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钱学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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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钱学森-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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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大木箱,钱学森再没打开过,一直放在那里,以便一旦有机会离开美国,随时可以再度交船托运。夫人蒋英还准备好三个手提箱,放着随身用品,一旦获准回国,可以提起就走。
  在软禁期间,钱学森仍不时受到移民局的审讯,审讯的主题一直是为了确证钱学森“曾经是美国共产党员的外国人”,而钱学森自始至终否定。双方对峙着,僵持着。
  有一回,检察官突然掉换了一个角度,问钱学森道:“你忠于什么国家的政府?”
  钱学森答道:“我是中国人,忠于中国人民。”
  检察官追问:“你说的‘中国人民’是什么意思?”
  钱学森答:“四亿五千万中国人。”
  当时,中国的总人口为四亿五千万。
  检察官又问:“这四亿五千万人现在分成了两部分,那么我问你:你是忠于在台湾的国民党政府,还是忠于在大陆的共产党政权?”
  钱学森答:“我认为我已经说过我忠于谁的原则了,我将根据自己的原则作出判断。”
  检察官问:“你在美国这么长时间,你敢发誓说,你是忠于美国政府的吗?”
  钱学森答:“我的行动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我用自己的知识帮助美国做事。”
  检察官问:“你现在要求回中国大陆,那么你会用你的知识去帮助大陆的共产党政权吗?”
  钱学森说:“知识是我个人的财产,我有权要给谁就给谁。”
  

在工程控制论中闪光
失去了安全认可证,钱学森无法从事原先与军事相关的喷气推进研究工作,他改变了自己的研究方向,把目光投向一片崭新的领域——工程控制论。
  工程控制论与美国国防机密毫无关系。钱学森似乎在向美国联邦调查局表明,他完全改行了。
  回忆工程控制论的研究工作时,钱学森曾经这样说:
  研究工程控制论只是为了转移美国特务们的注意力,争取获准回归祖国。当时并没有想到建立一门新学科。
  对于钱学森来说,时间就是生命,他不愿把时间荒废在不知道终点的漫长的等待之中,而是抓紧时间从事新学科的研究。
  是金子,放在哪里都能发光。钱学森把蒙受冤屈的痛苦掷在一边,全身心投入工程控制论这片待开垦的处女地。他的思绪放马驰骋,纵横捭阖,不时闪闪发光,不时有所斩获。
  控制论是法国物理学家和数学家安培在1834年提出的,最初的定义是“管理国家的科学”。1948年,美国数学家N。维纳把控制论运用于动物体内自动调节和控制过程的研究,把控制论建立为一门新的学科。思想敏锐的钱学森,把控制论运用到工程系统的控制之中,创立了新的学科——工程控制论。钱学森把控制论概括为“一个系统的不同部分之间相互作用的定性性质,以及由此决定的整个系统总体的运动状态”,把工程控制论定义为“研究控制论这门科学中能够直接用在控制系统工程设计的那些部分”。
  花费了三年时间,钱学森把他对于工程控制论的见解,用英文写成30多万字的《工程控制论》。1954年,署名“Tsien, ”的《Engineering Cybernetics》(即《工程控制论》),由美国McGraw Hill出版社出版。
  这是一部开创性的、奠基性的著作,引起了各国科学家的关注。1956年苏联出俄文版《ТЕХНИЧЕСКАЯ  КИБЕРНЕТИКА》,1957年*德国出德文版《Technische Kybernetik》,1958年中国出中文版。这部著作获1956年度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奖一等奖。1957年国际自动控制联合会(IFAC)第一届理事会推举钱学森为首届理事长。1980年,钱学森又与宋健等人共同完成了中文修订版。
  钱学森崭新的研究成果表明,他不仅是一流的导弹专家,而且一旦转向其他领域的研究,他依然是一流的科学家。
  《工程控制论》是钱学森在被监控之下完成的学术专著。欲归不能,钱学森处于漫长而痛苦的等待中。钱学森不知道这样等待的日子,何年何月方能结束。
  

中美在日内瓦的较量
就在钱学森埋头于工程控制论研究的时候,中美之间的博弈在激烈地进行着……
  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美军打着联合国的招牌进军朝鲜,中国则派出中国人民志愿军进军朝鲜。虽然中美双方是在“志愿军”和“联合国军”的名义下交战,实际上中美两国成了敌对的交战国,中美关系紧张到了极点。正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美国逮捕了钱学森。
