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娼为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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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娼为良-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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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他是干嘛来的?
  我看他一眼:“叶先生,撷芳院已经打烊了,咱这儿不留宿。”
  叶苏眨眨眼,笑:“我知道,我晚上吃撑了出来溜达,被巡夜的守卫发现了,我躲不过,只好先钻进来避避,没想到撞上花魁沐浴。”又冲我眨眨眼睛,“一别数月,怎一直没见姑娘翻我的牌子啊?小生望穿秋水,不见伊人来……”
  明显是不愿我知道,胡诌呢。我也懒得问他**,皮笑肉不笑地敷衍他:“牌子太多,姑娘我按顺序的话,先生还得再等些时日了。”又冲他扬扬下巴,“先生什么时候走?”走字话音未落,我已经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大喷嚏。
  惨,泡的时间太长,水冷了。虽说现在还是夏天,但晚上也是凉得很,我再泡下去铁定生病。想到这是得个感冒都能致死的古代,我立即觉得手脚冰凉,肺里发痒,似乎马上就要咳出一口凌霄血。
  叶苏侧耳听听:“还得再等一会。你先穿上衣服,我转过身,保证不偷看。”
  我挑着眉看他一眼,真的?
  叶苏失笑:“好像上次,是我比较君子一点?”
  我想想也是,我把人家的把柄都抓住了,他竟然没有马上扑过来,应该是嫌我这块肉太硌牙。但为了防止他欲擒故纵,我还是又向桶里缩了缩,指挥他:“把放衣服的那个凳子往桶边推一推,你退后,对,再退后,然后转过身去,我不说好你不许回头。”
  叶苏一一照做,背对着我耸耸肩:“真不知道你是相信我还是不信我了,柴房就这么点儿大,要是我真有心对你做什么,再退几步也是枉然。”
  我哼哼:“奴家穿衣服动作太大,怕溅先生你一身水呢!”夏天衣服并不多,说话的功夫,我已经穿戴完毕,一边收拾一边叫他,“好了。你愿在这儿待多久就待多久,我先走了。”
  叶苏转身,修长的两指间夹着一张纸叠的方胜:“这是从你衣服里掉出来的?”
  我摸摸怀里,心里一突,面上仍笑道:“果然是,大概是你挪动的时候掉下来了,还我。”
  叶苏反而当着我一层层展开,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叠了这么多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磨牙:“情书!”边说边几步抢到他跟前,劈手就要夺回来。
  叶苏反应比我更快,他一手拦在我身前,一手拎着那张纸甩了甩。纸是又薄又脆的草纸,他又已经打开了一半,这么一甩,天大的秘密也藏不住了。
  我大惊,再次伸手要抢,可惜叶苏人高手长,他将那张纸举过头顶,我就只有跳脚的份了。我无可奈何,只得捏着他胳膊冷笑:“你就算打开又怎么样?柴房里没灯,这么暗,你能看到什么?”
  叶苏低头看着我:“就算我现在看不到,我把这张纸带走,总会有灯火明亮的地方。就凭你这么在乎的样子,我相信这纸上的秘密一定不小。”
  我轻哼一声:“你在威胁我?我一个没人要的娼妓,你威胁我?你难道没有一种神秘的直觉,预感到你的威胁会白费么?”
  叶苏反问:“你认为我在威胁你?这纸上有什么,让你认为我可以威胁到你?”
  ……完了,说漏嘴了。我只得扒着他衣服,拼命去够那张纸,恶狠狠重申:“情书!”
  叶苏又将手臂抻高了一些,我现在肯定这孙子是在逗我玩。他笑嘻嘻地看着我:“既然是情书,那就给我做个纪念!我长这么大,还没收过女孩子写给我的情书呢!大不了,明天我亲手写一封回信还给你。嗯,就写,多谢姑娘的厚爱,在下自觉配不上姑娘,希望姑娘能早日找到自己的意中人。”
  ……这孙子欠抽,是欠抽?
  我气得:“这是别人写给我的,你要是想要,我明天专门为你写一封,怎么样?”
  叶苏抓着我的手拦着,故作为难地想了想:“哎呀,还是不好,你特地为我写的话,出于礼貌,我也要回你一封的。可是我从没写过,还得看看前辈如何行文。”说着又抖了抖那张纸,用拇指和小指推开纸面,仰头细读。
  我咬着牙气笑:“装!你能看见才有鬼!”
  叶苏缓缓读道:“高家二少高鹤,长兄管教甚严,偷窃家财百两,计划安置外宅……李岚,已定亲,不举……沈青楠,与长房妾室有染……”他低头看我,“你在记录撷芳院的嫖客?你要干什么?”
  他真看得见?我愣愣地看着他,木然张口:“有鬼啊。救命啊。”这视力起码得是5。2的?
  叶苏不理我打岔,看着我嘿嘿地笑:“你是想勒索他们?”
