢地他也学会了打打闹闹。

  曾铭慈说着什么,大家哄笑起来。他象赶鸭子似的追逐她们,把她们追得哇哇直叫,突然,他一把搂住那个圆鼓鼓的身体,象搂住个洋娃娃,眼光里射出剥洋娃娃的急切欲望,吓得她直往后退。半夜里,曾铭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抱了个枕头*。

  曾铭慈和女朋友手挽手散步,接吻,拥抱。女朋友动作优美地脱下衣服,一件一件地仍到地上。她轻盈地走过来,曾铭慈迎上去,迎上去,女朋友变成苏晨,又变成女工,又变成洋娃娃,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它的胸罩,身体却在往后退。

  她们鄙夷的脸:变态!

  曾铭慈从梦中惊醒过来,坐在床上直喘气。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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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铭慈拿出五圆钱在小商店里买了支牙膏,旁边也有个人在买东西,商店老太太错把十圆的找零给了曾铭慈。旁边的人说,这是我的。曾铭慈也说是我的。老太太想了想,拉开抽屉看钱,曾铭慈眼睛盯住抽屉,心里在问:我刚才拿的是五圆还是拾圆?五圆?拾圆?老太太被他的眼神吓住了,连忙锁上抽屉,旁边那人厌恶地看看他,拿了东西就走。

  现在,他又增加了一种毛病:明明没有一点儿贪的念头,却对别人的钱袋看了又看;明明一点儿不感兴趣,却贪婪地盯住不放,老天哪,这是多么残忍的玩笑啊!在别人警戒和厌恶的眼光中,他觉得自己从灵魂到肉体都变得极其丑陋。

  他对着镜子:里面是一张苍白的脸,颧骨上两圈神经质的红晕。这是三十多岁的男人很少有的脸色,是一种绝对没有经过烟、酒、声、色熏染过的皮色,如少女般柔和亮丽,但这脸上的神色却是委琐的。他咧开嘴角一笑,笑得很丑陋。

  他冲着镜子说 ,你们怀疑我杀人,怀疑我是贼,怀疑我性变态,你们,你们是在杀人,知道吗?是在杀人!

  他双手掩面痛哭起来。

  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走在送葬队伍前面,手里捧着木牌位,天下着雨,在灰暗泥泞的路上艰难地跋涉。旷野无边,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他抬起头,用孝服宽大的衣袖抹去满脸的雨水和泪水,露出一张孤立,无助的脸。。

  突然一声响雷,闪电中出现了一张张脸:侯老师脸上的鹰钩鼻子无限长大、老王嘲讽的嘴脸、薛雪后妈、学生、、、、、、他们一个个将他提起,悬在半空,仰视着要求他,指责他,在空中将他扯来拉去的,衣服被撕得千疮百孔,破烂不堪,然后将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身上的白衬衫沾满了污泥,他看看周围,找不到自己了,急得满头大汗:我在哪里?我在哪里?

  他三天两头做这样那样的恶梦,醒来一身冷汗,连夜里也不得安宁。白天黑夜的撕裂,让他绝望,我完了,我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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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大会议室内张灯结彩,全校教职员工正在庆祝教师节暨表彰大会。

  校长宣布名单:县园丁奖茯得者,侯秀娟同志,工作肯挑重担,教学有特色,  对学生耐心细仔、、、、、、侯老师满面喜气地上去领奖,下面鼓掌,照相。

  师生们正表演节目。学生的舞蹈结束,一位女教师美声唱法,紧接着一位男教师中气十足地京腔,一句没唱完,已博得一片掌声。

  曾铭慈坐在后排角落里,机械地拍着手。

  教室里,课代表发下数学测验试卷。有人高兴,有人发愁。

  王小雯一个人在座位上,面对考分很低的试卷,痛苦、失神的呆坐着。突然又是一阵剧咳。

  她捂住嘴奔出教室,同学们有的关切,有的诧异地望着她。

  熄灯了,大家都已躺进被窝。

  王小雯不停地咳嗽,她用手掩住口钻进被窝里,终于憋不住又伸出头,大声咳起来。上铺和旁边床上的同学不断地翻身。

  一个同学问:“王小雯,你干吗不去医院看病?咳得我们都难受。”

  王小雯说:“我去过医务室了,配了药水和药片。”

  另一个说:“单吃这种药不行的,你还是咳得这么厉害,快大考了,这样咳下去会影响大家的。”

  又一个:“明天去医院吧,要是没钱,我们大家支援。”

  一束路灯光从门上的小窗里射进来,映见王小雯眼角淌下来的泪珠,她无声地抽泣着。

  小雯刚睡着,梦见一片大水,就惊叫起来。

  有人大声叹了口气,小声嘟囔:“还让不让人睡。”

  一个说:“又做噩梦啦?”

  “不就是个小猪吗?还是死的,有什么好怕的?”

  宿舍里终于平静下来。

  小雯偷偷爬起来,把一整瓶咳嗽药水都喝了下去,又把纸袋里的药片都倒在手心里,一片接一片地吞吃。

  早晨,宿舍里只剩下王小雯,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眼睛和脸颊都烧得通红。。

  管理员阿姨正在整理东西,突然听到搂上“砰”地一声巨响,她连忙跑上去巡看。查到三楼,看到一间宿舍门下流出水来,用钥匙打开门,吓了一大跳。王小雯倒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额角上手臂上都在流血,热水瓶炸了,地上到处都是碎片。

  救护车叫着从学校开出去。教室里,跟王小雯同宿舍的三个女孩面面相觑,吓得脸都变了。

  医院急诊部,大夫问,她还吃了些什么?

  侯老师递给医生一个空瓶子和一个空纸袋说:“一瓶咳嗽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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