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娼为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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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娼为良-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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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念恩大步上前,揪住他衣襟,恶狠狠地低声:“你胡说!”
  沈鸿被勒得满面通红,仍旧喘着粗气大笑:“沈念恩,你活该被这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是,她是勒索了我爹,但我爹从没给过她钱!她勒索我爹,不过是为了弄清楚,沈家究竟在什么时间才会有大量的现款。——她的同伙,抢走的不止一千五百两,而是八千两银票,和一船木材!你该知道,沈家是要数倍赔付木材现款的!”
  我笑,八千两,原来堂堂沈家,只有八千两现银。
  外敌好御,家贼难防啊!
  沈鸿顿足,仿佛受了委屈的白莲花:“沈念恩!你还是不是沈家人!我已同你说过,生恩不及养恩,我身上虽未流着沈家的血,却一样把自己当成沈家人。你到底要怎样才肯信我!”
  我翻了个白眼,隔着被打出来的泪水雾蒙蒙地看着两人唱对台戏。
  沈念恩完全是本色出演,沈鸿则是当之无愧的实力派,两相比较,高下立分。
  沈念恩抓着他领口,一字一顿:“青青不会如此。你休要白费力气,离间我二人。”
  沈鸿痛叫:“离间?我是离间?!既然我要离间,我为什么要帮你留下她?为什么要劝你娶她为正妻?!我是离间?我倒宁肯早些看清她的真面目,早早赶走她,也省得你现在如此不务正业!”
  啧啧,真是基情四射啊!
  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难保几句话之后,沈鸿不会跺着脚梨花带雨地痛诉:沈念恩,伦家爱了你这么久,你为什么一直不肯接受伦家!
  然后小内八泪奔。
  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
  ……不对,沈鸿当然不可能是为了爱,但他这样反复,信口雌黄,是为了什么?
  他为了留下我,不惜冒着与沈念恩撕破脸的风险给我一刀,又买通郎中给我下针,让我昏迷不醒。
  他明知我勒索了沈庭,却仍警告我不得逃跑,安心待在沈府,他不会找我麻烦。
  我被关进柴房时,房叔竟然能够越过他,直接向沈念恩请示,是否该给我送几床被子。
  他说,他劝沈念恩娶我为正室,却转过身便暗示我可以逃跑。
  我承诺与他相安无事,他却故意当着沈念恩的面大打出手,将沈家的那摊子破事全部推到我身上。
  我好像明白他的意图了。
  我擦擦嘴,平静地:“念恩,我有话对你说。”
  沈念恩一愣,回头看着我,声音微微颤抖:“他说的是真的?”
  我勾起还能用的那边嘴角:“我们俩互相看不过眼,我说他的不是,他自然也会说我的不是,就看你要听哪一方的了。我要是你,就两边都听听,然后选你不舍得放弃的那一边相信。”
  沈念恩看看我,又扭头看看沈鸿,再看看我,片刻推了一把沈鸿:“你先出去。”
  沈鸿整整衣服,悲愤冷笑:“我就知道,你还是会信她。”说罢摔门而去。
  哟,装得跟真的似的!
  沈念恩垂着头呆了一会,才转头示意我坐下,自己绞了毛巾,给我小心翼翼地擦脸:“我待会儿便和下头说,沈鸿从此不可踏进你的房间半步。”
  我摇头苦笑:“你越想让我太平,他越不会让我太平。”又问他,“我昏迷的时候,你每天都来看我,公务可来得及处理?当时为了何朝宗的事,你该忙得焦头烂额才是?”
  沈念恩垂着眼睛:“那时只一心顾着你,哪有心思想公务的事情,左右都是万佚侯做主。需我插手的地方,就叫沈鸿替我先拟个方略,我看着没什么问题,便盖章着他去办。”
  我盯着他:“那么这几天呢?”
  他仍旧不看我:“既然你安心待在我身边,我也没什么好忧心的了,自然一心忙于公事,待好好处理了,再回府来陪你。”
  法克,这人竟然是个美人一哭,江山就放一边的家伙。
  我自己都不知道,本姑娘竟然也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力。
  唉,活该我被沈鸿当工具。
  我叹一口气:“你知他今日为什么平白扇我一巴掌?不是因为我弄垮了沈家,而是因为我没能让你分心。”
  “我从柴房搬回来当日,沈鸿便来找我。他同我说,沈庭自他儿时起,就以毒打他为乐。沈家家败,他也曾在其中推波助澜,沈庭自裁,他只有释然,并不会因此怪我。他叫我放心,不必想着先下手为强,去找他的麻烦。——这番言辞,是否与同你说的那套话大相径庭?他不断向你我二人示好,又不时为咱们的关系出谋划策,不是因为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也不是因为顾念旧情心怀歉疚,而是想着渔翁得利。”
  我说:“你同我一起冲突,便无心政事,他就可以浑水摸鱼,为己谋福。”
  “你当知州的权力不大么?为追讨何朝宗旧部,他可以随意调配青塘所驻府军,反正人在哪里,不过一句莫须有就可以解释。因冯起开的关系,何朝宗在青塘的田产不可能太少,他吞没一两处,或是将别人的田地也添进去,你又怎么可能觉得出来?他没钱没权的时候已经搞垮了一个沈家,待到有钱有权时,以权谋私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少做?”