  我眨眨眼睛:“我想写书不行啊?书名就叫做《娼妓回忆录》,专门记录嫖客们的人生百态,从而论证一个道理,就是在妓院寻求满足感的都是曾经受过伤的可怜人。他们心灵不能得到平静,只能转而寻求**上的刺激。娼妓虽然可怜,比她们更可怜的却是寻花问柳成瘾的嫖客,两群可怜的人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相互温暖,希望能够得到心灵的平静……”
  我边说边眯着眼睛一脸陶醉向往,实际是在偷看叶苏究竟有没有上当。
  事实证明,不能藐视你的对手,否则必将受到加倍的藐视。叶苏似笑非笑地请教我:“姑娘既然这么说,在下就明白了,原来这后头标注的‘可’和‘不可’是指的可不可以被姑娘记录在册。那么这个‘危’字的标注是指什么呢?难道写话本也会有危险?什么危险呢,总不能是会被人恼羞成怒地灭口?还有后面这鬼画符似的东西怎么解释?暗号?”
  暗号个头,那是阿拉伯数字,表示计划勒索的数额,没见识。
  我咬着唇,半晌轻声道:“是啊,没错,我是打算在名单上选一个人勒索的。你要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送我去见官吗?那么请便。说句老实话,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一刻,但是我出不去。我听说,送去见官的犯人都要先打上二十大板,名曰杀威棒?如果真是这样倒也不错,就这么死了,也算是个解脱。”
  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不敢奢望他同情我,我只希望他能够觉得,这一张破纸,还威胁不到我。
  叶苏叹了口气,忽然将那张纸扔到了浴桶里,墨迹遇水,想当然晕得不成样子。他拍拍手笑道:“现在死无对证了。”
  呃,这倒是有些意料之外。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叶苏退后一步,笑:“别看我,我不狎妓,也没有钱被你勒索,不过你要是信我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极好的人选可以提供给你。”
  哎?我依旧直愣愣地瞪着他,冷不防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叶苏低笑,提醒我:“头发,你的头发还没擦干。”他拽过一旁的干布巾搭在我头上,又解下外衣递给我,“披上,冻病了就麻烦了。”
  ……人物前后反差太大了?无事献殷勤,非什么即什么来着?我抓着布巾挣扎着露出眼睛,疑惑地看着他,叶苏不由笑:“我就那么不像好人?连解衣衣之都被拒绝,我很受伤的。”
  我想想:“你既然这么说……为了让你不受伤,甚至得到心灵的慰藉,你是不是应该把所有的衣服都脱下来?”
  叶苏双手捂住胸口,眼睛眨得好似小鹿斑比:“哎呀,登徒子!”
  我喷笑,要不怎么说长得漂亮就是占便宜呢。同一个天真无知的眼神,壮汉做了就让人想抽他,美男做了就只是可爱而已。我伸手接过他的衣服,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身上顿时暖和了许多。
  衣服上除了他的体温之外,还有一股好闻的皂角味,让人觉得十分清爽,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叶苏走到窗边席地而坐,撑着头看着我:“我说,我有一个不错的人选,此人家底雄厚,那个秘密又是实打实要人命的,所以他宁死也要守着这个秘密。只要你够狠够准,他就会满足你的要求。”
  我眨眨眼睛:“我为什么要信你?”你谁啊你?
  叶苏想想:“确实是没什么理由,不过我在沈家堡待的时间比你长,走过的地方也比你广,知道的秘辛自然也要比你多。就算你不信我,也可以姑且一听,然后自己想办法证实。”
  我想想,坐到他身边:“你说的这人是谁?”
  “沈家堡之所以叫沈家堡,是因为这里的百年望族沈家,这个相信你早就知道。我说的这个人,就是沈家现在的当家,沈庭。”
  “沈庭膝下子息不旺,一房妻妾中,也只有一名已故的妾室为他连续生养了三个孩子,其余人都无所出。可惜就只这三个孩子,最后能活的也只有一人而已,就是沈家的长子长孙,沈鸿。不过,沈鸿并不是沈庭亲生。——这事沈庭早已知道,他肯戴这顶大绿帽,不过是因为他自己不能。若他不认,沈家其他各房就有理由逼他交出的当家的位置。”
  叶苏轻轻地叹了口气:“姑娘,就算你再惊讶,也请不要这样使劲地抓着在下的把柄,会掉的。”
  正文 6。对不起,其实我是卧底
  我后知后觉地松手,又硬着头皮找场子:“切,你现在才说,明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已经从一坨变成一条了!
  叶苏无辜地看着我:“那我应该如何?姑娘出手迅如闪电,翩若蛟龙,在下十分害怕若是突然吓着姑娘,在下的把柄就真的落在姑娘手里了。”
  我:……
  得,还是忍气吞声,这事没法跟他讨论:“不说这个,你是怎么知道,沈鸿并非沈庭亲生?”
  叶苏摸摸鼻子:“也算是机缘巧合,幼时听到大人嚼舌根,后来大了,凑巧去过一次沈家,证明所言不虚。”
  我瞪着他:“证据呢?”流言蜚语也拿来唬我,你当人家是吓大的?
  他拍拍身上:“你觉得我会随身携带吗?就算有证据又怎样,你若敢给沈庭看,他就敢当着你面毁去。勒索这种事,证据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脑子和手段的。”
  我怪叫:“靠,说到底就是你给了我一个不切实际的流言,然后让我用生命验证这条流言对还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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