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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个建议，在真正的战场上自然要全心警惕，”卢修斯讽刺地一挑嘴角，“或许，从未接触过战争的你，还不清楚格斗与战斗的区别？”
“我的实际经历确实不足，”哈利坦然承认，“但是我可以想象，如果真有人与我为敌，我会尽量搜集他的信息，包括他面对污秽的态度和对精致艺术品的看法。如果他会为此分心，哪怕只是极短的一瞬，那也足够我伤到他了，不是吗？”
哦活活，大学的心理学选修不是白上的。
卢修斯皱起眉，半晌才说，“这只是运用上的小差异。”
“是的，我也觉得其中大部分是至理名言，只是，”哈利小心措辞，“唯一可验证事实的，就是事实本身。先遵照这些规则去做事，遇到挫折再补充远远不如先进行生活体验，再与这些相对照！刻写在纸上的格言，终究比不上刻写在心里的信条。”
理论和实践的辩证关系，嗯，中学政治课程，没有哲学基础很容易迷失在概念的循环里。
卢修斯在“事实”、“法则”、“体验”中转了几圈，成功地把自己绕晕。
意识到贵族式寒暄无效，卢修斯收了假笑，冷漠从灰蓝眸子的底层浮到表面，“哈利，听说你的进度已经超出学校教学，正在学习二年级的课程？”
哈利把手放在膝上，脸上有些腼腆，翠绿色的眼睛很认真地睁大，“是的，卢修斯叔叔，学校是学习的最好环境，我想尽可能多学些东西。”
装乖嘛，这活儿我熟。
卢修斯脸皮一抽，拉着小龙夜游、万圣节跟巨怪打架、霍格沃兹戒严期也有参与，鬼才相信你是一心学习的好学生！
“是吗？波特先生还真是勤奋，我本以为，只有被危机感笼罩的人才会这么急切地提高自己！”
是说我胆小吧，话中的嘲讽太过清楚，哈利一怔，语气也冷下来，“有那么强大的一位命定敌人，勤奋也是无可奈何下的选择。”
卢修斯脸色顿时难看。
在“那位”倒台之后迅速改旗易帜装无辜的马尔福，对前任主人早就丧失了大部分希望，就连黑魔标记的微弱异动出现，卢修斯最先想到的也是争取救世主、在邓布利多之外另建一个有马尔福主导的光明阵营。至于解救主人、重建纯血的荣耀，好马不吃回头草，马尔福家现在的家主是明哲保身的卢修斯，而不是誓死效忠Voldemort的阿布拉克萨斯。
“这么说，你的学习是为了应付——那个人？一年级的小巫师想要跟那位比拼魔法，哈利，你的勇气非常可嘉！”卢修斯黑着脸嘲讽。
哈利嘴角还带着笑，眼神却冷到结冰，“我从未想过靠自己打败那个人，只是每增加一份实力，就多了一份自保的可能。可以预知的危险，当然要做好应付的准备。马尔福先生，您说是吗？”
哈利·波特，果然不是一般的无知少年，就连自己当年也没这种眼光、这种勇气吧。
卢修斯轻轻拍掌，看着从容微笑的哈利，赞赏道，“很好，波特先生。作为十一岁的少年，你的眼光和敏锐值得敬佩。”
也值得，马尔福家向你抛出的橄榄枝。现在才可以肯定，德拉科转告的那个邀请，你确实是弄明白了。
“您太夸奖了，我还有很多事情不懂，需要卢修斯叔叔这样的长辈指教才是！”好不容易找到共识，哈利不介意放低姿态，先向对方靠拢。
“能指导救世之星，是马尔福们的荣幸。”把哈利的友好关系只指向自己，未免有些浪费了。我要的是整个马尔福家的荣耀和辉煌。
哈利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承认，“您的指导和马尔福的帮助，我都将铭记在心。但是马尔福先生，不知道我能为马尔福提供什么，我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巫师，虽有救世主之名，也只是个没有依靠的孤儿！”
哈利适时表现出微弱的伤感。他当然知道，单是活下来的男孩这块招牌就足够有吸引力，但是，一个努力的、比一般小巫师成熟却又不超出太多的形象，更适合探知对方的目的——是只把他当踏板，还是冒点小险、真心想要结盟？
这就要看卢修斯给“这个哈利”的回答了。
卢修斯皱了下眉，显然对他的软弱并不欣赏，“波特先生，马尔福家并不缺少战斗力量，即使你已经成年并且表现出色，你对我们的意义也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起码，性质上如此。”
“嗯？”翠绿色眸子闪着迷茫。
“无须寻根究底，你只要知道，我们教导你、训练你的目的，只在于你是哈利·波特这个人，这就够了！”
“知道了，”哈利似懂非懂状点头，心里翻白眼。不就是在起步阶段把救世主打上自己的烙印吗？日后不论我加入邓布利多阵营、加入魔法部或是自成一系，马尔福都可以借此光明阵营占有一席。
我就是那传说中的投资基金，成长得越好，受益人马尔福的分红就越多，而且有最低下限“救世主吉祥物”，还不带赔本的。换了我，我也买啊。
卢修斯矜傲地昂起下巴，“波特先生，有一点需要注意，在任何场合——私人的或公众的，你都不能提到马尔福对你的帮助。”
“好的，马尔福先生。”这个能理解，无论对邓布利多、对魔法部都需要保密。