  1953年7月27日,随着《朝鲜停战协定》在板门店签字,标志着历时3年的朝鲜战争终于结束。这时,中美关系虽然还是那样的僵冷,毕竟交战已经中止。
  1954年4月,美、英、法、中、苏五国外长在日内瓦举行会议,讨论和平解决朝鲜问题以及恢复印度*和平问题。以周恩来总理兼外长为团长的中国代表团来到日内瓦,出席会议,象征着新中国首次以五大国的地位和身份出现在世界上。在会场,中美两国代表相遇时,冷漠而又尴尬,没有握手,没有寒暄,甚至连点一下头都没有,彼此都把对方视为陌路人。
  当时,中华人民共和国与美国没有外交关系,但是与英国有外交关系。曾任英国驻新中国的第一任代办的杜维廉(Humphrey Trevelyan)出面居中斡旋。美国通过杜维廉向中方表示,希望解决在华被拘留的美方人员返回美国的问题。这批在华被拘留的美方人员之中,有侵犯中国领空而被中国政府拘禁的美国飞行员等军事人员,还有一批在中国被捕的美国间谍,仅1954年11月23日经中国最高人民法院军事审判庭依法作出判决的美国间谍就有13人。当时中国也有一批像钱学森这样的科学家以及留学生被扣在美国,无法回国。中美双方都希望解决彼此的被扣押人员。
  周恩来认为应利用时机,开辟同美国直接接触的渠道。于是,6月5日中美代表在日内瓦联合国大厦进行了首次直接接触。中方代表为中国代表团秘书长、中国驻波兰大使王炳南,美方代表为美国代表团秘书长、副国务卿、美国驻捷克大使尤·阿·约翰逊,虽然第一次会谈只有15分钟,但毕竟是中美这两个互不承认、没有外交关系的国家,举行的大使级会谈,成为世界外交史上的创举。
  王炳南有着不凡的经历,他曾经留学日本、德国。1936年,在西安事变中协助周恩来做了诸多*工作。此后,在1945年的重庆谈判中,由于王炳南在国统区人头极熟,所以毛泽东在重庆期间特地请他担任秘书。新中国诞生后,王炳南担任政务院外交部办公厅主任、部长助理,成为周恩来的得力外交助手。
  有一就有二。从6月5日起,至6月21日,在日内瓦会议期间,中美代表就侨民和留学生问题进行了四次接触。
  日内瓦会议结束以后,这种接触改为双方驻日内瓦领事会谈,从1954年7月29日至1955年7月15日,双方领事共举行了11次会谈。
  1955年7月13日,美国政府通过英国政府向中国政府建议举行大使级会谈。中国政府表示同意。双方派出的代表是老对手,王炳南和约翰逊。
  1955年7月25日,中国外交部成立了一个中美会谈指导小组,由周恩来直接领导。
  1955年8月1日下午4时,中美大使级会谈在日内瓦联合国大厦举行。
  会谈一开始,王炳南就宣布:“大使先生,在我们开始讨论之前,我奉命通知你下述消息:中国政府在7月31日按照中国的法律程序,决定提前释放阿诺德等11名在朝鲜战争期间俘获的美国飞行人员。他们已经在7月31日离开北京,估计在8月4日可以到达香港。我希望,中国政府所采取的这个措施,将对我们的会谈起到有利的影响。”
  约翰逊当即向王炳南表示谢意。接着双方先商谈了会谈议程,一是双方侨民遣返问题,二是有争执的其他实际问题。
  8月2日,第二次中美大使级会谈继续举行。
  这一回,约翰逊首先发言:“美国人民关心中国继续拘留的美国人,其中大部分关在监狱里,有的得不到出境许可。现在还有36位美国平民被拘,此事影响美国人民及政府对中国的态度。”约翰逊随即把36人名单交给王炳南。
  王炳南则针锋相对地指出,在美国的中国侨民,绝大多数的家属都在中国大陆。由于美国政府的限制,他们不能自由回返他们的祖国,无法回到他们自己的家庭。这个问题不仅是他们所迫切要求解决的问题,也是中国人民和中国政府一向极为关切的问题。
  约翰逊当场否认。他宣称,美国政府在1955年4月就取消了扣留中国学者的法令,允许他们来去自由。
  这时,王炳南大使当场揭穿约翰逊的谎言:“请问大使先生,既然美国政府早在今年4月间就取消了扣留中国留学生的法令,为什么中国科学家钱学森博士还在6月15日写信给中国政府请求帮助回国呢?显然,中国留学生要求回国依然遭受美方的种种阻拦。据回国同学报告,钱学森被禁止离开他所在市界。”
  王炳南大使同时还出示了钱学森的一封亲笔信。
  约翰逊看了钱学森的亲笔信,无言以对,表示马上向美国政府转达。
  8月8日,中美大使举行第四次会谈。
  约翰逊告诉王炳南说,8月4日,在他们举行第三次会谈的时候,美国移民归化局就已签署同意钱学森离开美国并于8月5日通知到了钱学森本人。也就是说,在8月2日王炳南向约翰逊亮出钱学森的亲笔信两天后,美国政府就被迫同意钱学森回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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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过特工寄出至关重要的信(1)
王炳南大使手中的钱学森亲笔信,成为钱学森能够回国的关键性文件。
  远在美国,处于软禁之中的钱学森,是怎么寄出那封请求中国政府帮助他回国的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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