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繁华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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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繁华冢-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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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祉等3位皇子当即于午时出发,“尽全力速往”。这是现存满文档案中,直接反映一废太子事件的惟一记载。
  出自《帐殿夜警”与皇长子等在一废太子中的作用》
  《清朝皇位继承制度》节选  作者:杨珍

  宝篆龙漦(番外)

  九月十六日康熙回京,当即在上驷院搭了毡帐囚禁太子,下旨由大阿哥胤眩陌⒏缲范G共同担起看管之责。
  胤禛走到帐前,就听见太子在里面狂呼乱叫,侍卫上前禀告:“四贝勒,里面又要酒,才半天已经喝了七八坛子了,这……”
  “他要就给他。”胤禛很冷淡,伸手接过了侍卫拿来的酒。
  一掀帘子就看见胤礽四平八叉仰躺在地毡上,浓烈的酒臭和呕吐过后的酸腐之气直冲入鼻端。胤禛微皱下眉,随即恢复常态迈步进去,盘膝坐到胤礽身旁,把酒摆在他手边。
  “二哥,这样喝是要喝坏身子的。”虽如此说,他仍然拍开了坛口的封泥。
  胤礽闻到酒气翻身坐起,劈手抢过坛子,一仰脖便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坛。这场夺嫡的角力既然开始了,就不会轻易结束。胤禛静静看着这个潦倒疯狂的二哥。以前的太子是横亘于所有人心中的一道巨大的阴影,而现在他胤禛有足够的自信,能够操控他于股掌之上。
  胤礽劈手扔了酒坛,脸上两道泪痕挂下来,胤禛扭过头去,并不看他。
  胤礽已经烂醉如泥,大着舌头喊叫:“老四……你快去告诉皇阿玛我冤枉……都是大哥弄鬼构陷我。”突然急切地拽胤禛的袖子:“……对了……八弟……还有八弟……一定是他们串通好了要摆布我……”
  胤禛手臂微动似要抽回手,余光瞥到帐外似乎立着个人影,便不动了,任由胤礽揉搓,一边语重心长地劝慰:“二哥心放宽些,都是自己兄弟,骨肉天伦的,怎么说得起个“构陷”。以后须得少喝些酒,诚心悔过。待皇阿玛气消了好好认个错,他老人家何等仁爱,没有不恕你的理。”
  胤礽已是神智不清,满嘴含糊念叨:“兄弟?什么兄弟,还比不上个娘们,倒也刚烈,死也不肯攀咬我……”
  胤禛的身体猛然剧烈颤抖起来,好在胤礽已经醉倒并不知道。夏末,夏末。他紧紧地咬着下唇,用尽全力狠狠交握双手,才勉强制止了这颤抖。良久,他才缓缓的站起身,慢慢走出毡帐。
  身后侍卫悄悄跟过来:“四贝勒,刚才皇上来过了,不叫我们惊动您,在外头站了好一阵子才走。”
  “知道了,好好守着吧。”很好,果然不出所料。胤禛挥手打发他走了,微眯双眼看着远方。
  康熙传旨召见胤禛,却也没什么话,大半时间都是在沉默,眼神发虚地盯着空中,偶尔回神,就仔细望着跪在面前的这个四儿子。
  终于开了口,也只是捡着胤礽近况问。胤禛眉眼未动据实以答:“二阿哥精神还好,只是酒喝得太多些,子臣已经劝阻过了。他还有一句要紧的话让子臣务必代奏,说皇父若说他别样的不是,事事都有,只是弑逆的事他实无此心。”
  康熙皇上半闭了眼靠在枕上,眉间有深深的倦意,语调很低:“你肯友爱兄弟是极好的。”内侍太监端了药进来,胤禛起身接过来,先自己试过了,才双手奉给康熙。
  康熙看在眼里便感慨丛生,这个老四,奉旨看管胤礽却从不落井下石欺侮他,甚至还时常苦口婆心规劝他。每到进药时,必定亲来侍候,哪像其他儿子,整天不是想方设法打胤礽的死狗,就是热火朝天的奔走笼络朝臣。
  胤眩拓范G换班交替之际,他把胤禛拉到一边僻静处,干咳一声开始没话找话:“四弟最近瞧着气色不大好,敢是太过劳累了?”
  胤禛抬眼淡淡一笑:“不妨事的,有劳大哥惦记着。皇父有事,子臣服其劳是本分,怎么敢说劳累。”
  胤眩隽烁鋈矶ぷ樱此南挛奕耍啃ψ爬素范G咬耳朵:“这事儿甚难启齿,说不得大哥要拉下这张老脸向你讨教。你一向心思甚是明白,这些日子也只有你常在皇阿玛左右,依你看,皇阿玛现下对老二是个什么心思?”嘴里呼出的热气喷在胤禛耳边。
  胤禛神色丝毫未动,作沉吟状悠悠开言:“大哥这话臣弟不大懂。皇阿玛聪明智慧,古今罕有。我辈若凭一己私意胡乱蠡测天心,只怕是祸非福。”
  大阿哥脸色一变,明显有些尴尬,勉强一笑:“四弟可错疑了我了。我并没让你揣度圣意,只是咱俩成天干耗在这,有天没日头地守着老二,到底不是个事。他又见天地满嘴疯言疯语,皇阿玛最近身子骨又不大康健,我只耽心皇上着了气恼,伤了身子。”
  胤禛斜看他一眼:“是臣弟一时想左了,冲撞了大哥。大哥莫怪。”说到这里微一停顿,唇边泛起似是而非的模糊笑意:“说到这个倒想起来,皇阿玛正是昨儿个肋下有些作疼,瞧着脸上竟似有泪意,进了几口苏合香酒才好。又模糊听得连声叫人找左传来,翻到闵公一节又不读,只是叹气,也不知是怎么了。大哥若见着皇阿玛,倒要好生劝他放开怀抱,保重龙体才是。”
  胤禛眼见大阿哥眼中微有喜色,脸色变幻不定,便恭敬告辞,转身去了上驷院。走得几步,回头望见胤眩贝掖以度サ谋秤埃劾镄煨煅鹦σ猓挡怀龅乃嗌币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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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阿哥不住的咂嘴叹气,来回打了几个旋磨,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胤禩:“八哥,十三这关了几天怎么又放出来了?这事难道就这么完了?”