当然，马尔福们更担心消失了的某人，看来德拉科并没把黑魔王主魂覆灭的消息告诉卢修斯。希望他的选择并不仅仅因为赤胆忠心咒。
“另外，我还有一个私人的要求，”卢修斯挑剔地打量着哈利身上平凡普通的巫师袍，目光很快转为不屑，“既然你已经得到马尔福的暗中庇护和帮助，你和德拉科的友情就没必要刻意维持了！”
“刻意维持？”
哈利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他想拍桌，想怒骂，但良好的自制力让他只冷下了脸，翠绿色的眸子平静无波，“卢修斯·马尔福先生，我想问，这是您个人的观点，还是整个马尔福家的意思。”
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这没什么不同，波特先生，向能带来利益的同龄人靠拢并发展友情，这并不可耻。你并不能保证，你接近德拉科只是巧合和性格吸引，对吗？”
哈利忍不住冷笑，“是吗？那德拉科他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当然有特殊理由，但是身为哈迷靠近一下喜欢的剧情人物难道也有错？
“他还太小，还不足以理解表面现象下潜伏的规则，”卢修斯淡漠的语气微带威胁，“我只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被别有用心的人欺骗。波特先生，你应该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吧。”
若有若无的魔力威压从铂金发的人身上泛起，然后逐渐升压。
哈利紧握着自己的魔杖，忍耐着拔杖攻击的强烈欲望。
这里是马尔福庄园，而对面是马尔福的家主、德拉科的父亲，如果不想被一招击败、进而理直气壮斥责、顺便与德拉科产生点裂痕，他只能忍耐。
前几天刚平复的魔力又开始混乱，哎。回去又要被霍尔训了。可恶的孔雀，居然把对结盟者的震慑变成对个人行为的威胁。等到我的魔法足够出色，一定把你捆起来抽打一百遍！
卢修斯微笑着收回魔力威压，看着脸色苍白、眼神倔强的哈利有些赞赏。实力不弱又知进退，如果他是真心跟德拉科做朋友，或许——不行，他跟西弗勒斯不同，不但是救世主，而且还是个赫奇帕奇！
咦，西弗勒斯？如果把德拉科打造成同样的身份，或许可以……
倒要看看小救世主怎么打算了。
“波特先生，你怎么想？”
“马尔福先生，您说的很对，我跟德拉科的友情没必要刻意维持了，”哈利盯着微微颤抖的左手。
“嗯，”卢修斯的眼眸危险起来，哈利·波特，你果然在利用小龙？
“所以，”哈利抬起头，清澈绿眸中的坚定像一柄长剑划破阴霾，“没必要【刻意】维持友谊，德拉科是我的好朋友，我喜欢跟他在一起，这就是我的立场！并且，我不打算变动！”
“……但愿你能说到做到。”
“我从不轻易交托誓言。”
危险物和飞行
“很好，”灰蓝色眸中掠过一丝触动，然后换了语调，“哈利，你对马尔福家的更衣室还满意吗？”
显然马尔福先生对妻子喜欢给漂亮小孩打扮的“小爱好”非常了解，这问题根本就是调侃吧。
哈利生生按下拍案而起的冲动，淡定地说，“还好，不会说话的镜子是更衣室的亮点。”孔雀卢卢，别看轻我，服装搭配的技巧我还是很熟悉的！
“我很荣幸，”卢修斯慢吞吞地说，脸上的表情却分明是遗憾。
哈利不爽地眯起眼睛，忽然绽开纯真微笑，“卢修斯叔叔，有件事我一直很困扰，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请教。”
“尽管说吧，哈利，”卢修斯做温和叔叔状。一年级的小孩子能有什么苦恼，该不是喜欢上那个小女巫了吧，不知道是杜平还是格兰杰。
哈利的手握了握，像是在组织措辞，“唔，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把他的一件物品交给我保管，我答应了。后来发现那人很危险，那个物品可能也会带来危险。但是那个人失踪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向我索要，又怕被别的人发现我保管着他的危险物品，我该怎么办呢？”
卢修斯的瞳孔骤然收缩，搭在桌沿的右手遽然下按，盯着对面目光如刀。
哈利仰着脸，清澈如湖水的绿色眸子一眼就能看到底，怎么看都是单纯的疑惑。
“我想，”卢修斯过了几秒才开口，声音嘶哑，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把那个物品放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妥善保管比较好。对吧，哈利？”
哈利恍然大悟，“是啊！谢谢您，卢修斯叔叔，我回去就把克莱斯的小刀埋到花盆里，那里最安全了。”
“克莱斯是——”卢修斯终于找回自己的风度，像慈爱长辈一样关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