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莎的风流娘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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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莎的风流娘儿们-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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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嫂 八点到九点之间,爵爷。
  福斯塔夫 好,你去吧,我一定来就是了。
  桂嫂 再会了,爵爷。(下。)
  福斯塔夫 白罗克到这时候还不来,倒有些奇怪;他寄信来叫我等在这儿不要出去的。我很喜欢他的钱。啊!他来啦。
  福德上。
  福德 您好,爵爷!
  福斯塔夫 啊,白罗克大爷,您是来探问我到福德老婆那儿去的经过吗?
  福德 我正是要来问您这件事。
  福斯塔夫 白罗克大爷,我不愿对您撒谎,昨天我是按照她约定的时间到她家里去的。
  福德 那么您进行得顺利不顺利呢?
  福斯塔夫 不必说起,白罗克大爷。
  福德 怎么?难道她又变卦了吗?
  福斯塔夫 那倒不是,白罗克大爷,都是她的丈夫,那只贼头贼脑的死乌电,一天到晚见神见鬼地疑心他的妻子;我跟她抱也抱过了,嘴也亲过了,誓也发过了,一本喜剧刚刚念好引子,他就疯疯癫癫地带了一大批狐群狗党,气势汹汹地说是要到家里来捉奸。
  福德 啊!那时候您正在屋子里吗?
  福斯塔夫 那时候我正在屋子里。
  福德 他没有把您搜到吗?
  福斯塔夫 您听我说下去。总算我命中有救,来了一位培琪大娘,报告我们福德就要来了的消息;福德家的女人吓得毫无主意,只好听了她的计策,把我装进一只盛脏衣服的篓子里去。
  福德 盛脏衣服的篓子!
  福斯塔夫 正是一只盛脏衣服的篓子!把我跟那些脏衬衫、臭袜子、油腻的手巾,一股脑儿塞在一起;白罗克大爷,您想想这股气味叫人可受得了?
  福德 您在那篓子里待多久?
  福斯塔夫 别急,白罗克大爷,您听我说下去,就可以知道我为了您的缘故去勾引这个妇人,吃了多少苦。她们把我这样装进了篓子以后,就叫两个混蛋仆人把我当做一篓脏衣服,抬到洗衣服的那里去;他们刚把我抬上肩走到门口,就碰见他们的主人,那个醋天醋地的家伙,问他们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我怕这个疯子真的要搜起篓子来,吓得浑身乱抖,可是命运注定他要做一个忘八,居然他没有搜;好,于是他就到屋子里去搜查,我也就冒充着脏衣服出去啦。可是白罗克大爷,您听着,还有下文呢。我一共差不多死了三次:第一次,因为碰在这个吃醋的、带着一批娄罗的忘八羔子手里,把我吓得死去活来;第二次,我让他们把我塞在篓里,像一柄插在鞘子里的宝剑一样,头朝地,脚朝天,再用那些油腻得恶心的衣服把我闷起来,您想,像我这样胃口的人,本来就是像牛油一样遇到了热气会溶化的,不闷死总算是儌天之幸;到末了,脂油跟汗水把我煎得半熟以后,这两个混蛋仆人就把我像一个滚热的出笼包子似的,向泰晤士河里丢了下去,白罗克大爷,您想,我简直像一块给铁匠打得通红的马蹄铁,放下水里,连河水都滋拉滋拉地叫起来呢!
  福德 爵爷,您为我受了这许多苦,我真是抱歉万分。这样看来,我的希望是永远达不到的了,您未必会再去一试吧?
  福斯塔夫 白罗克大爷,别说他们把我扔在泰晤士河里,就是把我扔到火山洞里,我也不会就此把她放手的。她的男人今天早上打鸟去了,我已经又得到了她的信,约我八点到九点之间再去。
  福德 现在八点钟已经过了,爵爷。
  福斯塔夫 真的吗?那么我要去赴约了。您有空的时候再来吧,我一定会让您知道我进行得怎样;总而言之,她一定会到您手里的。再见,白罗克大爷,您一定可以得到她;白罗克大爷,您一定可以叫福德做一个大忘八。(下。)
  福德 哼!嘿!这是一场梦景吗?我在做梦吗?我在睡觉吗?福德,醒来!醒来!你的最好的外衣上有了一个窟窿了,福德大爷!这就是娶了妻子的好处!这就是脏衣服篓子的用处!好,我要让他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我要现在就去把这奸夫捉住,他在我的家里,这回一定不让他逃走,他一定逃不了。也许魔鬼会帮助他躲起来,这回我一定要把无论什么希奇古怪的地方都一起搜到,连放小钱的钱袋、连胡椒瓶子都要倒出来看看,看他能躲到哪里去。忘八虽然已经做定了,可是我不能就此甘心呀,我要叫他们看看,忘八也不是好欺侮的。(下。) 

第四幕
  第一场  街道
  培琪大娘、快嘴桂嫂及威廉上。
  培琪大娘 你想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在福德家了?
  桂嫂 这时候他一定已经去了,或者就要去了。可是他因为给人扔在河里,很生气哩。福德大娘请您快点过去。
  培琪大娘 等我把这孩子送上学,我就去。瞧,他的先生来了,今天大概又是放假。
  爱文斯上。
  培琪大娘 啊,休师傅!今天不上课吗?
  爱文斯 不上课,斯兰德少爷放孩子们一天假。
  桂嫂 真是个好人!
