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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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错-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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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或单手覆在他脸颊上,或双手捧着他的面,时而巧笑倩兮,说不出的灵动慧黠,像清风明月
  
  的空谷里,孕育出的那一片幽芳的兰花;时而盈盈欲泣,说不出的娇柔堪怜,像凉风习习的池子
  
  里,盛开的那一朵馥郁的水莲花;
  
  他浅浅地低下头来,轻轻地贴上她的唇,深情地吻着,仿佛那唇角上,微甜如糖。
  
  御医远远地看见,不禁惊呼‘不可’,尸身上还残留着剧毒,这样做很危险,可是,还没有等
  
  他来得及将话说出来,已经看见段潇鸣转过头来看他,凛冽如冰的寒眸里,射出慑人的光来,如
  
  孩童一般,哑着声音朝他‘嘘’了一声,接下去去的那句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吓得颤抖。
  
  “谁再出声吵着她……谁就去死!”
  
  静得死寂,没有人再敢出声。
  
  ************
  
  就像今夜这血染的帝都,白天飞洒的血光已经被这场暴雨洗净,雨过空灵,洗明空澄净,却不
  
  见千里月明,不见那个生死与共的人,不见烽烟狼烟,倾城倾国…… 
  
  一日之间,恍如隔世。
  
  此刻亦相拥,却不再是那个明媚如昔的人,只是一具从此沉睡的尸体。
  
  宏图霸业,千秋一梦,这一切,他还要来做什么?
  
  “我知道你累了……”他轻轻地泅开一抹笑容来 ,仿佛是一张被水浸透了的宣纸上,下笔着
  
  墨,那笑容,就随着这墨迹在纸上游走,深深浅浅地漫散开来,模糊而清透。
  
  “安心地睡吧,我不会让任何人来吵你,今夜,再也不批奏折了,再也不想朝政了,就陪着
  
  你,单单陪着你,什么也不做了……”
  
  段潇鸣把她轻轻地放平在地上,自己也在旁边躺下来,把她包裹在怀里,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
  
  手臂上,两具湿透的躯体,躺在空旷的汉白玉广场上,幽幽地闭上眼睛。
  
  缥缈了万世的沧海桑田 ,从她绝艳地惊鸿一现,大红盖头下的那一张明媚如玉的脸,映着瀚
  
  海黄沙,向初冬清晨的第一缕晨光,穿透重重迷雾,刺进他的眼帘一直刺进心里面。
  
  她一身鲜红地闯进他的生命,羸弱的身子就想夺他手中的剑,寒光冥灭里,她冷艳殊绝一笑,
  
  伸出手握住剑身,拉了开去。血肉厮磨剑刃的触感,自剑身传递到他手上,那样深沉的痛楚,无
  
  声无息,苍钝绵柔。纤白如玉的手,在他面前摊开,掌心刺目的伤痕,鲜血潺潺流下,沿着手
  
  腕,往臂下蜿蜒而去拓一道殷红的轨迹。
  
  自此,他的剑上,永永远远地流着她的血,她掌心的那道断痕,叫他一辈子都铭刻在心,这辈
  
  子,他有过太多的女人,善解人意,风情万种,或淑德或妖媚,辗转床第,翻云覆雨,却从来没
  
  有哪个女人对他说:“君王的剑,应该是指向天下,而不是女人!”
  
  袁泠霜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其实,他本不知道为何会带她去当今山,这个念头至今想来都觉得疯狂,但是,人有的时候就
  
  是这般地不可理喻,那日,暮色苍紫,他站在沙山脚下,仰首望着她,苍凉的黄色,她也望着
  
  他,泪流满面。那时他便知道,这一生,他再也不会找到第二个像她一样的女人,这一生,他都
  
  离不开袁泠霜,这有点象飞蛾扑火,至死方休。
  
  她是那朵临水照影的花,当他俯身下来,饮马时候,看见她在水中的倒影。他总是很放心,因
  
  为她一直这么近地在他的身边,每当他一低头,便可以看见,可是,他却不知道,原来只一阵轻
  
  浅的风,就将她刮碎了。
  
  不知年华似水,当眉间写满沧桑,转瞬间,竟白骨红颜。她曾经对他说,宫里的女人,最怕的
  
  不是老,而是红颜未老恩先断,她也是女人,也会害怕。
  
  可是,她却不知道,他这么想要有一个孩子,就是让她觉得安全一点,不必这样害怕,将来有
  
  一个依靠……
  
  夜,很静,很静,静得连那瓦滴上的雨水,都止步了,不敢再往下滴,打破这一片宁静地氛
  围……
  
  
作者有话要说:泪奔。。。为何人都弃我而去。。。难道大虐的结局真的没有人看了。。。读者们全都弃坑了?????????捶地。。。。。。。。。。。难道偶真的是传说中的后妈。。。。。。。。。泪奔。。。。。。。。。那偶后面的狗血还写给谁看啊。。。。。。。。。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 1 
                  《当时错》阿黎 ˇ从此无心爱良夜(中)ˇ 
  
  
  
