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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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错-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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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留下。”沈怀忠知道现在即使送她回临安,她也会日夜寝食难安,既如此,不如就让她留下。
  
  “但是,有一个条件,”沈怀忠伸手胡乱抹了她的眼泪,又道:“不准乱跑,更不准私自偷偷出城,明白吗?”
  
  “好!只要让我留下,什么都成!”得到了保证,今欢放心地点点头。
  
  这厢沈氏夫妇举手长牢牢的一幕上演,那边城上却飞马来报,段军又来攻城,而且,还绑了长公主在阵前!沈怀忠与今欢俱是大骇,互看一眼,忙飞奔城楼而去。
  
  “公主!真的是公主!”今欢紧紧跟在丈夫后面,趴在城堞前往下一望,果见泠霜发髻凌乱,衣衫邋遢,被缚了双手,正被两个卫兵押着。
  
  沈怀忠一早便看见了,紧紧地抿唇不语,只将握剑的手紧了紧,皱眉望着城下,四处搜寻段潇鸣的身影。他虽然从未见过那人,可是,听人描述他的相貌早就不下百次,临安城皇宫里,还有他的画像,是袁泠傲专门让宫廷画师画的,就悬在他的御书房里。有时候,他真的想不通袁泠傲到底在想什么。
  
  一圈下来,未见段潇鸣踪影,沈怀忠心下已经生疑,不知道他们意欲何为。
  
  “怀忠!”今欢回头看向丈夫,眼里激动地涌上了泪光。她多么想说‘你救救她’,可是,她不能,因为,他们三个人,早已不是当年的公主,侍卫与宫女,她的夫君如今不是一个人的侍卫,生死都只为一个人,而是这金陵城里数十万百姓的侍卫,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必须对满城的百姓负责!
  
  * * *
  
  泠霜跪在滚滚沙尘里,她仰着头,望着那城头上,沈怀忠一身明光铠,傲然颀长,今欢站在他身边,默然长立,多么般配的一对璧人,她早说过的,将今欢给任何人,都不能让她放心,只有将今欢给了沈怀忠,她才能放心。
  
  看着段潇鸣骑着高头大马从后面缓缓而来,他的亲兵跑过来给她松了绑,泠霜嘴角噙起一抹淡到若无的微笑:欢儿,怀忠,多年不见,你们,可好?
  
  她不敢回头去看段潇鸣,她怕多看他一眼,她都会怯步。所以,一得松绑,她便如疾风一般向前冲去,嘴里只撕心裂肺的喊着一句:“二哥哥,救我!”
  
  段潇鸣形容冷峻,双手死死地握着弓箭,她已跑出百丈之外,一路呼号,所有人都看着这个传说中已经发了疯的公主。他此刻似乎已经麻木了,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真切。
  
  “少主!”孟良胤看他恍如身在梦中,忍不住低声唤他一声。
  
  段潇鸣狠狠一闭眼,猛地睁开眼睛,同时搭箭上弦,一根三棱羽箭刹那间离弦,‘咻’得一声,射了出去。
  
  “公主!”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今欢更是忍不住大叫起来。待她转身看向丈夫时,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泠霜笑了。
  
  世人皆知道顾皓熵的箭法,百步之内,可以分毫不差地中标。但是,他们却一直不知道,段潇鸣的箭法,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今日这一箭,许是成败的关键,她不知道,他在拉弓的时候,手是不是会抖?心是不是会抖?但是,她却知道,他一定会射准,不偏不倚,差之毫厘,那便会要了她的命!他为这一箭,已不知练了多少次,必然不会失手!
  
  冷硬的金属,带着厚积薄发的力道,从他的指尖,射进她的身体。
  
  痛,很纯粹,很沉重,很短暂……
  
  她清楚地听见了箭头刺进肉里的声音,很优美的调子……便似用蒲草最纤韧的叶片刻进骨里……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瞬间变得艰难,背上依稀有温热的液体流下,她知道她应该继续往前跑,可是,她好累,累的全身虚脱了一般,使不出一点力气,她还是勉强地站着。
  
  直到耳边传来‘吱吱呀呀’绵长苍挫的声音,泠霜才终于放心地倒下,因为,她看见几步以外的城门隙开了一条缝。
  
  呵呵,怀忠,你还是如三年前一般固执。我说过,你救不了我的,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亦然。可是,你却总是不肯相信,不肯服输,总要拼一拼!真不知道你是执着,还是傻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请莫以史学家的眼光,以学术论文的标准来看本文,这个是架空文,什么是架空?就是说什么都是胡诌的,人名地名花草树木全是胡诌的,所以,跟历史对不上号那是很正常的,囧。。。。。 
                  
第三卷:此恨知无数
落花时节又逢君
  “皇上!皇上!”汪重火急火燎,一路惊慌失色地奔进御书房。
  
  袁泠傲正气定神闲站在御用的九龙盘瑞赤金长条案前写字,字汪重冒冒失失跑进来,他依旧头也未抬一下,疾势、掠笔,镇定从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汪重在旁看得着急,不禁又连唤了几声‘皇上。’
  
  “朕看,你这大总管是不想再干下去了,越来越不知道规矩轻重了!”袁泠傲藏头、护尾,涩势一笔,终于抬起头来,站直了身躯俯览案上未书完的长卷。
  
  “皇上,奴才该死!实在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不然,就算是给奴才十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啊!”汪重躬身在侧,拿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语带哭腔道。
  
  “说!”袁泠傲目不离卷,仍旧握笔在手,正琢磨着从哪里下笔。
  
  汪重正举着袖子擦汗,趁着间隙望了一眼他的神色,心有余悸道:“方才金陵快马来报,说是,长公主她,回来了!”
  
