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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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错-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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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里,有两个‘不可得罪’,一个是内廷大总管汪重,另一个,便是栖秀宫里不是主子的主子‘
  
  今欢姑姑’!宫里一般称有品阶的女官为姑姑,可是,今欢一个小宫女也被戏称为‘姑姑’,可见
  
  今欢厉害到什么程度!
  
  宫里人人都说,今欢不过是仗了定安公主的势,才敢如此。泠霜听说后,对着今欢一笑,道:“
  
  说得不错,就是仗了我的势,那又如何?!让他们也去找个主子仗势去!”
  
  往事如烟,再回首,当年豆蔻年华,真是刁蛮任性,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自己真的是集万千宠
  
  爱于一身,父母,兄长,良人,普天之下,有谁能比得过她的福气去!
  
  苍老的,是军医的声音,嘈嘈切切,杂着怀忠的怒喝,今欢的哽咽。她疲累地睁不开眼睛,只想
  
  就此睡去……
  
  猛然一阵抽痛,几乎要夺去呼吸,是那枚箭,从她身体里拔去。
  
  很疼,真的很疼……实实在在,清清楚楚,她终于知道,那次,顾皓熵给段潇鸣的那一箭,是什
  
  么滋味儿……
  
  他的箭,只入了两寸,她就痛不欲生,而那次,整个箭头都到了骨头里,连箭身都没入了四寸,
  
  他却还笑着叫她回去休息,笑着对她说,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清楚地感觉到今欢紧紧握住她的手,一个劲地叫她,一个劲地跟她说话,叫
  
  她不要走……
  
  这景象,多像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沈怀忠当值,戍卫章顺门。后宫的更鼓敲过了两下,今欢紧紧
  
  抿着唇,手脚麻利地收拾着东西。宫女的哭声,一天没有停歇,到此时,还隐隐从外间传来。今天
  
  久病的皇帝突然在殿上颁了一道旨:赐定安公主下嫁西北可汗段潇鸣!
  
  一时间朝野耸动!段潇鸣求亲的使节来了三拨了,边界更有大军压境,几成逼婚态势!皇帝久卧
  
  病榻,不理朝政多时,太子监国,已经完全将军政大权独揽,群臣联名上奏,和亲之举乃是解决目
  
  前争端最好的方法,可是太子却硬是咬住,死死不肯松口。局面僵持不下,许多老臣纷纷以告老还
  
  乡相要挟,可是太子依旧不肯下旨和亲。所以,皇帝这一道突然的圣旨出现,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的。
  
  公主出塞和亲,除整个栖秀宫上下所有内侍宦官与宫女悉数陪嫁外,还要从后宫中另外挑选仆婢
  
  。一时间人人自危,就怕被选上。毕竟塞外苦寒,怎比临安繁华富庶。此去经年,怕是永无归期,
  
  父母兄弟皆不得见,独自老死异乡,想来就已凄怆万分,故而,整个栖秀宫上下,一片愁云惨雾,
  
  宫女个个抱头痛哭。
  
  阖宫上下,就只有两个人没有掉过半滴眼泪。一个是泠霜,另一个,便是今欢。旨意一到栖秀宫
  
  ,今欢就开始收拾起东西来,忙忙碌碌,整日未停。
  
  泠霜看她如此认真地清点东西,刚要叫她,冷不防沈怀忠忽然闯入,说要带她离开,逃出这宫城
  
  去。
  
  主仆二人俱是大骇,泠霜更是大恼,厉喝他枉送性命,刚要叫他快走,却已传来侍卫说内功发现
  
  刺客,要来搜宫。沈怀忠大惊之余,还要拉着泠霜出去,泠霜怒极,一巴掌掴去,恨道:“这重阙
  
  宫门,岂是这般轻易能出的去的?!以你一人,可挡得住五千禁军?!这皇宫里,那个角落没有太
  
  子的眼线,你真以为,你瞒得过他?!况且,纵使逃了出去,那,你沈家满门该怎么办?奶娘年迈
  
  ,你若有个闪失,她老人家可怎么活下去!”
  
  泠霜越说越激动,连声质问。
  
  沈怀忠被她那一掌掴得头侧偏低低垂着,只道了一句:“今夜奴才前来,也是母亲的意思。”
  
  泠霜当场落下泪来。看着窗纸上人影憧憧,便知栖秀宫已经被围,怕是出不去了。
  
  “公主,这可怎么办?!”今欢凑到窗前一看,果然被围得水泄不通,回头焦急地看着她。
  
  泠霜也是又惊又急,正苦思对策,却听外头一片铠甲铿锵,是武官行礼的声音:‘太子殿下千岁
  
  ’!
  
  “竟来得这般快!”泠霜嘴角一挑,不禁冷笑。看来他是早就筹划好了的,就等着沈怀忠自投罗
  
  网。
  
  
作者有话要说:……
叹~~~看楼下众卿,对二哥呼声如此高昂,这才刚出场,要到后面的狗血情节,可怎生了得呀~~~小
段啊小段,妈对不起你,让你的风头全被抢了~~~另外,泠霜叛国这一说,要到后面才见分晓,到底
是谁利用了谁,笑~~~可不一定啊~~~这是一出‘计中计’谁才是最后赢家?不好说不好说呀~~~某黎
奸笑中~~~ 
                  金炉香烬漏声残(下)
  她在房中逡巡一周,最后将目光落定在今欢与怀忠二人脸上,一跺脚,道:“到侧室去!”
  