  “他第一天便警告我,他手中握有我身在贱籍的证据,他也明知良贱不婚,你是他的安身立命的倚仗,却为何仍怂恿你娶我为正妻?除了能够借此要挟你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解释。”当然还有其他的解释,就是那个变态真的爱上你了。
  不过鉴于沈念恩没什么幽默感,我还是不要自找没趣的好。如果右边脸也跟左脸对称,老娘就真成猪头了。
  沈念恩凝眉不语,我见好就收:“我言尽于此。你也知道,我和沈鸿不对付,我说他的坏话,你自然不敢全信。但有时候,人也只有对自己敌人时,才最坦诚。因为是敌对关系,所以对手说什么,都可看做是污蔑。”
  “我已尽量中立,我所说的疑点,也并不是一句鸡蛋里挑骨头就能解释得了的。就算你现在不信,也不妨装作与我闹翻的模样。一来是让他放心,不必再绞尽脑汁地谋划,如何才能让你我闹得不可开交,二也是瞧瞧他,接下来究竟要做些什么,竟令他不惜与你起冲突。你不过是身在局中,又从来没见过他旁的嘴脸,这才着了他的道。相信只要你心中存疑,多听多看,总能抓着马脚。”
  我从他手里接过布巾按在脸上,笑道:“这一巴掌,令我如遭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将他朝三暮四的作为找出个合理的解释,总算是挨得不冤了。也是他演得过火,太低估了我。”
  沈念恩沉默一会,突然托着我的下巴抬高,深深地看着我双眼。
  我眨眨眼,试探地笑:“怎么?”
  他若有所思,许久才道:“青青不识字,闲时总央着我教她。然而她在携芳院里,又哪有许多空闲的功夫?我统共只教会她我的名字、她的名字。”
  他起身取来纸笔,把毛笔塞到我手里:“听讲你是会写字的,可否写一下樊青青三个字?”
  我心里一喜:他终于看出我跟他心上人不同了?大哥,我等这一天等得好辛苦好辛苦,我的心好痛好痛。
  等等,他之前说,若我记不起来樊青青的事,……他要怎么着我来着?亲手结果我?
  我手中的毛笔顿时变得沉重。一下笔,身份必然暴露,他可能会高抬贵手放了我,也可能会一时激动杀了我。
  我变成了薛定谔的猫,但我比那只小东西还苦逼,因为我要自己打开箱子。
  我深呼吸良久,才颤抖着下笔,写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沈念恩留恋地看着,微笑:“字还是那样丑。”
  ……你妹,那是老子不会用毛笔。
  他指尖点着“樊”字:“青青总是嫌自己的姓太难写,我教了无数遍,又将字拆开来解释,她才勉强学会,只是写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在大字上多加一点。”
  “我笑她,她却说,她这样的命,比狗还不如,点上一个点,也算是同别的樊区别开了。省得污了她老祖宗的名声。”
  他探究地看着我,眼睛半眯着,目光深沉:“樊字上少了一点,是你故意,还是你不记得?”
  我张张嘴,他却迅速扭过头:“不必说了。你这几天,不要轻易离开房间,我会每日来看你。”
  他起身欲走,又停住,俯身摸摸我脸:“待会我叫子兰给你上药。”
  直到门关上,我还没反应过来。
  他是判了我留校察看,还是终身监禁,或者是……死缓?!
  我手脚冰凉,无语望天。
  正文 33。终于看到了曙光
  沈念恩命令我不许出门一步。
  子兰似笑非笑地给我上药:“姑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咱们家老爷少年得志,又生得一副好相貌,这才上任一个多月,登门提亲的就快把咱们家门槛给踩平了。难得老爷对您一往情深,把大好的亲事全部回绝了去。您本该惜福才是,怎么还能顶撞老爷呢?”
  我凉凉地瞥她一眼:“你若是嘴太闲,我倒是可以受累帮你闭上。当然,用的手段可能让你痛苦一点。不过,看你难受,我便舒坦了。——你猜,会不会有人给你出头?”
  子兰立时噤声,半晌,咬着嘴唇期期艾艾地道歉:“是婢子多嘴。”
  我哼一声,摆摆手叫她下去。
  她把药瓶和棉布放在桌上,起身冲我轻福,才倒退着出了门。
  原来丫鬟是要这样退出去的,我还以为可以直接转身走掉呢?
  由此可见,有些人还真是不能惯着。笑模笑样地对她,她倒以为你软骨头,可以随便欺负敲打了。
  唔,就算老子快死了,也要在死前逞一逞威风。
  窗棂似乎被树枝敲到,发出咯嗒一声。
  莫千岭低声道:“嘘,莫要惊扰了樊姑娘!姑娘早几天就同我说要移走这花儿了,只因为老爷爱,咱们才没法动手。这次趁着老爷移了新品,把这一株挪到北边儿墙角,也算是对姑娘有个交代了。”
  几个花匠诺诺应声,又悉悉索索地搬弄了半晌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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