  袁泠傲微微一愣,转过脸来,目光如隼看着汪重道:“说清楚!敢漏了一个字,朕要你脑袋!”
  
  汪重俯身重重道了一个‘是’,将沈怀忠如何从两军对垒的情况下救回袁泠霜的事大致描述了一遍,到最后,看了皇帝脸色还算正常,才又吞吞吐吐地将袁泠霜身中一箭,重伤昏迷的情况报告给他听。
  
  他原以为皇帝听了必定要雷霆震怒,谁知,竟是安安静静,仍旧提笔站在原地,连动了未曾动一下。
  
  汪重站在他身边,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咚咚咚跳个不停。他宁愿皇帝闹腾起来,那样反倒安心,最怕的就是皇帝这副样子,叫人一点也瞧不透他心里想什么!
  
  袁泠傲听完汪重的话以后,在案前呆楞许久,忽然手腕一转落笔,转笔、藏峰,横鳞竖勒,瞬息片刻,如行云流水,将案上未完成的长卷几笔写完,一气呵成。
  
  收笔的同时,他看也未曾看一眼才完成的长卷,径直将手中的湖州大楷狼毫朝前面金砖地上狠狠一扔,紫玉笔管硬生生撞在砖石上,应声而碎,残渣剩玉凭着那股子冲劲,在地上滑出老远;那笔头上的剩墨,更是四溅开来,弄得满地狼藉。那一掷力道之大,可见一斑!
  
  汪重在旁看了,久久心惊不已,只看那御笔的下场,便知道皇帝此时心中境况。早知这一事是要闹腾大发的,不过,现在看来,怕是要捅破了天了!
  
  “备马!即刻出发!”袁泠傲长袖一敛,已经绕开了长条案,正要步下三步弥式御阶,言简意赅地丢下话给汪重。
  
  “陛下要去哪里?”汪重一直心里不知在琢磨个什么,陡然听他吩咐,竟呆呆地问出口来。
  
  袁泠傲闻听此言,不禁驻步,回头看着他只是冷笑,道:“朕看你真是老糊涂了!”
  
  汪重被他看得浑身一凛,霎时间回过神来,几步上前跪下来苦苦哀劝道:“陛下万万不可呀!金陵如今可是危机重重,陛下万圣之躯,岂可去以身犯险!好歹派个妥当人将公主接回来就是了,万不可前去金陵啊!”
  
  袁泠傲懒得去管他,抬步要走,却冷不防被汪重扑上前来抱住了左腿,抽了两下都没有抽出来,不禁怒气上头,狠厉道:“放开!”
  
  “陛下!求陛下为临安的百姓想一想,为大周的黎民想一想,天下都在看着您啊!此去金陵,实在是太危险了!陛下真要弃万民于不顾?!”汪重跪着往前挪了几寸,抱得越发紧,死死不肯松手,哭得声泪俱下,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个赤胆忠心的贤臣要以死为谏,殊不知,他这是不想自己最后一个靠山也倒了!毕竟,要是袁泠傲有个万一,他汪重也休想安然活下去,光这满朝文武,想将他除之后快的绝不在少数!
  
  袁泠傲心急要走,却被他这么死死缠住,不禁大怒,刚要喊人进来将他拖开,忽然就有小黄门来报:皇后求见。
  
  汪重一听皇后赶来了,不禁暗捏一把汗,好在他来之前差人去皇后处通知了,现在,怕也只有这个皇后的话,皇帝还能听进去两句,皇后此时赶来,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也不一定。
  
  须臾,皇后已经进得内殿,看着眼前情形,心下已经猜得了八九分。
  
  “汪公公,放手吧!皇上要去的地方,谁也拦不住!”皇后衮冕章服,端庄束立,进得殿来,却连请安礼也未行,直接说了这一句。
  
  “娘娘……”汪重本以为来了救兵,可万万没有想到她出口便是这句,不禁讶然。
  
  袁泠傲趁着这一空当,狠命抽回了被制住的脚,疾步而出,走过皇后身边,微微停住,压低了声音道:“朕自会毫发无伤地回来,碍不着你们的事。”
  
  “陛下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臣妾自然相信您能安然回銮。”皇后浅浅蹲身为礼,面色从容,声音波澜不惊。
  
  “哼!真龙天子?!”袁泠傲侧目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娘娘!您……唉!您怎么也不劝劝皇上!您的话,他会听也不一定!”望着皇帝消逝在殿外的背影,汪重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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