  二人不明所以,却也只得跟着她。
  
  侧室是值夜宫女的配室,床具俱全,泠霜转头便叫他二人道:“脱衣服!”
  
  “啊?!”二人异口同声惊叫出声,齐齐看着她。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脱!”泠霜不禁一吼,自己上前将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抖开,尽量弄得凌乱不堪。
  
  沈怀忠已然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却后退一步,坚决道:“公主万万不可!怀忠一人领死便是,怎能坏了欢儿清誉!”
  
  泠霜听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夜闯内宫,图谋不轨,死的,只是你沈怀忠一人?!你父兄俱是太子反对党,他不趁着这时候除了你们沈家这颗眼中钉,更待何时?!”言毕,又转头看向今欢,道:“欢儿,此计乃是下下之策,勉力一试,成了,自然好,若是不成,你便可能与他一同赴死,置之死地而后生,搏,还是不搏,且全听你一言!”
  
  配室只点了一盏孤灯,光线晦暗。今欢低着头,不过片刻,便抬起头来,看了沈怀忠一眼,再没有多说半句,伸手开始解身上衣带。
  
  泠霜看了她一眼,用袖子抹去脸上残余的泪痕,转身凛然走了出去。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汪重不住地叩门,却迟迟没有人来应门,不禁看向袁泠傲,低声道:“要不要闯进去?”
  
  话音刚落,门忽然哗地一声开了,泠霜披了一头长发,仅着着寝衣,一步迈出门槛,挡在门口,临立夜风,看着袁泠傲。
  
  汪重微微一愣,而后立即谦恭拜下,道:“公主万安!后宫闯进了刺客,内禁卫一路追踪至此,恐公主千金之躯有个万一,所以……”
  
  “我这里没有什么刺客!本宫一直安寝于殿内,如果有刺客,本宫会看不到吗?!”泠霜冷然出口,声色俱厉打断了汪重的话。
  
  汪重悄悄看了一眼袁泠傲脸色,看他神态安闲,微带笑意只是盯着袁泠霜看,心下又是一番计较,便道:“呵呵,公主是金枝玉叶,您说的话,做奴才的,自然不敢质疑,只不过,刺客是多么危险狡诈的人物,说不定,早进了内殿,只是藏身隐匿,没有被公主瞧见,也未可知!还是让侍卫们进去搜上一搜,也好确保公主万安无虞。”
  
  言毕,一挥手,侍卫们便围了上来。
  
  “我看你们谁敢!”泠霜大怒,上前大跨一步,整个人挡在门前,侍卫们不敢动她,只得僵立当场,看向袁泠傲。
  
  “这可由不得公主您了!为了公主□,奴才只有僭越了……”汪重看袁泠霜意态坚决,本也心惊,拿不定主意,且回头见了袁泠傲双手抱胸,仍旧是只看着她,脸上笑意却越加深了,便再不犹疑,叫侍卫们冲了进去。
  
  “汪重!你这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敢私闯本宫寝宫!”泠霜怒极,不禁大骂汪重,却也无可奈何,猛地一回头狠狠瞪了笑得泰然自若的袁泠傲。
  
  她恨他!是的!这恨,正如漫天大火,熊熊燃烧在胸臆间,一路燎到心底去,那哪里一寸一寸地烧着,将那里焦灼成灰烬!他就连她最后仅剩下的也要一并夺去,是吗?!
  
  看着她如此憎恨的眼神,袁泠傲依旧笑着,悠闲地踱步到她身边,只停了一步的功夫,便越过了她走了进去。
  
  怀忠与今欢被侍卫从床上拖了下来,跪在地上。
  
  汪重脸上的肉一块一块缓缓地堆起来,叠到一处,令人憎恶到了极点,如同他那阉人惯有的笑声:“公主……这是……”
  
  “本宫即将远嫁,他们二人自幼跟在本宫身边,今要离别,本宫特赐他们二人今夜相聚,有何不可吗?”
  
  “公主您身份尊贵无比,可是,这宫内有宫内的礼法,这没有皇命,就是秽乱宫闱,可是抄家灭族之罪啊!”汪重脸上的笑纹一道一道地浮现出来,纠结了砌到一处,在配室的黯淡光影里,落下一片一片的褶皱。
  
  “皇命?!”泠霜冷笑一声:“你既然说皇命,那好,本宫告诉你,本宫已回过父皇,将今欢下赐给沈怀忠为妾,父皇答应了的。若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问!”
  
  汪重顿了一顿,复又躬身笑道:“公主说的是,既然是皇上赐婚,该有圣旨会同司礼监公文下达,着内府置办各项事宜,奴才斗胆,,还请公主将凭据拿出来,给奴才瞧上一瞧,方全了规矩。”
  
  “规矩?!”泠霜唇畔凝笑,一步一步走到汪重面前,轻轻将这二字咬出,汪重下意识地抬起头来,还未及看清她的脸,便觉得耳边掌风一过,‘啪’地一声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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