  胤禩并不抬头只翻他的书:“想知道?自个儿问皇上去。”嘴角挂了一丝似有若无的冷嘲。要真是十三,皇上怎会放他出来,这次不过是撞了皇上的火头,话赶了话才惹了龙颜大怒。若再往深里想,能让十三这么奋不顾身的,除了那个人还有谁?
  可那人为人素来深沉谨慎,行事滴水不漏,想逮他痛脚难上加难。一来夏末已死,死无对证,二来太子倒了台,他的圣眷倒隆重起来,成日在御前寸步不离,皇上十分器重。贸贸然捅出来,且不说无凭无据难以取信于人,怕还要引火烧身。
  何况如今正是重新建储的紧要关头,这些兄弟里也只有胤禛时常得见圣颜,只怕他的话皇上还听得进一句半句。
  思忖中已暗自打定主意,这事无论如何不能让胤禟得知,那个火暴脾气谁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和胤禛撕破脸皮任何时候都不是好选择。
  十阿哥还要继续罗嗦,胤禩不耐地打断他:“老九现在怎么样?没什么事儿吧?”
  十阿哥挠头,找张椅子坐下:“前两天听说在府里发疯来着,人不人鬼不鬼的闹腾,去了几趟也没见着。今儿竟没事儿人似的,还约我同去得月轩,说来了个十四岁的清倌人,弹唱皆佳。瞧着倒象比出事前更乐和些。”
  胤禩啪地把书撂在案上,皱了眉轻声说:“这可不是疯魔了?今时不同往日,玩归玩,眼下你们且收着些。”
  正说着胤禟便一阵风似的进了门,人瘦了一圈,眼下有淡淡黑晕,顾盼之间桀骜溢于言表。见了礼就嚷嚷“哎,我可听说大哥私下里求见皇上来着,足足造膝密陈了几个时辰呢。依我看他也熬不住了,左不过觉得自个儿是老大,那位倒了该着他出头了。”
  十阿哥端着杯子嘿嘿冷笑:“就他?多咱日头照到他那片去了?他连我且不如呢。”
  胤禟倒在紫檀交椅上哈哈的笑:“你?了不得了,又多个想天鹅肉吃的。要不我也往上凑凑?”
  胤禩下意识向门外看了一眼,沉声制止他们:“都住嘴,这些话也是混说的,仔细你们的脑袋。”
  胤禟不耐烦地挑起眉:“我的好八哥哎,都这会儿了您还说这些丧气话。老二这回是彻底完了,皇阿玛实实的把三十几年君臣父子的情分都撇了。秦失其鹿天下共逐,您这么通透个人,难道就甘心把块好羊肉送到狗嘴里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胤禩垂眼淡淡一笑:“我白说一句,你倒有一车子话等着我。白眉赤眼的,难不成我要做毛遂去?”
  “您放心。只要您吐个口儿,愿意出头保举您的臣工多的是,用不着您操一点心。”
  十阿哥脱口而出:“对,四哥最近很得皇阿玛爱重,他又一向与咱们交好,不如托四哥探探皇阿玛的口气。”
  胤禟哼一声拿过茶就喝:“四哥?他现在张口闭口都是皇阿玛的医药脉案,其余全是一问摇头三不知。他会帮咱们打探?”
  十阿哥神色有些迷惑:“不会吧。别人或者罢了,八哥开口他还能不答应?”
  胤禛?胤禩轻扯嘴角,这会子别说帮忙,他不暗地里给自己下套儿、使绊子,就已经算对得起这多年的交情了。
  胤禟白了十阿哥一眼:“你就是个实心眼的傻子。你以为我没去探过四哥的口风?见了面,三句话不离皇阿玛的病,再不就是黄老释迦,波罗揭谛。你说什么他都给你变着法儿绕过去。就这样的,还指望他什么?”
  “他不去就不去吧。这样倒好,不至于背后捅咱们刀子。死了张屠夫,不吃带毛猪,那么多朝廷大员都等着辅佐咱们八哥呢,哪个不是大清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十阿哥碰了一鼻子灰,讪讪的自己找台阶下。
  胤禟转头,正瞄见胤禩嘴角那抹冷笑,以为他尚有犹疑,急急补一句:“八哥您就瞧好吧,这绝对是一呼百应的事。”
  胤禩没有开口,只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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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阿哥胤祉跪在乾清宫外候旨见驾,魏珠出来给他行礼:“三爷,皇上正和四爷说话儿呢,一时且散不了。让您先回去。”
  胤祉站起来,拍拍袍角的灰尘,笑眯眯的问:“魏公公,近来可常见四贝勒?” 他一心要打听康熙最近的动向。上次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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