  培琪大娘 休师傅,我的丈夫说,我这孩子一点儿也念不进书;请你出几个拉丁文文法题目考考他吧。
  爱文斯 走过来,威廉;把头抬起来;来吧。
  培琪大娘 喂,走过去;把头抬起来,回答老师的问题,别害怕。
  爱文斯 威廉,名词有几个“数”?
  威廉 两个⑤。
  桂嫂 说真的,恐怕还得加上一个“数”,不是老听人家说:“算数!”
  爱文斯 少噜苏!“美”是怎么说的,威廉?
  威廉 “标致”。
  桂嫂 婊子!比“婊子”更美的东西还有的是呢。
  爱文斯 你真是个头脑简单的女人,闭上你的嘴吧。“lapis”解释什么,威廉?
  威廉 石子。
  爱文斯 “石子”又解释什么,威廉?
  威廉 岩石。
  爱文斯 不,是“Lapis”;请你把这个记住。
  威廉 Lapis。
  爱文斯 真是个好孩子。威廉,“冠词”是从什么地方借来的?
  威廉 “冠词”是从“代名词”借来的,有这样几个变格——“单数”“主格”是:hic,haec,hoc。
  爱文斯 “主格”:hig,hag,hog;⑥请你听好——“所有格”:hujus。好吧,“对格”你怎么说?
  威廉 “对格”:hinc。
  爱文斯 请你记住了,孩子;“对格”:hung,hang,hog。⑦
  桂嫂 “hang hog”就是拉丁文里的“火腿”,我跟你说,错不了。⑧
  爱文斯 少来唠叨,你这女人。“称呼格”是怎么变的,威廉?
  威廉 噢——“称呼格”,噢——
  爱文斯 记住,威廉;“称呼格”曰“无”。⑨
  桂嫂 “胡”萝卜的根才好吃呢。
  爱文斯 你这女人,少开口。
  培琪大娘 少说话!
  爱文斯 最后的“复数属格”该怎么说,威廉?
  威廉 复数属格!
  爱文斯 对。
  威廉 属格——horum,harum,horum。
  桂嫂 珍妮的人格!她是个婊子,孩子,别提她的名字。
  爱文斯 你这女人,太不知羞耻了!
  桂嫂 你教孩子念这样一些字眼儿才太邪门儿了——教孩子念“嫖呀”“喝呀”,他们没有人教,一眨巴眼也就学会吃喝嫖赌了——什么“嫖呀”“喝呀”,亏你说得出口!
  爱文斯 女人,你可是个疯婆娘?你一点儿不懂得你的“格”,你的“数”,你的“性”吗?天下哪儿去找像你这样的蠢女人。
  培琪大娘 请你少说话吧。
  爱文斯 威廉,说给我听,代名词的几种变格。
  威廉 嗳哟,我忘了。
  爱文斯 那是qui,qu?,quod;要是你把你的quis忘了,qu?s忘了,quods忘了,小心你的屁股吧。现在去玩儿吧,去吧。
  培琪大娘 我怕他不肯用功读书,他倒还算好。
  爱文斯 他记性好,一下子就记住了。再见,培琪大娘。
  培琪大娘 再见,休师傅。(休师傅下)孩子,你先回家去。来,我们已经耽搁得太久了。(同下。)

  第二场  福德家中一室
  福斯塔夫及福德大娘上。
  福斯塔夫 娘子,你的懊恼已经使我忘记了我身受的种种痛苦。你既然这样一片真心对待我,我也决不会有丝毫亏负你;我不仅要跟你恩爱一番,还一定会加意奉承,格外讨好,管保教你心满意足就是了。可是你相信你的丈夫这回一定不会再来了吗?
  福德大娘 好爵爷,他打鸟去了,一定不会早回来的。
  培琪大娘 (在内)喂!福德嫂子!喂!
  福德大娘 爵爷,您进去一下。(福斯塔夫下。)
  培琪大娘上。
  培琪大娘 啊,心肝!你屋子里还有什么人吗?
  福德大娘 没有,就是自己家里几个人。
  培琪大娘 真的吗?
  福德大娘 真的。(向培琪大娘旁白)大声一点说。
  培琪大娘 真的没有什么人,那我就放心啦。
  福德大娘 为什么?
  培琪大娘 为什么,我的奶奶,你那汉子的老毛病又发作啦。他正在那儿拉着我的丈夫,痛骂那些有妻子的男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咒骂着天下所有的女人,还把拳头捏紧了敲着自己的额角,嚷道:“快把绿帽子戴上吧,快把绿帽子戴上吧!”无论什么疯子狂人,比起他这种疯狂的样子来,都会变成顶文雅顶安静的人了。那个胖骑士不在这儿,真是运气!
  福德大娘 怎么,他又说起他吗?
  培琪大娘 不说起他还说起谁?他发誓说上次他来搜他的时候,他是给装在篓子里抬出去的;他一口咬定说他现在就在这儿,一定要叫我的丈夫和同去的那班人停止了打鸟,陪着他再来试验一次他疑心得对不对。我真高兴那骑士不在这儿,这回他该明白他自己的傻气了。
  福德大娘 培琪嫂子,他离开这儿有多远?
  培琪大娘 只有一点点路,就在街的尽头,一会儿就来了。
  福德大娘 完了!那骑士正在这儿呢。
  培琪大娘 那么你的脸要丢尽,他的命也保不住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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