  当孟良胤处理好査巴奇的事情,马不停蹄地赶进宫门时,便看到的是这一番情景。
  
  野草柔软的叶面上,滚落清晨最后一滴雨珠,偌大的朝乾宫,寂寂无声,所
  有的人都是浑身湿透。侍卫们远远地笔挺挺列队站着,一丝不苟。霍纲夫妇着
  着大红喜服,跪在最前头,四周围全是侍卫,黑压压地一片,也辨不清谁是谁。
  
  对着眼前的一幕,完全摸不着头脑,直到轻轻地走到近前,才看清段潇鸣抱着袁泠霜躺在地上,两个人都一动不动。孟良胤心中已然一个咯噔,他也知道
  宫中王顺私通査巴奇叛变的事,段潇鸣火速回宫就是为了救袁泠霜的,如今这
  里这样一番景象,莫不是……
  
  这个念头不是第一次在他脑子里浮现,以前他甚至也动过要借刀杀了袁泠霜
  的念头,可是今日此刻,这个念头成了真,他却生生楞住了。
  
  孟良胤走到霍纲身边,低声问道:“出了何事?!”
  
  霍纲却依旧不言不语,死死地盯着身前的一方砖地,仿佛全然没有听见他的
  问话。
  
  连霍纲都如同一个死人一般,孟良胤若再不知道出了何事,那也不必再做这
  个丞相了。
  
  朝阳冉冉的升起来,这盛夏的早晨,刚刚经过暴雨洗礼,显得清新而舒爽,
  让人忍不住想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再痛快地吐出来,可是,此刻,显然谁也不
  会有这种心情。
  
  孟良胤仍旧直直地站着,看着地上阖目躺着的段潇鸣,良久终是一叹。想必
  他已经这样整整躺了一夜了,他那样的身份,那样的脾气,那样的心情,定是
  无一人敢劝的。
  
  本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除掉了査巴奇,就像剜去了一大颗毒瘤,从此朝堂
  清肃,不再有外戚专权,可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的成功,竟是要牺
  
  牲掉一个女子才能换来的。
  
  袁泠霜不在段潇鸣身边,这绝对是好事,无论对段家皇朝还是段潇鸣本身,
  所以这些年来,他明里暗里,都希望能把袁泠霜弄走,虽然,这似乎有些对不
  起她,更对不起袁昊天,但是,这就是政治,无情而残酷。如今,她真的,死
  了,就躺在他面前,他却根本没有因为多年的夙愿终于实现而松了口气的感觉
  ,反而只觉得一阵悲凉从心底里滋生出来,一如当年凉州月下,城堞之上,松
  明火把稀稀落落,北风一吹,呼喇喇直响,火光跳动,一片明灭之间,她抬起
  
  脸来。
  
  那一番叙话,不至于高谈阔论,却也是字字发自肺腑,那时她丧亲之痛,孤
  身立在风口里,头上正簪着半钩弦月,静静听完,不再答话,径自偏开头去,
  远眺四方雪景。
  
  世人都说,袁家的孩子个个都是人杰,他也不得不赞同。要袁泠霜离开,确
  实很残忍,论天下女子,也只有她配得起段潇鸣的深情,可是,也正是因为段
  潇鸣对她用情太深,太深,深得难以自拔,他才担心,才要迫不得已!
  
  “ 过眼溪山,怪都似、旧时曾识。是梦里、寻常行遍,江南江北。 
  
  佳处径须携杖去,能消几两平生屐?笑尘埃、四十九年非,长为客! ”
  
  那夜,他正是唱着这一阙凄怆的悲凉的词,恍惚之间,这歌声,隔着流光,
  打破夜的沉寂,合着北风的沉钝苍挫,再一次幽幽地入耳来。
  
  孟良胤抬首望了望明日当空,终是慨然一叹,撩袍跪在了湿漉漉满是积水的
  地上,伏地一拜,道:“请陛下节哀!”
  
  空旷的场地上,没有一丝声响,孟良胤语声清冷,不含感情,虽然只是平常
  的语音,但在这样安静的氛围里,却响亮异常,幽幽袅袅,不住地回荡在四周
  。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段潇鸣依旧仰躺着闭着眼,仿佛犹自沉睡着,不曾醒来,不曾听见。
  
  “请陛下节哀!”隔了一会儿,孟良胤拉高了嗓门,又喊了一遍,这一回,
  他挺直了上半身,双手交叠,作朝礼状,中气十足地放开了声音,朗声道:“陛下,您不是一个人的,是天下万民的!请您起身,该上朝了!”
  
  段潇鸣依旧毫无动静,连眼皮也未曾睁开一下。
  
  孟良胤再次伏地一拜,高声道:“请陛下上朝!”
  
  这一次孟良胤的声音高得似乎直直地穿透云霄上去,四周所有的侍卫,也不
  知道是谁起的头,一时间异口同声地全部跟着孟良胤喊起来,阖宫上下,全部都飘荡着叩请段潇鸣上朝的声音。
  
  *************
  
  排山倒海的呼声里,段潇鸣犹自岿然不动,他这样消极地表达悲伤,几乎到
  了自暴自弃的地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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